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電影行業雖然歷史悠久,但在經歷了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的輝煌之後,如今卻已經逐漸滑入低谷。
二十世紀60年代以後是日本經濟高速增長時期,而日本電影業不僅沒有得到發展,相反卻走向衰退,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在於受到電視普及的影響。電影界爲了抗衡電視的猛烈衝擊,採取了銀幕大型化、彩色化和巨片對策,然而卻帶來作品質量下降的嚴重問題。
雖然到了九十年代,隨着動畫電影的逐漸興起,年輕導演的嶄露頭角,爲日本電影業注入了新的活力,但不得不說,日本電影界卻始終難以掙脫泥潭,有着一種日暮西山的感覺。
事實上在日本唯一一個可以在國際上拿獎的黑澤明去世之後,日本電影界除了拍動畫電影的宮崎駿之外,已經再也沒有拿得出手的電影代表人物了,如果不是2008年一部《入殮師》在奧斯卡斬獲了最佳外語片獎爲日本電影稍稍挽回了一絲顏面的話,可以說日本電影已經陷入了一種一潭死水的境地。
其實說起日本電影,並非沒有佳作,比如巖井俊二導演的《情書》,相米慎二導演的《颱風俱樂部》,竹中直人導演的《東京日和》,都是值得稱讚的作品。但這些作品雖然堪稱佳作,也收穫了不少讚譽,但日本電影整體上卻很難在國際市場打開局面,就連日本本土市場也難見起色。
不過自從八十年代以來,日本電影從選材上發生變化,更多傾向於暢銷小說改編之後,倒是卻有不少起色。
這一時期的日本重點影片,大都是根據暢銷小說或通俗文藝作品改編,影片一經拍出,立即利用電視大肆宣傳,並結合主題歌的唱片、錄音帶和原著來動員觀衆。加上這一時期日本國民收入的增長幅度下降,對需要花費較高費用去旅遊的能力銳減,不得不將興趣轉向城市娛樂場所,電影觀衆也隨之有所增加,日本電影業倒是呈現出一種復甦的狀態。
而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原本只是作爲出版商的角川書店殺入電影行業,就顯得不那麼突兀和奇怪了。它所出版的橫溝正史及森村誠一的推理小說,幾乎都拍成影片,並獲得巨大經濟效益,如市川昆的《犬神家族》、佐藤純彌的《人的證明》、森谷司郎的《八甲田山》等作品,票房收入均超過20億日元。
民族化及由此而產生的懷古思想與現代性相結合,很是贏得一批觀衆的青睞。
所以在年輕人憑藉《生死之門》榮獲芥川獎,並且成爲歷史上首個同時榮獲直木獎和芥川獎的作家之後,角川映畫找上門來希望將《生死之門》改編成電影,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年輕人早已把版權賣給了文藝春秋,只怕連小說的出版角川書店也不會放過。
對於自己的小說被改編成電影,年輕人當然對此充滿了興趣,當初寫這部小說的時候,他就有着這樣的打算,只不過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露出這樣的意願,就有電影公司找上門來了。
朝着事先約定的咖啡廳走去,年輕人十分好奇準備拍攝這部電影的導演會是誰,雖然現在還只是洽談改編意向,但卻並不妨礙年輕人暢想一下會是哪位導演。
如今還是1997年,日本影壇最具代表性的導演黑澤明要到98年纔會去世,理論上來說這位大導演也有可能會出手拍攝這部電影,但自從1995年因爲摔傷告別工作之後,這位大導演直到去世都未曾再拍攝過一部影片,如今距離他因爲中風去世也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了,自己的小說能夠請得動這位傳奇導演嗎?
至於說其他人選,年輕人比較看好的則是巖井俊二,如今也算是在影壇頗有名氣,已經嶄露頭角的巖井俊二確實可以說是非常適合的一名導演,如果可以的話,年輕人倒是很希望他能來拍攝這部電影,畢竟巖井俊二的《情書》是年輕人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很喜歡的一部電影。
至於說除了這兩位導演之外的其他導演,對於日本電影行業並不算太瞭解的年輕人如果是說演員倒還能數出幾個人來,但說到導演,他也就只知道一個作爲搞笑藝人更加有名的北野武了。
懷着這樣的想法,年輕人總算是來到了約定的咖啡廳,推門走了進去。
咖啡廳並不大,年輕人一眼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三浦修和角川映畫的人,謝絕了門口服務員的引路,年輕人在三浦修的招呼下直接來到了他們所在的桌子,在三浦修一番介紹之後,這才坐了下來。
“穿越者老師好,我是角川映畫的小川直二,目前擔任製作人的工作,請多多關照。”角川映畫派來的是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男子,一頭略帶捲曲的長髮,看上去倒是很有“藝術感”。
同這位很有藝術感的製作人打完招呼,年輕人並沒有過多客套,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關於貴方的來意,我已經聽三浦叔叔說過了,對於這部小說能夠改編成電影這件事,我自然非常高興,不過我還是想要多問一句,貴方是爲什麼選擇我的這一部小說來進行電影改編呢?”
“關於這一點,其實並不是我們角川映畫首先提出改編的。”小川直二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話語,似乎不太習慣年輕人的開門見山,用帶着崇敬語氣的說道:“是黑澤明大師看了穿越者老師您的小說,主動向我們提出想要將您的小說改編成一部電影的想法。”
“黑澤明大師?!”聽到黑澤明的名字,即便是年輕人也不禁感到驚訝,雖然剛纔還在想着能否請動這位大導演出手,但真的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年輕人還是感到了無比的意外,忍不住追問道:“黑澤明大師怎麼會向你們角川映畫提出這種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