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散人花翁 翁少痛飲

“至上古以來,人們窺得天道,漸漸的成一修真階梯,從而更近天道之路,卻也從中發現各式體質,試用於不同功法修煉,方能達到事半功倍之效,五行之力,浩瀚無邊,更延伸出極致真力,那便是:冰、炎、雷、玉、樞,分別對應——水、火、金、土、木。”老者頓了頓,卻悠閒的抽起了旱菸,絲毫不急繼續述說。

雖然聽的正是入題,卻也不急尋根問底,只是雙手漸漸疲懶,真元竟趕不上消耗,還是勉勵支持,絲毫不曾停歇。

“小羽,你休息一下,來,這邊坐,我慢慢說。”老者指着對面的一隻石凳,招呼道。

也不勉強,徑直坐下,那比金鐵沉上數十倍的辰砂瓢,卻浮在水面,絲毫不見沉沉之勢,不禁惹得羽浩心裡更是疑惑,嘴角淡笑,做一學生之勢,耐心靜候老者的敘述。

“這四靈之體,便是融匯四種極致真力的先天之體,凡是此體質着,修煉的進度卻是常人拍馬不及,只稍時日,不需奇遇,卻也能窺得天道,更是容易,至於其他嘛,老夫便不得多說了,天機也……哈哈!”言罷,卻賣了個大關子,老者頓了頓,隨即道:“哦,忘了,你瞧我這老頭的記性,你直接稱我‘花翁’吧,啊!”

“多謝前輩釋惑,卻不知我有疑問,該問……”

“小羽,不需那麼多禮數,你問便是。還有,喚我花翁便可,禮數多了,反惹煩躁。”

“不知花翁,爲何隱居此地。”

“種花養草,修身養性,小羽,你不覺得此地甚妙嗎?啊,哈哈!”

“好了,我一併說了吧,方纔你手中的瓢,乃是由海底萬年沙礫沉澱而成的辰砂所煉而成,堅硬只在凝天石之下,可斷世間一切法寶,呵呵。當然,誰也不會讓法寶,任由你敲打。”花翁吐了口煙,仍不忘補充一句。

“嗯,還有就是,老夫在此隱居,已有一千三百二十一年,呵呵,小羽,你可別吃驚。”

若不是談論之事驚異尋常,兩人倒也像鄉間老者傳授經驗一般,羽浩默然,一個修爲千年以上之人,隱居在此,又豈是籍籍無名之輩,只是他根本就看不清花翁的高低,卻仍不飛昇而去,留在凡間種花,用人人眼饞的東西,來澆花灌樹,這等閒情,不由讓人敬佩之餘,更添古怪。

“花翁,不知爲何,不登天道?”

“看見這一方花木了嗎?”

“嗯”

“便是爲此”接着道:“人間陰謀不絕,仙界自然也是爭鬥不休,不如找一方水土,圖個清淨。”

“……”

“來,隨我來。”說罷,徑直走進茅屋內。

白袍輕甩,跟了上去,映入眼簾的只是簡單的一件草蓆,一個方桌,兩張板凳,卻一點都沒有外面那個瓜瓢的奢華,室內簡陋,卻給人感覺,很是舒適。

“來,喏!”花翁不置可否,不見任何動作,左手中晃着兩隻夜光杯,玉質杯身如有靈動,淡淡的玉髓流動其中,一見便是不知價值幾何之物,右手更是提着一老葫蘆,晃動之中,顯是金波盪漾之聲。

“花翁,我還有要事在身……”羽浩打住道。

“誒……,老朽數百年來,也未曾像今天怎麼高興,你難道要拂了老朽面子?”說罷,放下兩隻杯子,擰開葫蘆塞,頓時一陣清香撲鼻而來,卻見瓶口縈繞淡淡紫氣,甚是奇妙,卻不及那倒出的玉質般晶瑩的液體來的奇妙。

本是無蹤,也是有些心灰,此刻又是盛情之下,倒也不多做作,徑直坐了下來,對着杯中之物,卻搖頭一嘆。

“怎麼了,這是,難道還怕我害了你不成?”請將不如激將,花翁捧杯在手,卻見對面人,一動不動,輕笑一聲道。

“好!”羽浩自不是怯懦之輩,豈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一時間也是豪氣頓生,長笑一聲,隨即捧杯在手,卻是小酌一口,辛辣刺鼻,卻又香潤可口,說不出的美妙,忍不住問道:“花翁,這是什麼酒啊!”

“天祿酒,集我此地百種花草,釀藏百載,可謂,酒中極品啊!小子你有福了,來爽快點,幹了。”自己倒是仰頭就飲,只是咕嚕一聲,便是一杯見底。

羽浩又怎認輸,同樣一杯下肚,只覺腹中暖潤十足,倒也說不出的暢快,不待他開口,卻已經是一杯斟滿,兩人倒似是熟絡,一杯杯下肚,豪氣不絕。

“花翁,此地是……?”

“哦,此地啊,就稱百花澗,在江陵府境內,嘿嘿,那麼此間主人,不才,正是老朽。”笑呵呵的語調,加上自賣的言辭,毫無保留的擊碎他那千載修爲的形象。

羽浩乾咳一聲,笑道:“哦,那不才,是我打擾您老了。”

“打擾倒也不算,只是老朽寂寞百載,難得有幸,能逢道友拜訪,自當梳理準備,已是見客,是吧。”

“那實是小生之幸,愧不敢當了。”

“唉,散人,散人,散到無人……”不知爲何,花翁卻是一改方纔,徑直嘆了口氣,手中已是放下多時的旱菸,又是抽了起來。

“花翁,你這是,怎麼突然感嘆起來了。”

“修真者的感嘆,時間絕無僅有,嘿嘿,小子,等你到了我這年歲,你就知道咯。”

“來幹,記得啊,把真元都收了,喝酒嘛,要像個男人,啊,那個豪氣的的。”

“好,奉陪。”長笑片刻,卻不知是不是被花翁的豪氣感染,羽浩站了起來,當頭就是一杯,倒也不勞費力,葫蘆卻能自己吐出一杯,不多不少,不偏不倚,一杯剛好。

不知是酒如愁腸,還是思慮過重,羽浩卻徑直想起夢夕,深深一嘆,走出茅屋,雙手平伸,躺在地上,看着眼中迷離的太陽,心裡卻泛起了無奈。

“我說小子,你怎麼喝一半開溜啊!”花翁提着酒葫蘆走了出來,蹲下身子,鼻子幾乎靠着鼻子,罵道。

“這麼喝,沒意思!”或許他,真的有當酒鬼的潛質,卻是不醉不休。

“去,去,去!拿去,一人一壺,看誰先倒下。” 花翁又是拿出一酒葫蘆,丟了過去,也學着他的樣子,仰面朝天,嘟着葫蘆口,咕嚕咕嚕的狂飲。

顯然,兩人都是酒興上來了,都沒用上真元,就以一介凡人,相互斗酒,真是人有千態,醉有千資。

那葫蘆雖不是什麼稀奇之物,卻是一壺之中,也可裝得一缸酒水,而日至夜幕,兩人的喉頭卻沒見多久停歇,身邊更是滾着十數個空葫蘆。

“小子,想不到啊,你還是個酒中餓鬼啊!這麼能喝啊!”所謂的千杯不醉,到現在已經成了千壇不倒,兩人卻是酒興以高,還不到,酒情之至,遂是接着狂飲,彷彿起跑線上的兩人,不停的追逐着,只是勝負,顯然,已經沒有酒來得重要。

“小子,告訴你個實話,我呢,其實不是本尊,本尊在這水潭之下呢,哈哈”望着已經呼嚕作響的羽浩,花翁笑着,那兩瞥鬍子,登時撲撲的煽了兩下,隨即也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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