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心裡發着狠,越想越覺得這個人有問題,等下到了沒人的地方就算用盡酷刑也得套點東西出來!
他絕不允許任何對椿柳姐有威脅的人存在!
結果現實再次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兩人自酒肆而出,一路上老張的馬鞭像跳舞似的揮動。
還沒等跑到城門口碰到一個熟人,飛龍營偏將,魏濤!
此時他正帶着幾個衛兵在大街上閒逛採購,張勇的馬很快,從街角狂奔而來也沒看清楚人,結果剎車不及險些撞到他們身上。
其中一個士兵把魏濤推在一邊,隨即指着老張鼻子跳腳大罵。
“你長沒長眼睛!?”
張勇見對方穿的是甲冑,知道是現役士兵,所以也沒還嘴。
魏濤說到底也是守護一方城池的將軍,不會因爲點沒發生的誤會去與老百姓計較,擺擺手,
“沒事就讓他們走吧。”
“是。”
“趕緊走!”
“得嘞得嘞!”
張勇答應一聲繼續甩開馬鞭,姜毅自始至終連頭都沒回過,他現在滿腦袋想的都是腳下這個人的可疑之處。
他沒看見來人,但魏濤可是看的真真兒的,趁着沒走當即攔下,
“誒等等!這不是打架不行送死第一名的小毅麼?”
姜毅聞聲回望,頓時愣住!
真是冤家路窄啊,這個時候竟然碰到了他!
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不過姜毅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把情緒僞裝的很好,笑臉盈盈的對他說。
“魏將軍?有日子沒見了哈,最近可好?”
魏濤稍微愣了愣,可能沒想到姜毅會對自己這個態度,怎麼說呢...他雖然笑着,但笑的有點詭異,像是在醞釀什麼陰謀一般。
這種想法只是稍微閃現便被打消了,一介無父無母,沒權沒勢的小屁孩,就算醞釀陰謀又能把自己怎麼樣,真想除掉你,不過一句話的事兒。
於是也同樣笑着回答。
“好的很吶,你這是幹什麼去?”
“哦,有點事情出城去一趟,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告辭了,擇日請將軍到酒肆敘舊。”
姜毅說話時面不改色,實則內心狂跳!
自己腳底下可還踩着一個人呢!萬一露餡,他可不認爲這個魏濤會放過自己!
當務之急就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能“墨菲定律”是所有人的劫,你越害怕什麼就會越發生什麼。
只見兩人告辭要走,魏濤身邊的一個衛兵突然指着姜毅腳踩的麻包大喝!
“將軍!有血!”
“嗯?”
姜毅頓時眼睛一閉。
完了。
城門附近的大街不說人來人往,但各商鋪客人不斷,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車上有血,就算魏濤顧及椿柳姐的臉面也必須要大義滅親!
某些時候,地方有個豬隊友也很可怕啊。
“小毅,這車上是什麼?”
“是人。”
“什麼人?”
“侮辱椿柳姐,並且差點得手的登徒子。”
“什麼!?”
聽聞椿柳姐被侮辱,魏濤當即大喝,腦門都氣紅了!
伸手將蓋在登徒子身上的麻包掀開,瞧那架勢,是要補刀!
但這是不可能的,他就算在生氣也不會再大庭廣衆之下草菅人命,否則他的飛龍營偏將的位置就做到頭了。
裡面已經疼暈過去的登徒子趴在馬車上,小腿的位置的鮮血已經凝固,看起來很噁心。
魏濤瞪大雙眼,死命的盯着他,半晌才吐出一口濁氣,神色鄭重的對姜毅道。
“先不管緣由,和我去府衙。”
“魏將軍,可否網開一面?”
“不能。”
“這可是侮辱椿柳姐的人,難道你不想殺他?”
姜毅不信,這個魏濤對椿柳姐的喜歡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此事涉及她的名譽,若傳播出去,她在金陵更是待不下去了。
他不應該會這麼殘忍啊!
就爲了表現給百姓看,證明他自己是多麼的正直清白,大公無私?
“想,但是我身爲官職人員就不能這麼做,小毅,跟我回去,是生是死府衙會秉公處理的。”
“魏將軍是決意如此了?”
姜毅咬着後槽牙出言威脅,不過在魏濤看來他的威脅綿軟無力,就像小孩子拿着豆腐要敲死自己一般可笑。
“看在椿柳的面子上,我再說一遍,跟我回去,否則我要動粗了。”
“等等!”張勇見他們要動手,從馬車上跳下來,手習慣性的摸向後腰,姜毅趕緊攔住他!
“等什麼等?這有你一個馬伕說話的地方?拿着錢趕緊給我滾蛋!”
“老...”
“老什麼老?老子還會差你的錢?白莫愁欠老子一千兩紋銀,你去找他們要!滾吧!”
姜毅知道他要喊老闆,於是趕緊把他的嘴堵住。
老張是三口之家的頂樑柱,而且他老婆兩個月前又有了身孕,所以他絕不能以身犯險。
再者,兩人若都被抓走,誰去通風報信?誰來救自己?
希望老張這個時候千萬別做傻事兒,把自己的言外之意聽明白,趕緊去白府找白莫愁吧。
姜毅心裡暗暗祈禱,轉過身對魏濤說。
“魏將軍,這事兒和車伕沒關係,我跟你走。”
“帶走。”
魏濤不知道老張已經加入姜毅陣營,全當是他要出城臨時僱傭的。
一聲令下,兩名衛兵上前將姜毅捆成即將上火刑架的豬,又把沒死透的登徒子也扛起來,直奔府衙。
老張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心裡知道,此事的罪魁禍首是自己,姜毅充其量就是補刀,可他竟然選擇要替自己頂罪!
老闆大義啊!
能跟着這種老闆,是俺老張的福分!
不過他剛剛說去找白莫愁要錢是什麼意思?是把錢要回來給老闆娘做遺產嗎?
嘶...肯定是了,以老闆的高潔大義,肯定第一時間都會爲別人着想,他是怕自己回不來所以把僅存的這些財產給老闆娘,讓她們餘生過上好日子!
既然如此,那更是耽誤不得啊!!
想到這一步的張勇趕緊上馬,朝酒肆狂奔而去。
回到酒肆後院,椿柳已經從驚嚇中緩過來了,正在看着孩子們釀酒,門外傳來駿馬嘶鳴。
“籲!!”
“老闆娘!老闆娘!”
椿柳擡頭看去,心裡直納悶這是喊誰呢?
“老闆娘!老闆被一個當兵的抓走了!去了府衙!”
張勇還沒跑進後院呢就大聲叫喊着,生怕鄰居聽不見。
椿柳聽聞身體明顯搖晃一下,還是婉兒和紅娘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怎麼會這樣?老張,怎麼會這樣啊!”
“我們帶那個登徒子準備出城,結果被一個叫魏濤的白袍將軍攔住,他們看到了渾身是血的登徒子,當着不少街坊的面就把老闆抓走了。”
“老闆說他回不來了,讓我去白莫愁那裡要債,給你們當遺產。”
“老闆真是大公無私,一心一意爲家人着想的好人吶...”
說着說着六尺高的壯漢張勇竟紅了眼睛,明顯是被姜毅這種不懼生死一心爲家的大義所折服。
椿柳剛剛是關心則亂,這會回過味來,聽出了姜毅的言外之意。
搬救兵!
去白府,找白莫愁!
小毅說過,他與白莫愁關係不錯,而且還幫他鬥敗金陵才子,想來應該沒問題!
她眼睛一亮,對張勇說。
“老張,快送我去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