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丁楓查到的消息來看,尤仲權極有可能已經找了殺手去暗殺袁永慎,陸小展單手操控着方向盤,不停地撥打着袁永慎的號碼。
終於從聽筒內傳來了正常的等待音,剛響了一聲就聽到袁永慎接了起來笑道:“小展,找我吃飯?”
陸小展聽到袁永慎的聲音象是安然無恙,不禁鬆了口氣,抱怨道:“袁董,您能別嚇我麼?這電話怎麼打都打不通。”
袁永慎笑道:“電梯裡沒信號,我現在剛到地下車庫準備拿車呢,怎麼了?”
陸小展已經能看見前方不遠處一座大樓頂端的宏大集團四個大字,認真地說道:“您現在最好先回辦公室,我馬上就能到您公司了。”
袁永慎一愣:“出什麼事了?”
陸小展剛要解釋,忽然隱約聽到電話中傳來嗤的一聲輕響,緊接着袁永慎一聲悶哼。
“糟糕!”陸小展沒來得及多想,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車子如離弦之箭般地衝入宏大集團的地下車庫,險之又險地貼着牆壁飛馳而入。
剛轉到地下車庫,遠遠看到袁永慎跌坐在地捂着胸口,一個穿着件短風衣的男子拿着支手槍從旁邊走來正要舉槍補射。陸小展眼看着車已來不及趕過去,伸手從車窗內甩出柄飛刀,一道破風之聲,飛刀正中那男子持槍的手背,將他手中的槍遠遠彈出。
那男子猛然一驚,顧不得揀槍捂着手背轉身拔腿就跑,潘薇兒嬌叱一聲:“給本小姐留下!”也伸手從車窗內甩出一個小罐子。那男子趕緊閃身避開,那個小罐子擦着他身體砸在了旁邊的一根立柱上,砰的一聲炸了開來,頓時一股濃濃的黃色煙霧四散開來。
那男子沒能來得及剎住腳步,一頭扎進了煙霧中,隨即象觸電似的倒跳了出來,掐着自己的脖子猛地咳了起來,漸漸地越咳越兇,直到一口氣接不上來翻着白眼癱倒在地。
陸小展沒等車停穩,一開車門跳了出去,快步跑到袁永慎身邊,低聲喚道:“袁董,你怎麼樣?”
袁永慎面色蒼白地靠坐着,雙手費力地捂着胸口,鮮血不住從指縫中滲了出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小展你來了?我……恐怕是不行了。”
陸小展微微閉上了眼睛,腦電波深入袁永慎體內掃了一遍——右胸肺葉被打穿,血液已開始涌入肺部,肝臟破裂……暗暗嘆了口氣隨即睜開了眼,對袁永慎微微一笑:“袁董,沒什麼大礙,我這就送你去醫院。”說着俯身要將袁永慎抱起。
袁永慎笑着擋住:“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忽然間猛烈地咳嗽了起來,緊接着嗆出了一大口鮮血,陸小展趕緊伸手輕撫他的背,不敢再輕易挪動他身體,掏出電話打給了敖寧。
電話剛接通陸小展就語速飛快地說道:“敖哥,來宏大集團地下車庫,現在!”說完沒等敖寧開口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潘薇兒在陸小展跳下車的一瞬間迅速拉住了汽車手剎,隨即也下了車跑到那名持槍男子身邊,從包裡翻出一個小小的尼龍指扣,抓住那男子的雙手往背後一拗扣住他雙手拇指。將那男子綁縛妥當,跑到袁永慎身邊蹲下對傷口稍作檢視,輕嘆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打開了攝像功能對着袁永慎說道:“有什麼想對家裡人說的,趁現在先說吧。”
陸小展轉頭瞪了她一眼,袁永慎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小展,我知道自己沒什麼時間了,這位小姐沒說錯。”說着把臉轉了過來,對着潘薇兒說道,“我……咳咳……可以開始了麼?”
潘薇兒點點頭,袁永慎深吸了一口氣,強忍着痛楚微笑着面對手機說道:“琳琳,爸爸對不起你,不能再陪着你了……以後爸爸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一切要小心,不能再那麼迷糊任性了……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後袁永慎的精神也開始漸漸萎靡,強打着精神繼續說道,“以後有什麼事小展會幫你,他答應爸爸的。可惜你的心臟不好不能結婚,不然……咳咳……我還真挺喜歡這小子。”
說到這裡袁永慎抓着陸小展的手忽然緊了緊,低聲說道:“小展,拜託……你了!”眼神中充滿了期盼,臉頰上漸漸泛起了一絲妖豔的紅暈。
陸小展知道這是迴光返照的現象,看着袁永慎的眼睛異常認真地說道:“袁董,我答應你!放心吧!”俯身湊到袁永慎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尤仲權很快會下來見你,我說到做到!”
袁永慎兩眼放光地盯着陸小展,忽然笑道:“好!好!哈哈……”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直到再不可聞,就此斷了呼吸。
陸小展伸手輕輕撫上袁永慎依然睜着的眼睛,俯身將他抱了起來放入車內,站在車外怔怔地看着他的屍體。潘薇兒搖搖頭嘆了口氣,走到一旁看守住那名男子
這時當班的保安從監控中看到了車庫內發生的事情,仍在公司的幾名部門領導以及值班保安全部趕了過來,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時不少人嚇得驚叫了起來。陸小展猛地一拳砸在牆上,大吼一聲:“都他媽給我閉嘴!”
堅硬的牆面上被砸得牆粉簌簌而落,露出一個清晰可見的拳印,衆人均是一個激靈,愣愣地站在當地不敢作聲。
這時一陣警笛聲響,敖寧帶着幾名刑警趕到現場,剛一下車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吃吃地問陸小展道:“小展,這……這是什麼情況?”
陸小展嘿然一笑:“報復殺人!”說着一指那個男子,“就是他,你先帶回去吧,晚點我去你那兒。”
潘薇兒補充道:“他吸了點催淚劑,暫時暈了過去而已。”
敖寧點點頭,過去一把揪起被嗆得神智不清的持槍男子塞進了車裡,留下幾人守着現場,自己駕着車一拉警笛揚長而去。
陸小展叫了潘薇兒上了車,載着袁永慎漸漸冷去的屍體往醫院而去,剛出宏大集團門口又打了個電話給敖寧:“敖哥,你車上那個是職業殺手,剛纔人多我才說的報復殺人。你先什麼都別問,等我來你那兒跟你細說。”
和敖寧交代完之後陸小展又撥了個電話給許維,讓她帶上袁依琳來醫院,想了想又關照讓許維悄悄帶上袁依琳平時吃的心臟病藥。
到醫院後已經不需要救治,醫生確定了袁永慎的死亡,直接擡進了太平間。
冰冷的太平間內,陸小展站在袁永慎的牀邊暗暗盤算着,這不光是一起簡單的買兇殺人,從以往的種種事件表明,袁永慎死後還將牽扯到一系列的事情。如果宏大集團的管理權一旦易主,那尤仲權就可能有機會插手宏大控制的海運路線,可以繼續玩他的走私,但是與他勾結的秋田集團可以從尤仲權或是金水幫那裡得到什麼利益暫時還不可知。
正在這時,太平間的門忽然啪的一聲輕響被緩緩推開,許維摟着臉色蒼白的袁依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