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號停在賭城，偶爾會借給朋友、名流出海逛一圈，底線是主臥不允許外借，有外人在場一般會鎖上。
範連城沒用過幾次，不過他名下還多出一艘新遊艇——對外宣稱售價爲六千五百萬人民幣的聖汐108特別版，全長一百零八英尺，也就是將近三十三米，內部極具科技感，範連城乘坐它去洋山港碼頭參觀過，還借給朋友去了趟震江。
平日裡這艘“連城一號”就停靠在陸家嘴，既能用來招待商業夥伴，又能爲去年總共生產二百六十艘的聖汐遊艇公司做宣傳，自從範連城拿下這家遊艇製造商，已經親手賣出去八艘船。
年輕二代們的那點零花錢不夠看，主要是商人以公司名義出資購買，抵稅的同時又能享受，在心疼稅款之餘給自己找些安慰，內地銷量還算不錯，新成立了個“黃埔遊艇俱樂部”，範連城親自擔任管理，有達標的遊艇才能進，不限於聖汐遊艇公司的產品。
當晚抽空上船，夜遊黃浦江，在甲板吃着飯，觀賞兩岸城市夜景。
作陪的是高盛大中華區負責人，以及某家銀行行長、副行長，總部就開設在外灘。
正兒八經的日常社交而已，同爲外灘源銀行傢俱樂部成員，偶爾吃吃喝喝大多也是爲了生意，沒人會爲此追究。
呂行長五十歲出頭的年紀，此刻品嚐一口微黃陳釀，吃口菜壓壓辣意，即使是他這樣的老酒鬼都有些招架不住，說道：“小范總今晚這酒厲害，上面一道限酒令，把茅臺市值打下去，最近又漲了上來，你這瓶起碼也是八十年代的了吧？”
“1971年金輪牌茅臺，朋友送的酒，家裡兩瓶五星牌茅臺被我爸藏在展示櫃裡，沒找到鑰匙，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嚐嚐。”
“這哪是我們該喝的酒，還是別了吧，喝一瓶少一瓶，留着收藏最好，小范總你就沒投點白酒股？”
呂行長問道，找話題閒談罷了。
範連城確實不是很會調動氣氛的那類東道主，當客人的也要多說幾句，飯桌上旁人本就少，免得冷場。
菜是從外灘餐館裡直接送上船，全程放在保溫箱內，到現在還熱着，上完菜以後旁人就離開，甲板上只有他們四個人。
聞言點點頭，範連城告訴說：
“手裡有個白酒類的組合，龍頭股都投了點，最近很不景氣。
陽河酒業沒上市時候我投資了，開盤大漲，最高漲到快三百，去年五月十股送十股，拆股以後最近還能穩住，不過禁售期快過，我估計到時候要跌慘。”
禁售期一過，原始股東允許套現，大概率會導致股價下跌，何況如同範連城所說，白酒股今年以來很不景氣，大家都知道的事，算不上內部消息，更不違反規則。
呂行長剛剛提到的禁酒令，其實是指三公消費問題，以往大吃大喝是常態，養肥了一幫酒廠飯店，現如今嚴抓嚴查，更有秩序了些。
然而對酒廠，尤其是高端白酒生產商，這絕對是個壞消息，原因在於公款消費佔到它們業績的三到四成，當前誰都說不準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同樣受到影響的還有賭城，一紙勒令卡住許多人的脖子，導致各家賭場業績下滑，範連城早先套現，拿錢賺了一大筆，現在竟然還能以原價、甚至是更低的價格買回相同的股份，擱在2008年那會兒更加便宜，不得不說那批賭場股份確實賣對了。
社會秩序正逐漸完善，還真不是空話，伴隨着網絡發達起來，無數問題暴露在人們眼前，能夠清楚察覺到正在一件件解決，偶爾出現些老鼠屎，無礙於大局上的進步，無疑是件好事。
範連城規規矩矩做生意，這麼多年以來沒遇到什麼糟心事，反倒在國外投資經常出問題，訴訟、審查、整改、罷工之類，一樁接着一樁，就拿瑞士那座滑雪莊園來說，確實掙到些錢，但都賠進了訴訟裡。
早先有人說是沒設立警示牌摔到骨折，輕飄飄一句懲罰性賠償，代價就是近百萬歐元，如果能找到合適的買家，他都打算轉手賣掉了，還投個屁。
法官大多站在本國居民\b那一邊，連律師都直言不公平，賠償金額遠比以往慣例重太多。
遇到多次大大小小的麻煩，範連城算看開了，能投股票最好就別去外面做實業生意，自己越有名越容易挨宰，偏偏天高皇帝遠，還沒辦法挽回什麼，生意有國界，商人也有國界。
尤其老美那邊，宰外人那叫一個狠，範家在那邊沒有開展任何實業，就投了些股票。
從去年三月到今天，上證指數足足跌掉一千點，跟過山車似的起起落落，範連城在飯局上聊起剛投了十多億嘗試佈局，大傢伙們的意思都是眼下還湊合，說不定是個底。
然而，哪怕呂行長想讓範連城貸款，卻也說不出貸款去投資之類的話，總體概括近幾年股市，其實就八個字——慘絕人寰、哀鴻遍野。
以至於搞得勸人炒股，感覺就像推人下火坑一般，哪怕範連城得了個“華夏小巴菲特”的戲稱，也沒讓呂行長覺得例外。
範連城確實在抄底A股，目前還在猶豫着出手力度該有多大，今晚這頓飯純粹是小聚會，沒打算商量大生意，主要在感謝銀行方面幫忙推銷公募基金，實際上銀行方面也能獲利一部分，份內的事情而已，摩根士丹利、高盛等國外巨頭，同樣會將基金理財產品掛在銀行銷售，大多面向私行客戶，普通人那點錢經不起折騰。
Fans控股旗下的基金紅火起來，屬於現象級，跟老範、跟範連城的名聲以及掙錢能力有關，往常都是哪家外企在國內掙多少多少錢，人們乍一聽說範連城在國外撈到多少多少，可不就驚爲天人了。
所以說偶爾高調些，其實也有好處。
遊艇緩緩從外灘河段駛過，岸邊遊客衆多，有人隱隱約約瞧見船頭四人吃飯，也不知會不會產生類似於“大丈夫當如此”的感慨。
包括範連城在內，幾人背後涉及到數以萬億計的資本，很快路過Fans·悅榕壹號，項目早已全部完工，賣出去四成左右，剩下的都在用做出租，月租金平均四萬六左右，算上物業費、停車費之類，直接超五萬，禁止私下轉租。最近剛收拾出二十套當做酒店出租，每天六千八百塊，早被預訂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