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生老闆和古牧吾郎居然是關係很好的朋友……這着實是有些出乎青登的意料。
某兩個感覺彼此之間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實際上是感情很好的友人——這種奇妙的緣分、巧合,讓青登不禁有些訝然。
畢竟古牧吾郎跟桐生先生的年紀差得有點多,一個90歲出頭了,另一個看上去纔剛過40歲。
在這個醫療不發達,人們沒有科學的衛生觀念與飲食觀念,以致人均壽命一言難盡的時代裡,將近40歲的年齡差,都隔了差不多2代人了。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忘年交”吧。
“古牧,你和阿町什麼時候來的?”桐生問。
“昨天晚上。”
古牧吾郎答。
“本計劃在抵達江戶後,就於第一時間前往千事屋找你和阿舞的。”
“但昨晚抵達江戶時,時間已經有些太晚了。”
“因爲擔心在夜都已那麼深的時候突然去找你們,可能會影響到伱和阿舞的休息,所以我和阿町昨晚就先隨便找了家旅店過夜,準備等今早近藤勇的婚禮開始後,再與你們碰面。”
桐生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昨夜纔到嗎……你和阿町怎麼來得那麼遲?我還以爲你們不來參加近藤君的婚禮了呢。”
“天然理心流未來的四代目掌門人的婚禮……我沒可能不來參加的吧?”
古牧吾郎的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我的桔梗屋最近的生意很不錯,得了許多大單子。”
“爲了完成這些商單,我和阿町直到在啓程前來江戶之前,都在沒日沒夜地搓麪粉,故而耽擱了不少時間。”
“好在沒有遲到。趕在婚禮開始的前一天順利抵達江戶。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在古牧吾郎與桐生老闆寒暄時,木下舞正和阿町親密地互擁、貼貼着。
不得不說,一大一小的這倆女的互擁,頗爲香豔。
二女有着各具魅力的美貌。
一位是成熟的美豔人妻,一位是青澀的可愛少女。
面容的美雖有所不同,但身材的誘人程度卻是酷似的——她們都有着一副曲線驕人的身段。
怕生的木下舞,無所顧忌地撲進阿町的懷裡。
阿町熱情地張開雙臂抱住木下舞,一旁的古牧吾郎還親暱地擡手拍了拍木下舞的小腦袋。
從木下舞跟古牧吾郎、阿町的這一系列互動來看……她與這對夫婦的感情非常要好。
滿臉溺愛的阿町,在抱住木下舞的同時,用自己的腮以不輕不重的力道去蹭木下舞嬌嫩的臉蛋。
“阿舞,一陣子不見,你又長漂亮了!”阿町說。
“町嬸嬸你也是!你也變得更漂亮了!”平日裡嘴笨、內向的木下舞,在阿町的面前露出了極少見的開朗一面。
被木下舞的這句讚美給逗樂的阿町,掩脣輕笑:“哈哈哈,多謝誇獎。能被你這麼誇讚,我這個老婆婆很高興哦。”
“町嬸嬸你又來了。”
木下舞孩子氣地嘻嘻一笑,然後將阿町抱得更緊了一些。
“幹嘛總喜歡自稱自己是老婆婆啊?町嬸嬸你還年輕着呢!”
“……”阿町笑而不語,只默默地緊緊反抱住阿舞。
須臾之後,阿町戀戀不捨地將木下舞放開。
直到這個時候,青登才總算是有機會和木下舞交流。
青登就坐在古牧夫婦的旁邊。在發現古牧夫婦時,木下舞自然而然地也於同一時間發現了青登——只不過她忙着和久違的古牧夫婦打招呼,所以暫時顧不上青登。
宛如提前約定好的一般,青登和木下舞此刻極有默契地雙雙揚起目光,看向彼此。
二人四目相對。
視線糾纏交織。
這是自經歷焰火大會的那一片混亂之後,二人的首次相見。
木下舞的嬌軀瞬間抖了一下,接着靜不下心般目光閃爍,一度作勢要將目光挪開……
但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似的睜大貓一樣的圓眼,將一股又一股摻滿複雜情緒的眼波傳遞給眼前的青年。
“阿舞。”
青登露出微笑,率先開腔對木下舞問好。
就憑自己目前和木下舞的羈絆……面對木下舞時,無需進行任何冗餘的寒暄。
簡單的呼喚名字,就足以勝過一千句“好久不見”、一萬句“你好呀。”
在青登輕聲喚出這句“阿舞”的下個瞬間,木下舞眼中的眸光發生劇烈的閃爍。
正所謂“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木下舞眼神的變化,宣告着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雀躍、欣喜、不快、憤懣……這種種情緒,一窩蜂地在木下舞的眼瞳中飛快掠過。
最終,這些情緒混合爲一。
變爲了一抹……不知所措的慌亂與無從隱藏、彷彿能將堅冰給化開的溫柔笑意。
“青登……”木下舞扭捏地向青登輕輕地點頭示意。
早就知道青登和木下舞已是那種“可以互喚名字”的關係的桐生等人,對他們的這一連串互動見怪不怪。
但對古牧夫婦而言,這未免有些太過刺激了。
在這種時代的這個國家裡,年輕男女互喚名字……哪怕是10歲出頭的小屁孩,也知道這種事情意味着什麼。
只見古牧吾郎和阿町紛紛面露驚訝之色,以審視的目光來回掃視青登和木下舞。
最後,他們將目光定格在桐生的身上。
注意到二人視線的桐生轉臉去看。
這2人的關係是……?古牧吾郎用眼神對桐生這麼問道。
儘管古牧吾郎以“疑問句”的句式起問,但他的表情已經透露了他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心裡是有底的。
桐生猶豫片刻後,露出一抹無奈的淺笑。
緊接着,他朝二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霎時間,古牧吾郎和阿町臉上的神色變得“精彩紛呈”起來。
表情於此刻變得精彩的人,還有青登。
因爲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了一道宏亮的大嗓門。
“啊哈哈哈!橘君!原來你在這呀!”
青登不用扭頭去看,也知道來者是誰……畢竟這男聲對他而言,實在太過熟悉了。
“重太郎先生,佐那子小姐……”青登緩緩地轉過身,神色古怪地看向那2道正朝他這邊筆直走來的年輕身影。
千葉家與近藤家世代交好,因此邀請千葉家的人來參加試衛館今兒的大喜之日,完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青登和佐那子也是打從焰火大會結束後,就沒有再見過面了。
自己多半能在今日的婚宴上見到木下舞和佐那子——青登有料到此事。
但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同一時間與二女重逢……
佐那子今天穿了一身藍衣白腰帶的精美和服,梳成島田髻的頭髮端莊簡約……青登好久未見“名門大小姐形態”的佐那子,故瞅着佐那子今日的這副模樣,頗感懷念。
在青登因重太郎剛纔的那聲大喊而轉身看過來後,佐那子神色如常地向青登欠身行禮。
青登迷迷瞪瞪地還了佐那子一禮。
佐那子的淡定反應……令青登稍感意外。
他還以爲佐那子會像木下舞那樣,衝他展露出情緒複雜的神色、眸光……
面無表情、一臉清冷——這不就是佐那子尋常的模樣嗎?
佐那子的這副樣子,感覺就像是……她與青登之間,未曾發生過任何尷尬事情似的。
此刻不僅是青登自焰火大會以來,首次與木下舞、佐那子再相見……同時也是二女一起撞破青登的“精緻時間管理”後的首度重逢……
佐那子方一現身,木下舞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面部的線條於頃刻間緊繃的她,在下意識地後退的同時彎低腰桿,壓低身體重心,一臉警惕、好像遭遇了什麼特強敵人般地將視線牢牢鎖定佐那子。
然而,包括青登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木下舞的這點小舉動——除了佐那子之外。
佐那子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一樣,秀眉微微一抖,螓首輕轉,與木下舞四目相對。
因爲佐那子的個子要比木下舞高得多,所以二女在對視時,能夠俯視木下舞、給予木下舞一種無形壓力的佐那子,可謂是佔盡了便宜。
佐那子剛一看過來,受迫於佐那子的氣場,以及自己在面對佐那子時總會油然而生的弱勢心理,木下舞的嬌軀輕輕一抖,視線於瞬間遊移不定起來。
看着目光開始躲閃、不敢與她對視的木下舞,佐那子抿了抿朱脣。
然後——
“呵……”
佐那子的左嘴角翹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發出一道連她自己都沒有聽清的冷笑聲。
木下舞雖沒有聽見佐那子的笑聲……但她有看見佐那子嘴角的那抹輕淺笑意!
“唔唔……!”
木下舞以嫺淑的動作端於肚腹位置處的雙手,用力緊攥起來。一張小臉變得漲紅,並像河豚那樣鼓脹起來。
這時候,終於有人注意到木下舞的異樣。
“阿舞,你怎麼了?”阿町問。
“沒、沒什麼。”木下舞爲了搪塞掉自己的異樣,掏出隨身攜帶的懷紙,反覆且用力地擦拭臉蛋上並不存在的汗珠……
……
……
千葉家雖收到了試衛館所發的請帖,但很不幸……上了年紀後,身體就隔三岔五地出毛病的千葉定吉,近日又有舊傷復發了。需要靜養的他無緣近藤勇今日的婚宴了。
千葉榮次郎遠在水戶藩。
千葉道三郎和千葉多門四郎今天剛好都有要事需忙。
所以千葉家今日只有千葉重太郎和佐那子到席。
礙於場地面積有限,爲了讓每名賓客都有足夠的空間就坐,宴席採用“團狀”的座位佈置。
簡單來說,就是像分桌吃飯一樣,每十幾號人圍坐在一塊。
沖田光和沖田林太郎自然是與總司坐在一起。
而桐生和木下舞肯定是不會和相熟且久違的古牧夫婦分開。
在桐、舞入座後,青登所在的這一“桌”,恰好還剩2個空位……千葉重太郎見狀,不假思索地表示:“哎呀!橘君,你們這兒還有空位呀?那我和佐那子就坐這兒吧!”
話說完,千葉重太郎就不由分說地一屁股坐下,擺出了一副“打死不挪窩”的架勢。
於是乎——青登的這一“桌”……以青登爲起點,以順時針爲順序,就座者分別是:
青登、總司、沖田光、沖田林太郎、千葉重太郎、佐那子、木下舞、桐生老闆、阿町、古牧吾郎。
青登+3位女孩+這3位女孩的家長們……
直到千葉重太郎和佐那子坐到自己的正對面了,青登才發現他在他這一“桌”的處境……似乎略有點尷尬。
佐那子和千葉重太郎雖認識沖田光夫婦,但並不是很熟。
至於古牧夫婦就更別說了。除了桐生、木下舞和總司之外,周圍就沒有他們熟識的人。
只不過——儘管大家都互不熟悉,但氣氛卻異常地和諧……
千葉重太郎是從不知“怯場”和“內向”爲何物的“社交牛逼症患者”。
因父母早逝而早當家的沖田光,知禮、懂禮、八面玲瓏。
身爲一介贅婿的沖田林太郎,其性子雖老實敦厚了些,但也不是一個不擅長社交、不擅長在生人面前講話的人。
桐生、古牧夫婦盡顯老江湖的風範。談笑間盡顯老成持重的氣場。
3位女孩的家長們相處甚歡……反倒是3位女孩很是沉寂……
佐那子一直不講話,全程埋首垂眸、默默地喝茶——不過因爲佐那子平日裡就是一個不愛講話的文靜之人,所以也無人覺得佐那子現在有什麼異常。
木下舞雖有頻繁地跟身旁的桐生、古牧夫婦搭話,但總心神不寧地斜眸去瞥青登、佐那子……還有總司。
平日裡很是開朗的總司,現在……不,是從木下舞、佐那子逐一到來時起,就變得安靜了不少。
她一再地用一種觀察的目光,來回掃視青登、佐那子和木下舞……然後默默地往自己的嘴裡塞一大口金平糖。
1個小時前還空蕩蕩的宴廳,現下已被坐得滿滿當當的。
在衆人的滿心期待下,鐘錶的指針總算是劃到了11點30分……今日的新人終於是現身了!
頭髮梳理得光潔無比的近藤勇,氣宇軒昂但又一臉緊張地邁步踏入宴廳。
只見近藤勇的上身披着一件長袖長下襬的黑色羽織,羽織的背面等5個地方繡有他們家的家紋,羽織下面的底衣同爲黑色。下身穿着黑白條紋的袴,腰帶綁爲十字結,腳上穿着白襪。
近藤現在的這套裝束,便是十分標準的“紋付羽織袴”。
所謂的“紋付羽織袴”是江戶時代最高級別的男性禮服,一般只有在婚禮、小孩的滿月典禮等特殊的重大場合纔會穿。
緊隨着近藤進廳的,自然而然便是他未來的妻子:那位名叫鬆井常的姑娘了。
打從周助和阿筆聯名錶示要帶近藤去相親時起,“鬆井常”這個名字就頻仍地在青登的耳邊出現——然而青登一次也沒見過此女。
眼下,青登終於是得以一睹這位讓周助、阿筆極力誇讚,令近藤魂牽夢繞的女孩究竟長着啥模樣了。
確實就如周助、近藤他們此前所極力誇讚的那樣,此女的長相極佳。
總的來說,她長着一張很古典、像是從文人古畫裡走出來的瓜子臉。
從眉宇到脖頸,所有的線條都是那般優美纖柔。
是一個氣質很溫婉、嬌柔的女孩。
臉蛋被白粉塗抹成好看的白嫩色彩,柳眉被用眉筆修飾,小小的一點紅脣上好優質的脣脂……化着新娘妝的鬆井常微低着腦袋,將雙手交疊放置在身前,亦步亦趨地緊跟在近藤的後頭。
頭髮梳成文金高島田髮髻,和服、打褂、褂下、腰帶、布襪皆爲如雪般的白色,胸前的懷劍、花邊、末廣等配飾也皆爲白色,頭上戴着名爲“白棉帽”的頭飾——這便是鬆井常現在的打扮。
“白棉帽”就是一個很大的橢圓形的帽子,戴“白棉帽”有在婚禮結束前除新郎外不讓其他人看到新娘面容的意思,同時也有不給新郎家帶去新娘頭髮中隱藏的“靈力”,除災禍的意思。
鬆井常身上的這套服飾,正是江戶時代的女孩們在結婚時纔會穿戴的婚服——白無垢。
在古日本,白色象徵太陽的顏色,既是神聖的顏色,也是代表清淨純潔無垢的顏色。
平安時代(794年-1192年)開始,純白就成爲一種被尊敬的顏色。
室町幕府時代(1336-1573)起,漸漸有武士家庭使用白色和服作爲新娘的禮服。衍變至現今的江戶幕府時代時,白無垢已成爲專屬性質的婚禮上新娘穿的禮服
不得不說,化着漂亮的淡妝,同時又身穿白得沒有一絲污垢、雜質的白無垢的鬆井常確實是極美,身上流露着一種聖潔的氣息。
“好漂亮啊……”
忽地,青登聽見了木下舞的呢喃。
他轉首望去,便見木下舞雙目發直、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盯着施施然地走進宴廳內的鬆井常。
被鬆井常……準確點來講,是被白無垢的美麗給奪走注意力的木下舞,雙眼閃耀着與窗外天空同色的光輝。
雖然情感表達得很含蓄,但木下舞此刻的情緒,此刻的感動,卻有好好地傳達給青登。
回過神來時,青登發現不僅只有木下舞是這般——佐那子現在也在目不轉睛看着鬆井常身上的那件衣服。
那個高冷、不善表達感情的佐那子,她的眼睛也正向外綻放着雖淡薄但卻有不失力度的光芒。
看着二女眼下的這副呆看着白無垢的表情……青登自然搭放在雙腿上的兩手,不自覺地收緊、揪住大腿處的袴管布料。
……
(橘你喜歡她們倆人中的哪個誰?有計劃和她們中的哪個誰結婚嗎?)
……
(這種問題,應該沒那麼難回答吧?只要遵從自己的慾望、遵循自己的內心所想就好)
……
昨夜,土方和總司對青登所說的這句話,在青登的腦海裡快速閃過。
一股接一股堅定之色,如同竄起的火苗,在青登的瞳底熊熊燃燒。
這個瞬間,青登決心已下。
不自量力也好。
空腹高心也罷。
青登已不打算撤回他的這份決意。
不過……說來遺憾——青登雖注意到了木下舞和佐那子現下的模樣,但卻沒有留意到與他近在咫尺的某位佳人的神態。
往嘴裡塞金平糖的動作在身着白無垢的鬆井常進場的那一刻頓住的總司,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掛起像是被什麼絕美的景象給震到的恍惚神情……
……
……
“……真懷念啊。”
古牧吾郎一邊面帶懷念笑意地凝睇不遠處的新婚燕爾,一邊側過腦袋,對身邊的阿町輕聲說。
“我想起我們當年結婚時的景象了。”
“我也是。”阿町莞爾一笑。
……
……
人前式婚禮的環節少、節奏快。
並肩跪坐在宴廳北端的近藤勇與鬆井常以“三進儀式”喝完酒,並宣讀完結婚誓詞後,婚禮便結束了。
接下來,是吃席時間。
一盤接一盤豪華的菜餚、一瓶又一瓶醇香的美酒被端了上來。
不一會兒,莊嚴的宴席就變得亂哄哄的。
愈來愈多的喝大了的人,在那又唱又叫又跳。
越來越多的人爲了助興而自發地站起身,展示各種奇怪的表演。
比如近藤勇的親哥:宮川音五郎爲大家表演了他那“嘴巴可以塞下5個饅頭”的獨門絕技。
歡鬧起來的賓客們,不僅令宴席現場變得吵嚷無比,還讓原本井然有秩的座位變得格外凌亂。
現在已經分不清哪一“桌”是哪一“桌”了……大家都隨便亂坐,座位變得雜亂無章起來。
這個時候,桐生冷不丁地起身,說自己想去解個手。
桐生離席還不到3分鐘的時間,古牧吾郎突然也說自己想去解手。
緊接着,阿町也說自己想去上廁所……
木下舞的“家長”們,於頃刻間走得一個不剩……
木下舞並不“孤單”——因爲阿町前腳剛離開,沖田光就唐突地以“想去跟佐藤彥五郎先生他們打個招呼”爲由而拖着沖田林太郎向宴廳的另一個角落大步進發。
千葉重太郎默默目送沖田夫婦的背影……隨後,他的一雙眼睛若有所思地左右亂瞟。
嘴角緩緩浮現起一抹古怪笑意的他,忽地擡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臉。
“唔……!唔……!”
“兄長,你怎麼了?”佐那子見狀,連忙伸手扶住千葉重太郎的雙肩。
“沒事……好像有些喝太多了……感覺有點難受。”
“喝太多了?”佐那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秀眉微蹙。
“我去外面吹吹風……等會再回來,佐那子你就先一個人慢慢吃飯吧。”
話說完,千葉重太郎不待佐那子做任何應答,捂着腦袋、如一陣風兒般向宴廳外竄去。
僅眨眼的功夫,千葉重太郎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佐那子的視野範圍內。
原本熱熱鬧鬧的一“桌”人,在短短不到5分鐘的時間裡,變得只剩青登、木下舞、佐那子和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