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輪光圈的明月環繞着仙門而過,掠過凌霄宮前,最後懸在凌霄宮後。
明月光輝美如幻夢,神臺之上鐘樂仙舞終於停下。
天下第一劍修呂滄海盤坐於雲牀之上,坐觀玉京仙闕,望那萬神來朝的景象,心中有感。
其突然登臺,言願爲空塵道君獻上一劍神通。
劍光如輪,劍意如雲。
一劍起,劍氣綿綿如同結成雲霞。
最後雲霞之中一劍仙之影攜仙劍而起,日月星辰、仙宮神闕、天地萬象在呂滄海身後浮現。
“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這劍如人,一往無前,純淨無暇。
只餘仙神劍意斬出,天地之間一切妖魔邪祟、大道神通,在這一劍幻化的身影面前都得避讓。
此番上天赴仙庭之宴,見得這雲海仙界,拜了空塵道君,看了這萬神來朝。
讓呂滄海的劍道更上一層樓,已有了幾分昔日空塵道君出劍的氣象。
仙宮神殿之巔,整場仙宴道君臉上都不見什麼變化,此刻看到這一幕,卻道了一聲。
“好!”
道君一步跨出,便出現在了凌霄宮前,衆人彷彿看到了天地之間的大日重新升起。
再一步,便登上了雲霧凝結而成的仙台之上,已經出現在了呂滄海的面前。
這一幕,如同昔日其下山之時與呂滄海在大道之上相遇,二人因劍結緣。
空塵道君嘴角掛上了笑意,揮手青龍呼嘯而起,仙劍入手。
仙人於仙台之上,持劍而立。
雲動,風起。
但是驟然之間發覺,舉目四望,連個值得揮劍之人甚至物都沒有。
其握着劍,驟然失神。
緊握着劍的手茫然之中微微鬆開,諸神衆修彷彿都能夠感受到那一股失落的嘆息。
“本想起一劍會贈於你。”
“如今卻是佛魔俯首,仙劍鋒藏。”
“這世間已無敵手,也是無趣。”
最後,空塵子仰望天外。
不知爲何。
其突然有些期待,那天外之魔早些時日到來。
那域外未知之敵的威脅,無邊無界的廣闊之域。
讓空塵子握着劍的手,不由自主的再次握緊,一劍縱橫寰宇天地的心和血再次沸騰了起來。
劍雖未曾出鞘,但那沖天劍意已經劃破九重天,擊穿三十三重天,
在場所有神祇,芸芸衆修,全部站起,走入宮殿之外。
最後空塵子擡手,將這一式劍意封入呂滄海的心神之中,瞬間就看見無盡光芒落入呂滄海神魂之中,呂滄海神魂都發生着某種轉變,無窮無盡的力量從其體內生出,連體內法力都化爲了劍一般的符咒。
無數人看得眼熱心動,羨慕嫉恨無比。
“這呂滄海何等好命耶!”有人看不起這呂滄海的出身,不過是一江湖客而已,得道君青眼相加,如今不僅僅凌霄宮中坐,往後看,這仙庭之中,必定有其一個坐席。
“命也,道君便是這天,其意志所至,便是逆天改命。”陰司輪迴殿主身穿黑底金紋神袍,目光遠望。
“何止這呂滄海的命,這天地之命,道門之命,你我之命,不都是被道君逆天改之,纔有瞭如今這道門大興,仙庭開啓的局勢。”靈虛道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想起了昔日道君未曾降臨之時的種種畫面,想起了那妖魔縱橫爲禍,一代代道門弟子前赴後繼死去的情景。
下面仙宮諸殿中人也仰頭望向空塵道君:“這便是仙。”
等到呂滄海醒轉過來之時,一切異象都已經散盡,空塵道君已經重新回到了凌霄宮雲牀之上。
呂滄海跪地而問。
“道君,此劍何名。”
“隨手之劍,何來名字。”
至此,仙宴已進尾聲。
仙庭之上,陶神君突然站起而問。
“道君!”
“仙庭已開,是否召天下有道真修,上天爲天官神吏。”
“道君執掌天地,當有仙庭諸部輔佐運轉大道法則。”
其此問,不是代表自己問,是代表着其背後的道門無數子弟而問。
其是昔日道門未曾分裂之時的道徒,今日成道的神君,是從無數道門子弟之中躍出龍門之人,也是他們的前輩師祖,自然也得代替他們發聲詢問。
這一問,讓原本醉意熏熏的仙宮賓客,所有感悟神通法則的神祇修士,皆朝着上方望了過來。
目光透露着無比的熱切。
他們上天而來,爲的不正是爲這麼一個答案,爲了能夠飛昇上界麼。
空塵子也覺得是時候了,於雲牀之上看向了座下的諸位神君,再望向了三十六宮七十二殿中客。
衆人目光之中,立於高高在上的雲霄宮雲牀之上的神君開口。
“天外有天,界外有界。”
“證道長生,求得道果,不過只是這條路的開端,仙神魔佛皆不過只是邁上了此條大道的第一個臺階。”
“域外有魔將至,彼時便是天地爭鋒,強者涌現之時。”
“仙城爲爾等而開,這仙庭諸部諸司爲爾等而立。”
“爾等做好準備。”
空塵道君一句話,便說明仙庭開啓已經定居,通往上界的飛昇之門已經開啓,長生不死證道神君的大門也向鬼神修士們敞開。
同時還證明了一個在神祇修士間隱隱有傳聞的消息,天外有天,域外有魔。
衆修不懼挑戰,只怕不能成道。
有域外之魔而來,代表着無盡的功德,機遇也在等待着他們。
陶神君、靈仙姑、鎮魔天王、赤霞元君、三生神君、無界神君全部起身,率領着諸神道修向着空塵道君跪拜。
“謝道君憐憫天地衆生,傳長生不死法,開大道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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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壽誕過完了,天地神祇見到了空塵道君,道門真修見到了恢弘上界天庭之法度氣象,學宮諸子將他們想要的仙庭景象神仙氣度寫於書中繪於捲上。
所有人也都求到了他們想要的一切,知道的想要的答案。
一切都圓滿落幕。
崑崙神界隱蔽之處,被雲霞層層裹住的雲天觀中。
空塵道君躺在躺椅之上,閉目養神,一旁驢子緊張得肉都緊了,捂住了掛在脖子上的乾坤袋。
其還不知道道君不僅僅將它的一舉一動看得明明白白,更不知道其所作所爲在還沒下山之前便被道君盡數猜到了。
“驢兒!”
“你那玉令賣了多少塊?”
“這次下界傳次令,你驢將軍撈了不少啊!”
驢大將軍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正待辯解。
“老爺!老爺!”
“您可別聽着雲妖讒言啊!小驢這次都是爲了……”
雲君沒等它說完,便上前宣讀道君法旨。
驢大將軍被禁足修行、煉丹養神,以此法靜其心。
所得一切,盡數被罰沒。
驢大將軍還沒反應過來,其乾坤袋之中堆積入山似海一般的天材地寶,就已經被雲君轉移到了道君的寶庫之中。
罰沒一空。
驢大將軍抓住乾坤袋,往裡面看了半天,將腦袋都完全伸裡面去了。
最後發現自己跑了一路,忙活了幾個月,最後連根毛都沒有剩下。
頓時哭喪着臉癱坐在地:“老爺,小驢這次虧大了。”
“什麼都沒撈到,還把名聲都弄臭了。”
道君淡然的摸了摸驢將軍毛茸茸的腦袋:“安心!”
正當驢大將軍以爲老爺要安撫體諒自己,退還一些天材地寶給自己,一雙大驢眼中露出希翼目光的時候。
道君下一句話便接着說道:“你這名聲本來就臭不可聞,再臭一點也無妨。”
與此同時,無盡高處。
層層罡風雷海之上。
沉浮在三十三重天的封仙石突然動了,天魔起舞,諸魔呼嘯,彷彿感應到了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