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瞬間翻臉的上水聖峰弟子，老頭兒一愣。
作爲神庭在離州分部的二號人物，羅天神王東方茂學不管修爲超凡，甚至超出了離州天地的桎梏，更是頭腦靈活見識廣闊。
可即便如此，東方茂學依舊還是一臉迷茫。
他實在是看不懂。
爲何自己不過是打聽一個光頭，這上水聖峰的弟子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樣瞬間翻臉，甚至兩眼中還帶着恐懼和殺意。
“那個，你別誤會，”東方茂學沉默許久，緩緩道：“我只是想打聽一個光頭……”
“你纔是光頭，你全家都是光頭！”那弟子一臉憤怒的看着老頭兒，全身都在顫抖。
東方茂學：“？？？”
這特麼啥意思啊……
“不是，我又沒說你，我只是在說一個光頭！”東方茂學哪怕脾氣再好，但這上水聖峰的弟子莫名其妙就各種翻臉，此時也有些生氣了。
但那弟子顯然比他更生氣。
這光頭兩字，是那麼的刺耳。
要是換了脾氣暴躁的，在自己剛剛經歷光頭之痛的時候聽到別人如此重複，怕是早就撲上去開幹了。
雙拳緩緩握緊。
那弟子猛然大喊道：“我不是光頭，我真的不是，我不是！”
目光中是無比的悲痛和崩潰。
東方茂學感覺這對話進行不下去了，正要轉身走開，卻沒想到那弟子聲音狠厲的叫住了他：“等等，老頭兒，你幾次辱我，還想就這麼離開？”
“我看你根本不是農民，弄不好是魂門間諜！”
“我胖虎今天就要爆錘你一頓！”
這弟子擺明了是要藉機公報私仇。
東方茂學嘴角抽搐。
我怎麼就辱你了？
我不就是跟你打聽一個光頭的事兒嗎？
東方茂學也很委屈啊，原本就是一個藉口閒聊來探聽消息的事，自己本應輕鬆完成，結果這劇本從一開始就跑偏了……到現在，東方茂學都沒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你打我幹嘛？”看着那弟子臉色陰沉、殺意凜然的邁步走來，東方茂學竟然下意識後退一步，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修爲根本不必害怕這種築基修士。
但東方茂學也不願意隨意顯露修爲，畢竟自己只是來打聽消息的。
“都說你上水聖峰的門規乃是上善若水，與世無爭。老夫不過跟你說幾句話，你就要打我？”東方茂學連忙開口道。
那弟子聞言，卻呵呵冷笑兩聲。
“你怕是記錯了。”
東方茂學：“？？？”
那弟子聲音冰冷道，“我峰門規明明是遇事不決，殺人全家。斬草又除根，春風吹不生。”
“敢問您家住何方，師從何門，家中幾口人，師父又是誰？”
東方茂學：“？？？”
這特麼什麼玩意兒？
這還是上水聖峰嗎？
這到底是從哪兒找來的這種亂七八糟的話當做門規。
要不是東方茂學知道自己在上水聖峰，這一刻都要以爲自己身處邪修宗門了。
這是何等的污言穢語。
東方茂學嘆了口氣，也沒有了繼續交談的心思，看着那弟子嗷嗷叫着朝自己撲來，東方茂學也不顧得展露修爲了，身形一閃，頓時出現在數裡之外。
眼前，再次走來一個弟子。
東方茂學呵呵冷笑，重新打起自信。
“方纔定是那弟子腦子有病。”
“老夫何其聰慧，定能輕輕鬆鬆從這些弟子口中套出那光頭的消息。”
“那位少俠！”東方茂學高呼道：“你可曾聽說過貴門中的一個光頭？”
第二位弟子看着東方茂學，臉色複雜道：“你是在罵我？”
東方茂學：“？？？”
“不不不，我是貴門那個光頭的叔叔，順路來此，前來看看他過得如何。”東方茂學機智的換了一個套路。
第二位弟子沉默許久：“你說的是……哪個光頭？”
東方茂學一愣。
這上水聖峰他二十年前來過。
沒有一個光頭啊。
而且也沒有消息說上水聖峰除了那個光頭，還有其他的光頭啊。
“您說笑了。”東方茂學反應極快的說道，“我就是光頭的叔叔。”
第二位弟子沉默許久。
臉色愈發陰沉。
“你是在佔我便宜嗎？”那弟子一臉殺意，閉目道：“遇事不決，殺他全家，斬草又除根，春風吹不生。”
“敢問道友家住何方，師從何門，家中幾口人，師父有是誰？”
東方茂學嘆了口氣，再次消失。
直到後半夜。
經歷了無數次迷茫和懷疑人生的東方茂學，終於出現在客棧之中。
只是出發的時候他滿臉都是輕鬆笑容，而此時，東方茂學卻一副失神的模樣，滿臉不解。
小丫頭見到東方茂學這個模樣，皺眉道：“二叔，你不是去探查消息了嗎，這是……”
“別說話，讓我靜靜。”老頭兒一臉懷疑人生的擺了擺手。
小丫頭：“？？？”
老頭兒這一夜，跟五十多個上水聖峰弟子接觸套話。
原本輕鬆就能完成的探聽消息的任務，卻彷彿拿錯了劇本。
只要自己一提到光頭二字，那些原本還客客氣氣的上水聖峰弟子就勃然大怒，臉色鐵青的準備動手。
說什麼自己在辱他。
東方茂學陷入了人生的迷茫。
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哪裡辱了他們。
自己明明只是在打聽那個光頭而已。
這種任務，東方茂學做過了沒有三百次也有兩百次，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但今天怎麼就忽然畫風突變呢？
這上水聖峰是跟光頭有仇還是怎麼地，聽到光頭就瞬間翻臉，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倒是說出來啊，我問你們你們還不說。
上水聖峰弟子：呵呵，我們能說麼？
誰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光頭的。
所以，直到現在，東方茂學都格外迷茫。
倒是那張風的消息打聽出了不少。
清理了一下思緒，東方茂學緩緩道：“還是先說張風吧。”
小丫頭頓時打起精神，顯然對那個張風格外好奇。
“那些弟子對張風的評價，格外一致。”
“帥，很帥，非常帥。”
“強，很強，非常強。”
東方茂學臉色嚴肅的說道。
小丫頭：“？？？”
“呵呵，看來跟那些所謂的宗門天驕差不多而已。”小丫頭一愣之後，頓時晃悠着兩條腿輕笑道，“往屆那些被我神庭聖子打在地上叫媽媽的首席弟子，在自家弟子口中也是這樣。什麼英姿勃發，什麼風流倜儻，什麼彬彬有禮，什麼修爲深不可測，這些詞沒有一點新意，其實都是在我神庭看來都是不堪一擊。”
“不，你不知道那張風到底有多麼可怕。”
老頭兒臉色嚴肅的搖搖頭，“那張風乃是離州麒麟子，資質驚天，是十萬萬年不出一個的天才！”
“老夫十分肯定，他就是仙人轉世！”
“因爲那些弟子的描述中，張風非但十分帥氣，一身天地異象更是恐怖如斯！”
“腳踩遍地金蓮，頭頂龍虎之氣，三千里紫氣加身，背後有陰陽輪轉。”
“一身道息濃郁，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悟道。”
“他腦後更是有象徵文道聖師的祥瑞紫環，前些日子那沸沸揚揚的文道聖師，便是此人！隨口說出的話，無一不是至理名言，引得天地沸騰。那些名鎮一方的文道大儒四方來拜，更是不遠萬里把學府遷至上水聖峰門前，只爲離他近一些。”
“啊？”小丫頭一愣，臉上的輕蔑笑容漸漸凝固。
但東方茂學沒有察覺到小丫頭的眼神變化，繼續道：“此人的修爲也極度恐怖。”
“聽說，至少有分神期巔峰！”
“什麼？”小丫頭頓時臉色慘白，一臉緊張恐懼，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沒錯。”東方茂學自顧自的臉色嚴肅道：“老夫已經調查清楚了。”
“還記得紫靈宗那個老祖留下的上古雷鳴雀嗎？”
“紫靈老祖死後，那隻上古雷鳴雀在紫靈宗之下的萬年雷池中浸泡千年。而這種上古奇鳥在八十萬兇獸四方卷裡排名第三萬八千二十四種，成長期只有三百多年，成熟後便可戰分神高手。”
“紫靈宗的那隻上古雷鳴雀吞噬了雷力足足千年，只怕是遠超一般的上古雷鳴雀。”
“但即便如此強大的兇獸，依舊被張風一人收服。之後紫靈宗無意中發現，那雷池已經消失，想必是都被那隻鳥吞噬煉化。”
“那隻鳥的實力，說不定已經超出了分神期！”
“那張風的實力，又該如何！老夫覺得，此人甚至很有可能渡劫！”
東方茂學說到這裡，額頭流出冷汗。
渡劫期的首席弟子啊！
這離州何時出了這等天才人物！
要知道，這離州可是連立嬰所需的元嬰之氣都沒有啊。這等能打破規則，在離州硬生生修煉到渡劫期的天才，得是何等人物！
這是真正的天才！
這是真正的強者！
“老夫還聽說，那上古雷鳴雀已經成爲了張風的坐騎。在試煉大典的那天，張風一身天雷，踏鳳而至。那等場面讓五位峰主都膽戰心驚。”
東方茂才說到這裡，深呼口氣。
一旁的小丫頭都快被嚇哭了，原本充滿自信不屑的臉蛋此時滿是緊張和恐懼，驚慌道：“二叔，二叔，這張風真的如此厲害？”
這一刻，神庭聖子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