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灰濛霧氣尋蹤溯源，楊帆很快就發現，這些讓靈松子暗爽不已的灰色霧氣竟然來自朱正奇他們六人的身上。
是他們在吸收了靈力精華之後，體內自然代謝出來的一些污雜穢氣。
這些對人類來說是雜質是廢物的東西，在靈松子這裡卻變成了讓它成長進化的源泉，靈松子吸收得不亦樂乎！
互利共生！
楊帆的腦子裡再次蹦出這個詞，之前在鴻景灣別墅區的月桂樹與噬血花就是這樣的關係，月桂樹釋放香氣吸引獵物，噬血花獵殺獵物反哺月桂樹。
只不過，月桂樹與噬血花的進化手段太過血腥，需要大量的妖獸或是人類的血食爲祭。
而靈松子這裡就顯得安靜諧和了許多。不需要有人流血犧牲，大家互惠互利，各自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彼此都無不利影響。
這，就是這株靈鬆的進化之道嗎？
楊帆有點兒難以置信，這也太佛繫了，難道這世上真的有不依靠靈力來進化修煉的妖物？
不能吧？
接過兩顆松果，楊帆擡步後撤，同時他還在朱采薇、楊果等人的身上暗暗做了一個精神標記，以防靈松子在暗中搞鬼。
很快，他又退回到了飛行員小劉躺屍的地方，二話不說，抓住小劉的右臂就將他拋射到了三十米外的第七張蒲團上面，力道剛剛好，落地之後，小劉平身躺在了蒲團之上，沒受一點兒磕碰。
如果這株靈鬆真是爲了吸收這些人因爲晉級而排出來的雜質的話，它應該不會拒絕小劉的加入。
小劉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武者，褪凡之後排出的雜質只會更多，完全符合靈鬆對有緣人的需求。
果然，小劉的到來，靈松子並沒有拒絕，反而很欣喜地親自出手將小劉扶起坐好，助他清醒恢復了神智。
靈力禁制解除，蒲團上的靈力精華再度上涌，小劉臉上泛起一陣狂喜，二話不說，開始悶聲發大財，努力地吸啊吸，不停地提升自己的修爲實力。
做完這一切，小道童滿意點頭，遙遙衝着楊帆所在的方向稽首一禮，算是道謝。
剛剛它只顧着想要將楊帆這個討債鬼給打發走，完全忽略了在大殿的門口還有一位昏迷不醒的有緣人在。
沒想到楊帆這次竟然會這麼地善解人意，它還沒來得及開口請示，人家就主動把人給送了過來。
楊帆輕輕點頭，目視着小道童再度回到樹之後，隱身不出。
楊帆不放心，抱着小花又往前趕了幾步，在距離靈鬆十米開外的地方立住身形。
十米，應該是這株靈鬆的有效警戒範圍，因爲不管是他還是前面的朱采薇幾人，都是在進入十米這個圈子之後，才正好看到了小道童的存在。
果然，哪怕楊帆靠得這麼近，小道童也沒有再次出現，迎客鬆的下面一片安靜祥和。
朱正奇、朱嘉成，朱采薇、朱華武、楊果、周曉還有最後加入的小劉，全都盤坐在蒲團之上，神色肅穆，寶相莊嚴，身上的氣息平穩，氣血波動亦在緩緩地向上提升。
看上去，七個人並沒有一絲不妥之處，實力不斷提升，體內的雜質不斷排出，迎客松枝葉上的面的灰霧也變得越發濃郁，枝葉無風而動，每動一下，飛霧就會相應在變薄變淡幾分，一切都有條不紊，極有規律。
“小花，你可看出這株松樹有什麼不妥之處了嗎？”楊帆輕聲向懷中的虎大王詢問。
小花搖頭：“看上去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不過本大王可不相信這株妖植的話，這些木頭都壞滴狠，咱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些，弄不好全都是幻像！”
很顯然，小花還在對之前楊帆將它扔給噬血花的舉動怨念滿滿，對所有的妖植都沒有什麼印象。
“粑粑！”
大黑咬着楊帆的褲腿，高叫了一聲，流着哈喇子道：“主人，那傢伙的松果肯定不止三顆，要不咱們現在就把它給弄死，搶了它所有的果子！”
妖獸永遠都是這麼簡單直接，大黑的話讓一直顯得有些懶洋洋的小花也是精神一振，出聲向楊帆慫恿道：“傻狗說得不錯，跟一根傻木頭還客氣個什麼勁兒，搶他孃的！”
顯然，對於那兩顆松果，這兩個傢伙都很上心，知道已經入了楊帆口袋的東西不可能會便宜了它們，所以它們就開始想要殺雞取卵，自己去討來吃。
“說得倒是輕巧。”楊帆一撇嘴：“你們有把握能夠將它一擊制伏嗎？”
傻狗的精神力弱得一批，遇到這類擁有精神迷惑屬性的妖植，還沒近身怕就是已經被人給迷得不知東南西北，根本就指望不上。
傻貓雖然不錯，但是如果不能做到一擊必殺的話，靈鬆不是自爆就是遠遁，到時候豈不是什麼便宜都落不到？
當然，更重要的是，該佔的便宜還沒有佔完，這個時候翻臉的話，采薇還有楊果他們幾個不就白白地錯過了一次可以輕鬆晉級的大好機緣。
慫貨！
小貓與小狗同時撇了撇嘴，一臉地失望。
沙雕主人不上當啊，它們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那株靈鬆結出來的靈果？
半個小時後，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不過月亮卻並沒有如約升起，平山的山頂，膝黑一片。
楊帆沒有點火，更沒有打開直升機艙內攜帶的照明設備，與一貓一狗，安穩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修爲到了武徒九級，夜能視物已然不值一提，哪怕沒有一絲亮光，楊帆也能很清晰地看到十米之外那些人的一舉一動。
黑夜的到來，給他們帶來的唯一麻煩就是，周圍山林內的妖獸時不時地會突然竄到觀內一隻，擾了這裡難得的清靜。
在楊帆的腳下，已經躺下了五頭一級妖獸的屍體，有甲蟲，有松鼠，有獨狼，有野兔，全都被楊帆一擊斷喉，死得其所。
“你成功擊殺了一級妖獸叢林狼，精神意志+1，氣血強度+10。”
“你成功擊殺了一級妖獸風火兔，精神意志+1，氣血強度+9。”
“……”
“你的氣血強度達到一級巔峰，心有所感，似有所悟，順利突破氣血壁障，燃血聚靈，塑體重生！”
“你成功晉級成爲武師，身體素質得到極大提升，氣血強度+1000，靈能+10，力量+100，體質+100，敏捷+100。”
站在原地不動，只是隨便斬殺了幾隻一級妖獸，楊帆就順利突破到了武師一級，靈能塑體，實力大增！
“喵~！”
“粑粑！”
楊帆晉級，他身邊的一貓一狗感應最爲強烈，紛紛奇怪地擡頭向它們的主人看來。
完全想不通啊，這個沙雕主人看上去似乎從來都沒有認真修煉過，可是爲毛實力會精進得這麼快？
原本它們一巴掌就能把楊帆給拍成肉泥，現在怕是做不到了，沙雕主人的實力幾乎在瞬間就提升了數倍，想要再把他拍成肉泥，至少也得三巴掌了。
十米外的松樹，在楊帆破境的瞬間，最頂端的枝葉也微微晃動了一下，似乎也有所感應。
楊帆睜開雙眼，感受着體內突然暴漲的力量，心情很不錯。
他終於也成功晉級成爲了一名強大的武師，從此以後，也算是正式踏入了武道，成爲了一名真正意義上的武道中人。
沒錯，在末世的聯邦，武師之下皆是學徒，稱不上正式的武者，也得不到官方的正式認同。
只有突破到了武師層次，擁有了靈能煉體的能力，纔會被上層武道所接納，纔會得到聯邦政府的正式認證。
在所有武道強者的眼中，武師，纔是一位武者的起點之路。
現在，他楊帆也終於走到了這一步，正式踏足到了武者的行列！
“恭喜主人晉級！”
“恭喜主人破境！”
一貓一狗違心地拍着馬屁，雖然武師一級的水平在它們眼中也就是三巴掌的事兒，但是誰讓這傻缺是它們的主人呢，這個時候如果不應景地恭喜一句，這個小心眼兒的沙雕主人肯定會給它們穿小鞋。
嗯，一定會的！
“好，乖！”
楊帆滿意點頭，難怪他剛纔一直覺得缺了點兒什麼，直到這兩傻妖開口向他道喜，他才反應過來，原來缺的就是這股子喜慶勁兒。
這兩個寵物，沒白養。
“小花，去把那隻兔子給本主人宰了去，烤着吃！今天高興，我要多吃一些！”
楊帆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突破武師之後，靈能就可以隨時補充體內的能量消耗，他對食物的需求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渴望，不過，該吃還是要吃，哪怕以後到了宗師境可以完全辟穀，他也不能捨了這點兒口腹之慾。
人之所以爲人，就是因爲有了吃喝拉撒纔有了人味，若是哪一天，他把這種最基本的吃喝需求都給捨棄了，那楊帆也就不再是楊帆了。
小花輕喵了一聲，幽怨地看了楊帆一眼，這個沙雕主人竟然把它虎大王給當成廚子來用了，真是欺虎太甚！
“嗯？怎麼，你有意見？”
楊帆厲色向小花掃來，小花一個激靈，刷的一下竄到兔子旁邊，身形驟然變大一倍，熟悉地開膛剖肚，剝皮去髒。
鋒利的虎爪，在兔妖身上游走，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成功從兔子的身上剔出了一百多斤的精肉。
然後，小花又開始去直升機上取出一些簡易的竈具與燃料，真的就開始做起了廚子的工作，而且還做得有模有樣。
“大黑，你去把剩下的那四隻妖獸送到靈松子的身邊，告訴它，本主人今日晉級破境，請它吃飯！”楊帆又衝大黑吩咐了一句。
正在看傻貓笑話的大黑聞言，不敢違背，更不敢開口向楊帆討要這些妖獸做爲口糧。
一低頭，一擡腳，刷的一下就把一頭巨型狼屍給踢到了松樹的十米範圍之內。力道控制得很好，沒有蕩起一片塵土，也沒有驚動到裡面正在打坐的朱正奇等人。
楊帆低頭瞥了它一眼，輕搖了搖頭，不過也沒有出聲責怪。
大黑心中一定，開始繼續將剩下的三隻妖獸屍體也一一踢到了松樹的周圍。
松樹的枝葉一陣晃動，不過小道童卻並沒有出來，那四隻被大黑踢進去的獸屍靜靜地堆放在那裡，沒有半點兒被吞噬的跡象。
楊帆雙眼一眯，眸中泛起惑色。
是故意佯裝，還是這株靈鬆真的只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