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雄緩慢的把中原家琚的股價推到昨天的收盤價附近,突然盤中出現二筆大單,直接將股價砸到了8.02元,孫小雄的心好像被一隻手緊緊的攥住了。
“蒲姐……”
蒲辛風一直在盯盤,看到中原家琚的股價突然被砸了下來,猶如二記重錘,砸在她的心裡。
她現在終於回過神來了,對方是衝着她們抵押的股票來的,就是要打爆自己。
爆倉!
兩個字在她腦子裡炸開。
丁星也似乎想到了,心裡閃過一絲恐慌,下意識地掏出手機。
“小雄,一定要守住8元關口,丁星,趕緊聯繫唐總!我聯繫洪總!”
蒲辛風腎上腺素急劇飈升,她知道,僅僅憑着手中區區3000多萬的資金,根本守不住平倉線。
現在,自己急需資金,以防萬一。
丁星和蒲辛風的手機同時打了出來,手機也同時傳來忙音。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心裡同時“咯噔”了一下。
唐總和洪總同時不接電話?
之前丁星還打過唐總的電話,也是不接。
這……
不可能是巧!
在深圳,他們做金融貸款的公司,不會不接熟客的電話,就算當時忙,也會事後回個話。
可現在,他們都沒有回任何信息。
那就是一定出了問題!
“丁星,你繼續打唐總的電話!”
蒲辛風交待了一句,自己則走到了另一間房子去了。
過了一會兒,蒲辛風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臉色陰沉如水。
“蒲姐,唐總還是沒接電話!”丁星焦慮地說。
“蒲姐,8元守不住了!”
盤中洶涌的拋盤,讓孫小雄狂躁。
“守不住就不要守了,退守7.90元!”蒲辛風告訴孫小雄。
剛纔,蒲辛風聯繫了圈子裡的幾個朋友,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幾天,宮曉宣突然在圈子裡四處傳播蒲辛風背棄信義,吞沒接盤方商量好的接盤費用的事情,而且,他好像還知道自己一定會融資似的,提前在圈子裡封殺了自己的融資渠道,難怪圈子裡做融資的唐總和洪總都不接自己的電話。
當蒲辛風婉轉地向那幾個朋友求助的時候,那幾個朋友同時也婉轉地告訴她,解鈴還需繫鈴人。
這是拒絕!
文明人文明地方式!
這時,中原家琚的股價已經跌破了8元正數關口,並且跌破了開盤價,在日K線圖上,形成了一根上影線的下垂陰線,技術分析進一步看跌。
盤中的殺跌盤再度涌出,股價很快就跌到了7.90元,孫小雄艱難地在這裡組織防守。
“現在,我們還有多少資金?”蒲辛風焦急地問。
“2000萬左右!”
丁星瞄了一眼所有賬戶上的資金,合計了一下說道。
剛纔,在守護8元防線的時候,就消耗了1000萬左右的資金,蒲辛風知道,僅憑這區區2000萬的資金根本守不住平倉線。
現在只有四條路可走,一是接下對方的所有拋盤,守住平倉線。二是和對方和解,讓對方收手。三是上市公司出面,公佈利好,刺激股價。四是和接受股票抵押的金融機構聯繫,讓他們不強平,或緩平。
第一種情況是不可能了,對方已經封殺了自己的融資渠道,要想重新找到融資渠道不是一天時間就可以的。
第三種情況,剛纔蒲辛風已經跟上市公司董秘聯繫過,可董秘沒有接聽電話,這讓她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第四種情況,蒲辛風還不敢聯繫接受股票抵押的金融機構,畢竟……事情還沒有發生,現在就去聯繫對方,反而會讓對方心生警惕,引發不好的結果。
現在看來,只有第二種方法可以嘗試一下了,就算不成功,但也可以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線。
這次,蒲辛風親自給宮曉宣打電話。
宮曉宣並沒有拒接,而是很快就接聽了她的電話。
“宣哥,在哪裡發財啊,小妹打了這麼多電話,宣哥才接呀!”蒲辛風嗲聲嗲氣地說。
蒲辛風三十多年的人生,每一次都是利用女姓的優勢,讓自己逐漸地走向人生的頂峰。
她希望這一次也不例外。
“發財?哪有財可發啊!我正在看盤呢!”
宮曉宣的語氣不急不徐,聽不出什麼動靜來。
“宣哥什麼時候開始操盤啦?”
“操盤?我這水平也敢操盤?我是在看盤,學習別人怎麼操盤!”
“宣哥這麼牛皮也會向別人學操盤,難道那人是股神?”
“哈……是不是股神我不知道,不過,他操盤的手法確實很經典!不信,你自己也看看!”
“好啊!宣哥,那人操盤的是哪一隻股票?”蒲辛風故意地問宮曉宣。
如果現在蒲辛風都還不知道宮曉宣說的是什麼,那她真的就是一個白癡。
果然,宮曉宣在電話裡大笑:“如果你感興趣,也可以看一看,就是中原家琚!”
“中原家琚?”
蒲辛風終於在宮曉宣的跟嘴裡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只要宮曉宣承認就好,這樣還可以協商。
就怕他死不承認,背後裡拼命的捅刀子,那就是魚死網破。
蒲辛風頓了頓,說道:“宣哥,以前我們合作,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這些都是小妹的錯!對不起了,宣哥!小妹先在電話裡給你道歉,等會兒晚上小妹再請宣大哥吃飯賠罪!”
“哎喲,蒲辛風,別小妹、大哥的叫,叫得我差點都心軟了!”
“我就知道宣大哥是個好人!之前的中間費用,我會雙倍!宣大哥,你說好不好?”
“好是好,可惜,我不知道你要我做什麼?”
蒲辛風當然知道宮曉宣是在明知故問,這事最好不要說破,大家心照不宣纔好。
但宮曉宣這麼問了,蒲辛風就只好告訴他。
“就是中原家琚的事,宣大哥你能不能收收手?” 蒲辛風含蓄地說。
“收手?收手是不可能收手的!”
電話裡,宮曉宣的聲音陰陽頓挫。
果然,這件事沒那麼容易解決,蒲辛風早有心理準備,只要對方開出條件,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那宣大哥有什麼條件?”
既然你想拿捏,蒲辛風只好開誠佈公。
“條件?因爲我根本沒有開條件的資格,因爲我只是一個吃瓜的羣衆!”
“呃……宣大哥,你在開玩笑吧!”
蒲辛風聽了,心直接往下沉。
“開玩笑?你看我象在開玩笑嗎?”
“那……宣大哥一定知道對方是誰吧?”
蒲辛風隱隱地猜到了對方是誰。
“這你就不要多問,我想你已經猜到對方是誰啦!”
宮曉宣也不明說,大家都是明白人,在中原家琚這隻股票上,你蒲辛風坑了誰,心裡沒有逼數?人家要找回場子,我只是樂得個落井下石而已,敲敲邊鼓。
不過,只是這落井下石的石頭有點大而已,這邊鼓也敲出了主旋律地感覺啦。
“那能不能麻煩一下宣大哥,告訴對方能不能收手,免得兩敗俱傷!”
蒲辛風雖然求着人家,但不能徹底服軟,兩敗俱傷,說明自己還有一戰之力,最後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能不能收手?不能!”宮曉宣斬釘截鐵地說。
你誘騙人家高位接盤,損失慘重,現在被人家狙擊,卻讓人家收手?
憑什麼?
蒲辛風見宮曉宣態度強硬,心裡窩火。
“宣大哥,你也是金融圈的老人,知道在股市裡逼空容易,做空難!因爲市場的籌碼是有限的,市場又沒有做空機制!如果一味做空,就很容易被多頭絞殺!再說,小妹承認自己錯了,所有費用今天就可以給對方,麻煩宣大哥居中聯繫一下!”
話語間, 蒲辛風隱隱藏着警告。
自己可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蛋,你想下手,先得想想後果!
“又想我居中?你當我傻啊!”
宮曉宣怒了,她真的把自己當傻子啦!
“如果你有絞殺對方的實力還會打電話給我?還會去融資?你有時間,還是多看看中原家琚的盤面吧!”
宮曉宣徹底撕下了面具,不再和她虛以委蛇。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上市公司那邊我已經聯繫過了,如果這件事情上市公司出手摻和,我就把你們和上市公司聯手做莊的事情捅給媒體!”
現在,蒲辛風終於知道中原家琚的董秘爲什麼不接自己的電話了,原來是宮曉宣在背後搞鬼。
“你把事情捅給媒體,對你有什麼好處?”
蒲辛風恨得咬牙切齒。
“我又不看什麼好處,我只看別人的壞處有多少就行了!”
宮曉宣露出金融流氓的本色,損人不利已,不行嗎?
你壞,我比你更壞!
這就是現在的金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