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一點利益而忘記了什麼叫做謹慎和畏懼的愚者們在行動。
甚至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規模。
不僅如此，隨着前進，人數還在不斷地增加。
到後來，裡面漸漸混入了根本不明白情況，單純覺得有利可圖的真正白癡。
不知道究竟有多大的利益，連會不會有利益都不是非常清楚，更過分的是其中有些人連目的都完全不理解。
所謂的烏合之衆就是這樣一種東西
這一切的開始，只是一條被特意散佈出去的流言。
現在已經沒有人擁有去尋求真相的能力和自覺。
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達成了脆弱但勉強能夠維繫的同盟。
有人獲得利益了——這樣的說法一直都存在，而且流傳甚遠。
大部分的人心中對此沒有質疑，極少部分的人經過質疑之後反而確定了這個說法的真實。
得到利益的人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那些人通過某些“秘密”的渠道獲得了新的消息，因此而確信這次的旅程只要成功的話還能夠得到無法想象的巨大好處，他們相對而言比較謹慎，將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埋藏在了肚子裡，並在各個方面主動幫助維持這脆弱的同盟。
到最後，人數已經聚集了數千之多。
這麼巨大的軍團，想要隱藏自己的存在也是不可能的。
“果然沒錯啊……那東西有反應？”
握着望遠鏡的皇太一咬碎嘴裡叼着的糖。
他問的是已經改造成迷之裝置的觸手。
“有……噓，還在觀察。”
梅菲斯特比了個手勢讓皇太一先不要說話。
照做比較好。
雖然很神奇，但這東西真的有用。
裡面作爲核心存在的金屬神經依然好好地“活”着，並且從中能夠捕捉到細微的信息。
經過推測這是皇緋劍能力的效果。
一般來講，刀劍之類的武器斬斷了什麼物體之後，本質上就是對其產生了破壞，這很容易理解。
但是，皇緋劍那時候的一擊，對觸手本身的“破壞”達到了最低限度，用一個非常不恰當的例子就是相當於斬斷人體的時候刀刃從細胞的間隙當中穿過。
它的本質還是機械，所以絕對不會因爲被斬斷而流逝生命，反而因爲再生的能力而完全恢復，成長爲了一個小且獨立的個體，可以理解成摘下的葉子泡在水裡之後開始生根發芽。
很可惜，缺乏核心的支持，單獨一條觸手暫時並不會監聽到什麼重要信息，但有用的信息依然存在。
“本體”所發出的指令，它依然能夠接受得到。
經過司命和梅菲斯特的反覆改良，現在已經能夠分析出一部分指令，比如剛纔。
奇怪的軍團正在接近中。
“我們回來了。”
全副武裝的黑鬍子掀開掩體的門。
所謂的“掩體”是僞裝成沙丘和碎石堆的巨大戰車，就是黑鬍子開來的那輛好像火車的大傢伙。
“歡迎回來。”
趴在牀上摸魚的司命象徵性地動了動手指。
“可能有三四千人的樣子。”
皇緋劍跟在後面走了進來，隨手將們關上。
剛纔兩個人出發去偵查了。
皇太一要在這邊守衛，因爲梅菲斯特一直在工作，至於司命……這傢伙只要可以不動，那就一定不會動。
“哪路的人？大多數都是雜牌？”
梅菲斯特終於騰出點空隙
問了句話。
“沒錯，大是吧？說得好，像我這種大格局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裡面有些認識的面孔，看樣子應該是附近有些聯盟裡的人，還有些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原來是學王大人的手下，掛個名的那種，謝謝啊。”
黑鬍子脫下滿是灰塵的外衣，接過皇太一遞過來的毛巾，仔細地擦拭着臉和手。
之所以讓他去偵察，想要依靠的就是他的眼力和見識，這種事情只有他才能做得到。
“那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司命保持着鹹魚的模樣發出悶悶的聲音，這是因爲臉深陷在枕頭裡。
“沒辦法太靠近，說什麼的都有，更多的可能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目標地點倒是很明確。”
皇緋劍的目光透過窗戶。
“也只能是那個了。”
皇太一點了點頭。
已經殘破了的觸手堡壘。
現在它還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進行再生，其實也沒經歷太長時間。
“怎麼辦？放着不管？真是什麼時候都有搞事的，到底有什麼好處啊？絕對沒有女孩子會喜歡！垃圾！”
梅菲斯特停下來準備休息一會，眼睛裡充滿了厭惡。
在這時候冒出來的烏合之衆的確很討人厭沒錯。
尤其是在研究進度遭到瓶頸，人心情又不好的時候，比平時十倍的討人厭。
“放着不管最好了，一羣廢物能有什麼用，都是些小到不能再小的蠢貨，連自己做什麼都不知道。“
黑鬍子有些疲累，一屁股坐在地上鋪着的毯子上，背靠着牆壁，聲音也顯得非常不屑。
他知道里面有一些反叛學王的人，對這樣的人當然要鄙視，不過有一件事卻很奇怪，皇太一等人似乎也同樣站在了學王的對立面，可這些人卻會讓他討厭。
身爲一個性格爆裂的好漢，黑鬍子也不會考慮那麼多細節。
“這能行麼？”
皇緋劍不禁皺起了眉。
“不行又能如何？難道你能說服那羣人？我反正是做不到，除非把他們在路上就全滅了。”
皇太一攤了攤手，表情有些嘲諷。
這是實話，從來就沒奢望過這羣傢伙能理解人類語言，尤其是上頭了的時候。
“這……”
皇緋劍眨了眨眼，不再說話。
她比皇太一更加清楚世界上都有些什麼程度的智障，關於智障們的評價也基本就是如此。
“反正那羣人應該沒蠢到不要命的程度，知道攻不進去之後就該撤退了，我是不信他們能闖過那羣觸手。”
司命一邊滾動一邊說話，聲音有點像電音化了的感覺。
“倒也沒錯。”
黑鬍子回想了一下他所看到的情況，表示贊同。
奇奇怪怪聚集起來的軍團當中當然有車子，或者說基本上就是一個巨大的車隊，反而沒什麼徒步的單位，看上去很能唬人，實際上真正的戰鬥力也就那麼一回事。
他曾經親眼見過各種觸手的戰鬥力，根據慣例，當這羣人不問戰略戰術直接強攻的時候碰到了釘子就會樹倒猢猻散，傷亡不可避免，但總不至於全滅，一般來講，這樣的蠢貨日常生態也就是這樣。
“所以說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們去阻止也沒用，放生懂嗎？直接放生就行。”
皇太一從最開始就沒有想去阻止他們的意圖，很顯然那羣傢伙當中不會有幾個好東西，死掉一坨說不定對整個世界還會有好處。
”哎！“
梅菲斯特的眼睛忽然亮光一閃，本來還在休息狀態中的她幾乎像雪天捕食的狐狸一樣跳了起來，一頭扎到觸手的研究臺旁邊，動作十分激烈。
“等一下……先別打擾她……”
皇太一熟知這種情況的應對辦法，趕緊伸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靜，司命的研究能力雖然高但做完大部分該做的事情之後就要往死裡摸魚，結果爛尾，根本沒法指望她全心投入工作，現在可以依靠的只有梅菲斯特一個人而已，自己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好激烈……這麼激烈的反應……用最新的辦法過濾掉可能出錯的部分然後再進行連接……是警報！”
現在硬件上已經遠遠好過從前，梅菲斯特順利攔截到了本體向觸手傳達的指令。
“警報而已麼？”
皇太一臉色茫然，警報這種東西捕捉到好幾次了，現在來看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就算警報響了又如何？
“不，這次的警報和前面的完全不一樣，有什麼東西被激活了，而且……這個非常猛烈的危險信號到底是怎麼回事？等級要高上很多！”
“等級？”
皇緋劍理解這個詞的意思，但怎麼也想象不到一羣就算聚集起來戰鬥力也不會變強的白癡到底會有多大的威脅。
難道忽略了什麼？
皇太一的眉頭越鎖越緊，事情貌似沒有一開始想象的那麼簡單了。
徹底讓他驚呆的是爆炸的巨響。
不是一枚兩枚土製**，也不是一個兩個**的級別。
只有足以讓整個城市夷爲平地的恐怖武器才能夠製造出這種規模的巨響。
大地，甚至連同天空都在劇烈地搖晃，黑鬍子直接滾到了車廂的角落，頭撞在了牆壁上，皇緋劍撲上去保護住鹹魚狀態的司命，而皇太一則一手提着剛衝上去抓到的黑鬍子，一手提着梅菲斯特，腳已經踏在了窗口。
不過終究還是沒踏出去。
他看到的是一朵升空的蘑菇雲，現在他已經清楚光是逃跑應該沒有什麼意義，於是乾脆將雙手抓着的人往裡面一丟，呼叫司命佛祖救援。
所有的物品剎那間消失在空氣中，皇太一轉身抱住屍體狀態的司命，將全身的真氣轉換爲防護罩，強行與爆炸的衝擊抵抗。
這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對策，專門針對大殺器。
皇太一現在還是很沉着的，首先是發現了自己的防護罩非常有效。
其次是慶幸提前想出了這麼個作戰計劃。
這不就再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