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哈啊啊!”
佐那子嬌喝着,車輪般揮舞薙刀,刀影從月光下滾過,捲起團團血霧。
佐那子是“傷勢容易好,並且不易留疤”的體質,外加上她還是精通醫術的“武醫雙修”。
因此,在其本人的親自治療下,她右肩的傷……也就是被羅剎砍出的刀傷,恢復勢頭喜人。
只不過,她的體質再怎麼厲害,她的醫術再怎麼優秀,也沒可能讓那麼大的傷口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痊癒。
充其量也只是使其不再流血,以及不易裂開罷了。
活動右肩時,還是會感覺隱隱作痛,右胳膊的靈活度也不比從前。
然而,縱使如此,佐那子依舊能將近2米長的薙刀揮舞得上下如飛,輕輕鬆鬆地將人體斬碎!
她僅一刀,就劈開了某個雅庫扎的頭顱。
再一刀,又是一團血霧噴涌。
薙刀再度揮舞之際,新的慘叫響起。
說時遲那時快,薙刀如長槍般從佐那子手中徑直刺去,將某人的前心後背串在一起,送給他一個透心涼心飛揚——物理意義上的“透心涼”和“心飛揚”。
粗長的薙刀在佐那子的柔荑中靈活如鞭,在空中反覆劃拉出優美的弧線,那長大鋒利的刀刃已不知使多少人的首級掉落、肢體碎裂。
冷不丁的,佐那子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足音。
一個體型高大的壯漢,欲圖自後方襲擊佐那子。
佐那子就像是後背長眼睛了一樣,頭也不回,身子也不動,唯一活動的物體,便是其手裡的薙刀。
刀杆的杆底像魚尾一樣靈活擺動,杆底掃中壯漢的手腕,打刀旋即脫手飛向空中。
下一個瞬間,薙刀劃過半個圓弧,杆底轉到佐那子的身前,而刀刃則是旋至其身後,順勢砍飛壯漢的首級。
又有一人攻了過來。
他前一秒還在大喊大叫,後一秒就靜默無聲了。
就彷彿是被剝除了記憶似的,明明在眨眼之前,佐那子還在他的前方五步外,可僅僅只是眨一下眼的功夫,其視野裡就擠滿了飛起的劍道服衣襬。
佐那子是怎麼近身他的?她又是怎麼出手的?他完全沒有印象。
直到眼前的世界發生180度的反轉,地面跑到頭上,天花板跑到腳下之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佐那子抓住他的肩頭,使出柔術將其制服在地,以後脖頸着地的他,摔了個兩四腳朝天。
跟如此漂亮的大美人近距離接觸——有那麼一瞬間,此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幸福。
這陣幸福感來得突然,消失得也快,如此短暫。
就在他心生幸福的幾乎下一剎那,他就因脖頸斷折而徹底地失去意識。
他的意識、他的幸福感,永遠的消弭於一片虛無之中。
他是幸福地死去的嗎?
這種事情,恐怕只有其本人才能知曉了。
薙刀劈出、直刺、砸下、上挑、旋轉、飛舞。
佐那子的薙刀術確是修煉到了一個相當高的境界。
不僅威力驚人,而且一招一式之間,頗有美感。
當她揮動薙刀時,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在戰鬥,更像是在跳舞,讓人不由自主地駐足觀賞。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用《孫子兵法》裡的這句名言來形容佐那子的刀法,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刀鋒過處,無不是鮮血與死亡。
雅庫扎們之中不乏身手卓越或是戰鬥經驗豐富的武道高手,然而無論他們怎麼攻擊,總會被佐那子以更快更準更猛的招式搶先幹掉。
薙刀本就是誕生於戰場上的重型武器。
那寬廣的攻擊範圍,那強悍的威力,註定了它在“虐菜”上是絕佳的利器。
單論殺敵數的話……佐那子搞不好是在場所有人中,殺敵最多的人。
佐那子嬌喝着,揮刀着,進攻着。
雅庫扎們慘叫着,潰敗着,死亡着。
論實力,佐那子比不上羅剎、青登這樣的頂尖強者……但也僅僅只是比不上這幫怪物罷了。
即便右肩受傷,堂堂的“千葉鬼小町”也不是這些阿貓阿狗所能碰瓷得了的。
佐那子和總司的性格,不能說是截然不同,只能說是霄壤之別。
一個是雍容典雅的高嶺之花,另一個則是陽光開朗的鄰家女孩。
可唯獨在這一點上,她們高度相似——在握起真傢伙兒時、在投身搏命的戰鬥時,她們會收起女子的溫婉,展現出鋼鐵般的堅強意志,以及惡鬼般的兇悍戰力!
“呼……呼……呼……呼……”
佐那子擡起纖纖素手,輕輕擦掉懸掛在下巴上的香汗。
不容喘息的作戰烈度,讓佐那子覺得體內的血液都快煮沸了,從頭頂到膝蓋,全身上下熱氣飄逸,渾身大汗淋漓,幾縷青絲黏在因氣血翻涌而漲紅的俏臉上,可愛的瑤鼻呼出熾熱的空氣,灼燒着乾燥的朱脣。
她趁機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總司。
在被青登委以照看總司的重任後,她就把總司搬到某根木柱的旁邊,讓她倚着柱身休息,而她則端起薙刀,以肉身作牆,死死地保護總司,不讓任何敵人接近總司分毫。
即使沒有青登的命令,她也會誓死保護總司的。
總司可是她的老交情、老朋友——光是此點,對重情重義的佐那子來說,便足以構成爲總司而戰的理由!
佐那子心想:清水一族那邊應該是下達了什麼懸賞吧,取下一枚首級就賞多少多少錢之類的。
出於此故,雅庫扎們都像餓極眼的財狼一樣,爭先恐後、不畏死傷地奮勇戰鬥。
眼見這裡躺着個已然昏厥、喪失戰鬥能力的“大肥羊”,他們一個個雙目放光,前仆後繼地攻上來。
幸而有佐那子坐鎮,總司得以安然無恙至今。
佐那子的彪悍戰鬥力、倒在其腳邊的層層疊疊的屍體,總算是將雅庫扎們的囂張氣焰給打消了下去。
一時之間,敢於上前挑戰佐那子的人變少了許多。
歇息完畢,調勻呼吸的佐那子,重新端穩薙刀。
卻在這個時候,其眼角餘光倏地瞥見那道對她而言,分外熟悉的頎長身影。
“橘君……!”
眼見前去討伐鵺的青登平安歸來,佐那子的俏臉上頓時掠過一抹淡淡的喜色。
然而……僅一瞬之後,她臉上的欣悅表情便霍然僵住。
因爲她看見青登正跟一名青年對峙——一名在看清其面容後,她就立刻感到右肩隱隱作痛的青年!
“羅剎……?!怎麼會……!”
儘管她跟羅剎只對陣過一次,這僅有的一次對陣還持續得很短,但這簡短的交鋒,已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或者說是心理陰影。
鬼使神差的,她下意識地想要前去支援青登,卻又緊急想起自己還需保護總司,走不開身。
“啊啊啊啊啊啊!臭女人!去死吧!”
突然間,又有不長眼的敵人朝她徑直奔來。
……
……
面對青登的邀戰,羅剎不動聲色。
他掃動視線,朝青登投去一種饒有興趣的目光。
“橘青登,我還以爲你會帶更多的人手過來呢。”
“虧我一直率領部隊埋伏在附近,以靜制動,就想着你會不會還有什麼後手。”
“結果到頭來,你還真就只帶了這麼點人馬啊,讓我稍微有些失望呢。”
羅剎的語氣裡,摻雜着毫不掩飾的嘲諷之色。
聽到這,青登算是徹底明白羅剎的作戰計劃的全貌了。
先讓清水榮一率領一支部隊,先行展開攻擊。
至於羅剎本人則率領另一支部隊,埋伏在工場附近,充當總預備隊,根據戰局變化來靈活選擇入場支援的時機和方式。
有負責先攻的主戰隊、有負責隨時支援的預備隊……並不特別,可又非常穩妥的作戰方針。
“……倘若條件允許的話,我可以拉出至少百人以上的部隊。”
青登沉聲道。 ωωω◆ tt kan◆ Сo
“但是……時間不在我們這邊啊。”
青登的後臺可是天璋院。
就憑天璋院的人脈、身份,召集百來號擅長打鬥且盡忠職守的武士,還真不是一件難事。
然而,召喚人馬是需要時間的。
饒是尊貴如天璋院,要想集結出一支百人以上的戰鬥部隊,至少也需要2天的時間。
而青登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青登、天璋院、佐那子、總司、二重姐妹、已經故去的橘隆之和小野寺……大家耗費了無數的時間、精力,纔好不容易找到幻附澱的製作工場。
若不盡快控制工場,固定證據,則後患無窮。
羅剎很有可能會爲了繼續掩蓋真相,而將工場拆毀,把證據消滅。
若如此,青登他們可就前功盡棄了,一切都得從頭開始。
因此,青登他們等不得、拖不得。
明知人手略少,也得在知曉工場的位置後於第一時間赴往,放手一搏。
“哈,說得也是,畢竟你們既拖不起,也賭不起啊。”
說着,羅剎又掃視了青登幾眼。
“看樣子,鵺敗北了啊……真是可惜了……看來,事後得花點力氣,才能給酒吞童子一個交代了。”
羅剎邊說邊攤開雙手,擺出一副中門放開的模樣。
“橘青登,你這樣真的好嗎?”
“鵺雖未能殺你,卻也成功緻傷了你。”
“雖然你做了包紮,同時也用袴管擋住傷口,但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你的右小腿受傷了。縱使傷勢不重,也不可能不對你的身手動作造成影響。”
“以殘破之身同我對抗……這可不是一件明智之舉哦。”
面對羅剎的嘲弄,青登回以鏗鏘的言辭: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羅剎聞言,嘴角向兩邊延伸,笑容愈顯耐人尋味。
“既如此……那就來戰吧!”
噌!
羅剎的右手肘像斷了的弓弦般猛地彈開來,“啪”的一聲傳來劃破空氣的聲音。
他不帶助跑,就一口氣飛躍過來,把高舉過頂的刀,藉助重力,劈了下來。
斬速之快,連雪亮的刀身都只看到像霧一般飄渺的光芒。
青登的刀由下揮起,刀尖擦過地面。
剎那間,只見兩道銀光閃爍不停,時而互擊在空中,時而緊緊糾纏。
清水榮一提起掌中刀,正欲投身戰鬥,卻被羅剎喝斷道:
“榮一!你不要插手!這是我和橘青登的決鬥!”
榮一聞言,連忙定住身形,然後收回前踏的腳步並放下手中的刀。
同一時間,不遠處的佐那子注意到了青登這邊的戰況。
她想要上前來支援青登。
可既要保護業已昏迷過去的總司,又要應付不斷攻上來的雅庫扎,實在是令她疲於奔命了。
羅剎他揮刀進身,氣勢如虹。
他全程保持着極積極的攻擊態勢。
凌厲的刀光像狂風暴雨一樣砸向青登。
暴風驟雨一般的攻防,對兩邊都是一樣,瞬間的放鬆都會帶來無可挽回的致命傷。
金屬與金屬摩擦着,發出近乎要撕碎耳膜的尖利噪聲。
上滑的刀刃猶如一條黑線,直奔青登的胸膛。
青登來了一招袈裟斬,劈落羅剎的斬擊。
轉瞬之間,他又以青眼構式朝青登砍了過來。
快得不可思議的刀速,令青登來不及防禦。
他將身子往右一歪,險之又險地躲開挾風作響的刀鋒。
只可惜……腳步還是慢了一點兒,被砍破的左袖子垂了下來。
青登旱地拔蔥地斜着往旁邊一跳,閃出一定的距離,在跳躍的同時,他刀舉上段,刀如流星直劈的羅剎的後腦勺。
這一擊可是着實使上力氣的。
“孤膽”、“聚神”、“九牛二虎”、“虎之臂+1”……一溜兒天賦,全部發動!
若是砍結實了,絕對能從後腦勺一路砍到襠部,將羅剎豎着分成兩半。
羅剎掃了一眼正迎面朝他襲來的刀光,面色微沉,他看出青登的這一擊不同凡響。
然而,他並沒有選擇避其鋒芒——而是踏穩腳跟,運氣扭腰,無所畏懼地迎面攻上!
鋼刀擊在空中。
鏗然相撞的雙刀,激發出猛烈的氣浪!
青登和羅剎的頭髮、衣衫,被吹得飄揚鼓散、獵獵作響。
二人的刀以目不暇接的速度相交,又以目不暇接的速度錯開。
就像是被彈開一樣,青登和羅剎雙雙暴退。
按理來說,身負衆多強力天賦的青登,應該能在這種“力量對拼”中取得上風纔對。
然而……鋪呈出來的事實,卻令人大跌眼鏡。
青登足足後退了3步才穩住身形。
而羅剎……他即將右腳往後一收,便復歸“堅如磐石”的狀態。
雙方刀來劍往地交鋒了那麼多個回合,彷彿他們激鬥良久
可實際上,一切均發生在彈指之間。
修習居合道的羅剎,以攻速見長。
他的刀從不遵循特定的軌跡,從任何方向都可以完成超高速的斬擊。
身體素質早就超脫凡境的青登,其揮刀、身法速度也同樣不慢。
因此,儘管雙方大戰了數個回合,但時間僅過去8秒鐘。
連複製天賦所需的10秒鐘時間都未達到。
自穿越以來,青登每日都有刻苦練武,從未懈怠過。
在“劍之聖者”的加持下,他的劍術天賦是常人的106倍,論劍術技巧,他絕對已達頂級水平。
至於身體素質就更不用說了,青登的肉體早就被系統改造成“人形高達”了。
技巧、身體素質,全都不缺。
明明如此,卻依然被羅剎壓制!
不過,一想到這裡是低武世界,便又覺得合理起來。
在這種不能用前世的常理去衡量的奇妙世界裡,最不缺的就是強得離譜、強得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怪物。
在適才的交戰中,羅剎全程壓制着青登。
可奇怪的是……此時此刻,青登的心中竟無一絲懊惱之情。
相反,他甚至感到一種異樣的……亢奮。
根據自己目前已知的種種情報,羅剎似乎並不是法誅黨裡的最強者。
連一個羅剎都那麼強了,那麼法誅黨裡的其他高手,又有多強呢?
法誅黨之外呢?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呢?
城町裡、鄉野間,到底藏着多少高手?
被譽爲“斬艦劍豪”、“流光八幡”的桐生老闆有多強呢?
公認的“天下無雙”、“劊子手一刀齋”、“永世劍聖”緒方逸勢又有多強呢?
厲害!世界真大啊!
一念至此,青登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翹起。
正當青登沉浸在感慨之中時,對面的羅剎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似的,面露喜色。
“橘青登,再這麼打下去,也沒啥意思了。”
“這樣吧!我也不佔你的便宜,你的腿傷似乎影響到你的發揮了……那我們就換個決鬥方式吧!”
說罷,羅剎岔開雙腳,沉下腰身,左手按刀鞘,右手撫刀柄。
“久聞‘仁王’橘青登精於拔刀術。”
“說來也巧——拔刀術同樣也是我最擅長的劍技!”
“既如此,那我們就來一場拔刀術的對決吧!”
“一擊決勝負!”
“看看是你的刀更快,還是我的斬擊更勝一籌!”
羅剎停了一停,隨後換上惡魔般的蠱惑語氣。
“居合道高手之間的對決……這可不是隨時都能碰上的哦。”
“橘青登,你難道就不想試試看嗎?”
“賭上居合道劍士的驕傲,用你引以爲豪的拔刀術,來正面擊潰——同樣以拔刀術見長的強敵!”
青登端正的眉宇間霎時浮現出難以言說的色彩。
神情肅穆。
眸光晃動。
身體緊繃。
就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然而,這只是片刻的事。
少頃,就在羅剎擺出拔刀術架勢的約莫半分鐘後,青登默默地撥開越前住常陸守兼重的鞘口,鬆垂右臂,踏穩腿腳。
“很好!對!就是這樣!”
羅剎的眼中躍動着難以自抑的喜色與戰意。
“榮一,接下來是我同橘青登的殊死決鬥!你不要插手,也不許任何外人介入。但凡有無關人等敢來打擾我們,你就替我攔下他們。”
“是。”
清水榮一後撤兩步,恭敬地肅立在旁。
兩名居合道劍士手按刀柄,拉開架勢!
先前的桔梗山之戰,令青登深刻地意識到羅剎是一個多麼棘手的強敵。
赫赫有名的“天才女劍士”千葉佐那子——被一刀秒殺。
擁有30倍於常人的忍術天賦、作戰經驗豐富的天倉梟——也是被一刀秒殺。
儘管較之在桔梗山大鬧一通的時候,青登複製到了新的強力天賦(九牛二虎),同時“鋼骨”、“強肌”等舊天賦也都獲得了升級。
但即使如此,適才的“8秒激鬥”已然證明了——就算青登的天賦能力強化如斯,也仍舊不是羅剎的對手!
如此情況下,若再繼續鏖戰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這般一來,使出自己最擅長,同時也是最強的招式,便成了青登刻下翻盤的唯一希望!
於是,青登選擇了接下羅剎的“邀約”。
同他展開一場堂堂正正的拔刀術對決!
當此劍拔弩張之際,二人擺出非常相似的架勢。
雙腳岔開,腰身沉低,雙臂放鬆,腳跟踏穩,側身相對。
微微彎曲的身體,像極了繃緊的彈簧,散發着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顯然,他們的姿勢裡隱藏着驚人的彈性和爆發力。
二人之間的空氣愈顯沉悶,似乎凝固成粘稠的液體,哪怕白鯨遊過也掀不起一絲波瀾。
便在這一片緊張之中,感覺聲音逐漸從他們周圍遠離,彷彿只有這片空間從世界切離。
“……”
“……”
瞬間。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在一瞬之間!
伴隨着彷彿要把地面蹬裂的踏地聲,兩人衝向彼此!同時將手中的白刃,猛力朝着對方頭上斬去!
嗆!
嗆!
就在這一剎那,青白色的火光在空中迸裂!尖銳金屬相互碰撞的淒厲聲響徹四方!
也同樣是在這一剎那……勝負已分。
在雙刀相撞的瞬間,青登霎時有種“卯足全勁兒卻砍中棉花”的怪異感覺。
細看之下——羅剎竟是以反手拔刀!
他以極刁鑽的角度出刀,鋒刃自下往上地從青登的刀身側面劃過,無數火星爆裂而出。
在刀刃的牽引下,羅剎順勢閃身至青登的身側。
而青登的身體卻因慣性而前傾了半步!
青登的身體側面、越前住常陸守兼重的刀身側面,完全暴露在羅剎的刀下!
此景此況,哪怕是絲毫不懂武術的人見了,也能直觀地察覺到——青登危險了!
自知失了先機的青登,連忙調整姿勢。
然而……爲時已晚!
在二人的身影重合的同一時間,羅剎那往上拔出的刀,恰好擡至空中的最高點。
說時遲那時快,他伸出左手,左掌攥住刀柄的柄底,雙腕一轉,刀身轉了個半圈,原本朝下的刀尖變爲朝上——反握的刀變爲正握!
嗡!
刀鋒以懸河之勢斬落!不偏不倚地正中越前住常陸守兼重的刀面!
刀的刃和背都能垂直承受很大的力量,但對於從側面襲向刀面而來的力,卻要脆弱得多。
身體姿勢的不當,令青登沒能及時調整刀刃的朝向
彷彿要砍碎天空的斬擊正中脆而不堅的刀面……若卵投石的碰撞,結局已然註定。
鏗!
越前住常陸守兼重的刀身從中間斷折開來,往空中飛彈而去!
羅剎回過刀來,折返的刀鋒“唰”一聲揮向青登的面門!
青登的瞳孔猛地一縮,條件反射地舉起手中的斷刀,十分勉強地架開羅剎的攻擊。
一擊剛落,一擊又起!
銀色的閃光再度掠向青登的身軀。
羅剎的攻速實在是太快了!
連綿不絕的斬擊,令青登始終無法調整好自己的身體姿勢。
身體姿勢不當,防禦架勢便勢必不當。
於是……這一次,他沒能順利化開羅剎的攻勢……
鐺!
羅剎的刀正中青登的刀鐔。
青登的刀被推開。
轉睫間,羅剎挺身上前——他當前的身體姿勢以及刀刃的朝向,難以發出有效的斬擊。
但是,衆所周知——刀的攻擊方式,並非只有揮砍。
碰!
羅剎以刀柄的柄底重擊青登的腦門。
青登看見橢圓形的堅硬柄底迎面向自己衝來,緊接着,無數金星開始在眼前飛舞,一股碎裂般的疼痛隨即傳遍全身。
青登強忍劇痛,向後連退數步,拉開間合。
羅剎不僅攻速可怕,他的力量也同樣驚人!
他剛纔的這一擊……若不是青登的全身骨頭在“鋼骨+2”的強化下變得格外堅硬、強韌,恐怕他的腦袋已像雞蛋那樣被敲碎了。
“橘青登,你的頭骨可真硬夠的啊。”
“我剛纔的這一下,可是足以將一般人的腦袋打爆的重擊啊。”
“不過……你雖未當場暴斃,但也應該站不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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