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大陣是真的破了。
楊帆感知得很清楚，就在白熊妖皇離開的前一秒鐘，它下探的腳掌好像突然打了一個哆嗦。
就是這一哆嗦，直接就破壞掉了六道輪迴組合大陣與十方煉獄誅魔陣的陣法核心。
一瞬間，護城大陣全部停止運轉，就連一直守護在戴星城外的乙級上等靈能護陣也如泡沫一般崩潰。
所幸的是，因爲皇殞異象的存在，無盡的血雨與震盪不休的大道規則，繼續籠罩着整個戴星城，使得城內的居民時刻都能得到無盡靈力的滋補，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被外界的輻射與毒瘴給傷害到。
不過，這並不是長久之計，一但皇殞異象結束，靈力來源斷絕，規則之力平復如初，那麼整個戴星城內所有還沒有來得及晉級到武師境界的武者與平民，肯定都活不過三五秒鐘。
“爲什麼會這樣？”
“白熊妖皇明明有機會可以直接至我於死地的，爲什麼它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單單破壞了護城大陣與靈能護陣？”
“這沒道理啊，它到底是安的什麼居心？”
楊帆微皺着眉頭，有些想不明白。
從剛剛白熊妖皇破壞護城大陣的手段就可以看出，哪怕它的主要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靈皇大人的身上，可是想要把那一腳踩實，覆滅整個戴星城，對它來說還是沒有一點兒難度的。
可是白熊妖皇卻偏偏沒有這麼做，這就很耐人尋味了啊。
難道這老妖怪已經提前感知到了危險，知道他楊帆的手中還握着一枚妖皇靈寶？
不應該啊。
有了上次見靈皇大人的教訓，這一次楊帆取出妖皇靈寶的時候，可是特意連斂息神石一塊給取出來的。
有斂息神石的遮掩，妖皇靈寶內的妖皇氣息必然不會泄露出半點，白熊妖皇怎麼可能會感知得到？
“這有什麼想不通的，因爲主人粑粑是天道之子，是本源意志的化身啊，殺了他，必然會遭受到本源母星的敵視，對自身的氣運有損。”
鳳忖自信巴巴地輕聲發言，淡然向楊帆解惑。
“白熊妖皇那老小子素來小心謹慎得一批，它怎麼可能會以身犯險，來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它畢竟還沒有完全超脫，還無擺脫本源母星意志的影響，現在就與本源母星鬧翻，它的本尊這輩子都別想完成最終的超脫突破了！”
“喵兒~！”
小花也深以爲然地輕點了點頭，接聲道：“不出意外的話，白熊妖皇多半是想要借刀殺人。”
“它故意破壞了護城大陣，就是爲了給那些一直在暗中覬覦主人，想要襲殺主人的妖族創造一個極爲便利的機會。”
“這老小子，什麼時候竟然變得跟火鳳妖皇一樣陰險毒辣、精於算計了？”
小鳳忖聞言，身上的鳳毛都乍呼了起來，一臉不善地扭頭盯着小花，殺機迸射。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啊。
這隻該死的虎煞，竟然敢當着它的面如此折損它火鳳妖皇的威嚴，實在是該死啊！
“切！”
小花投給了小鳳忖一個極度不屑的眼神，擺出一副有種你來打我呀的姿態，毫無顧忌。
真是天真啊！
感覺鳳忖的這具精血分身智力似乎有些不足啊，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挑釁本喵兒，這不是在自討沒趣嗎？
本喵現在可是半皇，豈是你一隻小小的妖帝所能挑釁的？
兩隻寵獸的對話並沒有揹着楊帆，楊帆自然是聽了一個一清二楚。
對於天道之子或是本源意志化身的說法，楊帆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了，有時候他自己吹牛逼的時候也會這樣往自己身上的貼金。
但是，他到底是不是天道之子，是不是本源意志的化身，別人不知道，他自己難道還能不清楚麼？
如果不是有系統大佬附體，他有個屁的機緣氣運，什麼天道之子，什麼本源意志的化身，全都是忽悠人的虛話，是他爲了解釋自己實力突進的一個藉口而已。
真要說實話的，他最多也就是一個掛逼而已。
至於系統，有沒有可能就是本源意志所化，那就不是楊帆需要考慮的問題的。
反正，這樣被人、妖兩族的大能給誤會了，其實也挺好，至少安全方面也算是多了一分保證撒。
就如剛剛的白熊妖皇，明明有能力直接痛下殺手，結果卻因爲忌憚本源意志，愣是沒敢親自動手，只能使用這種迂迴式的手段來間接傷害。
還有靈皇大人與雷皇大人，之所以會對他令眼相看，能夠及時出現在西北境域，也未必沒有這方面的原因存在啊。
“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至少龍蛟與熊韻那兩隻老妖怪在看到護城大陣被破壞的消息之後，肯定會第一時間就衝殺過來？”
楊帆的輕挑着眉頭，深看了小花與小火鳳一眼。
這兩個傢伙似乎變得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它們竟然稱白熊妖皇爲老小子，言語之間完全沒有一點兒對妖族皇者該有的尊重與敬意。
有意思。
小花這丫也就罷了，它本身就與虎煞妖皇同宗同源，不懼白熊妖皇尚能解釋得過去。
可是這隻小火鳳，修爲不高，口氣卻是不小，而且知道的東西似乎也挺多，它又是什麼來歷？
剛剛小花說起火鳳妖皇壞話的時候，就跟挖了這隻小火鳳的祖墳一樣，兩隻眼睛裡面的殺機都開始冒出了火光，足見它與火鳳妖皇的關係匪淺。
這丫該不會跟小花一樣，也與火鳳妖皇血脈相承吧？
“算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不管這些寵獸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它們都是本帥的寵獸，敢不聽話，直接弄死了事！”
楊帆沒有太多的心情去關心這些寵獸的出身與過往，哪怕它們就是虎煞妖皇與火鳳妖皇的本尊也都無所謂。
因爲那都不重要，對楊帆來說，重要的是這些寵獸現在全都歸他掌控，而且沒有任何叛變反噬的可能，這就夠了。
“既然如此，你們幾個都還在那裡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小心戒備，防止有域外過來的妖族偷襲！”
楊帆忍不住在小花與小火鳳的屁股上各踢了一腳，厲聲傳音吩咐。
六隻寵獸同時一個激靈，馬上提起一百二十萬分的小心，警惕四方。
之後，楊帆的目光掃向不遠處，剛剛被白熊妖皇的皇級威壓給驚醒的衆多弟子。
“凌天、朵朵、安生、千千、飛瑤……，你們幾個馬上去陣法中樞負責修繕被破壞的陣法結點。”
“護城大陣先不着急，最緊要的是一定要把靈能護陣給提前修復過來。否則一但皇殞異象結束，靈雨停歇，城內所有武師之下的武徒與平民都會因爲直接暴露在輻射與瘴氣之中而急速滅亡。”
“所以，無論如何，你們都要在皇殞異象結束之前，率先將靈能護陣給修繕過來！”
這些都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而且都是精神念師一道出身，對靈能護陣的瞭解全都出自楊帆的親自傳承，派他們過去，楊帆最是放心不過。
“是，師傅！”
“師傅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證在靈雨停歇之前就將靈能護陣完全修復！”
十餘人同時躬身領命。
他們都是精神靈師，安生、牧千千、桑朵朵他們幾個，更是靈帝，甚至於半步靈皇。
從護城大陣與靈能護陣被破壞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感知到了城內無數的普通居民已然受到了城外惡劣環境的影響。
只是因爲血雨的沖刷與滋補，使得他們的機體能力正好可以保持在一個相對穩固的狀態之中，不至於馬上被輻射與毒瘴危及到生命。
但是即便是這樣，留給他們的時間也已經是不多了。
這次的皇殞異象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零十五分鐘了，誰也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結束。
也許是十分鐘，也許是一分鐘，也有可能就是在下一秒。
所以，他們真的已經等不了了，在得到了楊帆的指令之後，一行十餘人同時化作一道流光，閃身挪移到了地下的陣法中樞之中。
目送他們離開之後，楊帆又把目光掃向剩下的那兩千五百餘弟子身上，輕聲吩咐道：
“靈雨未停，機緣仍在，你們都別愣着了，繼續入定修煉吧。有爲師在，這天還塌不下來！”
說完，楊帆衝着衆所在的方位一揮手，一隻簡易的陣盤應勢而起，很快就在兩千五百餘小號的周邊組合構建出了一座迷你的六道輪迴組合大陣，將所有的弟子皆都包裹在其中，免以一會真有半皇來襲的時候會波及到他們。
“楊帆小友，你沒事兒吧？”
這時，擺脫了皇級威壓與幻陣束縛的諸葛信誠、田修竹與方聖宇三位半皇也閃身出現在了楊帆的身邊。
看到楊帆依然完好無損地站在眼前，不由全都長鬆了口氣。
真是萬幸啊，靈皇大人在最緊要的關頭及時出現，將白熊妖皇給引向了空間戰場，否則的話，後果真的是會不堪設想啊。
不過，哪怕是現在，情況也不是很樂觀。
他們最爲依仗的護城大陣，就這麼輕易地被白熊妖皇給破壞掉了，不出意外的話，妖族的五大聖地很快就會有所行動。
尤其是被楊帆用分身法相直播叫罵了大半天的龍蛟與熊韻，說不定已經在疾速趕來的路上了。
“楊帆小友，你沒事兒吧？”
“楊師，你沒事兒就好！”
刷！刷！刷！
幾乎是轉瞬之間，城內剛剛突破到半皇境界的唐志誠、吳道、惠紫安、李同知與田正陽五人，同時閃身出現在了楊帆的身邊，看向楊帆的目光全都是一臉關切。
“有勞諸位前輩掛心，晚輩一切安好！”
楊帆輕笑着拱手向諸人見禮道謝，同時向幾人出聲提醒道：
“幾位前輩也看到了，護城大陣已毀，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很快就會有一場大戰。”
疾行之中，楊帆還不忘衝着周圍的虛空出言挑釁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