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音沉默了一會,好像在檢索跟掃描着什麼,過了好一會才答道,“有效指令,暫時還沒死,但是醒了就有可能會死。”
陳超皺着眉問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致死的原因是什麼?”
“飢餓。”
看着小男孩鼓脹的肚皮,能清晰地看見皮膚下的青筋和血管。整個身體已經瘦成了皮包骨,抱在懷裡還沒有黃炎的一半重。
又想起外邊那些鹹部落的人一個個吃得肚滾肥圓的,想起他們的首領身上穿着無比珍貴的麻布衣服,還有那二十幾個石盆,陳超的心中又一次涌上了怒火。
他恨不得降下一片雷暴讓這個部落化爲灰燼。
但陳超轉念一想,不,這樣太便宜他們了。我要讓他們最後甦醒,然後讓他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一切被奪去,看着曾經被他們掠奪的部落一個一個的超越他們,而他們,將永遠失去未來。
現在鹽也不採了,陳超等着雨停回鹹部落先熬了一鍋米湯,放了幾塊鹹肉和掰碎了的白菜葉子。剛纔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用掉了一些跟黃炎綁定的進度點,才換來一次指定的特權。
而他的選擇就是,甦醒這個男孩。
但小男孩還是沒有真正甦醒,因爲他現在的狀態太差了,陳超嘗試給他餵了一點米湯,好在,雖然還沒有真正的甦醒,小男孩已經能開始下意識的吞嚥了。
陳超又把身上的獸皮脫了下來,裹在小男孩的身上,由於不放心他自己一個人呆着,而且考慮到最好每隔一會就給他餵食一些米湯,就把小男孩又帶回了鹽礦。
於是陳超就一邊採鹽,一邊看顧着小男孩。
採出的鹽其實還不能直接食用,還要經過精細加工。現在精細加工是不行了,但是蒸煮一下,做一下初步的提取還是可以的。
其實這地方的鹽應該叫做礦井鹽,陳超觀察了一下,鹽礦裡主要還是以淺層地標出產的鹽石(鹹石)爲主,大概拳頭大小,同時伴有地下的天然滷水。
而鹽的原料來源可分爲4類:海鹽、湖鹽、井鹽和礦鹽。以海水爲原料曬制而得的鹽叫作“海鹽”;開採現代鹽湖礦加工製得的鹽叫作“湖鹽”;
運用鑿井法汲取地表淺部或地下天然滷水加工製得的鹽叫作“井鹽”;開採古代岩鹽礦牀加工製得的鹽則稱“礦鹽”。由於岩鹽礦牀有時與天然滷水鹽礦共存,加之開採岩鹽礦牀鑽井水溶法的問世,故又有“井鹽”和“礦鹽”的合稱——“井礦鹽”,或泛稱爲“礦鹽”。
鹹部落的鹽礦就是其中的井礦鹽,但爲了方便記憶,還是稱爲鹽礦。
別看陳超一小會就弄了一大堆出去,但是等會再加工一下,可能都裝不滿一獸皮袋的。
鹹部落應該沒掌握精細加工鹽的辦法,因爲陳超看見他們在獸皮裡揣的都是大顆粒的鹽石或鹽晶,都類似於一種黃褐色的結晶體。
其實這種狀態下的鹽石是不能吃的,剛開採出來的鹽其實是有毒的,吃了那鹽,拉肚子都能拉死。
鹽本身沒毒,伴生物滷水也沒什麼問題,能夠開採鹽還是得靠它的伴生物滷水。可它的共生礦裡還包含裡許多有毒的東西,而且口感還奇差無比。除了鹹以外,還有各種怪味道。
也不知道鹹部落是怎麼忍受的,不過看他們大部分都是拿來醃製鹹肉,不排除正是因爲這樣,稀釋掉了一部分有問題的地方。
陳超看了看旁邊的小男孩,還沒醒,又給他餵了點米湯,就開始琢磨起怎麼把地上的這堆東西變成精鹽,至少要弄成直接可以食用的鹽。
古代的海鹽、湖鹽、井鹽,大體都是取滷做原料,或柴火煎熬,或風吹日曬,水分蒸發後便能得到鹽。
至於達到現代社會的標準,那基本不可能。目前靠着手中的工具,不過井鹽的提取方法也是主要靠煮。
而陳超這次就打算用重複結晶法,先把開採出來的粗鹽溶解在水裡,然後再過濾,把雜質去掉。把水溶液蒸發結晶或在鍋裡煮,等會兒就能好。
查了原理和大概流程,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陳超又花了好幾天處理這些鹽,足足裝了五個獸皮袋子。
連着吃了好幾天的鹹肉飯,陳超都有些膩味了,這個時候,就分外的想念部落裡的鮮魚和野豬肉燉栗子湯。
現在有了自己帶回去的鹽,想必味道能更上一層樓。而且自己出來了這麼多天,不知道部落裡的獸皮硝製得怎麼樣了,元有沒有注意過池子會漏水的問題。
也不知道陶鍋燒得怎麼樣了,如果有破碎的陶鍋,希望獨眼不要太傷心。2號兔子屋應該也已經可以住人了,希望某個小老頭不要都霸佔了,畢竟人跟一堆兔子一塊住久了,真的會生病的。
而且山洞裡住得又那麼密集。
搓草繩大軍有沒有開工,採集隊的女人們有沒有繼續編麻窩子和草鞋。
在這一刻,陳超突然有點想他們了。
看了看處理好的鹽,省省應該夠部落這個冬天吃了。更何況還有自己帶的鹹肉,那上邊也都是鹽。省省也能夠吃一段時間。
陳超漫山遍野的找適合編藤筐的藤蔓,編了兩個細密的藤筐。一個背在前邊,一個背在後邊。
背在後邊的那個裝着包了稻穀和鹽的獸皮,頂部還蓋着一些大白菜的小時候,小白菜們,不過也都是帶着泥土用獸皮裹了起來的。前邊的那個藤筐裡裝着大白菜還有那個小男孩。
把小男孩往藤筐裡一放,然後再把他的周圍塞滿大白菜和鹹肉們。陶鍋和陶碗就隨便蓋在了小男孩的頭頂上,灌滿水的豬尿泡用草繩綁在了腰間,石斧就插在了腰間的另一側。
兩根長矛折成了短矛,斜插在背後的藤筐裡。從部落裡帶來的肉乾早吃完了,現在藤筐裡的鹹肉全是鹹部落的特產鹹肉。
小男孩還沒醒,但是陳超給他喂米湯的時候,除了會自己吞嚥之外,偶爾也會發出一些睡夢中的呢喃之聲。
臉色也不像之前那樣蠟黃了,陳超給他取了個名字,叫石頭,主要是因爲他就是自己從石頭中救出來的,同時也希望他的生命能像石頭一樣頑強,風吹不倒,雨打不動,頑強的活在人世間。
檢查了一下,確認再沒什麼要帶的東西后,陳超就這樣前後揹着兩個大藤筐,踏上了回家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