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看好了,青登。這才叫人形自走炮!【8600】
什麼東西?
青登不由自主地瞪大雙眼,向正被他控制的這個面具男投去驚愕的眼神。
不論是學問還是武藝,都有着極高的理解能力——青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剛剛於他腦海裡響起的這句系統提示音。
正常人應該都看得出來這天賦有多麼地變態。
這個面具男……竟然擁有這種一萬個人裡也不一定有一人能擁有的神級天賦……
青登忍不住又多看了這個面具男幾眼。
在被青登制住後,面具男似乎還不服氣,拼命扭動身體,試圖掙脫青登的控制。
青登與面具男的交鋒已分勝負,卓町的役人們也無需再遵守青登剛纔的指示,圍攏在旁邊旁觀了。
他們涌上前來,合力按住面具男。
“別動!別動!”
“快!拿繩子出來!綁住他!”
……
役人們七手八腳掏出抓捕犯人專用的麻繩,將面具男給捆上。
這時,某名役人擡手將面具男臉上的狐狸面具給摘了。
在這張狐狸面具從此人面上脫離的下一剎那,周圍的圍觀羣衆裡……以及正在抓捕此人的役人們中,頓時爆發出低低的驚呼。
面具之下,是一張極其俊朗的臉。
這個面具男,竟是一個容貌相當出衆的美男子。
白皙的皮膚充滿年輕的活力。
眉毛纖細秀長。
鼻樑筆直高挺。
口輔線條優美。
五官長得好看——這並非這個面具男最突出的外貌特徵。
此人外形中最突出的特點,就是他凝聚在他眉宇間的那股沉穩、充滿英氣的氣質。
這股氣質直接讓他的外在魅力得了極高的增色。
面具男這出衆的外貌……讓青登只覺得單論外貌的俊朗度,此人和他前世娛樂圈的那些一線男星、一線男模相比也毫不遜色。
“欸?”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人羣中冒出一句驚呼,“土方先生?”
這道聲音的主人,是一名年紀感覺還沒超過20歲的少女。
這名少女的容貌頗清秀,長有一對顧盼含情的漂亮桃花眼,穿着略有些樸素的衣服,額頭處纏着條止汗的白毛巾,看上去應該就一普通的百姓之女。
“阿靜?”面具男對着這名少女一挑眉,“你怎麼在這?”
少女擠開人羣,想要來到面具男的身邊,但被卓町的役人們給及時攔住了。
“土方先生,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被官府的人給抓了?”少女一副急得快哭出來的表情。
“沒什麼事。”面具男這時似乎也意識到了他不可能逃得了了,所以放棄了掙扎,一臉平淡地對少女說,“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伱先快回去吧。”
“土方……?”在面具男正勸這個少女快離開這裡時,青登一邊錯愕地盯着面具男,一邊輕聲重複着少女剛纔對這面具男的稱呼。
土方……這和青登的“橘”一樣,都不是什麼很大衆的姓氏。
在青登的記憶裡,恰好就有一人姓土方……
“……喂。你是不是小石川小日向柳町的試衛館的土方歲三?”
“嗯?”面具男神情一怔,扭過視線,皺着眉頭,上下打量青登,“你……認識我?”
……
……
約莫2個時辰之後——
青登領着神情焦急的近藤和沖田,趕赴坐落於小傳馬町的牢屋敷。
牢屋敷就是江戶的監牢,江戶及周邊地區的所有犯人都被關押在這裡。
抵達牢屋敷,跟某名牢屋同心打了聲招呼後,這名牢屋同心便帶着青登一行人朝牢屋敷的深處走去。
江戶時代等級森嚴,不同級別的人所坐的監牢都不同。
擁有“御目見”的犯人會被關進最高級的監牢:“揚座敷”。
所謂“御目見”,就是擁有能夠直接謁見將軍的資格的人。像已經死去的井伊直弼便屬於“御目見”。
揚座敷作爲最高級別的監牢,監牢內的佈置不可謂不豪華,單人單間,地板上鋪着榻榻米,空氣也不潮溼難聞,伙食也好。
“御目見”以下的武士關進“揚屋”。
住在城市裡的町民關進“大牢”。
農民們則是被關進“百姓牢”。
大牢和百姓牢的居住環境都奇差無比,一般都是十幾……甚至二、三十號人同擠一間牢房,空氣潮溼難聞,食物也糟糕。
青登以前有從近藤、沖田那兒零碎地聽過一點這個一直久聞其大名的土方歲三的逸事。
土方歲三雖有姓氏,但他並不是武士。
常言道:武士有着“稱姓”、“佩刀”這兩大特權。
但“稱姓”其實並非是武士獨有的特權,極個別地方豪族也有自己的姓氏——土方歲三便屬於此列。
聽近藤、沖田他們說:土方歲三是江戶北部的多摩地區的富農之後。
他們土方家是當地的“地頭蛇”級別的大地主,所以也有着“稱姓”的權利。
因此,身份是農民的土方歲三,應該被扔進環境最惡劣的百姓牢纔對。
但青登動用了點他這個定町回同心的一些職能,讓他的這位同門師兄住進了某座環境還算不錯的單人牢房裡。
在牢屋同心領着衆人來到這座青登動用職能才特別開闢的單人牢房外後,青登等人便見着了現在正盤膝坐在地上,百無聊賴地摳着指甲縫裡的灰塵的土方歲三。
“土方先生!”
沖田率先向前一個箭步,擡起雙手緊抓住牢房的木欄,將臉貼近木欄間的縫隙,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模樣。
“你在做什麼啊!爲什麼你纔剛回到江戶,就又去惹事啊?你好端端的,幹嘛在街頭揍人?”
“阿勝,總司?”土方先訝異地看了看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和他親如兄弟的摯友。但很快,他就收起了眼中的驚訝之色,向沖田撇了撇嘴,“我想狠狠教訓一下那個錦衛門,就這麼簡單。”
青登剛纔已經跟近藤、沖田他們都講過土方在今天早上都整出了什麼幺蛾子,同時也跟二人解釋了土方爲何會突然在街頭上狂揍那個錦衛門。
在將“街頭鬥毆”的土方歲三帶回奉行所後,土方便立即將他的犯案動機給全招了。
他之所以會突然在街頭上狠揍那個錦衛門,理由相當單純——給他的一個朋友報仇。
他有一個經營居酒屋的朋友,在差不多10天前的某個夜晚裡,那個錦衛門光顧了他朋友的這家居酒屋。
錦衛門那個流氓,在人家店裡胡吃海喝了一通後,見土方的這個朋友看上去唯唯諾諾的、似乎很好欺負,於是便起了歹念。
藉着酒勁,錦衛門拒絕支付飯錢與酒錢。
土方的朋友試圖跟錦衛門理論,但被錦衛門給直接出手打傷。
在打傷了人後,錦衛門還凶神惡煞地威逼人家:不許報官!你就算去報官,我頂多也只在牢裡住個一段時日而已,等我從牢裡出來後,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來找你報仇!
錦衛門也沒有看錯人。
土方的這個朋友的確是有些膽小怕事。
錦衛門的雙手上都刺着許多紋路各異的刺青——這是此人以前曾犯過累累罪行的證明。
在江戶時代,有種刑罰就是往犯人的雙手和臉部刺青。
不同的罪行,所刺下的刺青紋樣也各不相同,所以只需看那人的手腳上都有着什麼樣的刺青,就能知道這人以前犯過什麼罪。
被手上刺着那麼多“罪犯證明”的錦衛門這麼一威脅,土方的朋友還真就選擇了忍氣吞聲,不敢去追究錦衛門吃霸王餐以及打傷了他的罪行,權當無事發生。
土方的這個朋友願意委曲求全——土方卻不願意。
闊別江戶已久的土方今天上午來跟他的這個朋友打招呼時,發現了他朋友臉上的那些淤青。
一番追問下來,才知道了究竟都是發生了什麼事。
土方二話不說——衝出他朋友的這家居酒屋,跑去找錦衛門算賬。
錦衛門可是卓町的名人,土方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錦衛門常去的地方都有哪些。
於是……便有了今日早上那“不發一言地撲過去狠揍錦衛門”的這一幕……
“阿歲……”和沖田同樣是滿臉無奈的近藤,發出長長的嘆息,“你怎麼那麼衝動啊……你就不能想點除打架之外的方法來給你那朋友報仇嗎?”
“我除了打架之外,沒有其他擅長的東西了。”土方一邊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一邊緩緩道,“而且——狠揍那個錦衛門一頓,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報復方法了。”
“就算去報官,錦衛門頂多只會被拉進牢裡關上些時日,這種懲罰對於他這種靠做齷齪之事爲生的人來說,根本就不痛不癢。”
“所以我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決定把臉給遮上、然後狠揍那傢伙一頓,只有這樣才能給予他足夠深刻的懲罰。”
“你……唉,算了,現在不是說話的地方。”近藤又嘆了口氣,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錢袋。
“橘君。”近藤苦笑着將他手中的這個錢袋遞向青登,“勞煩您快點安排放阿歲他出來了。”
青登點點頭,然後接過了近藤遞來的錢。
現在已經查驗明白了土方的作案動機,確認了土方就單純地只是爲了給朋友報仇,和“蒙面黨”毫無關係。
土方雖在街頭鬥毆,但性質也不算太惡劣,沒有把人打得太慘,更沒有打死人。
鑑於土方的犯案情節較輕,只要交納一筆罰金,然後再讓青登這個在“市警察局”工作的“體制內人士”稍微運作一下,土方今日就能被放出來。
青登拿着近藤所交付的罰金,找上牢屋同心,跟他簡單說明了下情況並遞上罰金後,這座土方住了近1個半時辰的牢房大門總算打開。
在隨着青登等人一起離開了牢屋敷後,土方用力地伸了下懶腰:“阿勝,謝啦,這罰金我之後會還你的。”
“別謝我。你最該謝的人,是橘君。”
聽得近藤此言,土方看向站在他側面的青登。
“……真是奇妙的緣分。”土方抿了抿嘴脣,接着長出了一口氣,“抓住我的人,竟然是阿勝你之前一直在信件裡跟我提及的那個新人……”
在剛將土方給抓住時,青登便向土方敞明瞭自己“試衛館新門人”的身份,所以土方早已知道今天將他給抓住的人,就是他的新師弟。
土方看向青登的目光,摻雜着好奇、驚訝等各類複雜的情緒。
“說起來……我還沒跟你正式做過自我介紹呢。”
土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後將身子站直。
“初次見面。”
他對青登正色說。
“我乃試衛館門人:土方歲三。”
……
……
青登和西野今日上午的抓捕行動,可用完美來形容。
在青登在應付土方時,西野順利且輕鬆地將朝他這個方向逃來的錦衛門給抓住。
西野可是北辰一刀流的“目錄”持有者,他主動向錦衛門迎上去,拔出腰間的十手,以十手作刀,僅一擊就把錦衛門給放倒,成功將其逮捕歸案。
這種平日裡只會欺男霸女、以強凌弱的地痞流氓,能有什麼堅定的意志?
在將他抓回來,然後向他亮出各種刑具後,他立即嚇得魂飛魄散。
用刑具殺了殺他的威風、祭出“殺威棒”後,專門負責拷問的牢屋敷“打役”緊接着又遞上“紅蘿蔔”:只要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可以給你適當減刑。
被牢屋敷的打役們這麼一嚇、一激,錦衛門立即一股腦地將他所犯的罪行全數抖露了出來。
他承認了自己就是最近作惡頗多的那個“蒙面黨”的一份子。同時也爆出了他的那幾名同伴的身份、住址。
下午時分,薄井便派出了大隊人馬去捉拿“蒙面黨”的其餘團伙。
有了錦衛門所吐露的情報,清剿“蒙面黨”已成了時間的問題。
沒有參與下午的抓捕行動,同時自中午之後就沒有啥要緊工作要處理的青登,準時地在傍晚時分“下班”,回到了試衛館。
今晚的試衛館,遠比往常要熱鬧——因爲多了個來吃晚飯的土方歲三。
土方歲三之前因在老家和他人鬥毆而負了傷,足足在家鄉修養了2個多月才總算痊癒並回到江戶,試衛館今夜的晚飯,也算是給土方的接風宴了,阿筆特地多買了點食材,將今夜的晚飯煮得更豐盛些。
晚飯剛一開始,坐在首位上的周助便重重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土方說:
“歲三,今天的事,我都聽說了。”
“你真的該改改你這‘荊棘惡童’的脾氣了。”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遇到麻煩後,就只想着靠拳腳來解決麻煩。”
“的確,有些事情若不動用拳腳,就沒法徹底解決。”
“但也有很多事情,不是你使用暴力就能解決得了的。”
……
周助以稍有些絮叨的口吻,對土方進行着說教。
“是……”土方向周助低下頭,以略有些低沉的語調應答,“我已經有在反省了……”
土方嘴上說着有在反省,看上去似乎也有露出一副愧疚的模樣——但他到底有沒有將周助的話給記在心裡,那恐怕也只有他本人才能知道了。
周助仍想再念叨唸叨土方,但坐在他身旁的阿筆像是聽煩了周助的這說教似的,蹙眉道:
“行了,有什麼事,都等吃完飯之後再說吧!”
周助縮了縮脖頸,隨後連忙稱是:“好吧好吧,不說了。都快吃飯吧。”
土方總體而言,是一個偏安靜的人。
他不像沖田那樣開朗,能夠一直洋溢着笑臉,不帶停歇地和人聊上個把小時。
但他也不像齋藤那樣沉默寡言,半天也崩不出來個屁。
在和青登他們同列一席、一起吃飯時,他也會積極地參與進聊天之中,也會主動地找話題、跟人提問題。
就比如現在——他主動向青登提起了今日他與青登的那場打鬥。
“你的拳腳功夫好厲害啊。”土方向恰好坐在他對面的青登淡淡說,“我好久沒在和人比拼拳腳時,碰到像你這樣的高手了。你的這些拳腳功夫都是在哪學的?”
“我所用的,都是我家族的家傳武技。”青登搬出他的這萬能藉口,“你的拳腳也很厲害啊,我今天有好幾次差點就被你給打敗了。”
青登的這句話並非是在客套、恭維,他是真心覺得土方的徒手技擊水準很高,他今天也的確有好幾次險些被土方給打倒。
“我看你所用的招式似乎都無門無派的。”青登追問,“你的這些招式都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嗎?”
土方點點頭:“我的那些招式,都是我在和人打架時,一點點探索、參透出來的。雖然都是些野路子,但我自認爲我的這些招數都還是挺好使的。”
“說起這個,我有一個問題早在今天早上被你給放倒的時候,就想問你了。”
說罷,土方放下手中的碗筷。
“你將我制服的那一招——就是抓住我的右臂,將我的手臂扭到我身後的那一招。”
土方擺動雙手,努力還原着自己今天被青登給制服的那一幕。
“你是怎麼將我的右手臂給扭到我的身後的?我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我的手臂就被你扭到身後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名俊朗的美男子像個求知若渴的學童,向青登眨動着充滿好奇之色的雙眼。
“啊,這個呀……”青登放下自己剛纔正喝着的味噌湯,“這個我其實用了點小技巧……”
青登儘量言簡意賅地給土方做着解釋。
土方聽得很認真,整個上半身都朝着青登的座位微微前傾。
同爲武道中人的周助、近藤、沖田、齋藤也都在好奇地旁聽。
“原來如此……”認真聽完青登的解釋,土方輕輕地點了點頭,“借用了慣性和人體結構的缺點嗎……”
嘟囔過後,土方臉一板,向青登正色道,“橘,等吃過晚飯後,可以跟我切磋一下,再對我用一遍你的這招數嗎?”
“嗯?”青登挑了挑眉,隨後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愉快地決定下來要在飯後再好好切磋一場後,土方露出雀躍的笑。
隨後,青登又與土方閒聊了一會。
截止到今日之前,青登對土方的印象就只有劍術很強,是試衛館的頂尖高手之一;和近藤、沖田他們親如兄弟;是個惹事精,常在外面打架鬧事,有着“荊棘惡童”的惡名……
現在,通過與土方的閒聊,青登知曉了更多的關於土方的事兒。
土方在江戶的家,就位於試衛館的隔壁。
從試衛館出發,走個1、2分鐘,就能到土方的家。
據悉,他是爲了方便到試衛館練劍,才特地租了個離試衛館很近的屋子。
因爲和近藤他們的關係好,所以土方常常會留下來和近藤他們一起吃飯,有時候練劍練累了、練晚了,還會直接在試衛館住下,所以土方歲三也算是試衛館的半個住客。
聊完了土方的住所後,話題不知爲何,突然偏到了土方對近藤的稱謂上。
土方稱近藤爲“阿勝”——這個稱呼來自於近藤的幼名。
近藤的幼名爲勝五郎,於是土方便給近藤起了個“阿勝”的暱稱。
……
青登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這位今天才正式認識的師兄閒聊。
今夜的晚飯,在還算融洽的氛圍中結束。
阿筆和九兵衛將衆人吃剩的碗筷和餐桌搬進廚房。
周助剛吃飽,便一邊打着飽嗝,一邊走向廁所。
盤膝坐在榻榻米上的土方輕輕地拍了拍現在已飽飽的肚子後,向青登咧了咧嘴:
“橘,要現在就去道場切磋嗎?還是說再休息一下?”
“先休息一會兒吧。”青登笑道,“我現在正飽得厲害。”
土方點點頭:“那就先休息一會……”
“那、那個——土方先生在嗎?!”
這個時候,試衛館的玄關處,忽然傳來了年輕女子的大喊。
在這道女聲落下的下一剎,仍留在廳堂裡的近藤和沖田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土方倒是神色如常。
唯有青登和齋藤不明所以。
“嗯?”青登朝玄關的方向投去疑惑的視線,“土方君,似乎有人來找你。”
土方歲三面無表情地頷首:“我聽到了。”
說罷,土方站起來,將雙手交叉攏進羽織的袖中,不急不緩地步出廳房。
“啊啊……”沖田看着土方離開的背影,“那些人果然來了啊……”
“那些人?”青登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了些許,“什麼人來了?”
神情相當古怪的沖田向青登苦笑了下:“嘛……三言兩語講不清……你直接跟過來看吧。”
沖田向青登招了招手。
青登注意到了近藤和沖田現在的神情都相當地古怪,不禁對衝田剛剛所說的“那些人”感到更加好奇了些,於是他僅思索片刻,便對衝田點了點頭。
在青登起身跟着沖田向玄關走去後,齋藤也默默地站起身,緊隨於二人的身後。
沖田領着青登和齋藤來到位於玄關側面的一扇小窗旁。
將臉貼近這扇小窗,向屋外看去,恰能看到在玄關之外,土方正與一名年輕少女面對面地站在一起。
青登認得這女孩——正是今日早上在抓捕土方、揭下土方的面具時,認出土方來的那名女孩。
只見一副普通町民之女的模樣的這位少女,雙手緊握、攏在胸口前,對土方露出一種擔憂得泫然欲泣的神情。
“啊,土方先生,太好了,我聽說你從牢屋敷裡出來後,就立即跑來見您了。”
“我剛去了一趟您的家,發現您家沒人後,就立即來試衛館這兒找您,總算是找着您了!”
“您今天怎麼會被奉行所的人給抓走呢?您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在牢屋敷那兒有沒有遭遇什麼虐待?”
少女一臉緊張地掃視着土方身體的每一寸角落。
“阿靜,放心好了,我沒事。”
土方用着……青登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的溫柔嗓音,對這位被他稱爲阿靜的少女輕聲道。
“我今天爲什麼會被奉行所的人給抓走……這說來話長,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好地方。等之後有機會了,我再慢慢跟你解釋。”
說到這,土方頓了頓。
緊接着……他兩隻嘴角微微上翹,展露出一抹充滿柔意的迷人微笑。
“阿靜,你是特地來看我的嗎?”
土方擡起手,輕撫着阿靜嬌嫩的臉頰。
“謝謝你。我剛從牢屋敷裡出來,你就立刻來看望我了,我好感動。”
“土方先生……”在土方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頰後,阿靜的身子便立即哆嗦了幾下,隨後水潤的桃花眸霎時盪漾起來,軟綿綿地看着土方的迷人笑臉。
“啊,對了對了。既然你來了,那我正好將這份小禮物交給你吧。”
土方把手探進懷裡,抓出一隻桃花。
“這隻桃花,是我在從多摩回江戶時,於路邊偶遇到的。”
“這朵桃花,當時給了我極深的印象。”
“整棵桃花樹上,唯有它開得最盛、最豔。”
“這樣的一朵桃花,讓我想起了你。”
“你就和這朵桃花一樣,嬌豔欲滴,惹人憐愛。”
訴完了這一番深情的話語後,土方將他手中的這隻桃花別在了阿靜的耳朵上。
“嗯,這朵桃花果然和你很襯。”
“土方先生……!”阿靜的雙眸盪漾得更加厲害了,她像是情不自禁一樣,一把撲進土方的懷裡,兩隻小手緊緊箍住土方的腰。
土方也順勢抱住了阿靜。
一男一女緊抱作一塊,你儂我儂……
莫名其妙被塞一嘴狗糧的青登向身旁的沖田問:“那個女孩原來是土方君的女朋……的伴侶嗎?”
“……準確點來說,是土方先生的伴侶之一。”沖田抽了抽嘴角。
“之一……?”青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讓他不得不在意起來的字眼……
土方和阿靜你儂我儂了好一會兒後,他們才放開了彼此。
又對阿靜說了一點青登自認爲稍有些肉麻的情話後,土方以“時間已不早,你還是儘快回家吧,我之後再去找你”爲由,揮手向阿靜告別。
耳邊仍彆着土方剛送的桃花的阿靜,一邊用力地向土方揮手告別,一邊快步隱沒在了夜色之中。
土方目送完阿靜的離去後,正欲轉身回屋。
但就在這時……一道年輕女聲從和阿靜剛纔離開的方向所相反的方位響起:
“土方先生……?!”
土方、以及正趴在玄關側面的小窗旁查看情況的青登等人,整齊劃一地循聲轉過視線——這道新女聲的主人,同樣是一個極年輕、漂亮的女孩。
但她的穿着和剛纔的阿靜稍有些不同。
她穿着看上去就很昂貴的精緻衣服,身後還跟着一個像保鏢一樣的中年武士。
有個保鏢,還有着這樣的打扮穿着……她應該是個頗有財力的商賈之女。
土方看着這新出現的女孩,怔了怔,緊接着“驚訝”道:
“阿香?你怎麼在這?”
阿香三步並作兩步地快步奔到土方的跟前。
“土方先生,我是來找您的!”
“您怎麼會站在門外?”
“啊……喔,我就只是剛吃飽飯,所以站到屋外吹吹風而已。”土方眼皮也不眨地撒起謊來……“你說——你是來找我的?”
“土方先生!我聽說您今天被奉行所的人給抓走了!”
被土方將話題這麼一引後,阿香也顧不上去深究土方爲何會站在門外了,只聽她急切道。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您怎麼會被奉行所的人給抓走呢?您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在牢屋敷那兒有沒有遭遇什麼虐待?”
“哈哈哈。”土方灑脫地笑了笑,“你原來是爲這事而來的啊。”
“放心吧,我沒事。”
“我今天早上的確是被奉行所的人給抓了,具體緣由是什麼,我之後再慢慢跟你解釋吧,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好地方。”
土方跟阿香說了些寬慰的話語以及情話後,將手伸進懷裡,從懷中掏出了一隻……桃花……
“啊,對了對了。既然你來了,那我正好將這份小禮物交給你吧。”
“這隻桃花,是我在從多摩回江戶時,於路邊偶遇到的。”
“這朵桃花,當時給了我極深的印象。”
“整棵桃花樹上,唯有它開得最盛、最豔。”
“這樣的一朵桃花,讓我想起了你。”
“你就和這朵桃花一樣,嬌豔欲滴,惹人憐愛。”
說完了這一大番似曾相識的臺詞後,土方將他手中的這隻桃花別在了阿香的耳朵上……
“土方先生……!”
然後相似的一幕出現……阿香感動地一把撲進土方的懷裡,然後土方反手抱住了她……
阿香的那位保鏢相當會看空氣地轉過身去……
跟阿香廝磨了會兒耳鬢後,土方對她說“時間已不早,你快點回家吧,我之後再去找你”,送別了阿香。
看着離開的阿香,青登的嘴……這時已變成了“O”的形狀。
他還未來得及對剛纔所目睹的景象表示出驚愕——
“土方先生……?!”
又一道女聲響起了……
這次冒出的女性,穿着一套劍道服,腰間別着柄脅差——看上去是武家之女。
“嗯?阿雅?”土方又一次露出“驚訝”的神情。
在這個阿雅突然現身後,青登已經看過兩遍的畫面再次出現……
阿雅對土方說:聽說你被抓進局子了,我是專門來看你的。
然後土方說我沒事,之後再跟你詳細解釋是怎麼一回事。
再然後……土方再一次把手探進懷裡。
“啊,對了對了。既然你來了,那我正好將這份小禮物交給你吧。”
“這隻桃花,是我在從多摩回江戶時,於路邊偶遇到的。”
“這朵桃花,當時給了我極深的印象。”
“整棵桃花樹上,唯有它開得最盛、最豔。”
“這樣的一朵桃花,讓我想起了你。”
“你就和這朵桃花一樣,嬌豔欲滴,惹人憐愛。”
說罷,土方第三次地將他口中的“最嬌豔的桃花”,別在了女孩的耳朵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