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一種比春.藥“有趣”的東西, 叫和和樂樂散。
這可是新月的得意之作,欲知詳細藥效可詢百度大叔第一條《極樂幽冥志》第64章【有沒有見過變臉】,此文已更名爲《白衣飄飄的年代》。
這算是廣告嗎?算是廣告吧, 阿米豆腐。
迴歸正文——
姿姿的大腦有短暫的空白, 陌生的觸感讓她的心臟彷彿暫時失去技能靜止片刻, 然後重重跳動, 胸口被砸得幾乎能聽到顫動的回聲。
這是——什麼?
是卓絲絲的玩笑還是老天的玩笑?從未有過的如此近的接觸讓姿姿的心在最初恢復跳動的時候隱隱的痛, 閻裳稍稍退開,望着她的目光全無平時的冰冷涼薄,卻是從未有過的悔恨和薄薄的痛。
他的手輕輕觸着姿姿的臉頰, 像怕驚散了什麼,“羅剎, 我們爲什麼回不去?”緩緩俯下頭, 將額頭抵在她肩膀, 他輕喃,“做錯了的事, 怎麼樣才能抹消重來?”
姿姿完全愣住,從不服軟,從不肯半分低頭的閻裳,她從不知道他心裡有着這些話。爲什麼,到了如今, 在這種狀況下才肯說出口?
她已全然不知作何反應, 心裡沒有動容只有漠漠的悲哀。是左臂越來越緊的感覺喚回了她, 周琅也不知有沒有睡着, 眼閉的緊緊的, 脣也抿的緊緊的,抱着她的手臂不肯鬆開。半天才喃喃着, 不知是不是夢話,“姿姿,不要理他,我不想你理他……”
她微默,周琅清醒時,似乎也從來不會說這樣吃醋的話。他好像總是寬容的站在一旁,給她最大的自由和空間。
好像有些感謝絲絲,又好像有些埋怨。這過去無法見到的一面如今毫無防備的呈現在她面前,卻不知自己究竟該不該看到。
心裡已經軟下來,左邊是周琅落寞的說着:“我討厭你看他時的眼神,討厭你跟他站在一起,你跟我走啊,我們不要留在這裡——”
右邊卻是閻裳的悔恨,靠在她肩膀,“我沒想傷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這樣愛不算愛嗎,那怎麼做纔算愛——”
他自來便高高在上富貴榮華,從來都是別人愛他,他何曾需要去做什麼來愛人。原來,從一開始就不是他的錯,錯的是她。姿姿心中已無痛,微微釋然——是她的錯,是她愛錯了人……她選擇愛上閻裳的那時開始,就註定得不到她想要的。
被兩邊的人抓着靠着,她動彈不得,也哭笑不得。這樣的場面着實好笑,可是心已經軟了,不忍心將他們推開。她靜靜等着藥力酒力作用着,兩人漸漸睡去,纔看到卓絲絲偷笑着走近。
左邊一個掛在胳膊上流口水,右邊一個枕在肩上輕鼾,這千年不遇此生看了一回絕沒第二回的畫面,不好笑麼?
“卓絲絲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你不感謝我嗎?讓你看到了本來不可能看到的東西——而且,是我手下留情放的藥量少,再多那麼一點點,你現在可能已經被摁倒了呢~”
“卓、絲、絲!”姿姿齜牙,可惜動彈不得,“先幫我把他們弄回去!”
“不~要~,左擁右抱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好好享受一下?以閻裳的性格,今日之後,他有沒有臉見你都還難說——”
姿姿側臉看看肩上閻裳蹙眉的睡臉,微微苦笑,“我倒覺得要做好他來殺了你我和周琅的準備纔對。”
絲絲笑着轉身,“放心,他現在還用得着我——等救了小皇帝我們早跑了,他哪裡殺我?”說罷擺擺手,丟下姿姿便離開,還猶不忘留話:“夜裡風涼,雖說估計你不會冷,不過我等會兒還是差人給那兩位送毯子來。”
磨牙!
卓絲絲你不怕報應!
不過姿姿終究沒在外面過夜,天一黑,便有兩個山賊來幫她搬開了熟睡不醒的兩個男人擡進屋裡。絲絲嘴上說說而已,畢竟不能真的讓姿姿在外面過夜的。縱是如此姿姿還是全身痠痛身子麻得不能動。在問候過絲絲的親戚想起那也是自己家親戚之後,只得作罷。
她以爲這一夜本該無眠,有太多東西需要她去想,關於周琅,關於閻裳。但是她竟然睡着了,難得的沉熟。
於是在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第二天一早一開門,卻見周琅壯士斷腕一般表情站在門外,姿姿故意若無其事一般,問:“有事?”
周琅挺了挺胸鼓足氣道:“我知道我小心眼兒,我就小心眼兒了,現在裝也沒得裝了,我就不想你和閻裳在一起,見面,說話,都不想!”
周琅一臉“我是爺”的展揚模樣,姿姿直接給他笑場。
周琅表示,他很鬱卒。
姿姿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石桌,“來,坐。”
周琅陰着臉坐下,姿姿也學無賴狀談判道:“那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這個周琅其實還真沒想好,可要他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他還真不習慣,不自覺的又裝起大度,“那先,保持距離好了,其實他也挺可憐的,同在山寨裡,見面不說話也難免尷尬……”
“該跟他保持距離的人是你!”
見周琅一臉茫然,她感嘆這人在這種事上還真遲鈍,“你當心被殺人滅口。”
卓絲絲她是不擔心的,閻裳殺不殺她是一回事,殺不殺得了她是另一回事。值得擔心的就只有眼前一臉毫無防備的周琅。
“那你保護我!”
“嗄?”
“我手無縛雞之力啊!”周琅大言不慚道,姿姿起身捏住他的臉頰,把那張漂亮的臉扯到變形,“我去救小皇帝的時候難道要用分身術保護你嗎!?”
“我不是也可以一起跟去——”
“你以爲現在還和之前一樣?那我們爲什麼還要取消行動——現在情況跟之前根本不能比的!你不許去!”
——被命令了!
雖然有點小心眼兒雖然手無縛雞之力,雖然他還需要她來保護,但是他一家之主的地位呢??居然被命令了……難道要從此走上妻管嚴的道路嗎?啊他會被爹媽罵死會被周家人笑死——
“聽到沒?”姿姿一聲問話周琅百般糾結都咻咻甩飛二話不說應道:“知道!”
“很好。”姿姿嫵媚一笑,又捏了一下週琅漂亮的臉蛋。周琅微微愣住,那笑容帶了些許魅惑,原來姿姿素顏的時候,也可以這麼漂亮……
週週……乃爹媽在哭了……
“姿姿!”
卓姿姿從調.戲周琅的快樂中擡起頭,見絲絲站在不遠處,雖然有幾分戲謔,更多的卻是嚴肅。
她直起身走過去——有什麼事發生了?
“夏無極不見了。”絲絲只說了這句,但很明顯意味着什麼——
“那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絲絲一邊轉身一邊向周琅看了一眼,似乎在對姿姿說:趁現在趕緊跟你的小情夫道別一下吧。
絲絲很高興現在在這裡見到的人是周琅,而不是閻裳。不過這大概也是她早已料到的,閻裳不會來。清醒時的他不會對任何人低頭,而記得昨夜自己說了什麼的他,怎麼可能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姿姿面前。
姿姿腰上的傷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倒是應該慶幸上一次突然取消了行動,如今傷口基本無礙,她稍事準備便隨絲絲出發。
閻裳的身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干護衛,似乎沒有人覺得意外或者驚訝,水榭從上到下,都淡定得好像他們一開始就在那裡。
姿姿很確定她沒有見過這些人。不是暗部。然而能在閻裳落魄至此之時無聲無息出現的,只有傳說中的第三人——修羅。他們,是修羅的手下嗎……果然,她怎麼能天真的相信閻裳真的會任由自己走到落魄的地步。
從一開始,閻裳就準備好了一切,等待機會東山再起。
昨夜之後閻裳不曾露面,而現在不得不見面,姿姿見到的閻裳卻……呃……他的臉,好臭……從不曾見到閻裳這麼臭着一張臉,即使維持着表面的冰冷和鎮定,他的視線卻一直迴避着姿姿,那目中無人的姿態卻沒掩飾住眼中的懊惱,只讓姿姿覺得他根本是……不敢面對。
爲什麼她會有這種認知?她瘋了嗎?
“姿姿你在幹嘛?要走了!”
“哦!”不要再想了,不能再想了——那一定是錯覺!
轉頭卻見周琅遠遠的看着這邊,雖然跟來送行,卻沒有靠近,似乎依然給她和閻裳留出了空間。那個傻蛋。
她對周琅笑笑,她很快就回來的。只要救了小皇帝他們就會回來,那時候,再接了周琅跑路,她就不用擔心他被滅口而保護他了。
閻裳看着姿姿與周琅遠遠的對彼此微笑,臉上一片漠然,心頭一點冰冷。
爲什麼,現在羅剎明明離他這麼近,也已經恢復了記憶,他卻從來沒有感覺到他們之間如此遙遠。即使在她重傷昏迷生死未卜時,他都沒有這麼清晰的“失去”的感覺。
已經走得太遠了。即使就站在她的身邊,也好像隔着一條鴻溝——他根本不知如何能夠跨過的鴻溝,連對她說一句話,也變得困難。
“主上。”護衛跪在閻裳面前道,“修羅大人囑咐我們,要帶上清若姑娘一起。”
閻裳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全然不見了方纔的尷尬,聲音中透出淡淡的不悅,“帶她做什麼?”
“修羅大人說她畢竟是您的女官,不能丟下她一個人在這裡。”
“哼,修羅既然這麼愛管閒事,就讓她去給他當女官好了。”他甩下護衛不再理睬,大步走出山寨——
夏無極在叛軍營鬧了個一團混亂,已經是打草驚蛇。言助在鬱卒之下也只能豁出去反了,與水榭裡應外合。水榭方一趕到便迅速牽制了叛軍,夏無極姿姿等人趁隙潛入尋找小天和東籬。
“這邊!”言助對姿姿招招手,她看看夏無極早已經急匆匆的走遠到處去搜,只能黑線滴一個人跟着言助去了。
“找到泓帝的所在了嗎?”
“嗯,我猜應該是在那裡——不過那邊還有很多叛軍守衛,我們得當心才行——”
此時水榭已控制了外營的叛軍,雖然這種事情絲絲是第一次做,也不禁問笑無情:“這會不會太容易了?”
笑無情眉毛微挑,卻看向閻裳,讓他去問。
閻裳走向一名叛黨首領,“爲何這裡只有叛軍?從京城來的掌權者的兵將呢?”
“他他們都在城外,並沒有進城,那位大人只帶了幾個隨從……”
絲絲不禁道:“只帶了隨從?那前次言助爲什麼要中止出擊?他在謀劃些什麼!?”這個問題一出口,她卻立刻想到了另一點——“糟了,姿姿呢!?”
一瞬間,閻裳驚覺的眼中,露出了驚慌——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