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陸看了看手中的這本被自己起了名字的‘懟天懟地無敵金剛拳’拳譜,心裡琢磨李招財那黑廝人雖然傻里傻氣的,不過拳法倒還湊合,勉強和他學一段時間觀望觀望。
他走到了龜老頭身旁,命下人備好茶水點心,索然無味的陪着龜老頭喝茶等李招財那黑廝出現。
直到卯時三刻,園門處纔出現了一絲響動。
“快,快,你們幾個把這些木石器械擡好,放在那裡。”
當前而進的就是身着嶄新袍子的李招財,緊隨其後是幾個執事府士兵。
他們手裡擡着一些木石繩索等重物。
這些士兵按照李招財的要求把那些木石繩索重重的放在園內的空地上。
王大陸大感好奇,起身走到那裡,看着那些木石繩索問道。
“你這黑廝搞什麼名堂,等你這麼半天就換了身袍子和弄這些亂起八糟的東西?”
李招財露出一臉無辜之相,笑着道。
“俺這不是替大人你物色打熬身體用的器械嗎。”
李招財手裡拿着一根長約兩米,兩側成弓狀的物件,述說道。
“這是俺和俺哥從小打熬身體用的東西,俺頭一次做教武師傅當然不能私藏,所以這兩天忙讓工匠們打造出來,給大人您用。”
王大陸看着那物件,總感覺像大牢裡用在犯人身上的刑具,詢問道。
“李招財教你們的師傅是不是衙門裡的牢頭啊?怎麼想到拿這種東西給你們打熬身體。”
“這未免也太糊弄人了吧!”
李招財不理王大陸的挖苦。
“大人你莫要看這物件稀鬆平常,總感覺學武就要用一些精美華麗的東西輔助。”
“要俺說武學之道首重的是打牢自身基礎,而如何打牢基礎就要從這些基礎的器械中得到幫助。”
“別看俺落魄在黑風寨,俺以前也是世家公子來着,後來才落魄至此的。”
王大陸沒想到李招財和李進寶還有這麼一段經歷,很是驚訝。
李招財和李進寶兄弟二人從小出生在一個叫野哞的世家,在當時也算是一方小勢力。
家族中人人修習上古荒獸囗疏的荒丹。
只不過後來在參與世家紛爭中,家族中出了一個叛徒導致大部分人或殺或俘,只餘這兄弟二人逃了出來。
“好好好,俺和你學就是了,告訴俺應該怎麼做。”
王大陸見李招財這種平常看起來五大三粗的莽漢在述說往事的時候,面含猙獰而又悲傷之色,忙打斷他催促道。
李招財這時嘴裡說出一段運氣基本口決,讓王大陸按照口決行事。
“氣走丹田,腰馬合一,雙手成拳,呼吸存真,抱守歸一......”
這是武道入門的基礎口決,王大陸以前也曾被他老爹請來的師傅教過,所以他反應過來就在原地運氣扎馬。
李招財站在旁邊厲聲指導。
“拳頭要硬,打人才爽。弓腰要直,腰好腎纔好。屁股要挺,做事才能持久。步子要穩,才能走好夜路。”
王大陸聽了這些稀奇古怪的話,氣道。
“俺說李招財,你這說的是武道口訣嗎?俺以前的師傅可沒這麼教過。”
李招財不知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個四尺的藤條,狠狠地打在了王大陸撅着的屁股上。
“大人俺現在可是你的師傅,要尊重俺,俺說的都是人生至理,你早晚都用得上。”
李招財嘿嘿一笑,很是得意,他早就想收拾這個臥龍城來的衙內,從被王大陸俘虜開始他就一直想要報當日的偷襲之仇。
藉着這次龜老頭交代的做王大陸的師傅,李招財其實心裡有些竊喜但也有點擔憂。
他壯着膽子問過龜老頭,王大陸是貴人怕自己不小心弄傷了他,到時候該如何是好。
龜老頭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搓,不知勇。”
王大陸很是惱火,可是卻無法發作,是他自己想要學武,沒人逼着他這麼做。
想到心中那始終保留一絲蝕心之痛和浮想翩翩的白色倩影,鼓起勇氣道。
“來吧,俺要學武,俺要變強,俺不會始終都做那無用的臥龍城衙內!”
聽見王大陸的豪言壯語,李招財愣了一下,繼而說道。
“大人,莫要害怕,俺其實剛剛忘記和你說了,和俺學武能促進你的睡眠和食慾,讓你每天都很難忘。”
“當真?有這麼好的事?你該不會欺騙俺吧?”
"比荒晶還真,大人您要相信俺,俺李招財在黑風嶺放個屁都是有味可尋的。"
“來人啊,給咱們敬愛的執事大人上傢伙什。”
待到衆人在王大陸身上忙活半天,王大陸發現只不過身子被綁在木樁上,兩腿也成弓狀綁在弓形圓木上,遭罪到不至於。
他看着李招財那一張黑炭臉,疑道。
“就這麼簡單?”
李招財咧着嘴笑道。
“俺沒騙你吧,很簡單不是嗎,每日綁在木樁上三個時辰不出半月可成。”
“好吧,俺聽你的,只不過這三個時辰俺就綁在這好無聊啊。”
“不會的,俺就怕大人無聊,所以特意帶了點重禮給大人您賞玩。”
王大陸以爲是什麼好玩的東西,忙讓李招財拿出來給他看看。
“啪!啪!”
隨着李招財拍手作響,園門外出現兩個士兵擡着一個丈長的箱子放在了王大陸身前。
看見李招財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四方的重鐵塊,王大陸看着自己腰上綁着的橫杆瞬間知道了李招財的用意,喊道。
“李招財你這黑廝要幹什麼,俺可不會掛這塊破鐵石。”
李招財走到王大陸身後,用力將立着的木樁壓下了幾寸,不顧王大陸的怨恨之語,把這二百斤重的鐵石穩穩的掛在了王大陸的腰桿一側。
李招財又命身旁的士兵搬來另一塊等重的鐵塊放在王大陸腰桿的另一側。
那士兵是臥龍城府的老兵,對王大陸很有懼意,手上拿着鐵塊遲遲不敢放上去,看了一眼怨聲載道的王大陸,對着李招財好像要說點什麼。
“俺......”
李招財看着這名猶豫不決的士兵,打趣道。
“咋了,你是不是嫌大人的鐵塊不重,要加重啊!”
終於兩塊總重四百斤的鐵塊壓在了王大陸的身上。
此時,王大陸感覺從未有過的酸楚自全身上下襲來,不消片刻臉上已有汗珠落下。
他想要放棄,想要不去理會面前那種略帶嘲弄的黑臉,想要安安穩穩的做他那臥龍城的衙內。
“大人,俺可是一片好心請您鬆鬆骨,如果您要是不滿意,俺看就算了吧,以後不鬆就是。”
李招財的話使王大陸明白了,這黑廝明擺着在折磨他,看他的笑話,自己沒必要和他一般見識,陪他繼續消耗下去。
王大陸鼓足了勇氣,剛想讓李招財給自己鬆綁,耳中傳來了龜老頭的聲音。
“我的那個王啊,你今天的長靴真好看!”
隨着這句話在耳中響起,王大陸浮動的心思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眼中佈滿血絲,血氣上涌,屹然不動。
李招財等了半晌也不見王大陸服軟叫屈,暗叫奇怪。
當他的黑牛眼對上王大陸那血紅的充滿怒氣的雙眼時,咦了一聲。
眼前的王大陸好像瞬間從一個紈絝子弟變成了一個冰冷的陌生人。
是什麼讓王大陸這樣沒心沒肺,不肯吃苦的少年郎變成了緊咬牙關,苦苦支撐的倔家子,李招財很是不解。
他看見向遠處正喝茶閉目的龜老頭不斷地點頭,好像在讚許王大陸的毅力,心裡想着。
“原來大人和俺一樣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轟隆!一聲晴天霹靂。
寒冷刺骨的山風陣陣來襲,細雨綿綿,隨風飄灑。
在南山這種風雨無常的天氣經常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