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養足精神,搜查行動正式開始,A組和B組同時行動,掌握遠距離音波探查手段的藍蝶和琉璃前去探索阿萊絲可能的藏身地。
而冥月和青檸的工作是和警方前去搜查一些可疑的工廠。
當然,搜查是正規的搜查,是符合明面上的手續。
負責主要的工作內容是普通警察們,兩位魔法少女的任務是保護他們的安危。
在調查組調動普通警察行動之時,必須讓魔法少女在一旁待命。
因爲根據一些線人的彙報,這裡曾經有咒獸出沒過,蒼焰猜測這裡很有可能就是那個阿萊絲女瘋子的一個實驗室。
警方已經見識過咒獸可怕的地方,沒有重火力的普通警察面對咒獸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所以面對這種情況未知的特殊區域,這種應對咒獸災害專家的力量非常有必要。
警察的命也是命,他們也是各自家庭的丈夫、爸爸、兒子,不可能白白讓他們送死和犧牲。
摧毀陰謀。
慣例被打破了。
邪惡不能容忍。
只好感慨一句。
在這條道路上,冥月越前進,越感到了迷茫,信心被反覆摧毀。
它確實也有些擔憂,身爲常年駐紮在地球的使魔,對於地球的倫理道德還是瞭解的。
也許是因爲手頭上的工作太忙,哥哥並沒有多關心自己。
從小到大,自己只能去依靠哥哥。
臉上露出古怪笑容。
一邊感慨着,青檸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拉開距離,伸手捏了捏冥月的小臉蛋。
“怎麼了?小月月。”
她眼眸微合,明亮雙眼都出現了片刻哀愁,在說着:“在想我哥哥的事情……”
“你說那位大叔啊……”
“沒什麼,我只是在……”
巨獸形態的米柚一路疾馳,眨眼間來到工廠附近。
一排閃爍紅藍兩色燈光的警車衝向了李氏集團名下的幾處加工廠。
哥哥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如水中月鏡中花,看得見,卻抓不住。
“實在我給你哥介紹一家德國骨科……噗……”
她多少也明白了爲什麼哥哥總是心口不一。
有些經歷過對咒獸解析的工作人員非常熟悉這種事情。
一個自大的眼高手低的小鬼頭?
一晚上,哥哥沒有再聯繫自己,顯然對自己的去處很放心。
時至今日,她懂得越來越多,對各種人生大道理也瞭解到了很多。
那麼就由此延伸出了更多的疑問。
從其後背滑下來的冥月在看清周圍情況後,難免做出了不適的表情。
這是一種厭惡。
研究人員剛拍下幾張照片。
停頓了一下。
將身體組織交給隨行的法醫鑑定,這是一個年輕女性,經過基因檢測,符合失蹤人員的DNA。
一段時間後,警犬找到了線索,幾塊帶血的人體組織。
“說起來,你哥都快要變成我哥了,也不知道大叔用得什麼手段,竟然把我們葉家的知名女漢子搞到手了……”
阿萊絲到底想要做什麼?
警察大概將搜查到的消息說給了魔法少女們聽,爲了防止再錯過一些細節,他們準備將工廠全部封鎖,開展地毯式搜查。
青檸揉着腰從地上爬起來,還在抱怨着青貓踹人的力氣越來越大了。
整個工廠內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
他們就是因爲害怕這種事情的發生,纔會與時間賽跑。
青檸用力蹭了蹭,用動作表示兩人的親暱。
除了心理上的問題之外,環境中的那股不知名惡臭,更是讓愛乾淨的冥月撇起嘴角。
它不想讓冥月走上什麼不歸路。
不過她自認爲自己還是見多識廣,懂得太多了,肯定比冥月更成熟一點。
冥月和青檸下了警車,在旁待命,隨時支援。
青貓低聲說着:“無論如何,你們都是親兄妹。”
這是一種違背常識的事情。
“怎怎怎怎怎麼可能!”
“這裡發現情況了!”
“因爲……嗯……不太好說,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問太多了。”
也許這就是一種失敗品的結局。
城市全新的規劃勢必要淘汰一些產業,附近很多工廠準備搬遷騰地方,雜亂無章的建築物一個個都用紅色油漆畫上拆字。
自己活在被哥哥精心策劃好的安穩世界當中。
在搜查現場,有人在大聲呼喚着什麼,這吸引了兩位魔法少女和她們使魔的注意力。
可是越來越多的事情都指向一個事實。
根據調查組的線人先前冒死獲得的情報,被封閉三號工廠就是阿萊絲與那些人交易的地點,而交易的具體內容沒人知道,只能從線人口中得知一些模棱兩可的答案,似乎與O品和人體實驗有關。
“你們人類也太複雜了。”
敵人來襲。
那一天哥哥覺得厭煩了,不喜歡自己了,那麼自己到底算什麼呢?
冥月眼皮微垂,低下頭顱。
除了親哥哥沒人會喜歡自己的。
看着兩位魔法少女的到來,她們那種單純又善良的眼神讓幾位警察神情複雜,想了想,還是不要讓兩位小女孩知道這麼殘酷的事情了。
這就是老警察的唯一心願。
自己和蒼焰前輩的實力水平卻一個天一個地,自己拼盡全力也只是不拖後腿而已……
爲了萬全考慮,魔法少女們也被安排進這一次行動之中。
很難說,所謂強拆引民憤,資金紛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自己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做錯了事呢?
自己就不應該成爲魔法少女呢?
冥月將這些事情悶在心底,無法對其他人說明,這也直接導致自我懷疑,以及對自己的厭惡。
而一旁的米柚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又能說些什麼。
我真是個笨蛋。
冥月並不是抱怨安穩的工作有什麼不好,也不是想着作死,非要找咒獸幹架。
一個累贅……
至少警方不想詳細去腦補。
不過這確確實實讓研究人員產生極大的興趣。
青檸點點頭,守護好犯罪現場本就她的任務。
哥哥張開雙臂爲妹妹遮風避雨,而年幼的妹妹也只能將所有的情緒寄託在哥哥身上。
行蹤暴露了。
自己一無是處,什麼事都做不到。
所以,哥哥不能再在家裡停留了,世界上有太多不公正和邪惡需要魔法少女蒼焰。
就連冥月都沒想到自己的反應會這麼大,她羞紅了臉,大聲嚷嚷着什麼,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承認心中的這份扭曲感情是吃醋了。
無論那種行爲都罪不可赦。
哥哥也不再屬於自己一個人了。
“對啊。無論如何,我們都只是親兄妹。”
難怪從人類體內誕生的惡意會這麼強大,原來一個個都是扭曲怪。
掘地三尺,也要搞明白這個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到底在工廠裡幹過一些什麼勾當。
本來今天要在基地睡覺,回不了家了,按照慣例,冥月應該向家裡打電話,可是哥哥的號碼無論如何也聯繫不上了。
明顯有人連夜進行了處理。
不管怎麼說,現在不能抱怨了,只能見招拆招。
除此之外,還檢測出一些奇怪的因子和細胞反應,神經似乎還活着,還能對儀器進行反應。
至少,當前可以確定,這團人類血肉和昆蟲咒獸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明明已經派人盯着了,怎麼還會出現意外。
久而久之,這份情感已經發生了畸變,融合了太多太多的喜怒哀樂,根本看不出原有的模樣。
趕緊拿來新型的信息干擾素,往上滴落幾點,肉團重新出現在器皿裡,顯然它並沒有消失。
在那裡,有一棟快要倒塌的破房。
像是在有怪物在這裡瘋狂肆虐過一樣。
這纔是冥月悲哀的源頭,明明是親兄妹。
事態太過緊急,從發現到行動不過一兩天的時間,各方面都有點倉促,對警方來說如此,對敵人來說更是如此,蒼焰和紅楓都希望這一次能夠有所收穫。
去年鬧到現在都沒有正式開始拆遷,一些加工廠時至今日甚至還在運作。
不知道爲什麼,冥月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牆壁上和地板上還留有各種抓痕。
難道咒獸是能夠人爲製造出來的嗎?
當前這只是推測,科學是嚴謹的,在沒有絕對的證據之時,一切都是猜想和假設,他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證明咒獸就是人類所變化而成。
因此,當青檸問起爲什麼冥月愁眉苦臉悶悶不樂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更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
這就是最終的答案。
這裡位於新木市的郊區之外是一片廢棄的工廠羣,因爲最近愈來愈嚴重的咒獸災害,新木市準備擴建,將人口外遷,將城市擴散,人口打散,不再建立太多的高樓大廈,減少重建的成本,加強道路的結構強度,防止魔法少女和咒獸戰鬥不至於把路給砸毀,甚至在新區內裝備一些緊急防備的道具,讓咒獸災害出現的時候,人們也有一定的自衛能力。
剛要回話卻聽見破空聲傳來,米柚瞬間變爲巨獸形態,它盯着天空,從喉嚨中發出用來威嚇的嘶吼。
就好像,一旦哥哥重新恢復成魔法少女蒼焰的身份,死掉的過去會再次找上她,讓她再也無法脫身,無論願意與否,她都要這麼做。
“我們可是親兄妹!美穗!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米柚停穩身子。
臉帶面具的魔法少女出現在衆人面前。
然而當警察們撞開大鐵門,闖入三號工廠之後,他們發現自己還是來遲了一步。
就連行動,也是被安排了最穩妥的部分,防止自己涉險,出現意外。
尤其在拆廠賠償這方面又開始互相扯皮起來。
雖然沒有最直接證據能證明左蒼就是蒼焰,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冥月的猜測。
看着身邊冥月愁眉苦臉的樣子,青檸上前打起招呼,拍了拍冥月肩頭,她以爲冥月是第一次配合警察叔叔聯合行動有些緊張了。
“咦,看樣子我還是來晚了一步,竟然讓你們趕到我前面了。”
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沒人知道具體細節。
一種大膽又瘋狂的念頭出現在他們的心海之中。
在培養器皿之中的肉團竟然發生了形變。
十幾號警察以保護現場的名義突襲了加工廠,防止有人毀壞證據,一輛消防車也待命完畢,只要敢冒出一點菸,準備火龍燒倉,他們就會讓這些人明白什麼叫做鐵拳的水炮。
在青檸眼前閃過左蒼的面容,她嘿嘿一笑,伸手直接攬住冥月的肩頭,臉蛋緊緊相貼。
在絲絲黑霧的作用下,它產生了虛化,直至肉眼難以識別。
看着冥月的神情和動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咪一樣,青檸越來越確認自己心中的猜測了。
冥月的家庭狀況也確實很容易出現這種問題。
只是當前的形狀與最開始已經有了天壤之別,看上去像是某種昆蟲的殘肢,格外扭曲,並且還在微微顫抖着。
他們不相信敵人的動作會這麼快,能不留下任何證據,甚至一個線索都沒有。
雖然青檸也是第一次……
殘肢卻被黑霧所吞沒,化爲了血水。
冥月扯扯嘴角,心情有些低落。
冥月感到一絲悲哀。
冥月也緊隨其後,行動起來。
一聽到有情況,她立刻切換成嚴肅的工作狀態,率先飛上前查看狀況。
按照原計劃,新木市的城市擴建早在兩年前就應該開始,附近所有工廠早就會被夷爲平地了,結果卻因爲一些包括從中作梗謀取暴利在內的很多大人方面原因,遲遲無法推進。
聽着對講機裡面所傳來的種種噩耗,一位負責指揮行動的老警察皺緊了眉頭。
青檸捂着鼻子,對附近警察詢問道:“這裡怎麼會這麼臭啊……”
哥哥爲得不就是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妹妹嗎……
讓新木市的居民能夠安居樂業。
也按照慣例,找不到自己,哥哥也會和自己打電話。
經過調查組的認真排查,發現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幾個釘子戶加工廠的幕後老闆姓李,而負責拆遷重建的建築公司老闆也姓李,你說巧不巧,人家還有血緣關係。
魔法少女蒼焰是大家心目中的太陽,是照亮所有黑暗的光芒。
“我說你該不會是個兄控,看着伱哥和我姐這麼親親我我,有些吃醋了吧。”
她只是單純的感覺……
鮮紅色的花朵聚集起來化爲人形。
自從瞭解到了蒼焰前輩的真身,冥月心中有了些許迷茫。
她的理想抱負是消滅全部咒獸。
負責吐槽的使魔青貓實在看不下去了,飛起一腳把自己契約者踹飛。
因此青檸笑嘻嘻揉了揉冥月的臉頰,一邊反覆拉扯搓揉,一邊說着:“嘿嘿,你就別傲嬌了,有什麼心裡事可以跟我說哦。”
順着其他人的目光,青檸和冥月扭頭望去。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前輩鴨。
自己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小屁孩。
她還在開着沒品的玩笑。
“不過,只要讓你們死在這裡,我的任務同樣可以完成。”
魔法少女……
不。
彼岸花魔女發出滲人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