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杜淳的話說出了口,少時,便有一位頭髮半白的老者和一位青袍的儒士出現在王大陸身後。
王大陸向着那老者道。
“晚輩見過柳大修士。”
青袍的儒士是馬謀,他對着王大陸躬身施禮道。
“馬謀拜見公子。”
王大陸抓着馬謀的手道。
“先生太過客氣了,你我二人不需要如此多禮。”
這時,柳劍南的爺爺柳下揮纔開口道。
“王賢侄剛剛一技讓老夫大開眼界啊,當爲我東荒大陸年輕一輩的翹楚。”
“前輩讚譽,晚輩不敢當。”
幾人閒談笑顏,完全把杜淳師徒晾曬在一邊,氣煞了二人。
杜淳聲音冷冷問道。
“柳道兄這是唱的哪出,老夫怎麼沒看出來啊?”
柳下揮來到杜淳的近前道了句。
“原來是道尺宗的杜淳長老。哎呦,不好意思,老夫一時沒認出來,只以爲是攔路打劫的歹人。”
“你...”
杜淳被柳下揮氣的不輕。
他知道柳下揮年輕時就是出名了刻薄嘴臉,今日也算一見,不再與他爭辯,直說道。
“這王貴是我道尺宗的囚徒,今日趁着貴孫和魯陽侯的兒子在宗內作客之際,突然逃脫,老夫帶着徒弟先來抓捕,其餘人一會就到。柳道兄是想幹涉此事嗎?”
柳下揮笑道。
“怎麼老夫若想保下王賢侄,你杜淳有意見?”
“很好!這麼說柳道兄是擺明了要與我道尺宗爲敵。”
兩人僵持片刻,都沒有出手。
杜淳自知自己不是柳下揮的對手,只能先用言語困住,等着玉蒼師兄前來。
不知是否是巧事,柳下揮身旁出現了孟買和藍湛的身形,而杜淳身後玉蒼也到了。
五位大修士齊聚這裡,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彼此。
忽而幾人的上空雲氣翻騰帶有異象,傳來一聲猶如磬鐘之音響徹雲霄。
“罷了!”
杜淳和玉蒼二人聽聞身子一怔,齊聲道。
“是!”
雲散天晴,玉蒼看了一眼王大陸站立的方向道。
“王小友後會有期。”
王大陸走前幾步,衝着玉蒼、杜淳和秦朗三人道。
“下次羣修大會俺會再來,到時候咱們好好理論理論,俺在你們道尺宗所受到的屈辱。”
杜淳冷哼一聲,並未把王大陸的話放在心上。
“來就來,老夫還會怕你不成!”
玉蒼回身向杜淳搖搖頭示意莫開口,對着王大陸幾人道。
“我道尺宗隨時歡迎幾位再臨,告辭。”
說完,三人化作三道虹芒離去。
王大陸與幾人回到墨尺城。
晚上王大陸與馬謀相談了一晚,第二日就與魯光和柳劍南幾人告辭分別。
而馬謀則是與魯光一道先是去往魯陽侯朝,之後又往南山城趕去。
王大陸自己孤身一人路過兩個朝廷,穿越茫茫古道,來到了一處無主的地界。
此時距他離開道尺宗已經有三個多月。
天氣也由秋入冬,寒冷多霜。
這個叫東陽地界的地方,是他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東陽地界方圓約有千里,沒有朝廷、門派、世家的駐足。
一切都因爲這裡有一座名震東荒的學院‘東陽學院’。
東陽學院與西荒大陸的鉅鹿學院、南荒大陸的南凌學院、中土神州的道院並世爲四大學院。
北荒大陸過於荒蠻所以至今都沒有建立起一間聞名四海的學院。
東陽學院屹立萬載經歷過荒古中期的戰亂而依然不朽,足見其底蘊。
這麼多年從東陽學院走出了無數英傑豪雄。
遠的不說就是現在權勢滔天的洪興大公曾經就是東陽學院的學生,並且被譽爲千年來第一的天才學子。
就是魯陽侯和吳宗大公也曾在此處求學。
東荒大陸的朝廷都喜歡把快要接位的子嗣送到東陽學院待上個三年五載,算作是一個傳統。
不過東陽學院號稱有教無類,所以纔有了三位院長中的一位乃是由荒古大陸六大妖尊之一的猿森擔任。
這凡世間的魑魅魍魎都可幻化成妖,不過現在的妖獸更多是荒古那些真獸的後代血脈已盡枯竭。
不過其還是可以通過修行,慢慢恢復血脈,當血脈強大到一定程度便要受雷劫又稱妖獸刑劫,才能幻化成人身,修爲與人間大修士相當。
聽聞六大妖尊之首的藍翅鵬皇已經把身體內的血脈練到極致,與荒古真獸無異。
藍翅鵬皇在中土鯤鵬宗中擔任太上長老,幾千年都不曾現身。
魯陽侯曾經對王大陸說過,東陽學院中有很多妖獸,靈智洞開前去修行的。
王大陸身上就有一封魯陽侯的書信,打算靠着此信在東陽學院待個幾年。
東陽學院雖叫做學院,可其坐地規模卻與一座容納幾萬人的中等城市差不多,比王大陸的老家臥龍城還大上不少。
一座城便是一座學院,可見其氣魄如淵。
城首上東陽學院四個大字龍飛鳳舞。
王大陸到達後,只見在城門外站着四名男子衣着服飾相同,人人背後都有東陽二字銜繡。
見王大陸前來,打首的那人文質彬彬,從容不迫的問道。
“不知道友來此何事?“
能尋到這東陽學院的大多都是修士,所以守門的弟子纔會那樣問道。
王大陸說了幾句,就從懷中取出魯陽侯給他的信件,讓那名弟子代爲轉交給東陽書院的齊昊院長。
那弟子見信封上寫着“齊師親啓,弟子魯陽拜上”幾個墨字不敢怠慢,讓王大陸稍等片刻。
過了約有兩盞茶的功夫,那名送信的弟子就已歸來,對王大陸道。
“道友裡面請。”
說完,帶着王大陸進了城去。
“這...”
王大陸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驚呆片刻,面前是一條街道,對,確切是來說是一條販賣各種物件的街道。
街道上人來人往,不時能看見有半人半妖的妖獸混在其中。
身旁的那名東陽學院弟子對王大陸細心解釋道。
“這裡叫外院,是專供學院弟子購物售物的交流的場所所在。”
那人又用手向遠處指着道。
“從這直行五里就到了內院,那裡纔是平常學院弟子修行的地方。”
王大陸問道。
“不知道兄如何稱呼?”
那名學院弟子道。
“在下明宏。”
王大陸又問道。
“在下王大陸。明宏兄能否告訴俺,那些妖獸未渡過刑劫,怎麼與人交流,難道已能人言?”
明宏笑道。
“道友說笑了,妖修們未曾渡劫不能人言這是天規,只不過學院內教授它們一些秘法,能用神識與人交流。”
王大陸又看了看那些站在人前的妖修道。
“原來如此。”
因爲離內城還有一段距離,二人都運起輕身的功夫。
起初明宏怕行的太快王大陸跟不上來,有失待客之禮。
不過隨後他就發現,無論他怎樣加快步伐,王大陸都始終跟在他身後一丈之內,一副神閒氣定的模樣,心贊這王大陸小小年紀修爲卻如此了得。
進了內城,便如王大陸曾經待過的那些門派裡的陳設佈置類似。
跟着明宏一路前行,來到了一處紅牆金瓦的偏殿。
殿中正坐着一位老者,身材矮小,髮鬚皆白,不過面目神精異常。
老者嚮明宏點頭示意他出去。
明宏退下後,殿內只有王大陸、齊昊還有齊昊身旁站立的矮胖道人。
齊昊開口道。
“老夫是東陽學院地行院的院長齊昊。小友不遠萬里來此求學向道是我東陽學院之幸,暫時你就跟着這位韓雨教任學習吧。”
齊昊說完指着下方站着的那矮胖道人。
未等王大陸言語,又從殿外走進一名弟子領着王大陸去辦理一些入住的手續。
那矮胖道人看着王大陸離去的身形,對着齊昊躬身道。
“院長大人,您爲什麼讓這小子直接進咱們地行院啊,按照慣例不是應該讓他先去猿院長的人行院嗎?”
只見齊昊擺擺手道。
“無妨,此子配得。”
韓雨帶着不解走出了大殿。
空蕩蕩的大殿上,一紙書信隨風飄起,無火自燃。
除了齊昊誰也不知道那書信上寫有的“中興之子”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