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百來個僱傭兵的宿舍後邊還有這麼一個需要人守衛的地方,陸小展立刻判斷,這裡一定是這整個基地的核心區域,不用說,那個什麼兔斯基肯定也在這裡邊。但是能在前面那幾十間宿舍門前溜到這裡已經算是很不容易的了,又怎麼才能想出個辦法瞞過這兩名守衛的眼睛混進去看看呢?
陸小展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辦法,甚至最後想到乾脆將這兩名守衛打昏了闖進去,但隨即自己打消了這念頭,這可實在不是個好辦法,他還想着今天神不知鬼不覺地再溜出去,等待他日再來把這兒一鍋端呢。
那扇鐵門就這麼半開半合地對着他招手,眼看自己只要一閃身就能溜進去的,卻是實在拿那兩個守衛沒辦法。陸小展暗恨地想道:“這他媽怎麼搞?除非等那倆傢伙睡着才行……”
剛想到這裡,他的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記得在高麗的時候餘守臨曾跟他說過一句話——如果用你的意念力用不同的力道去觸碰對方的松果體,可能會有不同的效果出現。
想到就做,陸小展將身體繼續隱在門邊,眼睛微微閉起,將意念力慢慢滲透而入,鎖定了兩名守衛腦中的松果體,在確定無誤後猛然間一觸及發,迅速但輕柔地在那兩名守衛的腦中擊打了一下。
意念之力看不見摸不着,但這種攻擊力卻是實實在在的,這還是他第一次嘗試用這樣的方式進攻,顯然還生疏得很,其中一道攻擊甚至差點偏了出去。但人的腦中本就是十分敏感脆弱的地方,而松果體尤爲更甚,儘管他的攻擊生疏且不十分準確,那兩名守衛還是在瞬間感覺到了大腦中猛的一陣疲憊感,不由自主地同時打了個哈欠。
陸小展看得真切,不禁暗自一樂:“嘿!有門!”
兩名守衛打完哈欠後各自相視一愣,卻隨即又一笑,他們可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詭異的攻擊方式,更沒想過攻擊他們的人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躲着。陸小展確定了這個方案的可行性,更不作遲疑,凝聚着意念力對兩人的腦中再一次地來了個衝擊。
這一下完全正中兩名守衛的松果體,兩人再一次地感到大腦深處傳來一陣強烈的疲憊,眼皮不由自主地慢慢闔起,身體一歪靠着牆倒了下來,他們的身體還沒徹底摔落在地,口鼻中的鼾聲已經響了起來。
陸小展大樂,再不多作考慮,身體猛地一躥閃進了那扇鐵門,不管怎麼說這可終於是進來了,至於等下怎麼出去,那就等下再考慮吧,大不了故技重施,又或者等他出來的時候這倆哥們兒還沒睡醒呢。
進了這扇鐵門,陸小展發現眼前的景象和門外根本就是兩個概念,門外簡簡單單的,除了一條走廊就是一間間宿舍,甚至連一盆花花草草什麼的都沒有,但這裡卻完全兩樣,在進門後不久,只是一個拐彎,呈現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個寬敞得讓他吃驚的空間,整個空間就象是一個停放飛機的機庫,而且還是能同時停放四五架飛機的那種。
在底部的四周有着一個個不知道什麼用處的機器,有發酵塔,有蒸餾器,還有一條條管道連接着,陸小展覺得自己似乎進了某個怪博士的實驗室,甚至異想天開地幻想着從某個角落會忽然跳出個變異的怪獸之類的。
整個空間的四周是一圈鐵製的過道,在四個角落分別都有一個樓梯通向下方,陸小展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在這其中一角的頂端,從他這個角度往下看去,整個空間的底端整齊地擺放着一張張長桌,從桌子的長寬來看,似乎象是醫院中的手術檯那麼大小。
而這個地方還有一點和剛纔門外的情形有所不同,那就是這裡有人,而且人還不少,在那些桌子和那些機器旁邊有着十來個身穿着白大褂的人,或是低聲討論着什麼,或是在那些機器旁研究着什麼,而在這些白大褂身邊不遠處,則無一例外的都有一到兩名持槍的守衛緊緊跟隨着。
陸小展在驚訝之餘再不及多想,伏低了身體順着樓梯快速躥了下去,好在樓梯的旁邊安着數根大大小小的管道,倒是很好地將他的行蹤完全隱藏了去。
就在他剛從樓梯上踏到地面時,忽然從前邊傳來一陣腳步聲,陸小展趕緊一閃身躲入了旁邊一個大大的發酵塔後,偷眼看去。只見兩名守衛合力擡着一個簡易擔架,在那擔架上則躺着一個白人男子,兩眼緊閉着,象是正在沉睡中。
兩名守衛將那男子隨意地丟到了一張長桌上,隨即閃身往旁邊退開了兩步,這時從他們身後走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悠悠地湊了過來看向長桌上那人,陸小展忽然發現,這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竟然是個黃皮膚黑頭髮的亞洲人。
這時從旁邊又走來一名白人,看着象是這裡的一個小領導,手裡拿着一個記事本,低頭看了看長桌上那人,忽然擡起頭問那中年男子道:“喂!他怎麼還沒醒?不是說一小時就能醒的嗎?”
那中年男子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哪知道,誰說的你去找誰啊,關我屁事?”
“你!……”那白人男子被他氣得一噎,但卻似乎不敢拿他怎麼樣,頓了頓又問道,“好,我也不問你,你先看看他究竟怎麼了。”
中年男子又白了他一眼,這才俯低身子看向長桌上那人,用手搭了搭他的脈搏,又扒開他眼皮看了看,這才慢悠悠地站直身體,從嘴裡輕飄飄吐出三個字來:“他傻了。”
那白人顯然一愣:“傻了?爲什麼?”
中年男子哼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組長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們了,做這種大腦的改造最難,一不小心就會把人搞傻的,有什麼問題你自己問他去,我困了,別煩我!”說罷轉身離開了這裡,朝着旁邊走去。
那白人呆在那裡愣了好一會,這纔對那兩名守衛揮了揮手,無奈地道:“拖出去,燒了吧。”
陸小展心下一陣駭然,看這情況似乎他們正在拿着大活人做什麼實驗,而且實驗不成功說燒就燒,這也實在太殘忍了。忽然,他從剛纔兩人的對話中察覺出了點異常——做大腦的改造?難道說這裡正在做着的就是元素植入者的實驗?剛纔這個傻了的倒黴蛋就是他們的試驗品?
那個中年男子繼續雙手插在口袋裡往旁邊走去,一閃身進了旁邊一扇門裡,陸小展這才發現,這裡的結構雖然和剛纔進來處有所不同,但還是有一點是一樣的,那就是這個底部的四周也都是一個個房間,整齊有致地排列着。
樓上那些房間住的都是僱傭兵,那這裡的房間明顯就是給這些穿着白大褂的所謂工作人員居住的,看來要想揭開這裡的謎底,還是需要先整個場地探索一遍才行。
陸小展不再多想,一貓腰閃了出來,藉着那大大小小的儀器設備隱藏着行蹤,趁着那些守衛眼神交錯的當口騰挪着,沒多久就摸到了最靠邊的一條過道上。
在這條過道上大概有着十來個房間,幾乎每一個房間的門都是緊閉着的,陸小展眼睛一瞥,忽然發現倒數第二個房間的門似乎沒有關緊,露着一條縫隙。遠處有兩名守衛正笑談着什麼,眼看他們就要轉過身朝這裡走來,陸小展當機立斷,一個箭步躥了出去,來到那個房間門口,一伸手推開了門閃身而入。
“我靠!嚇唬人啊?”從陸小展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訝的呼聲,聲音軟糯,好聽之極,可偏偏說的話讓他有些忍俊不禁。
他回頭一看,卻是不由得一愣,在他眼前正站着一個身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美女,大眼睛長睫毛,皮膚如雪一般的白,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地披在肩膀上,而那雙大眼睛此刻正忽閃忽閃地看着他,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要不是她眼角已經有了幾絲歲月的痕跡,陸小展真可能會驚呼一聲:“美女啊!”
事實上陸小展在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心直口快地脫口而出了這三個字,也不怪他失態,他見過的美女不算少數,但和眼前這個中年美女比起來,就算如王彥方絮等人也略輸了一籌。那中年美女顯然沒料到他會冒冒失失地來上這麼一句,一愕之下忽然抿嘴一笑:“謝謝!”
可緊接着她忽然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你是華夏人?”
陸小展下意識地點點頭:“啊?啊!是……”
中年美女愈發顯得吃驚地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陸小展撓了撓頭:“就這麼進來的吧,我也沒覺得怎麼難進來啊。”
“就這麼……進來的?”中年美女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似的,吃吃地結巴了半天,忽然叫道:“我靠!難道你有特異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