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憶閃爍的眸子,一念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適可而止。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好想想吧,女人的青春就那些年,如果不現在拿去兌換財富和地位,以後都沒這樣的機會了。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下去吧。”
目送阿憶退出房間,她才長吁了一口氣,實在如今,任何的方法都得試試,她賭的就是阿憶的虛榮心。
下午淺眠了一會兒,大概三四點的時候被叫醒,是陸風派了手下來接她去造型室。
一念很溫順地上車,沒有反抗,心裡有她自己的想法。
偏偏陸風選的造型室是Mik的工作室,不僅Mike在,連冷騏夜的表妹英子也在。
一進門就感受到了英子冷寒殺氣騰騰的目光,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安一念,你還有臉出來?!”最愛的表哥出意外死了,現在公司被這個女人霸佔,英子心裡的恨意絕對是史無前例的,張牙舞爪地就朝一念撲上去。
一念還沒來得及躲閃,身後的黑衣人便站出來,一把揪住英子,將她推出幾米之外。
“不得了了,現在都用上保鏢了,用我騏夜哥的錢來請保鏢,你就不怕他變成厲鬼回來找你嗎?”英子氣紅了眼,厲聲質問。
她斂眸,無視那仇恨的目光,徑直走到Mike跟前,“Mike老師,今天又麻煩你了。”
Mike牽強地笑笑,連連點頭,可看着她的目光已經不如往昔的柔和,儼然是瞧不起她的,只是沒英子表現得那麼明顯。
坐在椅子上,看着鏡子裡裝出的面無表情的臉,一念的心揪了揪,就算全世界都誤會她也沒關係,只要她能救出冷騏夜,一切都值了,還有梅姨,不能讓她白死。
Mike被她冷酷的模樣震驚到,手抖了抖。
“Mike老師,我脖子上有傷,一會兒選禮服的時候你注意一下,謝謝。”
“好的,安小姐。”
“安一念,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她有保鏢,英子拿她沒辦法,將桌子上的雜誌一本本摔在地上泄憤。“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爲了得到騏夜哥的公司,竟然不惜要了他的命,你說!飛機出事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不管英子說什麼,一念都不爲所動,只是沒想到英子會給冷清寒打電話。
“清寒哥,安一念那個賤女人現在就在我的造型室裡,你快點過來,把這個壞女人抓走,讓她蹲監獄,把她抓進監獄!”
沒一會兒,冷清寒果然來了,身上還穿着工作服,和平時的便裝相比終於有了刑警的味道。
“安一念,我想和你談談。”
冷清寒陰着臉,那表情顯然也是把她當壞人,被兩個黑衣人攔着,沒法近她的身。
一念沉眸,她現在需要幫手,和陸風做交易的事情她想告訴這個男人,可是陸風的手下把她看得太嚴了,根本不會讓她和任何人接觸,何況還是執法人員。
“冷警官,我和你沒有什麼要談的,事情就像你看到的那樣,不用再問我了。”
“我有話要問你。”冷清寒還沒上前,就被兩個黑衣人攔住,三個人更是扭打起來,可陸風請的到底是牛高馬大的專業人士,耐他大刑警再有能耐,以一敵二還是沒有絲毫勝算。
見情況不妙,一念起身進了洗手間,出來之後將一本時尚雜誌扔在冷清寒的腳邊,“冷警官,你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執法人員,亂用武力是不對的,沒事還是多看看書吧,你想知道的事情沒準兒在書裡都能找到呢。”
冷清寒眯眸,眉眼一動,彎身撿起地上的雜誌,“人在做天在看,安一念,你好自爲之吧!”說完憤然離去,帶走了那本舊雜誌。
一念悄然鬆了口氣。
回到自己的車上,冷清寒翻開雜誌,果然看到扉頁上有幾行黑色的小字……
爲了遮掩脖子上的傷疤,Mike特地爲她選了一件有領的禮服,中式改良旗袍,穿在她身上,襯得清新脫俗,氣質恰到好處。
這麼清麗的形象,心腸卻如此狠毒,Mike默默地嘆了好幾口氣。
幾個黑衣人按時將人護送往目的地。
夜雪大酒店,一念看到這幾個燙金的大字就腿軟,隨行的黑衣人打了一通電話彙報情況之後,便有人從裡面出來接應。
“安小姐,您來了,陸總正在等您呢。”
陸總?還真敢叫啊,不怕咬到自己的舌頭,鳩佔鵲巢還這麼耀武揚威!
一念鄙夷地翻過白眼,跟着那人進了酒店電梯。
樓上的宴會大廳裡,燈火璀璨,雲裳鬢影,看最前方投影儀上的大字,不難看出這次宴會的主題是慶祝冷氏集團新總裁的上任。
偌大的冷氏集團,一個個想要颳得更多財產的老董事們,竟然就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這個惡魔嗎?
“以前一直以爲夜少手段了得,這個姓陸的更是厲害,他居然用我那在國外留學的兒子來要挾我!”
“兒子算什麼,他用我老婆來要挾我,你知道我老婆身體不好在住院,要是不支持他,就讓我老婆死!”
兩個老董事戰戰兢兢的談話落入一念的耳朵,正好解釋了她方纔的疑惑,大家之所以不敢站出來反對,都是因爲他們有把柄在那個男人手裡。
想要在這宴會上製造點問題是決計不可能了。
陸風正被人簇擁着,談笑風生,做足了大總裁的派頭。看到她進場,推辭掉其他人,面帶笑容地朝她走過來,那春風得意又紳士翩翩的模樣,還真看不出來是人面獸心的怪物,好些盛裝打扮的女人都被他勾了魂。
“你來了?”他說,聲音溫柔。
一念假笑迴應。
“今天的你很美。”他又說,雙眸也溫柔。
她的假笑變成了冷笑,愈發不明白他執意把她留在身邊三個月的原因,可是此時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若是拂了他的面子,對冷騏夜沒有好處。
不得不一直假笑,“陸風,你就不怕我砸你場子嗎?”
陸風淺淺勾脣,俯身到她耳邊,故意將一嗓子的熱氣都噴在她耳垂上,“爲了冷騏夜,你會那樣做的,我知道。”
惡魔!
一念作勢要推開男人,卻只見陸風長臂一撈,將她整個人攬到了懷中,大搖大擺地朝人羣中走去。
“安一念,表現得好你的心上人就少受點苦,你自己看着辦吧。”
低沉的聲音像魔咒一樣堵住了她的嘴,讓她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也不敢反抗半分。
爲了冷騏夜,她忍了。
人羣外的角落裡,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睛正冷冷地看着這一幕。
……
陸風被幾個名媛圍住了,一念正好可以喘口氣,放下酒杯往陽臺上走。
“安一念。”有人叫住了她的名字,緊接着看到兩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走近她,真是那白蓮和伊莎。
陰魂不散的白蓮花,現在成了伊莎的跟班了。
她正累着,沒心思和這兩個女人較勁,沒做停留便走,可是人家卻不放過她,還粗魯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安一念,這麼多年,你勾引男人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大了。”
伊莎不知道看到哪個公子哥走開了,和一念對峙的是白蓮,嫉妒的火苗都快把她燒焦了。
要說從小到大,兩個人一路比較成長起來,她的條件比一念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她安一念憑什麼能得到這麼多人的青睞,且不說孫杭揚那個孬種,夜少、大影帝,到現在的陸風,哪一個不是青年才俊,是她絞盡腦汁都高攀不上的,憑什麼都落在她的碗裡。
她不服!她不甘心!憑什麼她能釣到的都是些禿頂老男人,她就坐擁美男子!
被白蓮攔着,一念莫名有些惱,“白蓮花,你這是在嫉妒我嗎?嫉妒站在我旁邊的男人永遠比你的好?”
被說中心思,白蓮的臉上了白,“安一念,你用卑鄙的手段得到男人,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一念嗤笑,也是服了這白蓮花的邏輯,“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沒遭報應,我怕什麼?等你遭報應的時候再跟我談這個問題吧。還請白小姐不要擋着我的路。”
白蓮冷哼,眼神瞟向某處,閃過狡黠。
她不能扳倒安一念,至少要給她添堵才行,她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這白蓮花真是數十年如一日,一肚子的壞水兒,一念警惕地看向四周,從白蓮身側走開,不知道她到底憋着什麼壞。
幾分鐘後,一念站在陽臺上,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到她面前。
“安小姐,久仰大名。”男人長得人模人樣的,說話很斯文,將一杯酒遞給她。
久仰大名,她在西城的名聲可不好。一念冷然一笑,看到了站在不遠處鬼鬼祟祟的白蓮花,想必這位紳士是她請來的,而酒也很可能有問題。
老掉牙的招數!她揚起一抹假笑,爽快地接過酒杯,“我的好閨蜜在那邊,她很喜歡交朋友,我叫她過來吧。”
男人還沒緩過神,一念已經跑過去將白蓮花拉了過來,“白蓮,這位先生很想認識你,來,喝一杯交個朋友。”
說着,她用自己從男人手裡接過的酒杯換過了白蓮花手裡的杯子。
白蓮花當即變了臉色,這酒,是她專門爲安一念準備的,裡面加了點特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