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啪啪”之聲不絕於耳,梅雪融也沒指望誰會來救自己,儘管疼痛是無忍耐的,她甚至可以感覺得出,衣服撕裂開來之後,鞭子直接抽打在身體上的痛,直要鑽進骨頭中一樣!
“我不說!不說!我就是要逃,就是要離開,我死也不要留在你身邊!”
“死?”名飛揚殘忍地笑,“不,我不會讓你死,我就是要你留在我身邊,讓你求死不能!”
梅雪融的倔強算是逼出了他的火氣,不管她如何扭動身體、雙腿來躲避,卻都躲不過,只能任由皮鞭一下一下抽打在腿上,看來不把她打到屈服,他是不會罷休的。或者他就是要打斷她的腿,以讓她再也無法逃走吧。
腿上從開始的疼痛難忍到現在漸漸失去知覺,梅雪融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慢慢閉起眼睛,昏死過去。
“啪”又一鞭下去,發現梅雪融已經不再動,名飛揚喘息着停下手,看了她血跡斑斑的雙腿一眼,冷笑道,“以爲自己是鐵打的嗎?不過如此。”
他扔掉手裡的皮鞭,居然就這樣放着人不管,打開門出去。
人在黑暗之中時,就往往失去時間概念,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候,更不知道還要在黑暗中再停留多少時候。
梅雪融呻吟着醒來時,入目是一片叫經絕望的黑暗,她不敢亂動,先用心感覺了一下,名飛揚應該已經走了,這裡只剩她一個人。
手腕上、腿上無法忍受的疼痛提醒着她曾經遭受過怎樣的折磨,對名飛揚的恨就越發空前地強烈!
“名飛揚,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把這一切連本帶利地討回來,我發誓!”
她咬牙許下誓言,接着又因爲自己目前處境而欲哭無淚:要報仇總得先離開這個地方吧?可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麼逃。
試着掙了掙手腕,手銬很結實,一時半會恐怕打不開,她雙腿也傷得太嚴重,跑也跑不遠的。
“名飛揚,你不是人……”
“嘩啦啦”一陣門響,應該是名飛揚回來,梅雪融趕緊屏住呼吸,不敢稍有異動。
跟着門被打開,光線一明又一暗,門又被了關起來,然後是“啪”一聲響,昏黃的燈光充斥着整間屋子,看起來像人間地獄。
名飛揚手上提着人小小的盒子,先看了梅雪融一眼,才把食盒放到桌上打開,拿出一碗米飯和兩小碟菜,“你一定餓了,先吃飯。”
梅雪融驚奇地看着他,“我沒有聽錯嗎?你會這麼好心?”他該不會在飯菜裡下毒,直接死死她算完事兒吧。
名飛揚臉上表情很平靜,好像把人打成這個樣子的人不是他一樣,“聽你的聲音,嗓子都啞了吧,先喝點水。”
說着話他過去幫她把手上、腳上的手銬打開,扶她坐起來,把水杯遞到她嘴邊,“喝
。”
梅雪融微微喘息着,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痛,就算她真的又餓又渴,也沒有胃口吃東西,對於名飛揚遞過來的水杯,她只當沒看到。
“那就先吃飯。”名飛揚也不氣,把筷子遞給她,等了一會不見她有迴應,他吐出一口氣,“梅雪融,你這個時候跟我倔,對你沒好處。”
梅雪融冷笑一聲,原本看她好像氣若游絲,可就在這一瞬間,她眼裡精光一閃,動作快如閃電般從桌上抄起一隻菜碟,狠狠磕在桌沿,菜餚飛濺,接着她把手裡帶尖的一塊白瓷壓在自己咽喉處,狠狠瞪着名飛揚,“讓我走,不然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似乎沒想到梅雪融還有這一手,名飛揚眼裡明顯露出意外之色來,“你這是做什麼?快把東西放下,別傷到了。”
說的跟真的似的,他把人打成這樣都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小小一片白瓷,又能對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你走開!”梅雪融大叫,踉蹌着站起來,忍着腿上疼痛一步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名飛揚,你做出這樣的事,還要裝出無辜的樣子來,騙鬼嗎?你走開,讓我走,不然我真的死給你看!”
說話間她的手猛地用力,白瓷鋒利的邊緣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傷口,鮮血慢慢滲了出來。
名飛揚冷靜地看着她,“就算我放你走,你現在走得了嗎?”
“不用你管!”梅雪融嘶聲叫,躲開他可能會攻擊到她的範圍,往門口靠近,“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
“那,”名飛揚一擡下巴,“你弟弟的死活,你管不管?”
“你說什麼?”梅雪融大吃一驚,瞬間全身的血液彷彿凝固,她根本就無法呼吸,握着兇器的手也不自覺地挪開了幾分,咬牙道,“你敢!”
然後就是這一秒鐘的時間,名飛揚突然像脫繮的馬兒一樣撲過去,一把打掉她手裡的白瓷,同時把她狠狠圈在懷裡,低低地笑:“遊戲纔剛剛開始,你要繼續玩下去才行。什麼時候結束,要不要結束,我說了纔算,懂嗎?”
梅雪融微仰着臉看着他,好不絕望,“別……動梅橋……”諸多打擊翻涌而上,她再也支撐不住,頭慢慢歪向一邊,昏死過去。
臂彎猛地一沉,名飛揚好整以暇地抱緊了她,“想在我面前尋死?你還不夠資格!”
他彷彿不覺得梅雪融傷得有多重一樣,把她抱起來,放回到牀上去,再打電話把江採菱叫了過來。
當這個可愛的小護士看到梅雪融這悽慘的樣子時,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傷得比上次還要嚴重,揚少這到底是怎麼了,非要折磨這個柔弱的女人。
不過,她既能得名飛揚所用,就是因爲她夠聰明,不該問的絕不問,當下就打開藥箱,開始給梅雪融的傷口消毒、上藥。
即使在昏迷
中,梅雪融也被消毒藥水給刺激得本能地掙扎躲避,嘴裡發出一些模糊不清的音節,“不……梅……橋……”
江採菱花費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才把梅雪融的傷口處理好,滿頭大汗地出來,“可以了,揚少,不過這位小姐情緒很不穩定,儘量別刺激到她。”
不過照這個傷勢來看,就算以後好了,恐怕也會留下疤痕,這是沒辦法的事。
名飛揚挑眉,表示明白,“你可以走了,有需要我會找你。”
“知道了,揚少。”江採菱乖巧地答應一聲,知道名飛揚會很快把給她的酬勞打進她的賬戶,所以從來不多問。
歐陽正去送江採菱,回來後關上門,低着頭站在名飛揚面前,“揚少,對不起。”
那會兒他費了好大的功夫纔跟購物中心的人解釋明白,他們知道他是名家的人之後,立刻就知道這是一場誤會,當然不會再追究。
“這次算了,別再有下次。”名飛揚冷冷看他一眼,上樓進了梅雪融房間。
歐陽正呼出一口氣,擦了一下頭上的冷汗,回了自己房間。
屋子裡瀰漫着刺鼻的消毒藥水的味道,他皺了皺眉,在牀邊坐下來,看着梅雪融包紮了白紗布的腿,若有所思。
大概他的視線太燙人,或者說是太冷厲,梅雪融有所覺一樣地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
“醒了?”名飛揚把視線移到她臉上去,“疼得厲害嗎?”
梅雪融乾裂的雙脣不屑地向下一彎,“你會關心我疼不疼?”
鬼才相信!這些日子她所受到的傷害,哪一次不是因爲他,又有哪一次不是傷在他手上。
爲什麼他每次傷害了她,都會來問她疼不疼,好像真的很關心她、心疼她一樣,他是哪裡有問題嗎,居然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名飛揚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打一巴掌揉三揉,我神經不正常,是不是?”
“……”梅雪融吃驚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差點脫口問出“你怎麼知道”這句話來,他真能看她在想什麼。
“我從來不想傷害你,可你一次又一次讓我生氣,你要找我報仇,我無話可說,可你不該利用我身邊的人,更不該騙我。”
名飛揚表情凝重,好像受到傷害的那個是他一樣,“而且我從來沒說要留你一輩子,我給你過那麼多次機會,想讓你好好地離開,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放棄,你怨得了誰?”
“你胡說!”梅雪融大叫,“你什麼時候給過我機會,什麼時候?你就只知道強迫我留在你身邊,你還對我、對我……你什麼時候給過我機會,你說!”
夠了,她真是受夠了!名飛揚,拜託你不要再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來,你難道不知道你根本就是個魔鬼,沒有人願意留在你身邊,你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