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下一刻。
原本還渾身中氣十足,氣宇軒昂地眯緊雙眼,當衆向胡車兒質問其中緣由的燕雲飛,沒等他緩過神來,他整個人,便豁然如同沙包那般,被胡車兒一腳蹬飛得老遠!
“嘭……”
冷颼颼的破空聲響起之時,燕雲飛整個身形都騰於半空!
然後,不斷地朝後方猛然飛退!
“咚咚咚……”
最終,又是一道道重物狠狠摔倒落地,劇烈翻滾的咂響聲傳起,燕雲飛方纔五腳趴地,當場摔了一個狗吃翔。
陣陣從地面冒起的灰塵,也是在這瞬即之下,飛竄到燕雲飛身旁四周。
燕雲飛的模樣,此刻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特孃的,本將叫你去就去!”
“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淡淡地斜眉睥睨了一眼,又滿是嫌棄地撣了撣,身上被沾染的灰塵,胡車兒方纔沉眉怒眼厲喝,“你當咱們北齊國,是你們燕國那個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旮旯之地?”
“自己衣衫不整,猶如乞丐一般無異。”
“渾身上下,更是毫無半點兒一個小國皇子,該有的皇家氣度!”
“就你這樣兒?”
“呵呵,實在是抱歉,燕大皇子。”
“你現在這副狼狽模樣,更不符合進入益都城內,參加青州大會的條件了!”
“不在自身找毛病,居然還敢跟本將軍頂嘴?”
又是眯眼間冷哼了哼,胡車兒這才釋然返身,朝益都城門方向返去。
同時,胡車兒還淡淡地撂下一句話。
“燕大皇子,若是你心中但所不服,儘可以隨時隨地去皇宮城內,找陛下告我御狀,本將隨時奉陪到底!”
“你——”
瞧着胡車兒,今日不僅當衆打了他,而且還瀟灑地撂話離去,燕雲飛當場就恨得咬牙切齒。
鼻孔怒氣生風之間,燕雲飛猛地一拳砸向地面,‘嘭’地一聲間,滿地都濺起無數飛揚塵土。
“媽的,算你狠!”
咬牙暗罵下,就連剛剛纔從他心頭冒起,已經衝到了喉結邊緣,都快要飛躥出來的話,也活生生地被胡車兒噎了回去。
燕雲飛內心十分清楚。
胡車兒之所以,敢在城門處當衆打他,並且撂下這番話來殺雞嚇猴,那必然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北齊皇帝,也必然是早就已經定下過這個旨意!
要不然,胡車兒也不敢如此放肆欺他!
“哼!”
從地上爬起,重重拂袖一擺,甩開前來攙扶他的所有隨從,燕雲飛狠狠咬牙低沉,故作瀟灑道,“咱們走,先去城外找個客棧安頓!”
“呃……是,太子殿下…”
十來名燕軍隨從,立馬惶恐地跟着燕雲飛,一道快步轉身離去。
……
北齊益都,城門口處。
未等燕雲飛等人走遠,胡車兒的聲音,便又如同大喇叭一般,冷不丁地忽然響起。
“你們一個個,都給本將軍聽好了,別特孃的磨磨蹭蹭!”
“凡是進城參加青州大會者,請將你們的請柬,拿出來交給城衛檢查。”
“沒問題的人,馬上就可進城!”
“呃……好的,胡將軍!”
不少從外地趕來北齊,參加青州大會的皇家子弟,都被方纔所發生的那一幕幕場景,嚇得渾身不斷髮顫。
內心直到此時,依舊還是一陣餘悸不斷。
幾乎是下意識地,所有人的腦中,都將魏無忌與燕雲飛的待遇,拿出來相互比對了一番。
因此,當他們再次聽到胡車兒此言,所有人紛紛趕緊上前,讓人乖乖去交請柬。
一時之間,益都城門處,變得異樣的熱絡如荼。
而帶着十來名隨從,正打算返身去找客棧的燕雲飛,突然聽到胡車兒這麼一說,轉頭又瞧見了這一幕場景,當場就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燕雲飛心如明鏡,胡車兒故意這麼做,明顯就是爲了魏無忌針對他!
“特孃的!”
“魏無忌、胡車兒,你們都給孤好好等着,咱們走着瞧!”
“今日這筆帳,孤以後再跟你們算!”
“咱們走!”
拂袖猛地一擺,燕雲飛便殺氣騰騰地帶着人,消失在城門口方向。
……
與此同時,北齊益都城內。
四方館府邸處。
當王大年帶着魏無忌一行人,來到了四方館門外,王大年瞬間駐足停下。
“公子,您先把參加青州大會的請柬,拿出來交給末將。”
對着魏無忌拱手一禮,王大年便立馬微躬着身,滿臉諂笑說道,“接下來,就不勞公子出面了,末將這就替公子打點好一切。”
魏無忌掃了掃王大年,微一思索間,便將請柬拿出來遞給他,“行,那就你去辦吧。”
“嘿嘿,放心吧,公子!”
“末將保證,一定將事兒,做得漂漂亮亮的!”
“請公子稍等片刻就好!”
王大年頷首諂媚地告別魏無忌,隨後他便手持請柬上前,前去與四方館的守衛們交涉。
果不其然,一切事情都進展得很順利。
沒過多久時間,魏無忌一行人,就跟着王大年的引路,邁進四方館去找中等客房。
“公子。”
一邊往中等客房方向走去,王大年一邊給魏無忌獻媚說道,“末將使盡了渾身解數,也就只能幫公子幫到此處了。”
“四方館內,眼下最好的房間,便是這中等客房。”
“至於上等客房,末將已經使不上任何力了。”
“所以,還請公子諒解,勿要責怪末將辦事不利。”
“???”
魏無忌愣愣地轉頭,掃了一眼身側的王大年,納悶不解問道,“王大年,你這話乃是何意?”
“難不成,這四方館內的客房,居然還分上、中、下三等?”
“這又是什麼個道理?”
王大年見此情形,立馬就苦笑着搖頭,趕緊給魏無忌出聲解釋,“公子,您有所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