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展話音剛落,金賢一頓時下意識地感覺到有點不妙,正準備將手落下命令那些槍手立即將他擊殺,但就在這時,陸小展眼睛微眯,左右手忽然同時甩出,指間飛出六道白光,閃電般地射向其中六名槍手。
而與此同時,現場另有幾聲輕微的破空之聲響起,緊接着那些槍手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一聲慘叫,十幾人無一例外的捧住右手手腕,而他們手中的那把步槍則也在同時掉落在地。
這一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金賢一和在座的所有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那十幾名槍手的右手腕上竟然都在流着血,所不同的是其中有六人的手腕上插着一把黑色木柄的小廚刀,而另外幾人則是手腕關節處出現了一個黃豆般大小的血洞,正在汩汩地淌着鮮血。
現場的幾十號人,包括金賢一在內,無不是張大了嘴巴,驚訝無比,哪怕是丁楓和張坤也不例外,他們雖然知道陸小展有一手飛刀的絕活,但同時射出六把飛刀,而且刀刀命中目標,這種分毫不差以及如此迅疾的速度,那也是他們倆從沒見過的。
那十幾名槍手中還有幾個比較硬骨頭的,咬着牙強忍住劇痛還想彎腰揀起槍來,可就在這時,靈堂的大門砰的一聲被踢開,一隊實槍荷彈的兵士猛然間衝了進來,人數約在三十人多,而衝在他們最前面的一名年輕軍官才一進門,就朝天開了一槍,大喝道:“不許動,否則格殺勿論!”
這名年輕軍官英俊帥氣體形修長,舉手投足間隱隱露着一股英氣,再加上一身筆挺的軍裝,更顯得威風凜凜不容小視,正是陸小展在來到高麗後收的那個徒弟——鄭泫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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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名兵士在進門後立即圍成一個圈,將那十幾名槍手都一起包圍了起來,手中黑洞洞的槍口穩穩地指着他們,一個個面色冷峻,讓那些槍手頓時再不敢輕易動彈,這時候他們算是明白了剛纔那些被他們控制住的人的心情,任誰被這麼多槍指着都不會輕鬆的,更有甚者有人在緊張之餘想放個屁都硬逼着自己憋住,誰知道這些兵哥哥在聽到什麼異響時會不會手一抖來個無意的走火?
眼看這些兵士已經完全將現場控制住,衆人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唯一例外的恐怕就是金賢一了,直到這時,他終於知道自己大勢已去,由於陸小展的出現,他再也不可能翻盤了,甚至不管是從官面上說還是會內的規則來說,他都已經難逃一死了。
嗒嗒嗒……
就在衆人還沒回過神的時候,一個穿着身青色風衣的身影緩步走了過來,臉上戴着個青色的面具,惟獨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眸,正是那位獵人榜第二位,神秘的青衣。他慢悠悠地走到陸小展身邊站定,轉頭看了一圈現場,手裡捏着兩枚如黃豆般大小的石子把玩着,對陸小展點了點頭。
陸小展拍了拍他肩膀,大大咧咧地說道:“小夥子,準頭不錯,跟我有得一拼啊!”青衣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扭過頭去再不看他。而陸小展在不經意地拍了這麼一下之後卻突然一怔,青衣雖然從外表來看根本無法分辨是男是女,可就這麼一下,卻發現他的肩膀似乎比起正常男人來說稍顯單薄和窄小了些,他回過手放在鼻端輕輕嗅了嗅,竟然有一絲淡淡的香味飄忽着。
“我去!難道青衣是個妞?”陸小展的腦中頓時有些混亂,如果青衣是個女的,那她也實在有些變態了,自己可以說是個高級的元素植入者,所以爆發力什麼的全都大大強於常人,可自己和青衣交過手,在陸小展看來,青衣的綜合實力是絕對不比自己弱的。
不說陸小展開始有些混亂,在座的那些人則更是混亂不堪了,雖然他們基本都是混黑道的中高層人士,可說是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但今天這麼緊張刺激的事情卻全都是第一次遇見。先是被十幾把火力強勁的自動步槍指着腦袋,然後又發現大小姐的那位未婚夫竟然能神奇地在瞬間連射幾把飛刀還精準地命中目標,現在站在他身邊的那位青衣人顯然也是位高手,而且從那另外幾名槍手手腕上的傷口來看,應該就是他的傑作了。這麼一粒小小的石子,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裡飛射出來就能直接將手腕打傷,這需要多大的力量和準頭?
就在大家全體張大嘴巴發着呆的時候,鄭泫崇忽然整了整身上的軍裝,正步走到陸小展面前,深深地一鞠躬,畢恭畢敬地喊了聲:“老師!”
“啊?啊!……”陸小展從對青衣的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猛的伸手鑿了他一個爆慄,沒好氣地罵道,“你還知道來啊?你小子再晚一會兒的話你老師我就直接掛在這裡了!”
鄭泫崇摸着腦門委屈地道:“我也不想啊,可是首爾的交通太爛,就算我們開着軍車也沒辦法快得起來的!”
陸小展想想也對,堵車這種事確實沒辦法,除非你開着火車,乾脆直接碾過去,再說這鄭泫崇也挺夠意思的了,私下裡帶着兵跑這裡來幫忙,想到這裡他擺了擺手,故作大方地道:“好吧,那就不怪你了,給我把他們的槍都收了,然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鄭泫崇啪地敬了個禮:“是!”轉身指揮着那些兵士將十幾個槍手收槍且綁縛住。
那些末日會成員終於是徹底對陸小展服氣了,在座的恐怕沒人不認識鄭泫崇,這位鄭氏家族裡的武道天才,又是高麗陸戰部隊中的一名在役副營長,所有人都知道,鄭泫崇從小出身世家,又是天賦極高,儘管生性謙恭,但卻從沒真正服過誰,而現在,他卻竟然會對大小姐的未婚夫這麼服帖,這真可以說是異數。
金賢一這時已經面如土色,渾身發軟,似乎再也用不出一絲力氣來,他精心佈置了許久的計劃,竟然就在這麼一個上午忽然間土崩瓦解,自己暗中培養的人手以及費盡心機拉攏的勢力,在陸小展的手中完全沒有發揮出作用。
“唉……”靈堂中忽然傳出一聲深沉的嘆息,隨即從門外緩步走進兩人來,其中一個五十來歲,身形瘦削但腳步沉穩,眼神深邃地看向金賢一,語氣中不無遺憾地說道,“賢一啊,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啊!……會長?”
靈堂頓時猛地一陣譁然,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從門外進來的這人居然是他們的會長——李鍾哲,在他身後緊緊跟隨着的正是他的貼身助理李式乾,他們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靈堂盡頭的那個棺材,但那裡也確實躺着李鍾哲冰冷的屍體。
這……難道真的是見鬼了?
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就是發生了靈異事件,一個個的眼中閃過深深的驚駭和恐懼,甚至有膽小些的已經幾乎都快要坐不穩了。
金賢一作爲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更是嚇得臉色慘白,雙腿開始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
李鍾哲笑笑,對所有人說道:“放心吧,我沒死,這個靈堂只是一場戲中的場景而已。”
李妍真站起身快步奔到李鍾哲身邊,扶着他走到靈堂正中央,而陸小展則非常有眼力見的立刻搬了個椅子過來請他坐下。
李鍾哲坐下身子,擡頭看向金賢一,在他眼中閃過諸多含義——無奈、遺憾、憤怒,要知道金賢一本來只是個路邊的棄兒,在差點就凍死的時候被李鍾哲揀到,並交由會內的另一名單身的元老撫養,從他小時候起,李鍾哲就沒少在他身上花心思,終於將他培養成了一個能文能武的人才。可是沒想到的是,李鍾哲揀了他一條命,現在他長大了成熟了,卻反倒是差點要了李鍾哲的命。
金賢一這時也意識到了李鍾哲其實真的沒死,棺材裡那個只是一個仿冒的會長而已,事情走到了這一步,自己已經完全沒了退路,恐怕根據會規來看,自己最輕也會落個身受十八刀流血而死。
李鍾哲又是嘆了口氣,緩緩地道:“賢一啊,我待你就象自己的兒子,你……爲什麼還要背叛我?背叛末日會?”
金賢一沉默着,良久才擡起頭來,咬着牙恨恨地道:“你待我象兒子?從我十幾歲開始,就一心爲末日會奮鬥,可以說我的大好青春都奉獻了出來,可是我這麼努力,這麼辛苦,到頭來你卻想說要把這大好的基業傳給你的女兒!老傢伙,你明知道傳給妍真就等於是送給了外人,因爲你從沒打算把妍真嫁給我!既然你沒爲我留下點什麼,那我乾脆自己動手!”
李鍾哲也沉默了一下,又輕嘆一聲:“你啊,還是鑽了牛角尖了……我想傳給妍真是沒錯,可是你跟她從小一起長大,妍真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嗎?恐怕我傳給她之後,她根本不會接手就會直接把大權交給你了……算了,事情到了一步,也沒必要再說了,你,認罪嗎?”
金賢一低垂着頭,看似已經徹底放棄,喃喃地說道:“到了現在,我認不認罪還有區別嗎?”話說到這裡,他猛地擡起頭來,右手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支手槍,對準李鍾哲的額頭,惡狠狠地吼道,“我就算死,也不會認罪!”
李妍真驚呼一聲:“不要!”猛地閃身擋在李鍾哲面前。
而在另一邊的李式乾也猛的一閃身,擋在了李妍真面前。
金賢一獰笑着扣下扳機——砰!
李式乾下意識地閉緊眼睛,可是過了許久,卻發現身上並沒有中槍的感覺,他試着睜開眼睛,卻發現金賢一額頭上端端正正插着一把小刀,眼睛瞪得大大的,早已氣絕身亡。
“這……”李式乾一愣,脫口而出,“這麼近都打不準,槍法太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