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慾望大賽退出的牧九有些心神憔悴。
回到家直接倒頭就睡。
等再次恢復意識,也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無論牧九當前不爲大衆所知的身份如何。
至少在明面上牧九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二學生。
學生自然以學習爲重。
作爲考上重點高中的三好學生,牧九的學業極其繁忙,各種各樣的作業和試卷都能堆成一座小山,過去就連暑假也是象徵性去放幾天假意思意思。
其餘的時間都是在補課中渡過。
儘管上面已經明確說明要爲學生減負,不想給孩子們那麼多壓力,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學校各種投機取巧巧立名目的事情簡直數不勝數。
就連家長也都願意讓孩子“主動”參加各種補習班,以免跟其他更勤奮的學生拉出距離,學習成績跟不上大部隊。
其實說不定真正該減負應該是在家長在畸形的病態的大環境氛圍下,越來越扭曲的望子成龍的願望。
好在牧九的父母還比較通情達理一些,並不會強行要求牧九去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情。
牧九也只是有些抱怨,自己的老媽是多麼殘忍,明明她正睡着懶覺就被人用大嗓門吵醒了。
在見到牧九半天沒動靜,她竟然直接掀被子了。
不由得感慨。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媽。
牧九並沒有選擇睡懶覺,而是去參加已經缺席好幾天的補習班了。
昨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多到牧九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自己打了一架,遇到了過去相識的小櫻,而小櫻則是魔法少女Archer,甚至還牽扯到了紅海市的魔法師家族。
其中的彎彎繞繞搞得牧九頭疼萬分。
說真的,放在平時她不想了解這些,她只是可憐又無助的小牧九。
但是,她逐漸明白了這份力量存在的意義。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當你能力越大的時候,你所能做到的事情也就越來越多。
牧九想成爲照耀某些人的星星。
世界上本不需要有着那麼多的苦難。
幸好這次事件結束,小櫻脖子上的禁魔項圈被取下了,而她也遇到了同爲雙子星孤兒院成員的Caster,現在獲得了自由,人家也有地方可去了。
不然牧九都不知道該怎麼向自己父母解釋,自己從哪裡拐騙出來一隻小蘿莉。
事件告一段落。
牧九本應該高興。
心中的煩躁感卻越來越多。
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思緒漸漸飄遠,牧九走了神,可是耳邊同一個補習班的同學們還在吵鬧。
在老師沒來之前,精力旺盛的他們可是有太多話題來討論了。
除了對某款寫作moba讀作社交遊戲爭論不休之外,還有很多人去關心同班同學的事情,尤其是那些幾個明星人物。
其中關注點,自然是那些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魔法少女們。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好奇心旺盛,對於魔法這種超自然東西。
他們只覺得……
不明覺厲。
普通人很難理解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東一榔頭,西一棒槌。
總而言之,他們對於魔法少女的理解還停留在媒體宣傳和自己腦補上。
而距離產生了美。
在他們的幻想中魔法少女的生活是那種神仙生活,華麗優雅,可愛,還能和女孩子們貼貼,簡直是羨煞旁人。
甚至都出現了魔法少女是不會吃喝拉撒的神奇言論。
搞得牧九也有些無語。
滿頭黑線。
因爲自從她成爲魔法少女,她所接觸的種種事件都和傳聞不同,甚至偏離了十萬八千里。
眼看着謠言越來越離譜,牧九實在掛不住了。
回了一句。
“很不幸,魔法少女也是會拉屎的,甚至有的魔法少女都不喜歡衝馬桶的。”
魔法少女本質上只是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人類。
而人類的那些臭毛病是一個不落。
再加上魔法少女都是一些十來歲的小孩子,年紀小,喜怒無常,又喜歡發脾氣,距離熊孩子也就半步之遙。
所以,牧九也很殘忍,直接將那種不靠譜又無聊的幻想挨個粉碎。
果不其然,那些人一個個都露出了信仰破碎的失落表情。
當然有極個別的傢伙反而更加興奮,直接問起魔法少女能不能O孕了。
“別,你別說了。讓我緩一緩。”
那些喪心病狂的變態實在無敵,他們的問題簡直是天雷滾滾,以至於讓牧九一時間啞口無言。
當然牧九突然插話,讓一些和牧九關係比較好的同學有些意外。
畢竟牧九在班級裡是典型的悶騷和三好學生,平日裡也很少談論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題。
現在突然接話,讓人難免好奇。
他們上下打量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的牧九有些奇怪,各方面都有些奇怪。
本來牧九長得就白白淨淨的,又喜歡留一點長髮,看上去和可愛女孩子差不多,猛地看一眼,真有點雌雄難辨的感覺。
平日裡就有一些同學怦然心動,時隔多天,再見到牧九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就好像,在自己面前說說笑笑的牧九已經成爲了貨真價實的女孩子。
有位同學拍拍臉,權當是自己想太多了。
牧九現在能體會到什麼叫做炙熱的視線。
她忍不住摸了摸胸口,傳來來硬邦邦的安心感。
那是早上的時候,牧九用紗布條進行捆綁了一下,防止胸前的大白兔惹人注意。
牧九一直在尋找變回去的辦法。
在此之前,她的生活仍在繼續,牧九實在不想被人當作什麼奇奇怪怪的變態。
她想恢復成平日裡的牧九。
經過幾個小時的相處,看樣子其他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異常,牧九的膽子也就更大了一些。
課餘時間。
衆人嘰嘰喳喳討論的話題五花八門,很快就跳過了魔法少女平時生活的話題,轉而放在了牧九身上。
他們提到了一個人名。
王茜。
一個外貌比較陰沉的女孩子。
這個人也是班裡面的同學,只是性格比較孤僻,朋友很少,不知道爲什麼卻能和牧九說上話。
牧九也說過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牌友。
說到底,牧九也是個資深牌佬了,又是個龍癌晚期,總喜歡搞一套龍女僕卡組,然而不知道爲什麼,組來組去卡組總是會變成去更強。
而桌遊在大炎本就是不溫不火的狀態,tcg打牌更是小衆中的小衆了。
牌友很少。
當得知班級裡面也有牌佬的時候,牧九自然主動找人家打牌了。
一來二去。
牧九和王茜也就熟悉了不少。
所以當有人對王茜有些好奇,又不敢和這傢伙相處的時候,總是會找牧九詢問,當牧九用幹嘛煩老子句式推辭的時候,其他人總會用上一種奇怪的眼神說什麼。
你們不是感情挺好的嗎?
再加上,你可是學生會的副會長也是班級裡的學習委員,關心同學是責任。
能力越大,狗屁責任也就越多。
一通連招搞得牧九也啞口無言。
他多想直接卸掉這坑爹的副會長頭銜,屁點權力沒享受到,各種麻煩事卻接踵而至。
現實嘛……
牧九實在沒辦法拒絕。
這可是那位大小姐的親自點名。
秦薇,紅海市聯合商會的領頭羊,秦氏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
可以說,人家在紅海市就是隻手遮天的存在,約等於當地的土皇帝了。
那麼最受寵的獨生女自然而然也是那種典型的嬌蠻大小姐脾氣了。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們都應該圍着我轉。
秦薇憑藉着鈔能力在高一剛入學的時候,就全票通過擔任上了紅海市第一中學的學生會會長,而她的副手也基本上是都是光明正大用舉賢不避親的理由親自欽定的。
基本上是看誰順眼就用誰。
牧九也是被秦薇欽點的副會長。
這種有錢有勢的傢伙,放在平時,牧九是真心得罪不起。
她也只能咬着牙硬撐下去。
這位正牌會長可以說就是個甩手掌櫃,完全不關心學生會是否能夠正常運轉,各種任務都交給了手下人去辦。
而王茜這種孤僻的問題兒童也是學生會的重點關注對象。
搞得牧九上不去又下不來,剛好卡在中間,牧九也就成了大冤種。
當又有人提起王茜的下落,十幾天沒見到他,牧九是不是知道王茜去哪的時候,牧九實在沒什麼好氣,抱怨了一句。
“我又不是王茜的親媽,你問我,我哪裡知道啊。上次班主任不是說的妹妹身體不怎麼好嗎?可能人家這時候是在醫院照顧妹妹吧。”
牧九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不知道爲什麼,牧九有些不安,她本不是喜歡胡思亂想的性格。
她隱隱有些預感。
王茜的身份沒那麼簡單。
反正最近她身邊發生的狗血事件不少,也不差這一個了。
牧九明白一件事情,其實自己之後根本過不上安穩日子了,在大戰來臨前,她必須調整好休息好,從而有精力有空閒去應對強敵。
必須勞逸結合,世界上該不會真的有社畜一天到頭就只知道幹架,從而忽略了日常生活和身邊人培養感情,搞得人際關係僵硬無比吧。
“喂,牧九出來一下。”
在課間休息時分,牧九都準備在座位上坐好,等待新的補課老師到達了。
忽然,她聽到窗外有人在叫自己。
扭頭望去。
是個不認識的大姐姐。
年紀看上去二十來歲。
穿着打扮還很時髦,像是隔壁大學的學姐?
牧九有些緊張了。
她不知道這種人爲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對自己進行調查了嗎?
難道是魔管局的工作人員?
牧九心事重重。
而窗外呼喚牧九的存在,正是緹坦妮婭。
曾幾何時,緹坦妮婭也想過一件事情。
爲了保護更多人類,守護美好的星球,一些人可以被捨棄。
即便手染鮮血,即便成爲魔女,正義也應該實現。
直至,忽然有一天,現實徹底擊碎了她一直以來的堅持,所堅信的所渴望的東西成了一個謊言,一個泡沫。
勝利者並不能去改變什麼。
一切的結局都已經內定。
整個世界都在影之國女王的操縱下,按照她所期望的事情發展。
這場慾望大賽的勝利者一定是蒼焰。
所有的陰謀,所有的資源,所有的敵人,都是爲了魔法少女蒼焰量身定做,目的僅僅是爲了給她足夠的挫折和阻力,讓她變強,讓她進化,一步步的打怪升級。
直至,走上世界之巔,打爆一切事物。
影之國女王就像在玩一個真人養成遊戲一樣。
所有人都是她手中的電子寵物。
這就是緹坦妮婭昨天晚上所思考的東西。
她想了很多,很多很多。
她突然想要去尋找一些【意義】。
眸然回首。
緹坦妮婭突然發現,自己從來都不是緹坦妮婭。
無論什麼時候,她都只是一件實現他人慾望的道具而已。
血淋淋現實擺在了她的面前。
信仰崩塌。
一時間她竟然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心中有太多疑惑。
好像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局外之人,存在的意義也只是服從命令。
例如,創星神到底是什麼東西,深淵起源爲何,女王又是誰,所追求的究極目標究竟是什麼,爲何非得重新喚醒早已死去的創星神克麗絲託?
緹坦妮婭想去調查。
她總感覺自己距離世界的真實已經很近。
然而,看似只隔了一層薄薄面紗,卻是相隔連綿千里的山脈,每前進一步都是難上加難。
緹坦妮婭仍然要去冒險。
富貴險中求。
死也得明明白白死去。
有些問題必須要去搞清楚。
緹坦妮婭調查了半夜,最後鎖定了一位魔法少女Rider。
似乎,另一位至高存在欽定的角色正是牧九。
兩位存在以棋盤和棋子進行博弈。
這讓緹坦妮婭起了別樣的心思。
如果幹掉牧九的話,會發生什麼?
至少,讓她和蒼焰進行合作,兩人攜手同行。
是否能做得到打破由衆神設置的棋盤?
最終大家都重獲自由?
這是緹坦妮婭最單純的想法。
她不想虧欠蒼焰的人情。
就在這時候上課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緊接着,本來無人的門外莫名出現了高挑的人影。
身穿教師制服,手裡拿着厚厚教義。
一副最標準的最普通的教師打扮。
她走進教室,簡單進行了一下自我介紹,說自己是新來的講課老師。
“你們可以叫我,K老師。”
臉上掛着微笑的K老師在講臺上居高臨下說道:“接下來我將會給你們上一堂能徹底激發你們想象力的課。”
一眼看上去。
她就是一個充滿母性光輝的溫和女性。
“提坦尼婭同學?爲什麼你不回座位上呢?”
注意到教室外,完全愣住。一動也不動的緹坦妮婭,K老師朱脣輕啓,勸誡緹坦妮婭趕緊回到座位上坐好。
緹坦妮婭這才反應過來,臉上出現了驚恐的神情。
她認出來人的身份。
ESO最神秘也是最絕對的領袖,名爲統領。
但是,她的真身卻是橫跨人類歷史三千多年前的究極咒獸。
方塊King,人類咒獸。
“今天的第一堂課,我會教大家認字。一個最基礎的字。”
“一撇一捺,相互支撐。”
“方爲……”
K老師站在講臺上,用粉筆寫下一個大大的人字。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