這五年間,小白心心念唸的還有一件事——爲其師父收徒孫。
爲了不丟毛山道人的臉,他在徹底吃透《毛山術秘籍》之前都沒有提起過此事,直到去年他自認爲已經成爲了真正的道士,才與吾說了此事。
吾很贊同他的想法,也希望小白能收到一個或一羣像樣的小道士。
然而,小白的“收徒之旅”並不順利,每當別人知道他是來自毛山,而非茅山時,便不樂意當他的徒弟了。
最終,他決定替毛山道人收吾爲徒,將毛山術盡數教授於吾,讓吾替毛山道人將其道法發揚光大。
吾總覺得此法行不通,因爲吾是妖非人,可能並不適合學習人類的道法。
但小白一再堅持,還拉着吾跟他一起練習法術,吾推脫不得,才勉強答應了他。
當然,吾亦有自己的考慮,數年來,吾一直無法使用妖法,若是碰到尤其狡猾,難以靠蠻力對付的精怪,還是需要佐以法術配合,因此,吾認真地學習了一些常用的道法,譬如御風而行、隔山打牛等。
其中的御風而行,吾用了半年的時間才真正掌握,雖不可翱翔於天際,但可疾行如風,且毫不費力。
小白也早已掌握了御風而行,當我們碰上逃得十分快的精怪時,便可用御風而行追擊。
“小靈,你怎麼又在發呆?”
正回憶着往昔,吾頭頂便響起了一個清朗的男性嗓音。
擡頭一看,果然是小白帶着吃的回來了。
“我不是在發呆,只是想起了這幾年的經歷。”吾熟稔地從他懷裡拿過了採摘的新鮮野果,隨口回了一句。
“我們這幾年不是挺好的嗎?你幹嘛露出一副傷春悲秋的表情?”小白拿着表皮鮮紅的野果啃了一口,故作揶揄。
“我還是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麼快,有些感慨罷了。”吾避重就輕地道。
“哦。”他又啃了一口野果,旋即面帶微笑道:“今天的果子味道不錯,你快嚐嚐,要是喜歡的話,我就再去摘一點。”
“你忘了果子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嗎?”
他似乎總是忽略吾是一株楠木,本身也是植物的事實,吾會拿着這些野果,只是幫他拿着,通常是不會吃的。
“抱歉,我一時沒想起這茬,小靈不要生氣,我立馬就把這些果子扔了。”小白說着,便將吾手裡的果子拿了過去。
“不用!”吾連忙制止了他,“這附近都沒有什麼村莊,你還是留着自己吃吧。”
小白不似吾,可以不用進食,山野林間的野果之類都是他的“救命糧”,吾不能剝奪他保命的權利。
“嗯,我就知道小靈不會讓我餓肚子的。”小白微微咧嘴一笑,沒有明顯露出牙齒,略顯矜持。
“等你吃完,我們就用御風而行趕路吧,這附近應該沒什麼人。”吾覺得他這樣的笑容有些傻,但並不令人討厭,也不會顯得過於孩子氣。
“好。”
小白加快了啃果子的速度,不過一會便啃完了七個雞蛋大小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