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路人視角來看,青登這邊陣營裡的人,與浪人陣營的人相比,雙方的戰力對比簡直微妙。
浪人們不僅個個正值氣力最鼎盛的青壯年。而且每個人的腰同都佩着明晃晃的刀子,就連人數也佔有絕對優勢,足有13人,近3倍於只有寥寥5人的青登一夥。
反觀青登等人……5人裡有3人是女性。
3名女性中,只有那個很漂亮的女人是成年人,另倆人完全是一副小女孩的派頭,年紀看着感覺纔剛超過10歲。
身上有攜帶武器的,就只有那唯二的兩名男性,即青登與德川家茂。
前者雖看不到他的臉,、但觀其體型並且從其聲音聽來,他應該是個已經成年的壯丁。
至於後者……稚嫩的聲線,還沒徹底長開的五官,處處宣告着此人不過是個歲數多半還不滿15的半大少年郎。
一對成年男女+一對蘿莉+一個正太……這樣的陣容,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與對面的浪人集團抗衡的樣子。
圍觀羣衆裡,起碼有大半以上的人,都認爲青登等人肯定要遭殃。
果然不出青登和二重姐妹的預料,這個帥大叔確實是位並不會缺乏真刀使用經驗的劍術高手。
在他們轉過身的下一個瞬間,他們眼睛的餘光便瞥見似乎有道格外嬌小的身影,鑽到了他們的肚腹下方。
青登、紗重和八重紛紛揚起視線,把目光集中在這名最後的倖存者身上——定睛一瞧後,青登赫然發現此人還是個帥大叔。
陣容奇妙的青登一夥,不僅一個沒死,而且還一個未傷,大獲全勝。
他正欲將拖在左身側的刀向上撩起,使出一記逆袈裟斬。
不料一把速度在他之上的刀,從他的頭頂上方凌空劈下,刀勢如虹!
帥大叔冷哼一聲,輕巧靈敏地滑動雙足,身體側移半步,躲開青登的“力劈華山”的同時,對着青登的天靈蓋當頭就是一刀,刀鋒上挾着令人聞之膽戰心驚的冰冷殺氣。
“太、太厲害了……有朝一日,我也要成爲實力這麼高強的劍士。”
重心瞬間不穩的帥大叔,身子朝青登的方向傾倒。
“這種事情誰知道……”
如果他們的對手只有青登一人,並且採取分頭逃跑的策略的話,那麼他們裡的至少其中一人,還真有可能成功逃掉。
特別是腳後跟,與紅土地面緊密貼合。
這種鴉默雀靜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太久。
於四周強勢圍觀的看客們,此刻個個目瞪口呆。
爲了讓學徒們不至於淪落到只會耍道場劍、用不來真傢伙的尷尬境地,許多道場都會配備那種特地加重過的竹劍、木刀。
類似的情景,青登早就體驗過不知多少次了,所以他的心境一點兒也沒受自四面八方涌來的驚歎和讚美的影響,一臉平靜地轉頭看向僅剩的最後三位尚未被擊倒的浪人。
眼袋大且浮腫,眼睛渾濁無光——這是縱慾過度的跡象。
這個世界可不存在分身術、瞬間移動這樣的神奇法術。
冰涼的刀背擦着帥大叔的面頰掠過去,臉皮傳出火辣辣的灼熱炙感。
青登身子往旁邊一歪,躲開了帥大叔的攻擊,然後以行雲流水的動作遞出第一道反擊、第二道反擊。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此人的氣色太差了。
“看他們的裝束,他們應該是從外地來的旅人。”
拳怕少壯——劍同樣也怕少壯。
據青登的個人估算,帥大叔毫無疑問擁有着足以拿到免許皆傳、開館授徒的過硬實刀。
帥大叔沒有逃跑,也沒有投降。
嚓——!
帥大叔猛蹬地面,腳掌擦着地皮,一下子縮短了和青登之間的距離。
爲了迴應帥大叔的英勇,青登決定親自來會會他。
“呃……!呃……!”
下一息,其中兩人心有靈犀地做出一個相同的舉動——連聲招呼都不打,連刀都來不及收,以整齊劃一的動作轉身向後,準逃離此地。
青登之所以把持刀架勢切換成加強了攻擊力,但防守能力會減弱的上段,就是爲了故意引誘帥大叔來攻,逼帥大叔露出馬腳或破綻。
“噗!唔……”
被這麼塊大鐵片子直擊肩頭,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但是,過於精通……或者說是過於習慣道場劍,容易引發一則問題,那就是不知道怎麼使用真刀了。
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市井平民,就是容易大驚小怪。
他看了看青登的腳,看樣子他是在目測自己與青登的間距,琢磨該如何將青登打倒。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戰中的二人已經錯開了。
大帥以彷彿要把自己的脖子給扭斷的吃力動作,將腦袋往右偏轉,勉勉強強地避過了青登的攻擊。
兩頰凹陷,面色蠟黃——這是許久沒有正常地按時按量進餐的跡象。
畢竟青登的腳步速度再怎麼快,也終究只有自己一人。
青登趁勢橫揮一刀,刀背正中帥大叔的側腹,像打棒球一樣地把帥大叔打飛出去。
青登都沒有用全力,僅僅只是普通地拉動了一下,帥大叔的左腳便被扯歪。
要不是帥大叔及時地將刀身豎起,用刀鋒擋住了這一擊,絕對是肩骨破碎的下場。
只不過……此事成立的前提條件是——他們的對手必須只有青登一人。
“喂喂喂,那人是什麼人啊?好精妙的身手啊……”
於心中感慨了一番常被人譽爲“最美流派”的鏡心明智流的高逼格後,青登呼一口氣,緊接着慢慢地把以中段之構端於身前的刀擡高,將架勢切換爲攻擊力拉滿,但腰部完全處於無防備的狀態,一着不慎就會被對手趁虛而入,導致腰身受創的上段之構代。
青登第二次斬過來的時候,帥大叔閃身躲開了。
然而·····最終呈現出來的光景,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皆大跌眼鏡。
二人間的第二回臺,在無聲無息的倏然之間展開。
旁人嘰叭喳喳的閒言碎語,源源不斷地傳入青登的耳中。
經過剛纔簡短的交鋒,青登已對帥大叔的技藝水平有了一定的掌握。
只聽金鐵相交,鏗然作響。
並且,只不過才揮了那麼幾下刀,呼吸就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他們的眼睛完全跟不上青登和帥大叔的動作。
反倒是浪人們被砍瓜切菜般地迅速放倒。
“不。不需要”青登莞爾,不假思索地答:“交給我就好。”
這把倒衝上來的刀背,可比帥大叔擊出的刀要迅猛、凌歷得多!堪稱銳不可當!
在帥大叔爲爭取到撤步向後,拉開與青登的間距而賣了個假動作,想要騙取青登的招數時,看穿這一切的青登以比帥大叔快得多的動作,把右腳向前大幅邁出,插進帥大叔的兩腿之間。
還沒被制服的浪人,僅餘……一個。
在帥大叔朝他劈來第一刀時,青登就已發現他的腳步虛浮得厲害。
因此,握持這兩種刀具時,需對身體的重心進行不同程度的調整。
精通道場劍——此事本身無可厚非,畢竟再厲害的劍客也是在道場裡鍛煉出來的。
嘴巴張得老大,下巴彷彿都快掉到地上的人,不計其數。
身體虧空、腳步虛浮的壞處,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只不過……技巧雖有了,但體能卻是相當不足。
在他們的視角里,他們只瞧見帥大叔率先逼近青登,然後就看到一堆殘影在二人之間亂晃亂飄。
像見慣了高手對決的德川家茂、天璋院等人,表情就很淡定。
竹劍、木刀與真刀,在重量上有本質的差別。
午後的陽光下,火花四濺。
青登眉眼一擡,靠着“鷹眼+1”的目力,於瞬息間精準捕捉大叔的劍路,舉刀格擋。
平日裡只用道場劍的人,常犯的一個錯誤習慣,就是站定時是腳前掌着地,後腳跟浮起。
比如青登的快樂老家:試衛館,就配有一種近1米5米長,刀身比成人的臂膀還要粗上一圈的巨型木刀。
青登的上撩,格開了帥大叔的刀,緊接着刀背餘勢不減地筆直奔向帥大叔的下頷。
這三個浪人感應到青登的視線,不約而同地齊齊轉頭,面面相覷。
眨眼間,他的刀鋒就迫近到了青登的眉心。
二人的姿勢現在都有些凌亂了,爲重整旗鼓,雙方同時飛身跳開,拉出四步上下的間距。
在半空中翱翔了片刻的帥大叔,重重地落在了三米外的地上。
隨着兩聲痛呼、呻吟的落下,這兩名逃跑失敗、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浪人,臉頰被疼痛憋得脹紅,緊緊捂着挨踢的部位,身體像蝦米一樣地彎曲起來。
時刻關注戰況的二重姐妹,在見到有人想要逃跑後,立刻挺身向前,分別鑽進欲逃跑的這倆浪人的肚腹下方,雙雙飛起一腿,兩隻小巧的足背,不偏不倚地印在他們的胸口上。
江戶時代的武道界,有則約定俗稱的術語,叫“道場劍”。
說完,青登以霞段之構架穩刀。
……
體能處於弱勢的一方,需趕在體力耗竭之前,儘快他速戰速決——此乃不變的真理。
一束束充滿驚愕、訝然、不可思議等色彩的視線,集中在近乎是以一己之力撂倒那麼多浪人的青登身上。
二來便是因爲長久的缺吃縱慾的浪人生活,掏空了帥大叔的身體。
“咳!咳咳!!”
一會兒後,他的身體停止了動彈——他徹底昏死了過去。
然而,就在帥大叔的刀劈出的幾乎同一時間,一把明晃晃、閃亮亮的刀背,猶如一股逆流的瀑布一般,自下往上地倒衝上來!
片刻後,原本安靜得連掉一根針到地上都能清楚聽見的四周,一點點地恢復人聲與動靜。
密密匝匝的連續斬擊,逼得帥大叔的手腳動作逐漸紊亂起來。
“……後輩。”八重說,“需要我們的幫忙嗎?”
說時遲那時快,帥大叔大喝一聲,舞刀朝青登劈了過來。
普通老百姓鮮少有機會親眼目睹武道高人出手時的英姿,他們何曾見過這種以一敵十、以一當百的情景?
因此,騷亂的人羣此刻漸漸因震驚的情緒四溢,而慢慢安靜下來,只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帥大叔捂着左側腹,一邊像蛆蟲一樣地在地面上翻滾,一邊發出細若蚊吟的痛呼。
“可能這人是從本地僱來的保鏢兼嚮導?”
“旅人?可是我聽那個高手說話時的口音,是很標準的江戶口音啊。”
面龐上雖掛滿了充滿滄桑滋味的溝溝壑壑,但這些歲月的痕跡卻不僅沒有太過破壞此人的臉部美感,反而還給他平添了一種“歷經人世間無數喜怒哀樂”的成熟魅力。
只見帥大叔的兩隻腳,像盤虯的樹根一樣,牢牢地緊扎地面。
而帥大叔當下所採用的,是明確知道真刀重量的人,纔會選擇的將下盤扎得更加穩當的姿勢。
光憑他踏步近身到揮刀直擊青登面門的這一整套動作,就足以讓這世上絕大部分的劍道修煉者望塵莫及。
。
攻擊剛被化解,青登就以迅疾的速度將刀收了回來,然後送上第二道攻擊。
這也就是爲什麼總有那麼多人,明明在道場裡的練習成績很傑出,結果一旦與人展開真刀對決了,就輸得很難看的緣故。
四十歲上下的年紀,面闊口方,相貌堂堂,身材魁梧。
彷彿暫停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起來。
鉤住帥大叔的左腳,猛地一拉。
明明自己已成光桿司令,身陷不得不以一敵三的如此劣勢,卻還能有勇氣提刀戰鬥……意外地很有骨氣嘛。
他們完全看不清青登和帥大叔都是怎麼揮刀的。
雖然青登用的是刀背,但寬厚堅硬的刀背與鐵鐗基本無甚差別。
用習慣道場劍的人,在突然改握真刀後,常常會因不習慣真刀的重量變化,導致原有的實力無法得到良好的發揮。
在帥大叔的架好刀的下一剎,青登和二重姐妹同時因看到令人在意的場面而挑眉。
人羣沒有太過張揚地騷動起來。
他在向後撤出一步,躲至青登的刀鋒之外的下一剎那,倏地踏步向前,猛劈青登的腰腹。
像帥大叔這樣的劍術高手,不可能會不明白這一點,青登敢肯定:帥大叔現在斷然是想快點決出勝負的。
顧名思義,就是在道場裡磨礪出來的劍術。
下一息,青登順勢發動反擊,順勢揮刀朝剛站定的帥大叔的左肩頭斬去。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來是因爲年事己高。體力因年齡的增長而大幅衰弱。
可以確定的是,帥大叔的實力相當傑出。
果不其然,在看到青登變換架勢之後,帥大叔的眉頭立即一跳,臉色頓變。
還未等他們低頭查看狀況——
以一己之力去追分頭逃跑的兩個人,總歸是容易陷入力有未逮的窘境。
帥大叔想暫時退出亂戰,故伴裝敗退,賣了青登一個假動作——然而他的企圖被青登完全看穿了。
“哈啊啊!”
青登也好,二重姐妹也罷,都是既不缺武道境界,也不缺實戰經驗的武者,因此僅一眼便看出帥大叔並非等閒之輩。
——不愧是鏡心明智流的劍士,不管是出刀攻擊的動作,還是收刀防禦的儀態,都是那麼地優雅。
個別膽子較小的人,甚至已經事先閉上了雙眼,生怕瞧見斷肢四散、血液四濺的殘忍畫面。
自剛纔起就提着刀,站在原地不動的他,靜靜地將目光橫移一圈,將青登與二重姐妹的臉都掃過一遍之後,面朝青登,舉起刀,擺好鏡心明智流的架勢。
此刀的重量與真刀幾乎無異。是專供有一定水平的進階學徒們鍛鍊臂力,並且習慣真刀重量的。
只見他閃躲的動作中,蓄藏着追擊的力量。
青登朝前猛踏一步——之後的下個瞬間,現在衆人看到了橫向飛出去的帥大叔。
【叮!掃描到天賦】
兩人你來我往地過了這麼多招,看似好像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實質上,上述的激烈爭鬥,均只發生在彈指之間。
【成功複製天賦:“擎天柱”】
【天賦介紹:人祖的硬度超過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