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申令是用一種很親和的語氣說出來的，與往日無異，面帶微笑看着走進來的王心悅，身上的任何神態都好像都沒有任何變化。
甚至語氣還親切了許多。
但是，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王心悅卻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悚。
“哥哥，你怎麼了嗎？”
王心悅緊張地問道，這可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真正正的緊張！除了十來年前的那一次車禍，她還沒有在司空申令身上感受到這種感覺！
“王悅，你還要隱瞞嗎？”
司空申令站起來，慢慢收起臉上冷漠的微笑，向王心悅走過去。
而聽到“王悅”這兩個字，後者臉色煞白，竟是直接倒在地上！
全身止不住的發抖！
“哥哥，你在說什麼？”
王心悅面無血色，嘴脣顫抖。
見到王心悅這樣的反應，司空申令心臟像是被鋼筋混凝土穿插而過一樣，絞痛無比。
若是之前，他還留有一絲幻想，那麼現在，他已經徹底絕望了。
自己英明一世，竟然會被一個女人如此戲耍，長達十幾年都矇在鼓裡，任其捉弄！
想象中的憤怒並沒有如期而至，司空申令的心境在這一刻竟然無比平靜，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記憶深處女孩的音顰笑顏再一次浮現，再看到地上發抖的王心悅後，回憶中的女孩驟然破碎，連最後一絲想象也灰飛煙滅。
“好啊，好啊……”
司空申令慘笑，往後倒在沙發上，顫抖着雙手點起一根菸，沒有在說什麼話，吸進一口濃厚的煙霧，彷彿只有純粹的尼古丁才能暫緩他心中的悲痛。
憤怒，一點點的積蓄來臨。
經歷過最開始的慌亂之後，王心悅強制性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並不是陷入絕境，只不過是身份被發現那種巨大的恐慌感令她一時間喪失判斷力罷了！
司空申令只是發現了自己身份，就算是蒐集證據也需要一點兒時間，自己當初製造的車禍現在一個知情人都沒有了，包括當初她貼身的保鏢在後續也被她處理乾淨，沒有任何痕跡留下！
所以，司空申令只是發現了自己身份，雖然會陷入一段時間的麻煩，雖然以後可能會失寵，他會把自己視作是一個滿嘴謊話的騙子，但最多也只能是這樣了，依靠着姐姐的餘情，自己還是可以留在京城東山再起的……
“呼，呼……”
王心悅迅速想好對策，臉上浮現出一種掙扎後悔的表情，調整好自己姿勢，就這樣跪倒在司空申令面前，哽咽道：“對不起，哥哥，是我欺騙了你。”
“其實，我並不是姐姐的妹妹，只是她的丫鬟。也是姐姐替我求情我才能跟着她來到京城的，這些年來姐姐一直把我當做是妹妹，我情不自禁地把自己代入進這個角色裡，被利慾薰心。”
“陷進去就很難再拔出來了，而且當初的姐姐對我這麼好，我也想着自己可以真的作爲她妹妹，以後可以好好照顧她。”
一邊構造語言，心裡也徹底安穩下來，王心悅心裡充滿悔恨，自己剛纔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都有點誇張過頭！僅僅是自己身份暴露，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事情！
王心悅的心裡甚至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司空申令絕對會替自己隱藏住這個身份的！
“啪！”
司空申令驟然的一巴掌，不僅把王心悅的侃侃而談打斷，還完全摧毀了她心中的所有幻想！
“啊！”
尖叫一聲，王心悅捂着自己臉頰倒在地上，楚楚可憐地看着司空申令。
“白紹光認識嗎？”
司空申令將施清海送給自己的話如數奉還給王心悅。
女人原本可憐的神態隨着這一句話被徹底石化。
胸腔裡的心臟彷彿是要破開似的，撲通撲通的狂跳！
“不……”
王心悅乾澀地開口，可還沒等她說些什麼，司空申令的另一巴掌就已經也過來了！
“啪！”
王心悅的大腦被司空申令打得昏昏沉沉，她自己也陷入了劇烈的震驚懷疑中，爲什麼司空申令會知道白紹光呢？！
沒有理會地上女人不斷變化的神態，司空申令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沙啞道：“是我太過相信你了，所以才一葉障目，讓心甜就這樣在地下白死了十幾年。”
“我向來不憚以用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他人，可唯獨你是例外。”
“現在，我還缺乏證據，證明那件事情是你乾的。”
“雖然證據是否存在已經不重要了，但假若什麼都沒有找到，總感覺會少了些什麼。”
“害怕嗎？後悔嗎？”
“不，我在你身上沒有看到半點悔意。”
司空申令空洞的語言像是黑洞裡的深淵，那雙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樣，道：“你放心，在證據沒有找到之前，我是不會輕易動你的。”
“但是證據找到之後……”
男人露出一道殘忍的微笑：“你想死都難。”
王悅面如死灰！
手掌張開，王悅包包裡的手機像是被磁鐵吸附了一樣飛到司空申令手中，他知道手機的鎖屏密碼，諷刺的是這還是有一次王悅爲了博取他的信任，故意跟他說的！
找到上一個的通話，司空申令沒有任何遲疑就撥了出去！
他很早之前就散發出真氣將房子周圍全部監測，剛纔王悅與李天鬆的電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的響起一陣窸窸窣窣，接着再傳來了李天鬆不耐煩躁的聲音：“王小姐，你下次掛電話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下？這麼快掛電話，是去找你的申令情郎麼？”
司空申令眼神一咪：“你再說一遍？”
李天鬆打了個激靈，擱着電話都能感受到司空申令那憤怒冰冷的語氣，他趕忙兒道歉：“申令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我錯了，小弟我口不擇言，對不起！”
李天鬆沒有說王心悅任何不是，而是專心致志地道歉！
“諒你也沒有那個膽子！”
經歷了這件事情後，原本重劍無鋒的司空申令脾氣竟開始暴躁起來，森然道：“我知道你最近在想什麼事情，但是我警告你！追求魏可可，那就別玩那些下三濫的花招！”
“要是讓我知道你做出了任何出格的事情，我會提前爲你大哥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