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辦事很快，次日姜海很快收到回覆，王家不在摻和店鋪買賣。
當高峰得到消息，驚訝譚總在上海的影響力，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搞定。
殊不知自己產生了錯誤認知，其實譚明陽根本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具有影響力。
這次能快速處理好，完全是巧合。
孫家剛在他手中栽跟頭，而王家和孫家有牽扯，自然解決起來方便。
譚明陽聽到姜海的彙報，只是冷靜點頭，預料之中的事情。
兩天後，姜海再次撥通昌盛公司電話，目的和上次相同，約見他們老闆。
對方這次沒有拒絕，給出一個地址和時間。
姜海態度和氣掛斷電話，拿起自己記下的紙條上樓。
當譚明陽看到他的時候，就猜到是昌盛那邊有消息。
就是不知道對方是同意見面，還是拒絕？
姜海臉上浮現笑容，把手中紙條遞過去：“昌盛那邊同意見面。”
看一眼上面地址，譚明陽笑道：“看來昌盛情況很不好，老闆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纔會這麼短時間就同意見面。”
指指沙發，示意他坐下。
姜海道；“昌盛這些年口碑還不錯，只是從一年前突然開始走下坡路。”
譚明陽到兩杯水放到桌上，邊坐下邊道：“軟件行業投入大，要是不能賺錢，底子不夠厚，公司破產是遲早的事情。”
笑着端起水，姜海眯下眼睛：“對方這個時候同意見面，必定是熬不住，我們可以趁機壓價。”
譚明陽有些詫異，隨後打趣道：“什麼時候你對生意這麼精通？”
姜海喝口水，笑道：“耳濡目染。”
兩人昌盛的收購計劃談論許久，等姜海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一夜無夢。
次日上午，譚明陽七點就從酒店出發。
姚安開車把他送到昌盛樓下一家咖啡店。
在他下車的時候，姚安問：“要不要我陪你進去？”
譚明陽擺手：“不用，在外面等我。”
談生意，動的是腦子，姚安的拳頭排不上用場。
譚明陽走進空無一人的咖啡店，坐下許久，一個忙碌的小姑娘跑過來：“先生想要點什麼？”
擡手看一眼時間，距離約定的八點還有一會。
不想這麼幹坐着，便道：“來一份早餐和咖啡。”
小姑娘點頭快速下去：“稍等。”
坐在椅子上，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眼神中滿是喜悅。
只要能成功收購昌盛，相信他很快就能用上有趣又使用的軟件。
別說，他還挺期待！
簡單吃幾口早餐，喝掉半杯咖啡，看到外面有一輛黑車停下，招手道：“把這些扯下去，重新上兩杯咖啡。”
店員動作很利落，等一個年輕男人走進來的時候桌上只擺着兩杯咖啡。
譚明陽眼底飛快閃過驚訝，沒想到昌盛老闆這麼年輕。
等對方走近，譚明陽從椅子上站起來，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你好，譚明陽。”
身穿運動裝的男人臉頰板着一張臉，輕握一下他的手：“你好，我是葉弘。”
兩人快速鬆開手，譚明陽笑着擡手示意對方坐下談。
等兩人都做好，譚明陽纔開口：“沒想到葉總這麼年輕。”
葉弘看着眼前的咖啡，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我今年二十三歲，去年年初我父親去世，才接手公司。”
很真誠。
這是譚明陽對他的第一印象。
不過，這並不能讓譚明陽相信，是不是真的真誠還有待考量。
對方似乎已經壓抑很久，不用他開口，就像倒豆子一樣都倒出來。
“我根本不懂經營，即便想要撐起公司，始終無能爲力。”
“時間越久，公司情況就越糟糕。”
“現在公司已經拖欠員工工資，我實在支撐不住，可那是父親的心血。”
字裡行間都是猶豫不決，不捨和疲憊顯露無疑。
一家公司把一個年輕人壓的喘過氣，譚明陽能做的只是給對方咖啡裡多加兩塊糖。
希望糖的味道能沖淡年輕人心中苦澀。
在沉默良久之後，譚明陽道：“既然你說的直白，我也不和你繞彎。”
葉弘擡起頭，坐直身體，努力讓自己氣勢和對方差不多。
“昌盛只剩下空殼，葉家這個名頭不值錢。”
譚明陽端着咖啡，臉上帶着淡笑，看着一副好說話的樣子，說出的話卻如毒液，讓葉弘痛不欲生。
葉弘漲紅着臉，用吃人的眼神瞪着他。
譚明陽也不介意，任他盯着。
過了許久，葉弘眼睛開始充血，在垂下頭。
酸澀的眼睛中有水霧浮現，等到忍下心中痛苦和愧疚才擡起頭。
“你說的不錯，昌盛確實沒什麼之前的地方，甚至還欠別人錢，你覺得能掏多少錢買？”
譚明陽再次驚訝他的坦白，要是換做他人，被戳中痛處，早就惱羞成怒，當場走人都有可能。
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還穩得住，有些擔當，也有些魄力。
手指在白瓷咖啡杯上摩擦，垂眸思索。
按照之前的想法，昌盛只怕賣不上多少錢。
現在他對眼前人感興趣，倒是讓他有些猶豫。
葉弘似乎看出他的猶豫，喝一口咖啡，沉聲道：“上班時間到了，我帶你去看看，昌盛有些方面還不錯。”
譚明陽擡眼看去，視線看向窗外不遠處的高樓：“好啊。”
去看看也好，如果昌盛公司內有讓他覺得動心的地方，價格好商量是。
招來店員結賬，兩人一起向外面走去。
昌盛公司就在咖啡店隔壁，步行不到十分鐘。
坐在車裡的姚安見他出來，趕緊下車跟上。
譚明陽只是瞥他一眼，淡定繼續往大樓裡面走。
昌盛公司在大樓五層，整層包含工作區和休息區，還有辦公室。
他們剛走進玻璃門，一位身穿褶皺休閒裝的男人迎上來：“老闆，人見的怎麼樣？”
葉弘神情有些不自然：“你趕緊把眼鏡戴上，這麼大的人都看不到？”
對方從衣服口袋拿出一副黑框眼睛，隨便用外衣擦擦就帶上。
當視線觸及老闆身邊兩人時，整個人一顫：“哎呦，怎麼還跟上來了。”
在葉弘阻攔下，男人轉身大喊：“新老闆視察，趕緊收拾。”
譚明陽眼尖看到不少人正從桌上擡起頭，慌亂收拾身邊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