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海做了一個夢。
夢境中的他處在一片黑暗之中,而一種深不見底的悲哀情緒在他身上流轉。
有時候是在雙手,有時候是在膝蓋,有時候是大腦,有時候是心臟。
施清海靜靜地坐了一會,隨後站起來。
這時候,那些悲哀婉轉的情緒突然聚合在一起,匯聚成一股漆黑深拗力量,在施清海還沒有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幾乎將他摧垮。
這種極其劇烈的疼痛感讓施清海忍不住在空曠的黑夜中慘叫出聲,可是他嘴巴張着,卻詭異地沒有聽到自己的任何聲音。
而這種疼痛的感覺還在繼續,並沒有停止。
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可能只是短短一瞬。
是隱藏在體內的倔強,或許說是瘋狂。
施清海並沒有原地駐足。
似乎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只有走出去,才能見到想要的光明。
施清海在黑暗中獨自行走,好像只剩下了本能,向前走成爲了他指引身體的唯一信號。慢慢地,當身體已經習慣那些痛苦的時候,施清海竟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身體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輕了許多。
或許可以飛起來,施清海的心裡這麼想着。
然後,他就飛起來了。
黑暗中的層層濃霧越高便變得越稀薄,施清海不斷擡頭望去,恍惚之間好像看見了一座白色的神秘宮殿,白熾的光明像暴風雨一樣襲來,讓施清海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
……
……
張開眼睛,周圍的景色從虛幻慢慢變成現實,施清海本能地走了一步,便感覺到自己是赤着腳,而地上的草地帶給自己一個柔軟親密的感覺。
前方若隱若現的濃霧之中,好像有一個女孩站在那裡,拉着小提琴,正悠揚地吟唱着歌,歌聲從這片白色的霧中傳來。
施清海迫不及待地往前跑去,她想見見那女孩一面。
濃霧逐漸散去,施清海也終於見到了那唱歌的女孩,令她驚訝的是,那女孩穿的竟然是一件透明的衣服。
只是,她的臉龐似乎是戴上了一層面具,怎麼都無法看清。
柔軟的風在輕輕吹動,周圍的花草在動,她透明的衣服也在動,宛若空谷幽蘭的吟唱聲順着風聲傳進耳朵裡,就像是小時候哄嬰兒睡覺的搖籃曲那樣動聽。
在這片悠揚婉轉的歌聲中,施清海覺得自己的全身都放鬆下來了,這種舒適愜意的感覺是他不曾擁有的。
施清海躺在綠色的草地,看着藍色的天。
天空飛過一隻粉紅色的千紙鶴。
歌聲還在繼續,可是那女孩卻走到了施清海身邊,她手上的小提琴此時也不復存在了。
施清海還是看不清她的臉龐,但施清海卻有着一種堅定的直接。
她在低頭注視着自己。
施清海看着她,看着她那件透明的裙子,裡面如羊脂玉的身體毫無保留,完美地與天空融合爲一,在這一刻施清海突然覺得自己愛上她了。
不在兩個世界裡,就在這個世界裡,無拘無束。沒有任何的規則束縛,沒有所謂的系統,不存在穿越不穿越,也不再有勾心鬥角的算計。
見一面吧。
女孩緩緩蹲下,隨後趴在施清海身上。
兩人一起躺在草地裡,沉沉睡去。
——
這樣的夢境似乎是持續了很久的一段時間。
虛幻與現實慢慢合爲一體。
大腦在不斷髮出指令。
當意識重新回到身體時,
施清海睜開了眼睛。
隨後,他發現了在自己正趴在唐嫵身上,而唐嫵的腦袋正枕着沙發抱枕上,正閉着眼睛睡覺。
她的雙手放在自己後背,小嘴微張,細細的柳眉蹙着,看起來睡得並不是很舒服。
這讓施清海有些內疚,自己一百多斤大男人壓在女人身上兩個多小時,要是能舒服就見鬼了。
從甦醒到現在過了十秒鐘。
施清海徹底醒來。
本來想捏捏唐嫵的臉蛋的,但是看到她今天有化妝後,施清海遲疑了。
這要是不小心給捏花了,待會是不是得捱揍?
這麼想着,施清海終於是求生欲佔了上風。
“喂喂,懶豬,起牀了!”
施清海捏着唐嫵的鼻子,在她耳邊低聲道。
呼吸受阻,唐嫵很快就醒了過來。
“嘿嘿,臭小子。”
施清海撐着身體在唐嫵上方,對她擠眉弄眼。
唐嫵的眼神從惺忪很快變成了清醒。
隨後,她冷冷道:“從我身上走開。”
“嗯?”
施清海摸不着頭腦:“我躺得蠻舒服的。”
唐嫵的語氣更冷了:“我不舒服。”
“哦哦哦……”
施清海恍然大悟,趕緊站了起來。
讓施清海奇怪的是,即便自己站了起來,唐嫵依然躺在那裡不動,甚至連一邊的手機都沒拿。
“你怎麼了嗎?”施清海疑惑地問道。
唐嫵沉默了兩秒。
“被你壓麻了。”
“……”
——
過了好一會兒,施清海才用自己的醫術把唐嫵身子調理好。
嗯,想着剛纔唐嫵身體裡經脈穴絡的堵塞,施清海還是有些愧疚的。
這女人忍耐力真是強,這樣子了還一聲不吭。
此時的唐嫵正坐在辦公椅上塗口紅,順便將有些凌亂的頭髮再整理一遍。
“晚上去外邊吃好不好?”
現在已經下班了,也正是飯點的時間。
唐嫵繼續綁着頭髮,鼻音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要吃哪裡?”這句話是唐嫵問的。
施清海下意識道:“隨便,你想吃哪裡都可以。”
唐嫵抿了抿嘴脣,將口紅勻色後,道:“吃川菜吧,我好久沒吃了。”
施清海搖頭:“不行,川菜太辣了,我喜歡吃清淡點的。”
唐嫵:“……”
怎麼感覺,好像兩個人的角色互換了呢??
“走吧。”
“好。”
施清海跟在唐嫵身後走了出去,看着女人的高挑誘人的背影,施清海突然覺得自己跟在她身後,顯得自己很像一個跟屁蟲一樣。
於是,施清海趕緊上前,看着周圍職工一聲一聲的總裁好,施清海那是大手一揮,直接抓住了女人的白皙的素手,根本不跟她叫道理。
“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