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目前我還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確鑿證據,我也不能亂說了。聶其琛已經將蔣醫生帶走了,我跟在他的後面。

“蔣醫生,謝謝你,謝謝……”

就在我們要出門的時候,病人家屬跑了過來,他的手上還挎了一個籃子,我看了一下籃子裡面鋪了稻草,上面放了很多雞蛋。

“蔣醫生,這個給你,都是自家雞產的蛋,你拿着,謝謝你救了我老婆,謝謝……”

那病人就要跪了下來。蔣醫生立馬就上前攔住了他,笑道:“那是我應該做的,你先起來吧。這雞蛋還是留給你老婆補身子吧,我拿一個就夠了。”蔣醫生笑着從籃子裡面拿出了一個雞蛋,然後握在手上。

“這怎麼成,我家裡還有很多,這個你拿着吧。”

“我是真的不要了,現在這會兒我有事情,就先走了,你趕緊去照顧你老婆吧。等着我回來查房。”蔣醫生安慰了這個人,最終也沒有要那一籃子雞蛋。

那人走後,我看到蔣醫生手裡握着雞蛋,突然朝着我們笑了:“其實當醫生挺好,挺有成就感的,今天我剛剛救治了一個羊水栓塞的產婦,我覺得我很強。”蔣醫生將雞蛋放在兜裡,然後就跟着聶其琛離開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覺得他應該不會殺人,也許在我潛意識之中我不相信他會殺人。

“張局我們走吧。”

我和聶其琛以及蔣醫生全部都坐上了車,我準備在車上和蔣醫生好好說說的時候,才發現他一到車裡,就睡着了。

是真的睡着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剛剛經歷的一場五個小時的手術,一直站在那裡,估計是累壞了。婦產科醫生實在是太忙了,更何況他還是主治。

“睡着了?”

聶其琛指了指我身邊的蔣醫生問道。我朝着他點了點頭:“睡着了,估計是累壞了。”

聶其琛隨後就轉過身子來,示意張局開的穩一點,很快我們就來到了辦公地點,我叫醒了蔣醫生。

“不好意思,我現在只要有空閒,不分場合不分地點都可以睡着了,那好,已經到了是不是,那我就下車。”

他顯得十分的輕鬆了。

“難得今天你們來找我,不然我今天還要上班,有時候也挺累的。”蔣醫生站在我身邊,看着我,然後就跟着聶其琛朝裡面走去。

我往上拉了拉圍巾,寒風吹的我臉生疼了,我還是無法適應這裡的天氣,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

“師父,你的熱茶。”

我一進屋,貼心的大塊頭就將熱茶給我送來了,這年代沒有好老公,有個好徒弟也不錯。

“師父,這人就是和菜頭的師父嗎?你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嗎?這一次的案子,怎麼這麼雲裡霧裡,我看不清楚?”

何止大塊頭看不清楚,我也看不清楚,我知道這個案子應該是和蔣醫生有關係了,但是我不知道聶其琛怎麼想的。

“看看吧,韓諾怎麼樣了?”

我剛纔和聶其琛離開了一段時間,韓諾一直被留在這裡,他是本案的關鍵人物了,很多線索都是從他身上流露出來了。

“他啊。師父,我告訴你,他就不配做男人,丟了我們男人的臉,這種人渣……”大塊頭擺了擺手一臉的不屑。

話說大塊頭跟在我身邊很久了,性子一直很隨和,對人說話也是極爲的客氣,很少見到他如此刻薄的去評價這個人。

“韓諾怎麼惹你了,連你都這麼說?”

我有些好奇我離開之後,韓諾到底做了什麼了,能把大塊頭惹成這樣。

“師父,不要我說,等下你看看就知道了,他這種人,就像思明哥說的對,心理有病!”大塊頭並沒有告訴我到底爲什麼,看來是要等我自己去發掘了。

我看蔣醫生進去之後,馮婷婷還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他十分客氣的站起身子來,和馮婷婷說了一聲謝謝。這麼一個有涵養的醫生,我怎麼也不會聯想到他和兇殺案有關係。

“說說吧,你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聶其琛和聞非執都坐在這兩個人的對面,而蔣醫生和韓諾是坐在一起的,這樣的安排有些奇怪。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將兩個人安排在一起進行詢問了,所以我很好奇聶其琛這一次詢問。

還沒有等到蔣醫生開口,韓諾就開口了,他當即就指着蔣醫生說道:“人是他殺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韓諾,我也挺無語的,這話說的不是自相矛盾嗎?既然你都知道人是誰殺的,現在又說什麼都不知道,這人的邏輯有問題。

現在我關心的不是韓諾的反應,而是這位蔣醫生的反應。他顯得十分的平靜,手裡還端着剛剛馮婷婷給他泡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這茶不錯,是六安瓜片,我以前就喜歡這茶。”

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沒有反駁韓諾的話,也沒有承認他自己殺人的事實。

聶其琛和聞非執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

“師父,這個人什麼意思啊,十三這個人到底什麼來頭,你把他的資料也給我看看。”

大塊頭來了一句,我也好奇這個人什麼來頭,整的跟室外高人似的。

夜十三鼠標那麼一點,有關於蔣醫生所有的資料全部都調出來,學霸人生,並沒有什麼出奇的,我倒是看到不少病人給他寫了不少感謝信。看來他真的是一位杏林高手。

“這麼強,師父,他協和的啊,協和的在這裡當醫生,這也太……”

我沒有發表言論,繼續看蔣醫生接下來有什麼表演。

“你說人是他殺的,有什麼證據?”

也許是沉默太長時間了,聞非執有些等不及了,就開始詢問韓諾。韓諾見有人搭理他的話了,他立馬就說道:“我有證據的,我當時去找吳霞的時候,就看到他往吳霞的嘴裡灌東西,我真的看到了……”韓諾隨後就給我們描述了一下當時的場景了。

蔣醫生一直在一旁聽着,他繼續喝着茶。

“可以再給我添一下水嗎?”

他再次開口,竟然是這麼一句話,讓我們再次發愣了一下,他怎麼不反駁啊,我現在覺得他應該不會殺人。

馮婷婷走了進去,又給他加了水,將熱茶遞給了他。

“謝謝你。”

蔣醫生抱着杯子,那麼滾燙的水,他竟然一飲而盡。

“這是開水……”

馮婷婷說的時候,他已經喝下去。

然後是長達十分鐘的沉默了,大家都不說話了。

“吳霞不是我殺的,但是她也是因爲我而死,也等於我殺的。”蔣醫生說的很平靜,我看着他先閉了眼睛,然後又睜開眼睛。

“我不是一個好醫生,我誤診了,給病人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我愣了一下,誤診!

在任何行業都會出現差錯,醫生也是,誤診的狀況確實是存在。

說句大實話,誤診這概率也是有的,只是沒有醫生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人的病症是相當複雜的,尤其是他負責在婦產腫瘤科,很多病症都相當的複雜。

“吳霞的卵巢癌是良性,我誤診爲惡性,幫她給切除了,事實上是可以採取保守治療,這樣她至少還可以有孩子。”

蔣醫生低着頭,他的手裡始終握着杯子,我聽着他的語氣充滿了感傷了。

隨後蔣醫生就開始敘述他和吳霞之間的事情了,他口述畢竟零散,我隨手整理了一份。下面以蔣醫生第一人稱來敘述一下。

當我切除吳霞的卵巢的時候,發現是良性的已經太晚了,我很自責,良心過不去,但是我也敢告訴任何人。如果這件事情讓其他人知道的話,我的醫生生涯很可能就此結束,我真的很想成爲一名好醫生,因而我隱瞞了這個記錄。

直到有一天,吳霞的前男友張來軍找到我,他早年曾經學過醫,他懷疑是我們醫院誤診,要求查看醫院的檔案。

我當時真的很害怕,就拒絕了他,我不知道怎麼辦,就將這個事情告訴了我爸爸,他在警局工作,知道這樣的事情怎麼去處理。

他讓我先冷靜一下。

後來張來軍見我遲遲沒有迴應,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檔案袋,就開始威脅我,讓我給他錢,不然就將我誤診的事情昭告天下,那麼我就會身敗名裂,我之前取得一切成就都沒有了,而且還可能會被吊銷醫師資格。

我真的很想當醫生,沒有比做醫生更讓我開心的事情。於是我就給他匯了五萬塊。那已經是我全部的積蓄了。

我以爲給他這筆錢之後,他就不會找我了。

沒想到一個月之後,他再次找到了我。

“蔣醫生,那個啥,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在使幾個錢,給我花花吧。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這一次我要的也不多,就三萬塊,你們醫生工資高,三萬塊對你不是九牛一毛嗎?”

是啊,在很多人的眼裡,我們醫生工資都是非常高的,但是事實上呢,我雖然是主治,可是我的工資也沒有高到隨隨便便就拿出三萬的工資來。

我很發愁,而且我知道這是一個無底洞,填不滿的。可是一想到如果我誤診的事情被暴露的話,我就害怕。

最終我又將這個事情告訴了我的老父親,他看了看我。

“沒事,這個事情交給我辦就行了。你安心當你的醫生!”

如果當時我知道我爸爸心裡的想法,我一定會將我誤診的事情給說出來。而不是選擇隱瞞,我現在無比後悔將誤診和張來軍敲詐我的事情告訴我爸爸。如果不是我的話,他肯定可以安然退休,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人死去了。

我是一名醫生,本來就救人的,現在卻有那麼多的人因我而死。

聽完了蔣醫生的敘述,我已經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竟是這麼回事,原來死在湖邊的那個男人就是張來軍,殺死他的不是別人,就是已經死去的蔣叔,算是我們的同行,辦案多年的老刑警。就算我們再怎麼聰明,也不會想到有人會用自殺去佈下這麼一個局。

大家已經也都看明白了。

張來軍是蔣叔殺死的,確切的是被蔣叔給毒死了,具體的蔣醫生並沒有說明白了。他在得知張來軍死因的時候,就曾經質問過自己的父親蔣叔,蔣叔當時什麼都沒有說了,而且蔣叔自己也是負責這個案子。但凡是個人都不會想到,人是他殺的,而他負責這個案子,沒有人會懷疑到他的身上了。

“我問過我爸爸,他沒有告訴我。後來我看到報紙,說死者是死於中毒了,我就意識到這個案子肯定和我爸爸有關係,我看到他買了農藥,我……”

蔣醫生說着就捂住了臉,我看到眼淚順着他的臉頰落了下來,他哭了。

“人是蔣叔殺的,這,這,這怎麼可能?他那麼好的人。”

韓諾忍不住的來了這麼一句,“那我那天去吳霞的家裡,你爲什麼給她灌藥,我看到的了,我真的看到了……”

韓諾顯然覺得蔣醫生在說謊,他開始指責他。

“我在給吳霞解毒,她喝了我爸爸給她的飲料,裡面下了毒。其中的主要成分爲硫丹,而我給吳霞喝得是含有巴比妥酸鹽成分的藥水,它是硫丹的特效解□□了。”

是的,這個蔣醫生沒有說謊,這也說明了,什麼都有兩面性,巴比妥酸鹽既可以是殺人的□□,又可以是救人的良藥,關鍵是你怎麼弄了。

“結果還是太遲了,然後我就給她洗了腸胃,還是救不了。”

蔣醫生的聲音很低沉,說話的時候帶着哭腔。

“這個,這個……”

後來聶其琛又對蔣醫生進行了詢問,問了一通之後,大體的意思也弄懂了,我也聽明白了。

那就是這個案子之中的三個人是他殺,一個是自殺,其中湖邊男張來軍,吳霞和齊先生都是他殺,而蔣叔則是自殺。

這些人全部都是蔣叔殺的,蔣醫生並沒有動手了。而蔣叔殺這些人動機就是爲了他兒子的前途,說出來也是一種可悲。

“張來軍是怎麼知道你誤診的?你自己說的嗎?”

聶其琛在問完了所有的問題之後,再次詢問蔣醫生。

“恩,張來軍以前是我好友,我喜歡觀看芭蕾舞,他是芭蕾舞演員,我們曾經是好哥們。他和吳霞處對象的事情,還是我爸爸給撮合的。可是到頭來,他卻這樣對我,知道我誤診的事情,竟然一直敲詐我。人心難猜。”

蔣醫生本來還準備喝茶的,可是看到杯子裡面已經空無一物了,他尷尬的笑了笑。

“人雖然不是我殺的,但是卻是因我而起,我還誤診了,吳霞的卵巢是不需要摘除,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既然錯了,就要承擔後果。”

“你爸爸爲什麼要殺齊先生,他跟這件事情無關!”

馮婷婷終究還是走了出去,她想要知道這個答案,是啊,齊先生與這件事情毫無瓜葛。

算起來齊先生確實是挺無辜的了。他和這件事情毫無關係。

“我爸爸沒有要殺他,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出現在吳霞的家裡,他誤喝了我爸爸給吳霞買的飲料,和吳霞一樣都是中毒而死,等我趕去的時候,他已經不行了。”

“那爲什麼他死了之後,沒有穿任何的衣服,那也是你做的嗎?”馮婷婷十分的氣憤,她都要衝了上去了。畢竟死去的那個人是他的叔叔。

“衣服?我沒有扒他的衣服,他當時和吳霞是躺在一起的,我發現救不活他們兩個人,我就走了,我就準備回去勸說我爸爸自首,沒想到我回家之後,他也死了。還給我留下了一封信,這封信今天我一直帶在身上,我知道你們早晚都會找上我的。”

說着蔣醫生就將這封信遞給了聶其琛,而我和大塊頭等人此時也走了進來,我們準備一起看看這封信到底寫了什麼。

我走到了聶其琛的面前,他已經打開了信,我湊到了他的跟前,看了這封信。

軍子:

爸走了,爸已經活夠了,也老了。那些人你也猜到都是我殺的,你不要和任何人說,他們都死了,沒有人會知道你誤診的事情了。也不會有人查起來,我設了一個局,只要你沒說,不會有人知道人是我殺的,他們也猜不到動機,你會沒事了。

記住,好好活着,努力救人,成爲一名好醫生。

很簡單的話,我看了之後,唏噓不已。是啊,誰能想到啊,這是一個人用自殺來設的局,我是想不到了。我覺得聰明如聶其琛還有聞非執這兩個人也是白搭,這兩個人也絕對不會想到的了,蔣叔是老江湖了。

他會誤導我們,故意留下了個性簽名,給我們以誤導,然後讓我們聯想到韓諾的身上,主要是韓諾最喜歡就是這種鞋。

“原來竟然是這樣,我叔叔死的好冤枉,那麼他的衣服是被誰給扒光的,這……”

馮婷婷還一直糾結於這個問題,對於她來說,人都已經死了,扒光了衣服確實是有些過分。而且我在屍檢的時候,發現齊先生腐爛程度要高一點,這是不應該的了。蔣醫生的話說的很明白,那就是說明齊先生應該是和吳霞一起死了。

爲什麼吳霞的屍體被保護的很好,而齊先生竟是那樣。

那麼當初在吳霞死後去過她家裡的人除了蔣醫生還有誰,讓我想想,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韓諾了。

衣服扒光了,韓諾同性戀。我又聯想到吳霞家裡浴缸一池的水。我突然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那就是韓諾真噁心了。他竟然姦屍。難怪我在屍檢的時候,覺得齊先生的屍體被侵犯過,當時不敢肯定,現在是肯定了。

我想到了,馮婷婷自然也想到了,她看起來比我要氣憤的多,而韓諾果然是個人渣,這種人渣簡直了。

我已經無力吐槽了。

這個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聶其琛隨後再次詢問了一下蔣醫生然後和和蘇珊聯繫了一下,這個案子算是交給了她。

至於其他的,我們還要做一下掃尾工作了,比如對於韓諾這個人渣的問題。

“你爲什麼要將這本書放在吳霞的身上,爲什麼?”

馮婷婷始終糾結於這個問題了,她一直在追問這個。

“這本書,我害怕吳霞來找我,壓在她身上鎮邪用的,這是一個人交給我的,我,我……”

“鎮邪,誰交給你的,他怎麼知道有人死了?”

馮婷婷還在追問,韓諾見她一臉的怒氣,也不敢隱瞞。

“是一個跛腳的男人,他說最近我要倒大黴,我親近的人會死了,我必須這本書放在她的胸前,將她壓制住,這樣她就不會來找我,剛開始我是不信的,可是,你們也看到了,吳霞真的死了,我,我,我怕啊!”

跛腳男,又是跛腳男,現在我知道聽到這個名詞,我心裡就高度緊張起來,這個人就好似我的夢魘一樣,好像一直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跛腳男,那你知道他長成什麼樣子,他一個人嗎?”

我非常激動就來到了韓諾的面前,望着他。韓諾顯然是被我現在這個樣子給嚇到了,他可能沒有料到,我怎麼是這個樣子的。

沒辦法,我是真的太着急了。

“他的樣子,沒有注意,他頭髮挺長的,說話不像本地人,還有些外國腔,不是一個人,他還帶了一個小女孩子,大約七八歲的樣子,那個女孩子長得倒是挺可愛的,可惜是個啞巴,不會說話。”

女孩子?七八歲的樣子。

我記得了,在臺灣花城的案子之中,趙多多就是被一個跛腳的男人給買走了,我有她和大寶的合影,我立馬就將手機給拿出來了。

“那個女孩子是不是長成這樣,是不是,你看看……”

我將趙多多和大寶的合影給韓諾看了,韓諾盯了我的屏幕半天,抓了抓頭:“是啊,就是這個小女孩子,你們也認識那個大仙啊,他真的好靈啊……”

“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告訴我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立馬就追問道。

“啊,這個我不知道,我在火車站遇到他的,當時他就帶着那個女孩子要走的,然後看到我了,說我有難,就送了我這麼一本書了,還將我的名字給寫上去了。反正不要錢,我就拿着了。沒想到後來真的死人,我,我……”

“火車站,他坐火車去什麼地方?”

“百色,廣西百色吧。我不記得,好像是的,我也記不清楚了。怎麼了?”

韓諾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聽到他這麼一說,立馬就跑出去,去找夜十三,讓他查。

“什麼時候看到的,幾號?”

我再次朝着韓諾喊道。

“好像是上個月七號還是八號的樣子,我是真的記不住了,我每天都要見那麼多的人……”

我就盯着夜十三的電腦來看。

“石頭這個很難查的,不過中國鐵路局的網站很垃圾了,很容易進入了,防火牆基本沒有。”夜十三隨便動了幾下。

然後就調出了那兩天去廣西百色的所有人的資料,以及身份證信息,我大致看了一下,沒有,沒有任何有關於那個跛腳男的信息,這些人的身份都沒有可疑的。

“這個,這個……”

“石頭,如果真的是那個帶走趙多多的跛腳男的話,我覺得他肯定不會用自己的身份證來登記,而且逃票很正常。我以前沒錢的時候,經常逃票的,而且你也看到了,火車上那麼多人,這個很難查的。”夜十三雖然這麼說這話,不過還是盡力給我找。

效果不是很理想。

“石頭,你們這邊怎麼了?”

聶其琛已經和和蘇珊兩個人做好了交接工作了,這就意味着我們在不久以後就要離開莫城。

“你還記得趙多多,就是和大寶一起被綁架的那個小女孩子了。韓諾看到她了,她被一個跛腳的男人帶着,可能去了廣西百色。我讓十三幫我查查。”

我就將剛纔我和韓諾的對話跟聶其琛說了說,聶其琛聽了之後。

“趙多多,韓諾見過她?”

“恩,他說見過!”

聶其琛說着就領着我再去找韓諾。

“你見過這個照片上面的女孩子!”

聶其琛說着就從錢包裡面拿出了一張趙多多的照片,我看了之後,相當的吃驚,沒想到聶其琛竟然留了趙多多的照片。

“是啊,我見過她的,雖然我不喜歡女的,不過她長得太可愛了。可惜是個啞巴,不會說話了,我怎麼逗她。她都不說話,估計還是一個聾子,可惜了。”

“她不說話?”

“恩,不說話啊。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問我這些幹什麼?”

我看着韓諾的樣子,再次看了看談思明,談思明朝我搖頭,他的意思就很明顯,那就是韓諾沒有說謊了,他說的都是真的。也就是說在他的眼裡,趙多多可能真的就是啞巴。

而在我瞭解之中,趙多多不是啞巴,是一個很聰明的小姑娘,大寶那麼驕傲的小孩子,見到她那都是十分的靦腆。

“沒你的事情,石頭,我們出去吧,這個案子已經移交給當地警方了。”聶其琛已經朝外面走了。後來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麼。

“對了,韓諾,你已經被起訴了,侮辱屍體罪被起訴了。”

這種人渣,肯定不能全身而退了。

“聶神,現在怎麼辦?發現了多多的下落,我們一定要查下去了,她現在在國內……”

當時大寶肯定順利逃出來,沒有被殺害,趙多多可是起了非常關鍵的作用。

而後來趙多多卻失蹤,前面我就說了,趙多多是她媽媽四十歲才生下的女兒,爲了保胎,她媽媽可是在牀上躺了十個月,那種痛苦無人能比。如今有了下落,我不可能不追查下去了。

“石頭,你先不要激動,就算我們要查,也要從長計議了。你讓我想想……”聶其琛抱着我的胳膊,望着我。

我知道的,我們剛剛結束了這麼一個案子,整個組的人都相當的身心疲憊了,我們需要一個假期來休整了。

可是我真的沒法等。

“石頭,這樣吧,我們先回杭城,回到杭城我會請示總署,走吧。”

我聽到聶其琛這樣的安排,雖然不甚滿意,但是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也就只能先這樣了。

“那我們現在就回杭城嗎?”

我着急回去了。

“現在走不了,雪太大了,我們估計要等兩天再出發吧。石頭你先不要着急,這一次算是好消息不是嗎?至少趙多多還活着,而且花城的案子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她還活着,這個不急於一時,必須要有耐心。”

聶其琛勸說了一番,我看着窗外又飄雪了,也知道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誠如聶其琛說的那樣,趙多多沒死,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那就等等吧。

入夜。

難得輕鬆的晚上,我和馮婷婷兩個人坐在一起。

“石頭,你知道嗎?我從來不知道我叔叔喜歡男人,他本來不會死的,都是因爲韓諾,韓諾騙了他,他纔會去找吳霞說明,最後卻丟了命,我……”馮婷婷靠在我的肩膀上了。

是啊,人的命說沒了也就沒了,誰知道下一個死去的人又是誰呢。

“聞大,不是吧,那個姓魏的又給你打電話了,我的天啊,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和他之間的事情,我還真的會認爲他是愛上你了。一天三通電話,早中晚,從來沒有斷過。”

大塊頭人還沒有到,聲音就到了,我這個徒弟人還不錯,就是嗓門有點大。而且最近我發現他跟聞非執的感情越來越好了。

要知道以前大塊頭對聞非執的感情很不好,沒想到現在徹底被聞非執給降服了。

“他讓我快點回去打官司了,我不是都讓我律師去了嗎?大寶是我兒子,我能讓他搶去,可笑!”聞非執說着就掛斷了手機。

“聞大,大寶是你兒子,爲什麼魏一鳴的有親子鑑定,那個報告我看了,這個……”

“他造假啊。大寶絕對是我兒子,我敢確定肯定。”

聞非執十分的自信,我看着他的樣子,也覺得大寶是他兒子,可是魏一鳴既然敢提出打官司,我覺得他的親子鑑定,也不應該是假的。

關鍵是他們兩個人在同一家機構做的鑑定,而且都是國家權威機構。這種機構我個人感覺聞非執和魏一鳴兩個人都買通不了。

既然都買通不了的話,可是上面都蓋了章,親子鑑定的報告就不會是假的。兩份都是真的話,也不可能。這太詭異了。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我姐姐這個人的遭遇就和小說裡面寫的一樣,太撲朔迷離了,我是越想越糊塗了,現在我也就乾脆不想了。

“師父,我和聞大來了。”

大塊頭笑眯眯的來到我身邊,將烤好的紅薯分給我和馮婷婷。話說在這樣的天氣,吃一口烤紅薯還真的是享受。

可惜我現在沒有心情去吃這個,我還在憂心趙多多的事情,還有我姐姐的事情,以及好多事情,我覺得好煩。

“大寶找你!”

聞非執將電話遞給了我。

“媽咪,我好想你哇,今天顏落姐姐給我買了好多吃的,我又長胖了。宋叔叔說,我不能再吃了,再吃了以後就娶不到老婆了。”

顏落很喜歡大寶,我就讓大寶跟顏落玩幾天,看樣子他和顏落相處的比較愉快。

“叫我哥哥!”

我聽到宋毅書的聲音了,忍不住的哈哈笑了起來。

“媽咪,馬上就回來了,大寶你在那裡好好玩哦。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我聽到大寶的聲音,一時間心裡暖暖的。

“那好啊,媽咪,等我回去跟你說哦,宋叔叔有好多小秘密……”大寶哈哈的笑着,我心情一時間就變好了。

“等你回來哦。”

我和大寶兩個人又說了一些話,也就掛斷電話了。

我剛剛掛斷和大寶的電話,我的手機就響了,我看了一下是陌生的號碼,一般陌生的號碼,我是不會接的。

可是一看這個電話比較特殊,來電顯示是來自南鄉了。南鄉我們前不久才離開,我就接了,我還沒有開始說話,魏一鳴就開始朝我吼起來了。

“石頭,我知道你和聞非執在一起,你讓那龜孫子給我接電話,他把我兒子藏到什麼地方了?你告訴他,趕緊把我兒子還給我,否則我跟他沒完!”

這一陣亂吼,吼的我的小心臟一顫一顫的,我將手機開了免提,這聲音聞非執自然是聽到了。

“石頭,說話啊,說話啊!”

我正準備開口,聞非執就走到了我的身邊,拿過了我的手機。

“魏一鳴,你鬧夠了沒有!你如果那麼想要兒子,趕緊結婚,找個女人幫你生就是的了。大寶是我兒子,這事情沒什麼好說的了。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律師談,還有不要騷擾我太太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說完,聞非執就掛斷了電話,他還順手將魏一鳴的電話加入了黑名單。

“石頭,以後魏一鳴電話你不要理他,他是瘋了。瘋了纔會以爲大寶是他兒子,竟然還造假。”

我接過聞非執遞還給我的電話,事實上我也覺得我姐姐的孩子不應該是魏一鳴的,如果從我姐姐給我寫信上面說懷孕的話,那個時候魏一鳴真的是在英國,這懷孕生孩子了,還是要在一起了。聞非執的可能性要大一點。

關鍵這個親子鑑定怎麼說。

上次魏一鳴爲了親子鑑定,把大寶都給弄傷了,如果是假的話,他也不會這麼大費周章,還找了上官靜來幫忙了。

我又看不明白了。

好在這個疑問沒有困擾我很久了,兩天後,我回到了杭城,一下飛機我才感受到杭城的溫暖了,還是杭城好啊。

“媽咪,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我一下子就在人羣之中找到了大寶,大寶自從和顏落在一起之後,那衣着品味也上升了,洋氣也帥氣了。顏落和宋毅書兩個人同時出現了。今天顏落喬裝了一下,不然她要是出現在機場,那可就是轟動一時了。

“顏落,那不是顏落和宋毅書嗎?”

啊哈,喬裝失敗了。

“是啊,是顏落,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