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本來還準備問一下,但是看到聶其琛這個時候臉色實在是太臭了,我從來沒有見到過聶其琛的臉色是這樣的了。

“師父,聶神這是怎麼了?我看着他情緒好像不對?”大塊頭就湊到了我跟前,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總之說話小心點,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

“這門鎖着怎麼開啊?”老杜指了指門,一臉不樂意的說這話。

我看到張局拿着一張卡片,走到衆人的前面,研究了一下防盜門,然後又從包裡拿出了一根細細的猶如鐵絲一樣的東西來,隨後就對着防盜門的門芯那麼一弄,門啪的一下子就打開了。

“進去吧。”

“張局還有這手藝啊。”

我現在越發覺得我們特案組的人真的是臥虎藏龍,每個人都有特殊的技巧,都相當的不簡單。看來張局的身份不簡單了,現在我突然發現我對我們特案組的人根本就不瞭解,一點兒都不瞭解。

“師父,你不要發呆啊,大家都進去了。”

大塊頭提醒了我一下,然後我聽了之後,就點了點頭,也就進去了。

我進去看了一下,這個家裡十分的乾淨,乾淨的異乎尋常,我走了進去,這裡應該是書房,上面都是各式各樣的書籍了。什麼都有,我甚至還看到了我們專業的書籍了,我隨手抽出了一本婦科科學來。我在讀書的時候,學的最不好的就是婦科,也不知道爲什麼,而且我還是一個女的。

“師父,你看什麼的?”

大塊頭突然走到了我的面前,把我給嚇了一跳,如今年紀大了,越來越不驚嚇了。我指了指手上的書。

“師父,我婦科是滿分的,嘿嘿,當時如果不是我更喜歡法醫,肯定學這個。”

我擡頭詫異的看着大塊頭。

“師父,有什麼發現嗎?這裡家裡怎麼這麼幹淨,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幹淨的家呢?”大塊頭也發現了。

是的,這個家裡太乾淨了。

我看了一下書房,發現這裡並沒有什麼出奇,也沒有什麼線索了,除了太過於乾淨之後,其他的都很正常。

“宋哥,你有沒有發現這個人的家裡好乾淨?”

我一出來就聽到馮婷婷正在詢問宋毅書,宋毅書手裡拿着一瓶水,喝了一口,就看了一下四周,才淡淡的說道:“一般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幹淨的,就是潔癖也不會,除非……”

“除非什麼?”

“他不是正常人啊。”

宋毅書指了指四周跟我們繼續說道:“你們看看這個家庭的佈置,還有這個,這個,有沒有發現什麼?”

我們再次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這家庭的佈置很一般,裝修也還行啊。

“你們站在這裡看,這裡看,還有這裡看,是不是看到的都是一樣的。”

宋毅書示意了一下站位,我看了一下,換了一個角度看,再換了一個角度看,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的是。

“宋哥是一樣的,怎麼回事?”

大塊頭也發現了,我們其他也發現了。

“這個你們問聶神啊,這應該是一個數學問題。”

宋毅書擡頭就看向聶其琛,聶其琛也點了點頭,“確實是一個數學問題了,每次角度都一樣了,我剛纔仔細看了一下,這個房間的擺位就是一個正方形,從那個角度看都是一樣了,而且你們這樣看……”聶其琛給我們示意了一下。

我也學着他的樣子端了下來,“這個是一個小三角形,銳角的。這裡是最不符合常理的,所以我覺得這裡應該是有問題的。”

整個房間都是方形的,突然出現一個三角形,我也覺得有問題了。

“聞大,你從受力分析的角度上面看看,這個三角形撐不起來吧,是不是……”聶其琛就開始問聞非執。

聞非執看了一下,來到了剛纔發現異樣的地方看了一下,他伸出手來,拍打了那一塊牆面,“恩,有問題,周圍都是實心,很硬,這一塊絕對是有問題。”

“那就拆下來看看吧。”

聶其琛指着那個牆就要動手了。

“等等,這家主人有強迫症,很喜歡方形的東西,什麼東西都是方的,既然這裡是三角的話,那我勸你們還是小心一點,誰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宋毅書好心給我們提醒了一下,聶其琛聽了之後,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就看了老杜一眼了。老杜一直跟着我們。

“你們該不會讓我去破牆吧,這個我可不幹啊,我再過兩年就要退休了,你們也……”老杜這個人果然是一個老滑頭,想讓他出手幫忙那是比登天都難了。

“你看看能不能聯繫到其他人,我們要打開這個牆。”

聶其琛也算是給了老杜面子,對他說話也客客氣氣的。可是老杜呢,他還有點倚老賣老的感覺,我對他的印象很不好了。他略作沉思了一會兒,就說:“我可以聯繫一下局子裡面。你們先等等,不一定可以嗎?聶神你真的確定這面牆是有問題的嗎?如果沒有問題,你讓我請人幫它給拆開了,這到時候報銷不了。到時候這個錢……”

老杜這個人可不是一般的現實了,是相當之現實了。

“我出,我個人出,你放心找人就好。”

我看着聶其琛的樣子,估計也是被老杜折磨的死去活來了,這種人真的不好對付。聶其琛說了這話之後,老杜纔打電話,去請人。

“等等,大約十五分鐘就來了。這一次我給你們請來的專業人員。”老杜有些小激動,這是在跟我們邀功的節奏了。

在等待了十五分鐘之後,老杜的所謂專家來了,我看了一下,就是一個瘦弱的小夥子了。起初我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了,後來證明是我眼看人低了。

“小趙啊,你來了,聶神說這個牆有問題了,你先把他給剖開,讓他們看看。小心一點,儘量不要破壞其他地方。”

老杜特別的交代了一下,後來他跟我們說,則是爲了給聶神省錢了。

“好。”

這位叫小趙的人,就拿出工具,去砸牆,專業就是專業,跟我們這些人砸牆果然不一樣了。他帶着特有的工具,進行剖開。

這個牆本來就有問題了,而小趙似乎也是老人,處理這個十分的得心應手了,一會兒就砸了一個洞出來。

隨後他就加快的動作,那面牆就被砸開了,只是當我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當即就驚呆了。你們猜猜,這牆裡有什麼?

我知道,你們肯定是猜對了,那就是一個人,一個死去的人,一個用塑料袋包裹好的人,這個人眼睛睜得很大,嘴巴也是,整個人因爲在牆裡沒有接觸到空氣吧,保存的還十分的完整了。這個人的死狀挺慘的了。而且死後還被封在強中。我看到這個牆的旁邊還供應這一個觀音。

這是莫大的諷刺了。

“師父,師父這個人死了?”

大塊頭這話問的簡直就是廢話,這人不是死了,難道這還能夠活下來嗎?我已經帶上了手套,示意那些人快點走。

“錢存,上來給我搭把手。”

大塊頭反應有點慢,我好心的提醒他一下,他聽了之後,立馬也就上前,幫我將那個女屍給弄了下來,放平在地上。

我剖開了塑料袋,這個人已經徹底的成爲乾屍了,不過就算是這樣,我還能夠依稀看出這個人的表情來。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死者的肚子,我的天啊,如果我預計的沒錯的話,胎死腹中,一屍兩命,後來我解剖之後發現我的猜測是沒有任何錯誤的。

確實是一屍兩命了,胎兒都已經成型了,這簡直就是造孽了。

“這。這,這怎麼會有死人呢?這人是誰殺的?張來和李娟兩夫妻嗎?”老杜顯然比我們還要激動,我們都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着。

“老杜,你該不會害怕吧。我告訴你,這家人應該很迷信。他這樣將一個女人給封在牆上,而且一屍兩命了,主要可能就是傳統意義上的養小鬼,招財了。也是邪乎的東西越容易招財。你看看他這四周的佈置,你要是仔細看的話,這裡就是一個鯉魚陣,是招財用的。”

馮婷婷終於說話了,然後就開始跟我們分析了周圍的一些佈置。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有聽到任何的分析了,所以覺得很尋常,可是現在聽到馮婷婷這麼說,我又覺得很有道理。

“這裡是最佳的位置,所以這個人就藏在這裡了。”

馮婷婷指着已經被我們砸出來的牆壁說道了。

“這裡是金源頭,也是整個房間風水最佳的地方,看來這一家人應該得到高人的指點,我就知道這些,其他我也不知道。這應該是有人故意給他佈下了這個局。不過我看出來,這個佈局的人,似乎對這家主人相當的不滿。”

“婷婷此話怎講?”

我們這些人都是門外漢,自然是看不懂了,只好等着馮婷婷慢慢的解釋了。

“佈局的人,竟然在這裡放桃花,這家主人是兩夫妻了,放什麼桃花啊,這不是典型的破壞家庭幸福嗎?

馮婷婷給我們解釋道,而現在我看了一下四周,發現還真的是的呢?竟然放桃花。確實是故意的,想要破壞人家的家庭幸福。

但凡懂一點風水的人都知道,未婚人家擺一個桃花陣無可厚非,這結婚的人了,有桃花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石頭,這個人是怎麼死的?”

聶其琛卻沒有去關注馮婷婷說的,而是直接來問我了。我還蹲在地上,手放在這個女人的臉上,她已經變成乾屍了,這種程度至少死了一年的時間了,脫水相當的嚴重了,所以還保持着死前的模樣了。

“這個我也不確定了,我剛纔看了一下,她這裡……”我指了指死者的喉骨對大家說道:“好像是斷的。”

喉骨斷的這個問題,我在解剖那個男童的時候也發現了,只是那個男童喉骨斷裂,看樣子應該不是人爲的,我個人認爲是獅子在拖拉他的時候造成了。而眼前的這個女屍就目前來看,應該是人爲。

“師父她是成年人,想要弄斷她的喉骨不簡單啊。我們……”

“這個我們要趕緊屍檢之後再說吧。現在這些都是猜測,說不準的。”我這個人不輕易說話,主要是害怕被人捉住把柄了。

剛剛做法醫的那會兒,被人給坑過,後來我就再也沒有當場表態過了,這麼多年我一直保持着這個習慣,沒有變過。

“那好,那要不你和錢存兩個人先帶着這個屍體去屍檢,這裡……”聶其琛在徵求我的意見,我當然沒有意見了。

反正我在這裡是看出來任何問題的,我也就是在我個人專業領域上比較強,在其他方面,十分的一般般。

“那好,那錢存我們先走吧。”

“石頭,你等等,你在屍檢的時候,如果女死者肚子裡面有孩子的話,最好那死胎也解剖一下,也許會有不同的發現。”

就在我要走的時候,馮婷婷上來提醒了我一下。

“好,我會注意的。”

馮婷婷這個人知道的多,她的意見多半都是對的,說完我就給大塊頭兩個人裝袋,帶着屍體就出去了,老杜這一次動作還挺快的,已經給我們安排好了車子。

“南鄉大學有醫學院的,我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停屍房,你們就就地解剖吧。”老杜提醒了一下,我點了點頭。

事實上我還是比較喜歡高校停屍房的,而不是去殯儀館。

我們很快就來到了停屍房,我打開了運屍袋,和大塊頭兩個人將屍體弄了出來,這個屍體十分的輕便。很輕便。

都變成乾屍了,肯定輕了。乾屍我碰到並不多,在屍檢生涯之中,帶這個也就兩會,上一次還是在四年前和我師父一起屍檢過,當時是我師父主刀,我在旁邊看着。

“石頭,這個機會難得,有的法醫一輩子都碰不到乾屍的,這一會兒讓咱兩給碰到了,這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

“師父,這個怎麼處理,我不會啊。”

大塊頭看着我遲遲不肯動刀,就有些着急了。

“你看着吧,這個有些複雜,我的動作會慢一點,你好好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