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已經發不出來聲音了……”
年輕人捏着炭條,炭條抵在素描紙上,再停頓了下,還是再划動着炭條,在素描紙上寫下句話,將素描紙翻轉了過來,對向了廉歌。
廉歌轉過視線,再看了眼那素描紙上寫着的,稍顯潦草的字,也沒多說什麼。
年輕人卻再沉默着,停頓了下過後,再將素描紙翻轉過去,望着素描紙上勾勒着的景象,捏着炭條,再在素描紙上寫下了句話,將素描紙再對象了廉歌。
“先生覺得這幅畫怎麼樣?”
擡着頭,年輕人望向了廉歌,
轉過視線,看了眼素描紙上寫着的話,和旁邊描繪着的那幅畫,廉歌微微笑着,
“畫還沒畫完,不過,挺好聽的。”
笑着,廉歌出聲說了句。
年輕人聞聲,聽着廉歌有些奇怪的評價,不禁愣了下,
緊接着,又再沉默着,漸低下頭,
再翻轉過了素描紙,望着素描紙上描繪着的景象,眼底先是恍惚,
漸又再有些痛苦,眼眶有些發紅,捏着炭條的手指有些發緊,渾身微微顫抖着,
“謝謝”
“先生,你說我一個學美聲的人啞了是不是很可笑”
年輕人捏着的炭條有些費力着再素描紙上划動着,再寫下了一句話,將素描紙對向了廉歌,
廉歌轉過視線,再看了眼素描紙上,
不知道沒顧及,還是刻意,年輕人寫着的,有些潦草的字跡劃過了紙上勾勒着的話,
看着這眼底愈加有些痛苦,眼眶紅着,似乎先前他的話,讓其積蓄着的情緒宣泄了出來的年輕人,
廉歌沒答話。
“我學了十幾年美聲,然後要到登臺的時候啞了……”
“……我父母在臺下看着我,我老師在臺下看着我……所有人,所有人都在臺下看着我。”
似乎情緒愈加有些爆發出來,年輕人沒等廉歌回答,便再翻轉過去了夾在板上的素描紙,
緊緊捏着炭條,拿着炭條,在素描紙上發泄似的划動着,
愈加多的炭筆劃過痕跡,潦草字跡從原先畫着的舞臺畫面上劃過。
“……就在登臺的時候啞了,啞了……”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臺底下看着我……”
愈加有些痛苦着,年輕人捏着炭筆,一遍遍寫着,
潦草的字跡被覆蓋了些,最先寫着的字句變得有些模糊,
“……我學了十五年,學了十五年^”
“……我怎麼這麼沒用……我怎麼這麼廢物”
字跡愈加顯得潦草,漸已經辨別不清,只剩下年輕人捏着炭筆在紙上發泄似的划動着。
緊跟着,年輕人又再捏着炭筆,重重的將寫在素描紙上,情緒爆發似的字句全劃了去,
用力着,一遍遍來回划着,潦草着的字跡,和那先前畫着的景象被覆蓋了些,
終於,被用力抵在素描紙上的炭條被緊捏着折斷,
斷掉的那截落在了地上,捏着那剩下截炭條,年輕人停下了動作,手微微顫抖着。
“謝謝”
又再寫下了兩個字,年輕人再停了下來。
只是望着紙上被炭筆劃去的些字跡,畫着的景象,沉默着,眼底恍惚着。
轉過視線,廉歌再看了眼年輕人手裡捏着那張素描紙上。
重重劃過紙面的劃痕讓素描紙有些發皺,
有些發皺的素描紙上原先繪着勾勒着的那舞臺,臺下的觀衆,被那一句句潦草的字跡模糊,又再被那來回的劃痕割裂。
再轉過目光,廉歌再看了眼這沉默着,緊捏着那剩下半截炭條,渾身顫抖着,望着素描紙上畫面眼底恍惚着的年輕人,
“這幅畫賣嗎?”
再收回目光,廉歌語氣平靜着出聲說了句,
聞聲,望着素描紙上被字跡劃痕模糊割裂了畫面的年輕人再擡起了頭,望向了廉歌,
又再轉回頭,望了望那素描紙上,覆蓋着些凌亂潦草字跡,重重劃痕的畫,年輕人猶豫了下,
伸手從夾板上扯下了這幅畫,捏在手裡,年輕人捏着剩下半截炭條,再夾板上新的一張素描紙上划動着,再寫下了句話,
“……我畫素描沒多久,先生你要是覺得不錯的話,我重新給你畫一幅吧,這幅……已經被我弄髒了……”
翻轉過夾板,年輕人將寫下的字再對向了廉歌。
“就這幅畫吧。”
看着年輕人寫下的字,廉歌微微笑了笑,再出聲說了句。
聞聲,年輕人再猶豫了下,有些沉默着,再望了望那滿是潦草字跡,劃痕的畫,
再轉過身,再新的素描紙上寫下了句話。
“不要錢。”
將夾在板上的素描紙翻了過來,年輕人再將手裡捏着的那張帶着潦草字跡,劃痕的畫,遞向了廉歌。
廉歌微微笑着,伸手接過了,
“那就謝謝了。”
出聲說了句,廉歌再看了眼這張素描紙上,被年輕人塗抹劃去的潦草字跡,被劃痕割裂,潦草字跡模糊了的,最開始勾勒出,描繪出的,那空着的舞臺,前排觀衆席留着白的畫面。
年輕人搖了搖頭,再猶豫了下,拿着剩下半截炭條,再在新的張素描紙上再寫下了句話,
“先生你要是喜歡我畫得那幅畫面……我揹包裡還有些,沒寫這麼多字的……”
年輕人再翻轉過夾在板上的素描紙,對向了廉歌。
“就這張吧。”
廉歌再轉過視線,看了眼年輕人寫在紙上的話,
出聲說了句,臉上再露出些笑容,
“你送了我幅畫,我也送你幅畫吧。”
笑着,廉歌出聲再說了句,
年輕人擡起頭,看向廉歌,眼底有些疑惑。
沒再多說什麼,廉歌隨意着,伸手將這年輕人剛纔斷了的,掉在地上的那截炭條撿了起來,
拿着炭條,在這滿是劃痕,潦草字跡的畫上,落下了筆觸,
筆觸落在畫上,先前那該是前排觀衆,又留白的地方,
旁邊,看着廉歌在畫上留白處落下筆的年輕人,先是愣了下,緊跟着,再漸漸沉默着,望着那畫上。
半截炭筆下,筆鋒轉動着,
先前留白處,漸被勾勒描繪出一道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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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坐在那舞臺前排的觀衆,被臺上那聚光燈下該出現的表演者吸引了視線,
或擡着頭,坐直着些身子,朝着臺上望着,或雖然還朝着旁邊側着身,卻轉過些頭,似乎也關注着臺上,
一道道身影被勾勒出,一道道視線似乎匯聚到了那臺上聚光處,那該出現的表演者身上,
落着筆觸,廉歌拿着那半截炭條,勾勒着,描繪着,
旁邊,那望着紙上畫面,望着那漸被勾勒出前排觀衆的年輕人,渾身漸顫抖着。
再將畫面上,舞臺下留白處添上了最後個觀衆,那觀衆身影的視線似乎也停在那臺上聚光燈處。
停下了筆,
廉歌再轉過了視線,看了眼旁邊的年輕人,
年輕人還望着那畫紙上,身體愈加顫抖着,捏着炭條,夾板的手愈加發緊,
“這臺上的留白處,還是你自己來畫。”
語氣平靜着,廉歌出聲再說了句,將手裡那添上了些觀衆的畫,連帶着那半截炭條,遞給了這年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