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揚的目光落在凌天的身上。
對於凌天的天賦，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畢竟，這個世界上，並不是誰都能在八十八歲之前就達到八級靈帝這麼強大的修爲境界的。
遙想當年，他古揚在成就帝級的時候就已經過了百歲，達到八級武帝的時候，更是已經達到了一百五十歲的高齡，與凌天這樣的超級天才根本就沒法比。
不出意外的話，凌天將來能夠成皇的希望，應該要比他的師傅吳道還要大得多。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古揚淡聲向凌天問道：“你爲什麼要拜楊帆爲師呢？”
“如果說只是爲了楊帆手中的帝級煉魂金丹，你完全可以去找吳道前輩討要或是自己犯殺妖帝捕捉獸魂也是一樣啊。”
爲什麼一定要走拜師這條路呢？
雖然聖林島並不限制門下弟子拜別的強者爲師，但是你要拜至少也要拜一個與吳道不相上下的呀。
像是現在這樣，拜一個修爲與年紀全都要比自己低得多的人爲師，與吳道更是相差了好幾條街那麼遠，這已經不僅僅是臉面的問題了。
所以古揚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難道外界的那些傳言是真的，楊帆真的能夠幫助自己的弟子無障礙地突破自身的瓶頸極限，極速晉級，甚至連帝級強者都能受到相應的影響？
否則的話，該怎麼解釋凌天在拜師的當天就突然大發神威，接連突破了兩個境界，從六級靈帝，一下就飆升到了八級靈帝？
雖然他對外的解釋是吞服了楊帆賜下的大量帝級煉魂金丹，再加上他天賦通神級別的逆天資質，所以纔有了這樣驚人的突破。
但是，古揚卻總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因爲包括凌天在內，楊帆門下的這些弟子，一個個地突破都太邪性了。
哪怕是有煉魂金丹，甚至於地脈靈液這樣逆天的資源存在，也不可能所有人全都沒有一點兒瓶頸地接連晉級。
尤其是最近，竟然接連有一百九十八位新學員相繼破境成王，更是讓古揚心中的這一猜測達到了極致。
只不過這個問題他不好當面詢問楊帆，只能暫時地憋在心裡。
凌天疑惑地擡頭看了古揚一眼。
怎麼，這位古校長直到現在都還在問他這個這麼明顯的問題？
這些天楊帆可是一直都在瘋狂地幫助那些新入門的弟子晉級突破，一連有近兩百人同時破境成王。
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古揚做爲這個學校的一校之長，怎麼可能會一點兒消息也不知道？
楊帆在爲那些弟子傳功晉級的時候，雖然有凌天這位八級靈帝的刻意遮掩隱藏，但是以古揚校長現在的修爲實力，應該是怎麼也擋不住的神念感知吧？
“還是說，除了我之外，楊帆師傅竟然還做了別的一些什麼安排，成功將他傳功的消息給屏蔽隱瞞了起來？”
凌天的心神一動，不由想到了他拜楊帆爲師的那天，突然跳出來跟他搶烤肉的那個胡教授。
如果真有什麼人能夠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隱瞞得過古揚校長這位巔峰帝級的神念感知的話，那麼那位半步皇者境的胡教授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古校長，這些天我師傅一直都在努力地幫助我那些師弟師妹們修煉突破，您不會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吧？”
沒有直接回答古揚的問題，凌天反倒是反聲探問了一句。
“我自然是看到了。”古揚道：“不止是我，校內還有數位教授也全都有所察覺，你的精神封鎖雖然不錯，但是卻還沒有達到天下無敵的程度。”
“無盡的修煉資源，獨特的傳功秘術，莫名其妙的破境成王，讓人完全摸不到一點兒頭緒。”
“所以，我很想知道，楊帆在這其中，到底充當着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難道他真的能夠無限制地幫助別人突破晉級？”
聽到古揚描述，凌天瞬時恍然。
果然。
古揚雖然監探到了楊帆幫助弟子們晉級成王時的畫面，但是似乎卻遺漏掉了一些關鍵性的東西。
比如楊帆對對弟子們洗腦一般地忽悠，還有他灌頂傳功時所施展的那種特殊天賦神通。
否則的話，古揚一定會知道，那些學員一個個輕鬆破境的真正原因所在，而不會像是現在這樣，似是而非，猜測臆想。
“抱歉了古校長，你的這些問題已然涉及到了我滅妖帝的一些核心隱秘，恕我不能回答。”
凌天道：“不過，如果古校長真想要知道的話，不妨也加入我滅妖宗，哪怕不拜師，只是掛職一個長老護法什麼的，我想我師傅也一定不會拒絕，到時候你想要知道什麼，晚輩一定會知無不言。”
古揚的嘴角一抽。
開什麼玩笑，他堂堂京華武大的正牌校長不做，跑去一個連山門都沒有末流宗門去當護法長老，閒的麼？
滅妖宗，在他的眼中，不過就是幾個孩子的玩鬧之舉而已，想要忽悠着讓他古某人加入，想得倒是挺美。
就算是楊帆真有那種能助人突破境界的能力，古揚也不會不要一點兒臉面地拜在楊帆的門下。
他現在可是帝級巔峰，楊帆的能力就算是再牛逼，難道他還能讓一位巔峰武帝直接破境成爲皇者嗎？
如果這天底下真有這樣的好事兒，如果突破皇級真有那麼容易，那這一百五十幾年以來，人族也就不會只有三位皇者，妖族也就會不會只有五位妖皇了。
說白了就是，他並不相信楊帆會有這樣的本事！
“咦？你們快看，英靈殿內好像起風了！”
這時，葉含雙突然擡手指了一下牆面上的監控屏幕，高聲驚呼。
古揚與凌天同時擡頭，目之所及，確實看到畫面內有不少落葉正被微風吹拂而起，飄灑漫天。
本來，風吹落葉並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但是這起風的位置在英靈殿就顯得有些極不尋常了。
因爲正常情況下，英靈殿內是不可能會起風的，而且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枯黃落葉。
英靈殿，雖以殿爲名，但其實就是一座巨大的烈士陵園，裡面埋葬着無數的先輩英烈，立起了一座座的墓碑銘牌。
周圍有陣法防護，終年四季如春。風流不通，鳥飛不入，寂靜無比。
每年，只有校內的學員獲取到了相應名額涉足其中，才能爲整座陵園增添一絲生氣。
“每一縷微風就代表着一位英靈的傳承認可，沒想到，他們四個竟然這麼快就引動了這麼多前輩英靈的競相關注，真是很了不起啊！”
古揚輕聲驚歎。
英靈殿內能夠颳起如此猛烈的狂風，就好像是一顆深水炸彈，一下把所有沉睡中的英靈全都給炸醒了一樣，這樣壯觀的場面，他也是百餘年來首次見到。
相當年，就算是他自己初次進入英靈殿的時候，也只是引動了五縷微風拂動而已，而且那還是在他進入英靈殿的三個小時之後。
可是楊帆他們四人這才進去多久，五分鐘都沒有啊！
這麼巨大的風力，至少也得有將近兩百位英靈震動才能造成如此轟動的場面。
到底是誰，能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剛一進入英靈殿就引起了這麼多前輩英靈的關注？
帶着心中的疑惑，古揚的目光一一在楊帆、牧千千、溫浪、鄭宏碩四人的身上緩緩掃過。
最終，他驚訝地發現，這麼驚人的英靈風暴，有近乎九成都是吹向了牧千千，剩下的一成一分爲二，分別吹向了溫浪與鄭宏碩二人。
而葉含雙最看好的楊帆身前，卻好像是多了一層無形的防風隔離帶一樣，牢牢地將所有的風力全都隔絕在外，這麼大的風力，竟然連他頭上的一根毛都沒有吹動。
“這是咋回事兒？”
古揚極度無語道：“楊帆的資質與悟性真有這麼差麼，怎麼可能會連一位英靈前輩都看不上他？”
這不科學啊！
楊帆賴好也是帝級醫師與帝級煉魂師啊，就算是悟性比不過牧千千，總也不可能連溫浪與鄭宏碩也比不過吧？
可是現在這是怎麼個情況？
怎麼看上去，楊帆好像連溫浪與鄭宏碩這二人也比不過啊？
古揚驚詫驚奇不已。
而凌天卻是面色一變，不由想到了之前楊帆經常會在他們這些弟子面前所說的那句話。
“雖然幫助你們晉級，對爲師的神魂本源會有一些損害，而且也會嚴重地拖慢爲師修爲的晉級速度，甚至對短暫地對我的修行天賦與領悟力有所影響。”
“但是爲了你們能夠變得更加強大，爲了能爲咱們滅妖宗爲了人族聯邦多培養出一些至強武者，爲師的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爲了幫助他們晉級突破，竟然真的嚴重影響到了師傅的修行天賦與悟性！
否則的話，以師傅如此年輕就能成就帝級醫師與帝級煉魂師這樣遠超常人的精神力天賦，修行資質與悟性，怎麼可能會連溫浪與鄭宏碩這兩個小輩都不如？
蒼天啊，大地啊！
原來師傅爲了他們這些弟子，竟然真的做出瞭如此巨大的犧牲！
可恨的是，他之前見師傅竟然一連幫助近二百名弟子持續突破晉級，而且每次都會來一遍類似的洗腦感言，還以爲這只是楊帆忽悠弟子的一種手段套路，並不足信。
畢竟，從外表上看，根本就察覺不到楊帆身上有任何不妥與異常，這讓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以爲楊帆幫助他們這些弟子晉級，並不會如楊帆所言的那麼嚴重。
可是現在，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已然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他真不該去懷疑自己的師傅，他不配做楊帆師傅的弟子！
啪！
懷着無盡的懊惱與自責，凌天猛地一揮手，忍不住就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個大嘴巴，半張臉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