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不是有不少大隊跟着咱們搞種植？”
劉春來問劉福旺。
那些大隊的土地不少，產量也是不小的。
“之前你說市場銷售量沒擴大的時候得控制規模，咱們要優先確保自己的生產不是……”
劉福旺抱怨着。
以前他想要搞大，專門成立了蔬菜貿易公司呢。
結果劉春來說不能一下搞太大了。
劉春來哪裡知道，連乾菜這種東西在蘇聯也能有很大的市場？
要是知道，肯定會拼命擴大規模的。
“那就跟他們合作唄，根據蘇聯那邊的訂單，再根據產量，分發訂單給周圍的大隊……咱們這邊，還是以周邊城市的新鮮蔬菜供應爲主。”
劉福旺有些不樂意。
“爹，不要只考慮眼前，後面銷售規模可能會越來越大的……”
“還會越來越大？”
劉福旺一臉不相信。
“蘇聯不是咱們國內，大部分國土都是處於高緯度的寒冷地區。氣候不是很好，冬天零下幾十度，搞溫室種植需要的成本遠比蔬菜更高……平時又是種植糧食啥的，不過肉類供應倒是比咱充足很多……”
“你不說那邊地廣人稀，土地便宜？要不，咱們到那邊包地種植，供應新鮮蔬菜吧，也不用那麼高的成本……”
劉福旺說道。
他就想去西伯利亞承包土地搞種植。
“這事現在還真的可以考慮。”
劉福旺沒想到。
這次提出來，劉春來居然沒反對。
“真的？”
老頭子驚喜地看着他，根本就不信。
之前劉春來反對了多少次了？
“東北那邊或許都可以先搞個種植養殖基地試試。”
想着這年頭到那邊去承包土地搞種植，比較麻煩。
國內應該比較容易的。
“東北沒啥意思。得用別國土地生產，爲咱們國家賺錢……”
劉支書嚴肅地說道。
這下換成了劉春來一臉詫異。
老頭子的思想，很危險啊。
不過，自己聽着怎麼覺得很舒服呢。
用蘇聯人的土地種植。
然後再賣給蘇聯人。
再把那邊的工業設備啥的用種植出來的蔬菜、糧食換回來。
“爹，這事情你要覺得想搞，投資如果不大，還真可以試試。”
想了想，不讓老頭子自己去，他還會繼續纏着自己。
“那你啥時候去那邊，帶我去一趟？”
劉支書巴不得現在楊剛就帶自己去。
他就愁現在這邊的土地太少了。
不夠他施展啊。
要進行規模化的種植，還是得土地多才好。
到了那邊，再打造一個葫蘆村。
冬天不是冷麼？
那冬天就回這邊來幹活。
夏天種植的時候，去蘇聯。
“宋瑤~”
劉春來對着一邊正不知道應該幹什麼的宋瑤招呼。
老頭子一臉疑惑地看着兒子。
“春來啊，作風問題……”
“我助理。以後負責跟蘇聯的貿易，懂俄語，酒量好，業務能力也強……”
“啥玩意兒？酒量好？老子就不信了。”
劉福旺不樂意了。
一個小女娃，說其他什麼的，都能接受。
敢在自己面前說酒量好？
劉春來難道不知道自己酒量有多好？
“小女娃，聽說你酒量很好？”
劉福旺很不屑地看着過來的宋瑤。
宋瑤一頭霧水地看着他。
再看看劉春來。
劉春來翻了一個白眼兒。
“爹，說普通話。”
劉福旺又怪腔怪調地用帶着濃重方言的普通話說了一遍。
宋瑤急忙搖頭。
“叔叔，我不會喝酒。”
她是真的不會喝酒。
只不過因爲身體特殊而已。
無奈地向劉春來投去求助的目光。
開玩笑！
劉福旺是誰。
不管是從劉春來口中，還是其它人口中。
宋瑤知道，整個世界上唯一能鎮壓劉春來的人，就是眼前這位穿着樸素的老頭子。
尤其是他手裡那個銅煙桿。
劉春來示意宋瑤應下老頭的挑戰。
他是故意要讓宋瑤在酒桌上壓壓劉福旺。
劉福旺現在喝酒越來越厲害，連早上也得喝。
有很大酒癮了。
繼續下去，身體非得喝垮不可。
爲此，楊愛羣天天罵他。
劉福旺哪怕不回家，躲着在外面也要喝。
劉春來也說過多次，沒啥用。
老頭子自己不願意戒酒。
老頭經常一臉鄙視地對劉春來說：“除非找個酒量比我好的，把老子喝得服服帖帖，讓老子永遠沒法翻身，老子就戒酒。”
顯然，他對自己的酒量，有着極大的自信。
認爲不會有人能比自己酒量更好。
許志強跟呂洪濤等人的酒量，跟劉福旺比，連半斤八兩都算不上，還差一些。
自然不可能讓劉支書服氣。
嚴勁鬆等人酒量更差，都不敢跟劉支書上桌拼酒。
當初，爲了掏許書記他們兜裡的錢。
劉支書拼了命地喝。
一頓酒，就能喝掉許書記他們幾十塊錢。
一個月工資都能被他一頓酒喝沒。
結果老頭現在天天沒酒都不行。
“沒事，我爹喜歡喝酒，這麼多年，也沒遇着個對手，你陪他喝喝。”
劉春來對宋瑤說道。
宋瑤一臉擔憂。
可她沒法拒絕劉春來。
即使自己沒機會嫁入劉家，眼前這人也是自己男人的爹。
要把這老支書給灌趴下了，以後他還能對自己有好臉？
這可不是敵人。
在劉春來的暗中安排下，劉福旺跟宋瑤斗酒的消息，瞬間傳到大隊部其他人耳中。
“爹，咱們可先說好了，這次要是宋瑤把你灌醉了而她沒事，你喝酒的事情……”
在開始之前，劉春來當衆要跟劉福旺約法三章。
要不然，老頭之後不會認的。
哪怕他下達了禁酒令，在大隊，也沒啥用。
人家劉支書是他爹。
天底下，有老子管不了兒子的？
有支部書記管不了大隊長的？
這是劉福旺一直的理由。
“放心，老子說話算數。真有人把老子喝趴下，老子直接戒酒了。”
劉福旺一臉不屑。
喝過自己的，還沒出生呢。
“要不，真輸了，還是留一線，晚上喝一、二兩？”
劉春來提醒老頭子。
別把話說得太滿。
喝個養生酒，還是沒問題的。
要不然，老頭的酒癮上來，天天纏自己。
“放屁！老子說話算數，真有人能幹翻老子，老子哪還有臉喝酒！大傢伙都給我做個見證！”
劉福旺憤怒地瞧着劉春來。
隨後對着周圍圍觀的衆人說道。
劉九娃在一邊，直樂。
可又不敢說。
“九娃，你個狗曰的，這是啥表情？”
劉福旺很不爽。
“你是不相信老子喝不過這女娃子，還是不相信老子戒酒？”
劉九娃沒想到，劉福旺把火往自己身上發。
正要給他說，得小心警惕，老毛子都上當了。
許書記他們現在當着宋瑤都不敢說喝酒的事情。
卻見劉春來向他搖了搖頭，惡狠狠地瞪着自己。
劉九娃頓時明白，不能說。
要不然，劉春來會讓孫小玉收拾自己的。
隨便說句什麼話，都能讓孫小玉讓他回家跪搓衣板。
“福旺叔，我笑宋瑤這個小女娃自不量力呢！她可能都不知道您有着酒仙的稱號。”
聽到這話，劉福旺很滿意。
放過了劉九娃。
知道宋瑤酒量的人並不多。
跟蘇聯人喝時，許志強等人在場。
可許書記現在不在場。
在場估計爲了看劉福旺留人給，也絕對不會阻止劉福旺的。
“別廢話。直接開始，小女娃，你說，拿碗喝，還是用瓶吹？”
劉福旺問宋瑤。
杯子啥的，根本就不在選擇範圍。
老頭子這是要玩心理戰術，先把宋瑤給嚇退。
不少人都圍在旁邊看着。
劉支書的酒量，那可是一絕啊。
桌上已經放了12瓶大隊自己釀的酒。
還有兩個土碗。
這土碗，一碗能裝半瓶白酒。
也就是半斤。
“叔，你說了算。”
宋瑤一臉忐忑。
心中害怕不已。
她不知道劉春來爲什麼要讓自己跟他爹拼酒。
難不成是他爹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行，你是女娃，咱就斯文點，拿碗喝。”
劉支書說道。
拿着瓶，確實有些不太合適。
不斯文啊。
雖然一碗有半斤，那最多算是豪邁。
“小菊，倒酒。”
也不管宋瑤什麼意見，直接叫旁邊的劉小菊倒酒。
這樣的高度酒，劉支書一次能輕易喝三四瓶。
走路都不帶飄。
畢竟，他喝酒時，動作幅度大點，灑出去一些，喝下去的也就沒多少了。
劉春來清楚劉福旺喝酒的毛病。
“爹，先說好，喝酒時不能往外灑。”
“小子，當你爹啥人呢！要是灑了，不是欺負她這個女娃子嘛。老子丟不起那個人！小女娃，你慢慢喝，今天咱們不比速度，比誰喝得多就行。”
劉福旺說完，端着碗就咕嚕咕嚕地喝起來。
一碗酒下肚。
面不紅、氣不喘、心不慌。
看看宋瑤，還在盯着酒桌上的酒碗發憷呢。
不由看了劉春來一眼。
小子，敢跟老子叫板。
找誰來都沒用。
“老支書，好酒量！”
周圍的人紛紛叫好。
宋瑤看着桌上的碗，一直皺着眉頭。
在東北，也沒這樣喝過啊。
見劉春來一直注視着自己，知道不喝不行。
無奈之下，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咬牙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這酒，真難喝。
劉福旺一瓶兩碗酒喝完，宋瑤第一碗裡的酒還沒喝到一半。
連着三瓶下肚。
劉支書已經有了醉意。
說話的時候，舌頭有些打結了。
“小女……娃子，你……不行，我三瓶……三瓶都下去了，你一碗沒喝完。”
這會兒宋瑤第一碗確實沒喝完。
“爹，別急啊。你不是說只比喝的多少，不比速度嗎？”
劉春來知道老頭快到量了。
但是他不知道宋瑤的酒量什麼狀況。
“行，老子等她喝三瓶再說。”
劉福旺說道。
他知道自己繼續下去，要出問題。
先歇歇。
吃幾顆花生米。
圍觀的衆人也沒人說劉福旺耍賴。
比數量呢。
第一碗，宋瑤用了好一陣才喝下去。
她不喜歡喝酒。
白酒辛辣刺鼻。
大隊自己釀的酒，也沒經過多少年的窖藏，味道更衝。
宋瑤自然不喜歡。
第二碗倒是快了不少。
可劉福旺三瓶都已經下肚了。
第三碗更快。
也依然用了好幾分鐘。
從第一碗下肚開始，宋瑤就已經滿臉紅霞，脖子根都紅了。
劉福旺一開始直搖頭。
第三碗喝完，宋瑤搖搖晃晃地，眼看就要倒下去，滑到桌子下。
“要不，算了？”
劉福旺問劉春來。
這女娃不行。
劉春來這小子，自己喝不過老子，就找人。
你要找人，也得找個能拼的啊。
眼前這小女娃，不行。
“爹，急啥，她這不是還沒倒下，還在繼續喝嘛。”
劉春來一點都不擔心。
“今天你非跟老子叫板？老子讓你知道啥叫薑還是老的辣。”
劉福旺怒了。
當着這麼多人，兒子不給自己面子。
老支書的臉往哪擱？
當即讓劉小菊繼續倒酒。
劉小菊知道老支書的酒量，向劉春來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希望劉春來阻止老支書。
劉福旺哥平時看起酒量好，可那喝酒的時候，碗裡的灑了一大半，反正是別人給錢。
他們爲了創收，自然越多越好。
今天一滴都沒灑出去。
三斤，快到量了。
“倒，真喝多了，送他去醫院。”
劉福旺把不少人喝到了醫院，自己也進了好幾次醫院。
宋瑤幹掉第六碗時，劉福旺又喝下去兩碗。
四斤白酒下了肚，老頭子快要扛不住了。
都快坐不住了。
宋瑤依然還是那個狀態。
眼看下一秒就得倒下。
這女娃咋回事？
劉福旺心中打起了鼓。
感覺眼前的桌子都搖晃起來。
“爹，不行就認輸。”
“放屁，誰說老子要認輸？老子這還比她多喝兩碗呢！”
劉支書認輸？
寧死都不可能認輸的。
“倒酒。”
周圍的人早就目瞪口呆，看着這場景，大氣都不敢出了。
哪怕宋瑤輸了，也沒人敢自認爲能喝過宋瑤的。
看起來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
幹掉了三斤白酒！
還是超過六十度的高度酒。
在場的都是酒精考驗的幹部。
在沒吃東西的情況下，一次幹一瓶，那都是牛人了。
像這樣喝？
沒人敢這樣喝。
劉九娃這樣的，更是一小杯就倒。
第五瓶。
第一碗。
劉支書端着碗遞到嘴邊，手搖晃了下，酒灑出不少。
劉春來也不吭聲。
老頭快要倒了。
果然，劉福旺剛喝兩口，整個人身子一軟，就滑倒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