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名飛揚想也不想就回答,想了想就又加上一句,“我的意思是說,不是因爲任何人,我纔不跟心悅在一起,說白了,不是雪融,也會是別人,所以你別遷怒無辜。”
“我說要遷怒誰了嗎,你緊張什麼,”白銳眼神嘲諷,“還是說你跟梅雪融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白銳!”名飛揚一拍桌子,咬牙瞪着他,“你少污辱人!我跟雪融在一起,是你情我願,我愛她,她也愛我,有什麼不可告人了?”
“是嗎?”白銳慢慢收斂笑容,神情很嚇人,“我可聽說梅雪融是爲了替她姐姐報仇才接近你的,你就不怕她把藍星、把你給毀了?”
“那都是誤會,”名飛揚坐回去,神情淡然,“現在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我跟雪融之間的事,你不用管,總之公是公、私是私,不會影響到白氏跟藍星的合作。”
白銳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忽然就把話題轉了回來,“不是梅雪融,也會是別人,就不能是心悅,是不是?”
看着他眼底的痛楚,名飛揚的心緊了緊,氣勢也弱了下去,“白銳,別這樣說!心悅是個好女孩,不是非要跟我不可,何況她對我的感情未必就是愛,也許她只是沉浸在過去無法自拔,終有一天她會碰上喜歡的人,就會從這段不正常的情感裡解脫出來的。”
“不正常?”白銳立刻就憤怒了,“名飛揚,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尖酸刻薄?這麼多年心悅只爲你守候,你就算只是可憐她,也該稍稍看她一眼,她對你這麼癡情,怎麼到你眼裡,反倒成了不正常了?”
名飛揚咬牙,挑高了眉毛,“你真的要我可憐心悅?”
他的眼神、他的語氣無不透出明顯的諷刺和輕蔑,白銳哪裡還忍受得住,忽地一下站起來,劈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
他這一巴掌還真是不留情,名飛揚被打得後退好幾步,後背抵上了牆,才停了下來,嘴角邊已經現出一縷血紅。
白銳粗重地喘息幾聲,一把打開辦公室的門出去。
他的勢頭太猛了,把正要進去的梅雪融嚇了一跳,“白、白經理,出什麼事了嗎?”
白銳冷冷打量了她一眼,說了聲“閃開”,一把推在她肩膀上,把她推了個趔趄,自顧自地進了電梯。
梅雪融揉着發疼的肩膀,又氣又覺得奇怪,推開門進去,“飛揚,呀!”看清楚名飛揚臉上的五指印痕,她吃了一驚,衝過去扶住他,“這是怎麼了?”
“沒事,”名飛揚擡手擦了擦嘴角,白着臉對她一笑,“別擔心,我能應付。”
梅雪融心疼得要命,撫着他被打的臉,“是白經理打你嗎?他這是怎麼了,又是打你,又是推我的。”壞了,話說一半她猛地住了口,暗道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跟飛揚說這些幹什麼。
果然,儘管她收聲很快,名飛揚還是聽到了,臉色一變,“他推你了?”
“不不不,”梅雪融一迭聲否認,“就是剛纔他要出去我要進來,結果兩下里撞到了,白經理不是故意的,我沒事。”
其實說到這裡,她還真是覺得奇怪,白銳自從來到藍星,雖然從不對誰特別溫和,但也絕不會仗勢欺人,或者特別針對誰,可爲什麼對她,就偏偏從沒個好聲色。
不但從不會主動跟她招呼,而且每次看着她的時候,眼神都特別兇狠,就好像……好像她奪了他什麼東西一樣,這還真是奇怪呢。
“白銳!”名飛揚咬牙,“簡直不可理喻!”
“到底怎麼啦?”梅雪融掏出手帕替名飛揚擦着脣角的血跡,“飛揚,你可別由着性子來,白氏企業和藍星聯手是大事,關係着數以萬計員工的身家性命呢,知不知道?”
名飛揚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對她笑了笑,“放心吧,我當然明白,我知道該怎麼做。還有,你別理會白銳,我會找時間跟他好好談談。”
“嗯,”梅雪融答應一聲,心裡有種莫名的憂慮,“飛揚,今晚,你回名苑嗎?”
這段時間名飛揚幾乎都回家去住,只在名苑別墅住了一兩個晚上。梅雪融倒不是不想他回去,畢竟他能夠跟名振海好好相處,是她願意看到的事,可那麼大的別墅只有她一個人在,外面是一羣大男人保鏢,那種感覺真的有夠詭異的。
本來她也想回自己租住的小屋去,至少那裡還有別的住戶,可以聽到些動靜,可名飛揚就是不讓,她也沒堅持。
她這一說,名飛揚臉上立刻露出愧,“對不起,雪融,我知道這幾天是我冷落了你,不過……”他還真是說不出口,因爲這段時間名振海非要他回家去住,當然是要他跟白心悅多多相處,他雖然不願意,可白心悅會受傷,到底是拜他所賜,他實在狠不下這個心拒絕。
“這是什麼話!”梅雪融臉上紅了紅,聽名飛揚這麼說,倒顯得她欲、求不滿一樣,“我是想說如果你這段時間都不回來的話,我就回家去了。”
“不行!”名飛揚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就拒絕,“我說過你以後都不用回去了,把那房子退了吧,以後都跟我一直住。”
“飛揚,別意氣用事,”梅雪融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那房子我也不能退,梅橋出院後還要在那邊住,是不是,房子退了,你讓他住哪兒?”
梅橋現在還在醫院做康復治療,反正他接下來一年都不用去上學,當然要回去住,不然難道也住名苑別墅嗎,那成什麼了。
名飛揚的意思就是讓梅橋也住過來,但知道梅雪融一定不會同意,也就沒說,“現在、現在梅橋不是還沒出院嗎,你回去做什麼?”
“快過年了,我總得回去收拾收拾吧?”梅雪融白他一眼,“而且我想接梅橋回家過年,等過了年再讓他回醫院去,你看他的身體能行嗎?”
“只要沒有太大的刺激,是沒問題的,”聽她說的在情在理,名飛揚也沒有理由拒絕,不禁有些懊惱,“既然這樣,那你回去一趟也行,不過要快點回來,還有記得我給你打電話,一定要接。”
“知道啦,”梅雪融心裡甜甜蜜蜜的,“你給我打電話,我什麼時候不接了?”
這還差不多。名飛揚的心情稍稍好了一點,在她脣上親了一下,再把她抱在懷裡,“別離開我,雪融,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似乎能夠感覺到他的不安和失落,梅雪融也抱緊了他,“我不會,你放心。”
之後梅雪融就簡單收拾了一下,回到了租住的小屋去。一段時間沒回來了,到處都落滿了灰塵,被褥都散發出一股怪味兒,廚房裡沒來得及處理掉的剩飯剩菜也都變了味,一切看起來都亂糟糟的,夠她收拾好一陣子。
不過,原先在家的時候,她一向自己做這些事,也不覺得難爲,包一扔,衣服一脫,袖子一卷,她裡裡外外忙活起來,也挺自在的。可想到名飛揚的奇怪言辭,再加上白銳對她的惡劣態度,都讓她有種很強烈的不安感:莫非她跟名飛揚在一起,除了不得名振海贊同之外,還有別的阻力嗎……
因爲感覺到
白銳對自己的敵意,梅雪融也實在不想跟任何人起衝突,平時在集團就刻意躲着白銳,凡有他的地方,她都繞着走,只希望可以息事寧人。雖然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這一號人物。
可要命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就算她不想生事,白銳卻不肯就此罷休,總是有意無意針對她,人前給她難堪,人後給她冷眼,那樣子簡直……梅雪融每次被氣到狠處,都想要當面問一問他到底爲什麼要這樣污辱人,可想到如果她跟白銳起衝突,爲難的一定是名飛揚,就一忍再忍。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大概半個月,在一起應酬時,白銳故意使壞,灌了梅雪融好幾杯酒,她勉強支撐着出來,去洗手間吐了個夠。
名飛揚看出她不舒服,可他還得招呼客人,也只能到門口問了一聲,聽她說沒事,也只能先回去應付下來再說。
梅雪融喘息着站起來,洗了手臉,覺得沒那麼難受了,這纔打開門出來,卻正好跟白銳碰上。她就算涵養再好,可被整治到如此份上,也不可能再跟他笑臉相向,冷冷看了他一眼,招呼也不打,繞過他就走。
“怎麼,受不住了?”白銳嘲諷地一笑,“我還以爲你跟在揚少身邊,有多少本事呢,原來不過如此。”
梅雪融猛地停下腳步,頓了頓之後回過頭來,擡高了下巴看他,“白少,我得罪過你嗎?”
白銳挑眉,“爲什麼這麼問?”
爲什麼這麼問。
哈!梅雪融心裡怪笑一聲,白大少,你也不想想你是對的態度有多冷硬而兇狠,如果不是跟我有仇,你至於這麼跟我過不去嗎?“到底是什麼事,請白活給我個明白話,無緣無故的,你跟我一個女人過不去,你的本事也不過如此。”
大概沒想到梅雪融如此伶牙俐齒,說起話來夾槍帶棒,白銳愣了一下,才突然笑出來,“別的本事沒看到,倒是好一副尖嘴利牙。既然你問,我不妨告訴你,你沒得罪我,但是你害得我妹妹傷心欲絕,我就不想讓你好過。”
梅雪融呆了呆,“你、你妹妹?”你妹妹又是誰?我跟你也不過才見面,根本不知道你還有個妹妹,又哪裡害她傷心了。
“對,”白銳緊緊盯着她的眼睛,“我妹妹白心悅,是揚少的青梅竹馬,他們兩個是要結婚的,可你居然趁着我們在國外的時候勾引揚少,騙得揚少跟你在一起,我妹妹現在天天以淚洗面,尋死覓活,你說我該不該替她討回來?”
梅雪融萬萬沒有想到當中還有這些曲折,“青梅竹馬”四個字入耳,簡直要把她炸懞了,“我、我不知道……”這些事名飛揚從來沒跟她說過,她哪裡知道他心裡有別人了?再說,她什麼時候勾引名飛揚了,明明是他們兩個彼此相愛,這話又從何說起。
“怪不得你一派雲淡風清,原來揚少什麼都沒跟你說,”白銳眼睛亮了亮,明白了什麼,“看來揚少想保護你的慾望很強烈啊,怎麼,你們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
梅雪融茫然而又有些驚恐地看着他,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白少,你、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飛揚他根本不是那種人!”
“不是哪種人?”白銳真是不簡單,居然能從梅雪融這沒頭沒腦的話裡理出脈絡來,“始亂終棄?一箭雙鵰?左擁右抱,還是吃着碗裡看着鍋裡?”
“……”梅雪融無力地用手撐着額頭,“不好意思,白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有點頭暈,先回去了,麻煩你跟飛揚說一聲。”話一說完,她轉身就走,眼淚都要流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