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京都的四大人斬!殺人盈野的人斬以藏!【4600】
鏗鏘有力地報上家門。
壓低身體重心。
中段起勢的刀尖如鶺鴒之尾般輕輕抽動,令人看不清其攻擊意圖。
藤堂平助已然擺出戰鬥架勢。
然而……
“……”
黑影依然是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既沒有變換架勢,更沒有拔刀。
就這麼兀自站立。
乍一看,此人似乎滿身都是破綻。
可事實上,正與他對陣的藤堂平助清楚分明地感受到——此人身上散發着凜然的氣場!其身周彷彿展開了一塊不可侵犯的領域!
——總之,先試探一下吧!
一念至此,藤堂平助將力量集中至足尖,猛一蹬地,像顆彈丸似地躍向黑影!
他使出一記凌厲的斜劈。
彈指間,藤堂平助的佩刀——上總介兼重——劃破大氣,銀白色的刀芒映亮了黑影的身形。
就在閃耀的鋒刃距離其面門僅剩數寸距離的這一霎間,自剛纔開始就如石像般佁然不動的黑影,總算是展開了動作。
只見他變換腳步,像塊陀螺似的旋身躲開。
碰——的一聲,藤堂平助落空的刀強勁地砍破黑影身後的黑色木板牆。
下一息,藤堂迅速將刀拔出,不過一眨眼工夫就把刀拉回手邊。
誠然,其反應之快,當得起“電光石火”的評價。
但……“快”是一種相對的概念。
當對手的速度在你之上時,你的速度再快也是慢!
“天誅!”
伴隨着一道充滿氣勢的大喝,藤堂平助的耳邊響起令人寒毛直豎的“嗆”的拔刀聲!
藤堂平助的瞳孔猛然一縮,身體下意識地動起來。
仰身,收頸——一條銀蛇從其眼前掠過,擦過其額發,頓時落下一縷縷髮絲。
黑影總算是拔出了其腰間的佩刀,踏步、屈伸上身、撩起刀鋒,動作一氣呵成。
一時的失利並未使其停手。
他將構式改爲右上段,一邊力劈而下,一邊再度大喝:
“天誅!”
藤堂平助連調整呼吸的時間都沒有,一把虎虎生風的鋼刃就朝其頭上斬落。
來不及防守了……藤堂平助咬緊牙關,側身閃過。
斜劈而下的刀刃落在僅距藤堂平助右側半寸之處,硬生生在堅實的木板牆上砍出一條斷截面無比整齊的大豁口。
爲了暫避鋒芒,藤堂平助不得不沿黑色木板牆移動。
黑影的刀緊緊追隨移動中的藤堂平助。
“天誅!”
刀光削平牆頭。
“天誅!”
鋒刃斬斷樹幹。
“天誅!”
藤堂平助的衣袖被砍破。
黑影每大喊一聲“天誅”,就必有一道凌厲的斬擊自刁鑽的角度襲向藤堂平助。
藤堂平助牢牢地把刀護在胸前,見招拆招。
新選組諸將裡最年輕的人,當屬藤堂平助,他今年不過19歲。
其年紀雖輕,但卻不可等閒視之。
總的來說,大體可把他理解爲“弱化版的山南敬助”。
能文能武,博聞強識。
對於劍術界的各個門派,他有着極深的涉獵。
經過十數個回合的交鋒,藤堂平助已經看穿黑影所用的劍法。
——小野一刀流、鏡心明智流和直指流!
黑影的劍技裡混有多個流派的影子。
光是藤堂平助所認出來的劍術流派,就有小野一刀流、鏡心明智流和直指流。
值得矚目的是,對方並非機械地套用各個流派的招式,而是根據實際情況來靈活地變換打法。
招招致命!一瞬間的分心就會招致不可挽回的後果!
藤堂平助不得不屏氣凝神,睜圓雙目,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看漏對方的出招。
雖然藤堂平助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不是黑影的對手。
戰至現在,黑影一直死死壓制着他!
刺擊也好,劈砍也罷,無論藤堂平助使出什麼樣的招式、技能,黑影都能輕鬆應付,氣定神閒,紋絲不動。
不過,儘管落於下風,但藤堂平助始終沒有喪失鬥志。
對手的強大,並未使他膽怯!
他握緊刀柄,不屈不撓地展開激烈的攻防!
突聞一聲“天誅!”,兩位劍士又戰在一處。
黑影揮舞利刃,劈刺而出,一招接着一招。
藤堂平助巧妙防禦,一一化解,時而迅敏閃避,時而趁隙還擊。
其志可嘉,可惜……精神的力量終究是無法彌補物質上的差距。
無人經過的靜謐街道上,不時傳來發自丹田之氣的厲聲怒喝及鋼刀相擊的“鐺鐺”之音。
藤堂平助本就落於守勢。
黑影憑藉着壓倒性的身手優勢,鋼刀掛烈風,不間斷地發起驟雨般的猛烈進攻。
藤堂平助拼死對抗,卻逐漸力竭,只剩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流光瞬息之際,只見黑影后頓一步,就勢離弦箭般疾奔向前,伴隨着一聲穿雲裂石的“天誅”,威猛如雷霆的斬擊旋即自其刀尖展開!
藤堂平助本欲閃避,然……他的腳步已經跟不上對方的攻速了!
黑影將刀架在左腰間,即將與藤堂平助錯身而過的時候,腰部發力,腰以助臂,臂以使刀,旋轉似的揮刀。
刀鋒切開大氣,不偏不倚地正中藤堂平助的腰腹,從刀鐔拉到刀尖!
淺蔥色的羽織和黑色的底衣頓時像薄紙一樣被切開。
只不過……刀鋒並未潑出血珠,只拖出了一串火花。
黑影藉助前衝的勢頭,從藤堂平助的左腋下穿過,快跑了幾步後,緩緩地轉回身來。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藤堂平助迅疾轉身,重新面對黑影,再度擺出戰鬥架勢。
仔細瞧去,便見他那被砍破的衣裳底下,並不是被砍得鮮血淋漓的血肉,而是多出一條白色劃痕的黑色鎖子甲。
黑影重重地“咂巴”了一聲:
“嘖!鎖子甲嗎……真麻煩啊……”
爲了提高麾下將兵們的生存率、戰鬥力,青登特地批下大筆款項,購入甲冑,使整個新選組實現了“全甲化”。
鎖子甲、臂甲和腿甲,一應俱全。
新選組之所以能夠殺得滿城的暴徒嘎嘎亂叫、抱頭鼠竄,有相當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爲“全甲化”對“無甲化”的降維打擊。
在冷兵器時代,甲冑是絕對的大殺器。
哪怕是一個完全不懂武術的人,只要穿上了甲冑,也能輕輕鬆鬆地以一當十,甚至是以一當百!
若無鎖子甲的保護,就憑適才的那一擊,藤堂平助的肚子鐵定已被豁開,腸子流得滿地都是。
黑影血振般地用力甩刀,轉動了幾下脖頸,發出“咔啪咔啪”的令人牙酸的活動聲。
“也罷,鎖子甲就鎖子甲吧……小子,我們繼續。”
說着,他悠然地岔開雙腳,單手持刀,左手自然地垂下。
不僅擺出極其隨性的姿勢,而且還直言“小子”……他對藤堂平助的輕蔑,已經溢於言表。
藤堂平助拉下臉來。
其頰間雖佈滿憤懣的神色,但他那持刀的雙手依舊平穩有力。
不容多想,鋼刀並舉的兩人雙雙大喝出聲,衝向彼此,交換站位,就勢錯肩,收腳回身,而後再度逼近廝打。
藤堂平助砍向黑影的胸膛。
黑影則掄起刀身,猛襲藤堂平助的脖頸。
雙方激烈對攻。
二人都巧妙地施展防禦技法,精準地規避風險。
顯而易見的,黑影變換了打法。
他的攻擊重點,變爲藤堂平助的沒有甲冑保護的地方,即腦袋、脖頸。
這些地方若被擊中……那就真的玩完了!
因爲剛纔已經“陣亡”過一次,所以他這一回不得不更加小心。
他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規避、防禦對方的攻勢。
不過……還是那句話——精神的力量終究無法彌補物質上的差距。 說時遲那時快,黑影的身軀驟然挺立!如肉食猛獸般向前猛撲,挺刀直刺,刀尖正中藤堂平助的胸口!
鎖子甲對於劈斬……也就是對於“線”上的攻擊,有着不錯的防禦效果。
但是對於以直刺爲代表的“點”的攻擊,其效果就乏善可陳了。
黑影一擊過後,藤堂平助胸口處的鎖子甲上豁然多出一個顯眼的缺口。
仔細看去,一行鮮血沿着這道缺口向外滲出。
藤堂平助抗拒不了自胸口處傳遞回來的這股巨力,“噔噔噔”地向後連退數步,繼而重重撞上其身後的木牆。
雖未倒地,但是重心已亂,整個人像極了搖搖欲墜的破房子——只需要狠狠的踹上一腳,那麼整個建築就會轟然倒塌!
黑影看準時機,踏步近身,舉高刀身,刀尖直指天穹。
順着刀身投映下來的纖長影子,分開了藤堂平助的身體!
“天誅!”
正當他即將揮刀的這一霎間——
“隊長!”
“該死的!別管什麼命令不命令了!快去救隊長!”
“隊長!我們來了!”
“列陣!困死他!”
接受過正統儒學教育的藤堂平助,本就是“儒將”型的軍官。
他從不虐待部下。
即使部下犯錯了,他也會悉心地予以指導,然後再根據實際情況來下達處罰。
出於此故,八番隊的隊士們都很愛戴藤堂平助。
雖然藤堂平助剛纔明令禁止他們參戰,但是眼見敬愛的隊長有危險,他們豈能無動於衷?
他們端起武器,氣勢洶洶地殺奔向黑影。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街道的另一側亦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循聲望去,一抹抹淺蔥色映入眼簾。
“喂!發生什麼事了?爲何這麼吵鬧?”
“快看!是隊長!”
“隊長有危險!快!快去救隊長!”
……
看樣子,應該是藤堂平助和黑影戰鬥時所鬧出的激烈動靜,將附近區域的隊士給引來了。
淺蔥色的鮮豔色彩填滿了街道的兩端。
聚於此地的隊士們約莫有60來號人。
望着這個人數,以及他們手上所握持的長槍、盾牌等各式武器,黑影啐了一口唾沫。
“嘖……算你撿回一條命。”
黑影收刀歸鞘,然後撒開腳步,旋風似地竄向不遠處的辻子,僅一會兒的工夫,他的身影就被無邊的黑暗所吞沒……4
……
……
京都,壬生鄉,新選組屯所——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青登大步流星地穿過走廊,地板被踩踏得“嘎吱”作響。
不一會兒,他抵達最近新建的後勤機構——醫療處。
推開大門,嗆鼻的藥味和酒精味一股腦兒地撲向其面門。
在青登的極力主張下,新選組的醫療處引進了酒精、碘伏等西方藥品。
青登擡眼望去,立刻發現躺在不遠處的病牀上的藤堂平助。
先行趕到的土方歲三、永倉新八和原田左之助正站在他的牀邊。
眼見青登來了,土方等人登時讓出路來。
藤堂平助本欲起身,不過青登搶先一步地擺了擺手。
“不必起身,快躺下吧。”
說着,青登一個箭步來到藤堂平助的牀邊。
只見藤堂平助光着上身,胸口處貼着拳頭般大的麻布。
青登問道:
“情況如何?”
藤堂平助擠出一抹苦笑:
“只是胸口受了點輕傷,敷上藥膏,然後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如初了。”
“輕傷嗎……那就好。”
青登一邊說,一邊隨意地盤膝坐下。
“平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快詳實說來。”
命令既出,藤堂平助自是不敢怠慢。
他思索了一番,組織詞句,隨後詳略得當地將其遇襲的經過,轉述給青登等人。
青登聽罷,略作思忖,隨後拋出新的問題:
“平助,你可有看見那人長着何等樣貌?”
藤堂平助搖了搖頭。
“沒有……那時的天色很黑,那人又戴着低沿,根本就看不見他的長相。”
言及此處,藤堂平助倏地停頓了一下。
少頃,他把話接了下去。
“不過,我雖未看清其樣貌,但我認得他的口音。”
藤堂平助換上堅定的語氣。
“不會有錯的,那人所操持的口音,乃是土佐的口音!”
霎時,青登頓時沉下眼皮。
一同沉下眼皮的,還有土方歲三。
青登追問:
“你確定嗎?”
藤堂平助用力地點了點頭:
“嗯,我確定。”
“我很瞭解土佐的口音。”
“因爲土佐的口音和原田君的口音很像,所以我絕對不會聽錯的!”
土佐藩位於四國大島,原田左之助又剛好是四國的伊予松山藩出身,故而兩地的口音很相似。
“……”
青登輕抿嘴脣,頰間堆滿思索的神情。
約莫10秒鐘後,他說了一句“好了,辛苦你了,我準你3天……不,5天的假,你安心休息吧”,接着便起身離去。
臨走之前,他對土方歲三說道:
“歲三,你跟我來。”
土方歲三二話不說,緊緊跟隨青登的腳步,二人一前一後地離開醫療處。
……
……
青登和土方歲三並肩同行。
冷不丁的,青登開口問道:
“歲三,你怎麼看?”
土方歲三冷笑一聲。
“能夠完全壓制藤堂的劍士……這種水平的高手,可不多見啊。”
“據我所知,擁有此等實力,同時又很熱衷於殺人的傢伙……也就只有‘四大人斬’了吧。”
說到這,土方歲三豎起4根手指。
“精通拔刀術,相傳現在正爲長州效勞的河上彥齋。”
“精通示現流的田中新兵衛。”
“同樣精通示現流,現在已是西鄉吉之助的親信的中村半次郎。”
“精通多門劍術,相傳已經殺了無數人的岡田以藏。”
“田中新兵衛已經因涉嫌參與前陣子的‘西園寺遇刺案’而自殺了。”
“剩下來的這3人中,擁有最大嫌疑的傢伙,當然就是土佐出身的……”
這個時候,青登倏地插話進來。
他與土方歲三異口同聲地說道:
“岡田以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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