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心在跳,心在燒!
長安歷73年。
大夏·江南府·平海城。
刷!
王絕趴在書桌上,專心刷着政史地綜合卷。
【選擇題一:大夏百姓人人皆知的俗語“守島就是守國”,是什麼意思?】
【a:七十餘年前,妖魔大舉入侵,將靈氣豐沛的新大陸佔爲己有,並建立了三條島鏈,封鎖着大夏向外發展的潛能。】
【b:妖魔培育了大量妖血奴隸,將它們發配至海上諸多島嶼,充當島鏈戰場的炮灰。】
【:大夏與妖魔彼此征伐百年,每一座島嶼都是戰場,守住島嶼,就能御妖魔於國門之外。】
【d:妖魔奴隸主種族滅絕反人類匪幫!必須!被毀滅!】
王絕嘴角微微上揚,自信道:
“選,又是一道送分題!”
果不其然。
翻至下一頁的答案解析,上面明晃晃寫着:
“正確答案:”
“題目解析:a是‘守島就是守國’這一俗語的歷史背景,不是它的含義;b是對血奴炮灰軍的簡要描述;很好地闡述了該俗語的含義,島嶼即是戰場,守住了島嶼,就等於守住了大夏;d與本題無關。”
就在這時,
王絕耳尖微動。
門外傳來了厚重的腳步聲。
踏,踏,踏。
一位魁梧雄壯的德州男人-王虎走進家門,手裡拿着一包新鮮出爐的炸老虎。
這是京杭大運河沿岸頗爲有名的早餐麪食,用小麥面加適量的水、鹼面、鹽,和成麪糰,擀成半公分厚、巴掌大的面片,將其放入油鍋,炸至八九成熟撈出,撕開一個鴨蛋大小的口兒,把雞蛋液磕開倒入口中,然後復炸,雞蛋熟後即可撈出食用,德州人親切地稱之爲炸老虎。
王虎嘎嘣一口,啃掉了半份炸老虎。
也許是家鄉美食的滋味,讓他想起某件讓人煩惱的事情,這位身形魁梧的德州漢子忽然嘆息了一聲,眼神漸漸低垂。
好似英雄遲暮。
他臉上顯出幾分憂愁,向着書房裡的王絕高聲喊話:
“兒子,爸爸要進監獄了,公安同志人很好,同意我見你最後一面。”
“只是從明天開始,爸爸就再也吃不着炸老虎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聽老師的話,爭取早戀,找三五個女朋友,生七八個娃,延續我王家的香火……”
“唉,爸爸前些日子,天天躺在沙發上看孫子兵法,你小子咋就不明白呢?”
說話間,王虎穿上了監獄裡的常見服飾,虎目微紅,眼淚差點就要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是未到傷心處。
下一秒。
書房裡傳來王絕的抱怨聲:
“獄警同志,影帝同志,您爲什麼不去娛樂圈發展呢?那裡才能最大程度發揮您坑蒙拐騙的絕活啊!”
王虎身着警服,大義凜然道:
“那個字念圈,j-u-a-n,懂?”
王絕嘆了口氣,將高考複習資料合上,緩緩走出書房,皺眉道:
“爸,你真的要當獄警?錢少事多離家遠,爺爺要是活過來,一準兒拿他那紅木柺杖敲您大背,咱老王家的人,可從不做賠本買賣~”
王虎望了一眼門外,一輛警車正靜靜地停靠在大柳樹下,淡淡道:
“老爺子臨走前也說了,戰場之上,不以血緣論親疏,誰與我們王家共浴血,誰就是我們的兄弟!”
提及“戰場”二字,王絕立刻想起了往事,心疼地望向父親咽喉處的妖獸爪痕,語氣幽怨道;
“爸,那些人是逃兵,那幾個混蛋從拋下您,逃離燕趙島戰場的那一刻起,就不是您的兄弟了!
他們一輩子都要在牢裡討生活,您真的要爲那些窩囊廢,去當一個沒錢沒勢的破獄警?”
王虎聳聳肩,嬉皮笑臉道:
“話不能說死,說不定你爹我升職加薪,沒兩個月就混成了龍門第一監獄的頭兒呢?”
“爸!”
“這種時候了,您就別開玩笑了!!!”
王絕一時情緒激動,身子一顫,心臟受到劇烈刺激,又如往常一樣開始陣陣刺痛,就好像是心房撕開了一道小縫,被塞入了某種異物不停地攪動!
每次着急上火,他就疼得厲害。
父親請來多位名醫,也未能查出任何狀況。
七歲那年,有位刀客上門同王虎敘舊,順手教了王絕一套冰心訣,讓他在心情不佳時念誦,能有效避免心臟受異常情緒影響,這十來年無病無災,也就沒太當回事。
王絕捂住胸口,情緒激動道:
“爸,我能理解您心裡的想法,您想進龍門第一監獄當獄警,無非是想保護你那些個兄弟,可您別忘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監獄,它建在龍門島!
妖魔們建立的三條島鏈,將我們大夏封得死死的!
糧食運不進來,軍隊打不出去,每一個海島,對於我們大夏來說,都可謂是一座永不沉沒的大型軍艦。
可大夏握在手裡的大型海島,一共就三個,專門讓面積多達上百平方公里的龍門島充當監獄,不就是在關鍵的時刻,用犯人的血肉吸引妖魔麼?
每年龍門獄警的死亡率都不低於10%,您去,就是送死啊!”
王虎表情肅然,啃掉了剩下半個炸老虎,沉聲道:
“我不想再重複第三遍,我說了誰與我共浴血,誰就是我的兄弟!”
不是王家,而是王虎!
那一瞬間。
一股獨屬於戰場上的肅殺之氣,瞬間在王虎的雙眼中炸現!
如兇虎下山,嘯聚山林!
那睥睨天下的氣勢,竟驚得王絕半句話也吐不出來。
這一刻,王絕才恍然明悟:父親爲何武道修爲不高,卻有資格在第十八軍中獲得獨一無二的稱號
兇虎校尉!
此刻如下山猛虎一般的兇厲軍勢,足以讓第一島鏈的血奴炮灰軍們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滴滴~”
門外忽然響起了催促上路的車喇叭。
王虎收回滔天軍勢,轉眼變回之前那個嬉皮笑臉的中年大叔,這份收放自如的能力,讓人歎爲觀止。
他望着兒子,嘆氣失落道:
“龍門監獄接我的警車,已經到門口了,爸爸真的要走了。
要麼當獄警,進龍門監獄;要麼不去,按逃兵算,也得進龍門監獄,結果都是一樣的。”
王絕怒火中燒,咬牙切齒道:
“爸,總有一天,我的實力會超過您,到時候,就算是綁,也得把您綁回來!”
王虎擺擺手,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悠然走向門外的警車。
一名身着軍裝的老兵拉開車門,冷聲道:
“快點,距離輪船起航,就差四十五分鐘了。”
王絕想要出手挽留,王虎卻彷彿早有預料,從警車中取出一把神秘斷刀,向後拋到了家門口,嘿嘿一笑道:
“兒子,你留在此地不要走動,這把刀會困住你一小時左右,等你脫困之時,你爹我已經在輪船上吃着火鍋唱着歌咯。”
斷刀落地,插在了家門口的花壇上,刀型平平無奇,就是一把斷了半截的柴刀。
王絕不信邪,試着擡起腳跟,卻駭然發現:
周身空氣盡數凝固,
彷彿一座無形的牢籠困住了他!
以他孱弱的肌肉力量,根本做不到向前邁進哪怕一小步,除了呼吸與眨眼,幾乎什麼都做不到。
弱小,
無助,
王絕被困在空氣牢籠中,無能爲力,動彈不得,束手無策,憋屈到了極點!
“爸……”
怒視着父親漸漸遠去的背影,王絕眼底燃起了對於變強,強到將命運握在自己手中的濃烈渴望。
撲通~撲通!
心臟在情緒的刺激下越跳越快,胸腔內興起一股灼熱氣息,漸漸沸騰!
燙!
燃燒!
隱匿於王絕心臟深處的神秘玉石,飛快地燃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