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爲什麼叫我主人?”我好奇地問。
“算了,小煙,你還小,這些事,等你長大點再說吧,拿着菸袋鍋子給三娘,三娘老了,有些事情就不要總是她親自來了,這麼大年紀,很折壽的啊。”娘輕聲說,像是對我說,又像是對自己說。其他衆鬼聽了孃的話,也影影綽綽地彷彿準備要散去了。
娘伸出手,在空『蕩』『蕩』的隧道里彷彿撥了一把,我們來的那條通往臺階和『露』天棺材的那條路突然消失了。我正疑『惑』着,那條路又出現了,還是原來的樣子。
“這條路來與回是不同的,凡人進來了,就再也出不去了,而有靈『性』的人,這樣來回走一遭,就等於脫了一次凡胎,雖是如此,凡胎也不好總脫,你已經走過一次了,以後沒什麼事還是少來這裡好(這話不假,再好的事情,總做起來也變成壞事了)。小煙,你叫醒他們,趁着我分開結界,趕緊把他們三個引回去。快點長大,還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儘管娘不希望那樣,但是……。”娘指了指昏『迷』中的哥哥、子漠和曼麗,順着她的手指,他們三個好象稍微有了知覺,那些鬼影漸漸的在黑洞洞的隧道里淡掉。
順着原路返回,可我心裡總有不一樣的感覺,明明是同一條路,卻感覺自己體內的某一些部分,不知不覺的,變化了,我大概脫了凡胎變成神仙了吧?(大概是心理作用,脫凡胎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感覺出來的事情,你也太自以爲是了)
“不要回頭,照顧好他們身上的三味燭火。”孃的聲音在耳邊微弱而輕柔。
三娘坐在石磨旁的藤椅上,面目安詳地望着我們,菸袋鍋子在她一隻手裡平躺着,另一隻手憐惜地撫摩着。
“小煙,你想學三孃的本事麼?”三娘單獨把我叫到身邊,面『色』凝重地問我。
“三娘……”我疑『惑』着,不知道三孃的用意,但是心裡卻有暗暗的期待,嘴巴也不順暢起來:“三娘,我、我、想……學。”
“各人都有各人的命,小煙啊,你是學玄術的好料子,天生就註定是個超凡的女子,可惜啊……”三娘點着了菸袋鍋子,用力地吸了一大口,面帶滿足地側身看着旁邊的石磨,她的眼睛裡竟然充滿了溫意和柔絲。
“三娘,我不懂。”我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三娘。
“人扭不過天啊,算了,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保你幾天了。你呀,真的要好字爲之了啊,即便我不教你,你也還是要有自己悟到的一天。只是我看着你現在這副呆樣子,恐怕要悟得慢一點。難道,你真的是被我給打傻了?”三娘自言自語着。(估計有這方面原因,或許她天生就有點傻)
“三娘,我想學你的本事。”我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好象是嘴巴不受意識控制。
“你會害了你自己的,我真的不敢教你啊。”三娘嘆了口氣,似乎不願意再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我走開。(三孃的顧慮似乎很對)
“小煙。”子漠站在不遠處叫我,我心裡揣着小兔子忙不迭地跑了過去。
“我和你曼麗姐姐明天就要回城裡去了,今天晚上,你能不能把小房間讓給我們倆單獨住一晚?”子漠拍着我的頭,親熱地說。
“爲什麼?我不要。”依舊是條件反『射』似的說出口,至於爲什麼不願意,我也說不明白,而且,看着子漠滿臉期待的表情,我心裡莫名地好痛,好痛。
“算了,山裡孩子,她懂什麼,不要就算了。”曼麗坐在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她手裡拿着個精巧的小指甲刀,專注地修建她已經很整齊的指甲:“我自有辦法。”
那天晚上,曼麗沒有住在我的房間裡,子漠也沒有睡在弄堂,很晚很晚他們都沒有回來,我問哥哥他們去哪了,哥哥沒說什麼,無奈地拍拍我的頭。我隱約地猜到什麼,心裡的疼痛越來越強烈,爲什麼會這麼沒出息,爲什麼那麼在意呢。
不要想不要想,我用力地搖着頭,腦海裡都是曼麗的白皙和子漠的小麥『色』,交疊地重複在一起,曼麗快樂的笑聲,子漠深沉的低語聲,一切都彷彿在眼前。爲什麼我的王子變成了別人的王子?
我好象是那個被遺棄的落難人魚,看着王子快樂的娶了別人,他們那麼幸福,可是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模糊的視線裡,是夕陽下,子漠短短的貼頭皮短髮,泛着好看的金『色』……真美,真遙遠。
天快亮了,曼麗才悄悄地回來,爬到牀上,看着她熟睡的臉,那上面,應該殘留着子漠的吻吧。我的天啊,讓我變成泡沫吧。
王子不是我的,灰姑娘最後還是灰姑娘,沒有大南瓜變的馬車,也沒有漂亮的粉紅『色』小禮服,醜小鴨變不成白天鵝,人魚公主最終也要變成一堆泡沫。子漠是曼麗那樣的城裡姑娘的子漠,不會是我的。或許,這一切都是我一相情願的幻覺吧。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我只想做平凡女子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