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內。
張燁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出來，“請注意，飛機已經脫離危險區域，重複一遍，飛機已經脫離危險區域！”
“啊？”
“快看窗外！”
“看不見海面了！”
“真的飛起來了啊！”
“這聲音，是，是張燁老師開的飛機啊？”
正拿手機寫遺書的董杉杉一聽，當時就傻眼了！
乘客們沸騰了，好多人激動得嗷嗷嚎叫着，表達着心中的喜悅，“得救了啊！得救了啊！張老師猛爆了啊！”
會寫歌？
會寫小說？
會播音主持？
會寫廣告？
會寫詩詞偈語寫對聯？
會寫文章和引導網絡流行語？
會功夫？
會開鎖？
現在還會你媽開飛機？
啊喂！您到底是得有多麼多才多藝啊您！
那個四五歲的小姑娘最是興奮，“哇，媽媽！媽媽！超人哥哥太棒啦！超人哥哥真的救我們啦！”
……
駕駛艙內。
張燁聽着外面羣衆們的呼聲，登時有點得意忘形了，一邊駕駛着飛機一邊對後面的人大手一揮，豪邁道：“你們都出去吧，這裡交給我！”
年長空姐不放心地問道：“你可以？”
“開玩笑，我是誰啊！”張燁吹上了。
機組青年已然被張燁老師給折服了，道：“咱們也是幫不上忙，別打擾張老師操作了，人多添亂！”
“對！”
“張老師，那拜託了！”
陸陸續續，裡面的人都出去了外面，回了客艙。
駕駛艙裡只剩了張燁一個人，他哼哼着旋律也沒了緊張的情緒。
……
外頭。
幾個空姐找地方坐下了。
胖空姐感慨道：“這個張老師真厲害啊。”
年長空姐困惑道：“他真會開飛機嗎？”
旁邊一個小老太太忽然道：“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小夥子不就是跟機場大廳開發票的那個人嗎？工作人員給了他行程單他還說那發票是假的，因爲上面沒有刮獎的地方！就是他錯不了！他當時戴着墨鏡的，我排隊時就排在他後面！”
什麼？
刮獎？
空姐們差點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再想一想張燁之前的那些踩油門掛檔的話，他們愈加感覺張老師太不靠譜了，開飛機？那個動力裝置他剛纔絕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才按上的！幾人全驚恐地看向了駕駛艙，只覺得一陣陣心驚膽顫！他們這是再讓一個什麼樣的人駕駛飛機啊？是一個第一次坐飛機的人！是一個想拿行程單刮獎的人！是一個喊着要給飛機踩油門掛五檔的主兒！這麼一個純外行，在手握着他們所有人的小命？
老太太呃了聲，找補道：“不過這小夥子當時是喝多了，說的應該是酒話，所以可能吧……大概他……”
機組青年擦汗道：“我覺得我還是再去看看吧。”
“我也這麼覺得。”年長空姐等人也匆忙跑進了駕駛艙。
……
門開。
人魚貫而入。
張燁回頭咦了一聲，“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瘦空姐忙問道：“張老師，您別跟我們開玩笑啊，您在主持人方面的功底我們都是佩服的，文學上的功力也是沒人比得上，但這是客機啊，咱們這飛機上百十來條人命呢，你真確定你能行？”
張燁信心十足，“當然了。”
年長空姐看看窗外，“那現在是往哪裡開呢？”
張燁理直氣壯道：“我怎麼知道啊，先開着唄。”
“啊？”機組青年傻了，“先開着？您連現在是哪個方向都不知道你就敢讓我們都出去？我靠！見過膽大的沒見過您這麼膽大的啊！”之前見張燁拉回飛機的威猛表現，大家本來還挺放心的，再見到他信誓旦旦地讓大家都走吧，還以爲這廝胸有成竹了呢，幸虧是回來多問了一句啊，不然他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呀！
“這不是有儀表盤和顯示屏幕嗎？”胖空姐天真道：“航線都是固定的，按照航線走就能到機場了！”
“來，大家一起幫忙！”年長空姐道。
張燁瞥瞥她們，道：“不用幫了，最關鍵的兩個儀表盤都壞了，副駕那邊也是，剛纔搏鬥的時候被砸到了！”
機組青年指了指，道：“這不是還有幾個錶盤嗎？”
張燁反問地看着他道：“你認識嗎？”
“……不認識。”機組青年啞然。
張燁點點頭，“所以才得靠我了，你們都幫不上忙。”
“你認識？”機組青年眼中放着希望的光。
張燁道：“那當然了，看見這個錶盤沒有，這個數字和旁邊的英文符號是……是……”話一頓，他扭過頭接着開自己的飛機，“好吧其實我也不認識！”
空姐們：“……”
機組青年：“……”
張燁原本也覺着自己吃了客機駕駛的經驗書就能把飛機操作好呢，可直到開起來後他才發現，飛機裡這上百個按鈕和開關，他也就認識十幾個，幾個顯示錶盤能看懂的都壞了，其餘他也看不懂，這才明白開飛機這門學問太深了，以他現在才六本經驗書的知識可能僅僅是剛入一點點門而已，壓根不夠，不然那些飛行員怎麼都會幾年地培訓幾年的實習啊，恐怕至少得吃個幾十本客機駕駛技能書纔會趕得上他們吧，現在六本的經驗只是個半吊子罷了！
可那能怎麼辦？
他只有這點經驗，只能用現有條件！
年長空姐嘴脣發白道：“通訊設備損壞，儀器損壞，現在無法確定機場位置那咱們怎麼降落啊？”
胖空姐冷靜了冷靜，提出來道：“附近有沒有空地？”
機組青年抓頭道：“都不知道現在在哪裡，導航路標點也沒了，而且空地不行，這個航線中間不是海就是城市，總不能在城市裡降落吧？那不但咱們得機毀人亡，造成的傷亡會更多，必須得找到機場才行！”
胖空姐看看錶，“按說算算時間現在離上海應該不遠了。”
年長空姐對後面一個空姐道：“你繼續打手機聯繫地面，如果是城市附近手機信號應該會很強了。”
那空姐應了一聲再次打電話。
年長空姐繼續道：“誰有辦法確定機場的位置？不然低空飛行沿路找？油夠嗎？”
“油還有，但也不是很多。”
“低空不行，一隻飛鳥撞上來咱們就得機毀人亡！”
“有沒有說明書？看看錶盤指示的作用？”
情況緊急，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不過思維都比較固化和傳統。
還是張燁思維開闊，當隱約看到前方閃過一道影子後，他立即腰板一挺，“都別說了！安靜！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大家都看過來，但是有了“踩油門掛檔”與“行程單刮獎”的事情，機組人員已然對張燁老師的話保持懷疑了！
“你們看！”張燁一指前面。
“看什麼？”幾個人馬上擡頭。
下一秒鐘，機組人員也一下子看到了遠處的一架飛機，看那體積，居然也是一架客機，看那方向，跟他們是一個航線的。上海是一線城市，附近起降的飛機自然不計其數，他們的航線又在剛剛的墜落中混亂了，所以迎面碰上一架客機一點都不稀奇！
張燁彷彿抓到了救星，猛然打開了應急聯絡頻率，也不管對方飛機上的駕駛員能不能聽到，他上來就說了一句讓很多人都吐血的話，只聽張燁特別隨和親切地對那邊道：“喂，哥們兒，問個路，虹橋機場怎麼走？”
那感覺就好像跟馬路上和一個老大爺問路一樣隨意，“大爺，火車站怎麼走？往東過路口就是了？謝謝啊！”
然而對方客機沒有回答，根本就沒有聯絡上。
年長空姐心說就算那航班的駕駛員聽到了這話估計也得吐血三升，你他媽見過有飛機跟飛機問路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