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殼解除禁令的同時，其實也意味着新世紀的銷售禁令也被解除了。
鄭姑姑聽到這個消息後，匆匆趕過來詢問具體情況。
新世紀的會議室裡擠滿了管理層，亂糟糟的都在討論這件事，這場MP4的速度之爭可謂一波三折。
先是新世紀率先通過產品的穩定性測試，正要量產的時候，這時才發現屏幕供應商給果殼收買了。
緊接着，果殼MP4正要走向市場的時候，新世紀搖人，官方調查組下來了。
最後這樣一鬧，洪仕勇以爲可能是個平局，雙方再次回到同一起跑線上。
可果殼根本沒打算按照這個劇本演下去，居然從褲兜裡掏出發令槍，自己給自己發令，直接搶跑了。
新世紀仍然在原地納悶，甚至想找裁判申訴：你他媽眼睛瞎了嗎，果殼又在作弊啊，我新世紀纔是個聽話的乖寶寶！
洪仕勇坐在軟沙發上，對周圍的喧囂視若無睹，只是不住的吞吐煙霧，臉上全是深思的神色，還有一點疑惑。
直到看見了鄭姑姑，他才動了動肩膀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果殼突然可以出售MP4了，我們這邊還沒有量產，至少等到15號。”
“噢。”
鄭姑姑點點頭，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
當着其他管理層的面，鄭姑姑不想透露太多負面情緒。
不過心裡，鄭姑姑對洪仕勇越來越失望。
她剛開始就覺得洪仕勇在MP4項目上太過執着了，只不過洪仕勇的初衷是“重新振作和盤活新世紀電子廠”，所以鄭姑姑還是支持的。
後來被果殼擺了一道，幸好還有鄭家出手，算是挽回了局面，甚至佔據了一點優勢。
沒想到這次果殼又耍了手段，關鍵新世紀還不清楚原因。
“只能說這人能力太平庸了。”
鄭姑姑默默的想着，過了一會才問道：“老洪，你下面準備怎麼處理？”
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問題，等到穩定下來以後，再慢慢的劃分責任。
“呼~”
洪仕勇長呼一口氣，撣了撣褲子上的菸灰說道：“這件事我有兩個疑問沒搞明白，一是調查組爲什麼突然出結果了，不符合常規；二是果殼沒有經過宣傳，也沒有線下渠道啊，準備以什麼形式進行銷售？”
新世紀是有基礎也有積累，和全國各地的賣場商場關係不錯，可果殼之前一直都沒在意，現在才準備接觸這些分銷商，這個臨時抱佛腳似乎太晚了吧。
分銷商可不會因爲果殼提前幾天出貨，他們就會選擇果殼的，誰能帶他們賺錢，他們就選擇和誰合作。
“第一件事不用想了，既然結論已經出來，那就是合理合法的。”
鄭姑姑搖搖頭說道：“第二件事很快也會水落石出，那時就知道果殼的銷售渠道了。”
“也對。”
洪仕勇坐直身體，把生產研發部負責人喊過來說道：“現在開始提高你們部門的加班補貼，我和鄭總想要最快時間看到質量合格的成品機。”
生產研發部負責人穩重的應下了，現在新世紀的情況，就和當初果殼突然面臨被限制出售的禁令一樣。
好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乾等着。
有一點不同的是，陳漢昇完全能當家做主，不管是順境還是逆境。
洪仕勇在新世紀不行。
······
面對果殼給來的壓力，新世紀的廠裡氣氛再次緊張起來，就連普通工人樑小海和女朋友唐萍也感受到了。
“挨天殺的果殼，怎麼就不倒閉呢！”
新世紀的食堂裡，唐萍忿忿的咒罵道：“隔三差五的就要搞事，關鍵我們也要跟着受累，班組晚上又得加班了。”
“這次好像不一樣。”
樑小海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那些在果殼的工友都說，我們廠這次要倒黴了，因爲兩家的MP4太相似，所以最後市場上只會留存一家。”
“那肯定是新世紀啊。”
唐萍很自信的說道：“反正我就等着，等到果殼倒閉以後，這些垃圾沒了依靠，會不會再次哭爹喊孃的，重新找關係進入新世紀。”
樑小海也覺得新世紀贏面更大，其實他們對上面的鬥爭根本不瞭解，只能根據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胡亂分析和猜測。
不同於這些流水線工人，洪仕勇根本沒什麼胃口，根據傳來的“情報”，果殼電子所有生產線全部開動起來，MP4一臺臺的包裝出爐。
凌晨時分，隔壁燈火通明的廠房也驗證了這一點。
“他媽的，果殼到底打算怎麼銷售啊，一直這樣生產，不怕堆積剩餘嗎？”
洪仕勇滿是糾結的想着。
第二天上午，洪仕勇頂着黑眼圈出現在辦公室，他昨晚是一夜無眠，翻來覆去思考以後的所有可能性。
突然，秘書申明亮急促的敲門進來：“洪總，我看到果殼了。”
“哪裡看到果殼？”
洪仕勇站起來問道。
“我在網上看到了果殼廣告，也許他們的主力銷售渠道根本不是商場。”
申明亮指了指自己的座位：“您能跟我去看看嗎？”
洪仕勇既迷糊又忐忑的來到申明亮座位，果然在一個網絡頁面上看到了果殼MP4圖片。
這個圖片經過修飾，看起來比實體樣品還要精美，底下還有一行藝術小字：果殼，爲享受而生。
“這個頁面叫QQ空間。”
申明亮在旁邊說道：“這是滕訊今天剛剛推出的一款QQ業務，可以上傳照片、日誌、還可以好友互動······開通也很簡單，只要有一個QQ號碼就可以了。”
洪仕勇是香港人，他沒有QQ，更習慣用郵箱和MSN。
“這玩意很多人用嗎？”洪仕勇問道。
申明亮點點頭。
洪仕勇一言不發的走到行政辦公室，大聲問道：“你們誰有QQ的舉一下手。”
文員們面面相覷，最後全部把手舉起來，包括四十多歲的辦公室主任。
“你也會玩這個嗎？”
洪仕勇皺眉對辦公室主任說道。
“我不玩，但是工作需要。”
辦公室主任指着QQ對話框：“這樣工作交流起來更方便。”
“這樣啊。”
洪仕勇看了幾眼，僅僅從行政辦公室的使用率來看，QQ的普及率還是很誇張的。
這麼說果殼其實也有宣傳的，只不過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廣告牌、請明星、電視銷售等等。
至於效果怎麼樣，洪仕勇心裡還打個問號。
其實這也正常，因爲就連滕訊自己都不太確定QQ空間以後的影響力。
回到經理室的洪仕勇有些焦躁，因爲果殼這招自己根本看不懂，沒過多久“咚咚咚”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又是秘書申明亮。
“洪總，我聽建鄴師範的一個師弟說，果殼MP4在學校裡出售了，售價是899元。”
“什麼？”
洪仕勇大吃一驚，果殼都沒有渠道商和分銷商，它是怎麼出現在大學校園裡的？
“深通。”
申明亮解釋道：“深通火箭101，這是深通快遞旗下的校園快遞品牌，幾乎覆蓋了國內所有的大學，果殼估計是和深通合作了，他們繞過了那些傳統賣場，直接把產品送到大學生手上。”
這個消息對洪仕勇來非常震撼，因爲新世紀MP4的目標受衆也是這些年輕的學生。
“另，另外。”
申明亮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火箭101以前是陳漢昇創立的公司，後來經營不善就賣給了深通······”
“你現在聯繫他。”
說起陳漢昇，洪仕勇突然想起好幾天都沒看見這個人了，平時他總是喜歡湊熱鬧的。
申明亮掏出手機給陳漢昇打過去，電話那一端都是吵吵嚷嚷的忙亂聲。
“喂，陳師弟，你在哪裡呢？”
申明亮說道：“洪總想見你······你沒空啊，那你在做什麼······啥？財大的火箭101這邊生意太好了，你在幫着賣果殼MP4？”
“我······”
申明亮突然很想大罵一句：“你是新世紀的員工啊，爲什麼要幫着賣果殼的產品，不知道兩家是競爭對手嗎？”
“算了。”
洪仕勇全部聽到了，他擺擺手說道：“這種人有錢就是娘，我們也去財大看看吧，我想看看這個生意到底有多好！”
······
（今晚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