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臻山上,一片和睦融融。
容盈依着大家的意見,決定明早就隨衆人出發去往南山城。
夜晚天色暗淡,陰雲遮月。
王大陸與李師師手拉着手在盈臻山一處山澗旁駐足。
看着潺潺的流水,李師師把頭側搭在王大陸的肩頭,有些心緒道。
“咱們出來已經過了快三年過半了,不知道此時南山城變成什麼樣子了?”
王大陸回想起衆人一路的經歷,也覺得時間流逝的飛快,明日就要踏上歸途。
“再有幾個月咱們就知道了。”
李師師不知怎麼說了句。
“咱們會平安回到南山吧。”
“當然了,迄今爲止咱們所面對的困境不都迎刃而解了麼。”
馬謀在房間中不斷的踱步,他知道在他的屋外前兩日間還有孫二和項廣兩人輪流在暗中看着,謹防他有什麼對王大陸等人不利的舉動。
今日容盈終於出關,明天早晨大家就出發趕往南山城。
馬謀從孫二口中得知南山城離這裡相隔着兩個三個朝廷,距離說不上遠也絕對談不上近。
若真的被王大陸幾人走出吳宗公朝進入到魯陽侯朝境內,那麼即使是道尺宗蜉蝣境界的太上長老也不敢貿然涉足追殺。
他知道王大陸幾人與魯陽侯的關係很好,只要他們進入了魯陽侯朝內那麼就算是安全了。
明日他也隨着衆人走,今晚外面已經無人暗中看查,可他也不能做些什麼,只盼着他家小主人能請來他的師傅杜淳大修士,在離開吳公大公朝之前能趕上。
吳宗大公朝一座城市中,秦朗和他的師傅杜淳二人今日在太陽落下之前趕到了此城。
二人一路慢行,走了一天的路,行出了六七百里,今日在此城中過夜,再有一日就能趕到盈臻山。
秦朗從他師傅的房中走出,看着庭院外月色朦朧,心裡暗道。
“即使他們錯過了容盈等人離開的時間,但只要沒有離開吳宗大公朝境內,相信以馬謀的智略一定會暗中留下記號,讓他們師傅二人找尋到。”
清晨,李師師備好早飯,待到王大陸幾人都坐下,才見到容盈帶着瓊黎和屈敏二徒從門外走了進來。
王大陸知道她們又去往了山上一塊墓地,看望了那些與世長眠的盈臻派弟子,做最後的告別。
早飯間衆人默默食用。
等到早飯結束已臨辰時初刻,大家來到山下騎着早已經準備好的快馬,快行前往乾風城,通過乾風城回往魯陽侯朝。
一路快馬加鞭,進了乾風城並未停歇,又是一路緊趕。
只是王大陸幾人未曾發現,他們一路上都被馬謀暗中留下一種無色無味的香料,名叫‘追魂粉’。
當秦朗和他的師傅杜淳二人降落到盈臻山上,杜淳說了句。
“山上已無一人,看來被他們先行一步。”
秦朗不敢懷疑他師傅的話語,看了看四周空曠曠並無人煙,擡起手從手上的戒指裡取出一個三寸長的密封小盒,對着杜淳道。
“師傅稍後,弟子先找尋幾人離開的方向,咱們再追。”
見杜淳點點頭,秦朗纔打開那個木質小盒,從中飛出一隻周身通透綠光閃閃的小蜜蜂。
只見那蜜蜂不停的煽動翅膀嗡嗡亂叫,直奔着下山之路飛去。
杜淳見狀,帶着秦朗化作一道紫煙跟了過去。
在空中秦朗對杜淳道。
“那些人中有他們五威堡的人,一路上會留下追魂粉,指引着粉蜜追尋。”
師徒二人跟着蜜蜂來到了乾風城中,秦朗收了粉蜜放在盒子中,打算今晚在城中過夜,明日再尋。
依着粉蜜追粉傳來的震顫感,秦朗知道王大陸他們並未離開多久,最多一兩日。
他的師傅帶着他一日所行即使慢了也非王大陸他們所比擬。
王大陸他們行了有三四日的路程,一路上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今夜他們在一處密林中休息,燃燒的火堆旁或坐或躺有七八人。
此時大家正進入夢鄉。
聶孜和容盈二人主動請纓守夜,二人在距離衆人百丈外談着往事。
正與大家同睡,在一棵古樹旁的臥倒的馬謀忽然耳中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眼中驚駭間不自覺有異芒暗閃。
他先是起身向着遠處聶孜和容盈兩位凝虛修士的方向拱拱手,然後才往身後密林中行去。
聶孜和容盈雖然彼此訴說情長,但周圍之事都在他們二人感知中,見馬謀站起身拱手以爲他要去解手,所以二人並未在意。
馬謀走出了二三百丈的距離,便見到身前人影一閃,杜淳和秦朗師徒二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秦朗壓低聲音對着馬謀輕道。
“眼下幾人如何,那容盈是否在其中。可曾打探到他們的來歷?”
馬謀先是對站在身旁沉默不語的老者躬身表示尊敬,纔對秦朗拱手道。
“公子那容盈正在此間,隨行的還有她的兩名弟子。其餘人中有個容盈以前的故人,關係甚密。二人言談稱兄道妹可更似夫妻。”
秦朗聽後不禁大怒,這容盈他是見過一面的,是個不錯的女人,和他的父親很是般配。
沒想到此時竟然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若是讓他的父親知道非暴怒不可,別人也會嘲笑他五威堡。
他壓下怒氣又問道。
“那幾人是何來歷,先生可知?”
馬謀搖搖頭。
“未曾探聽出,他們始終閉口不談。不過從他們的字裡行間中,我能夠確信幾人身份不凡,背後的勢力極其龐大,同樣有大修士坐鎮,並且來時路過魯陽侯朝,魯陽侯親自接待,禮遇有加。”
"哦?"
杜淳眸中一亮,尋思一會兒才道。
“徒兒你的打算那?”
雖是黑夜但也攏不住秦朗面上的陰暗恨毒,咬牙跪在杜淳身前。
“魯陽侯不過身居侯位遠不如吳宗公朝,弟子敢請師父爲徒兒家族死去的那些弟子報仇!”
杜淳嘆了一口氣,爲了他這個疼愛的弟子也只能對那幾個末學晚輩痛下殺手了。
“那就走吧。”
話音未落只見杜淳身上的元氣在周身翻滾竟然以肉眼看見的速度不斷形成一個紫色元氣漩渦慢慢向林中滌盪開來。
聶孜和容盈二人最先發現林中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元氣襲來,大吃一驚道。
“不好,有敵來襲!”
二人瞬間出現在王大陸幾人身前。
王大陸、李師師等人被聶孜大聲提醒忽地醒來,感受着迎面而來的鋪蓋之氣不禁膽寒。
這股陰冷的氣息出現,讓幾人感覺又好像回到了那個千年毒蟒的洞府。
一旁的蔣鴻宇用鼻子輕輕聞着東來的紫氣,忙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瓶丹藥,倒出幾粒自己吃了一顆,其餘交給衆人道。
“大家小心,這紫霧有毒!”
聶孜和容盈幾人分別吃下了蔣鴻宇的丹藥暗自凝神透出紫色煙嵐找尋目標。
來人弄出這麼大陣仗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一位蜉蝣境界的大修士。
濃霧越來越多且越擴越急,不過王大陸幾人身前的一條兩丈寬的地方卻清晰透亮未被濃霧沾染,隨即一老一少向他們走來。
那幾百丈的距離,在那二人腳下卻好似漫步,身形不斷的在衆人眼前跳躍晃動。
容盈緊緊盯着面前七八丈外的老者恭敬施禮道。
“晚輩容盈見過杜長老。”
老者點了點頭算是見禮,並未言語。
身旁的秦朗眼睛看了看容盈身邊的獨臂老者,感受其身上的氣勢知道修爲不凡已臻至凝虛巔峰,對容盈和氣道。
“容姨家父盼望你許久,還望你能和我一同回去。”
容盈臉色陰晴不定,冷言道。
“多謝你們父子二人的美意。我已經多次表明對令父只是尊敬從未有過他想,還望莫要強求。”
容盈又對着杜淳道。
“上次茫蕩山羣修大會上晚輩想拜訪您一番,可惜被告知您正在閉關不見來客,實在可惜。不知今日您前來所爲何事?”
杜淳仍舊沒有出聲,秦朗替師答話道。
“今日前來是爲我五威堡、落風門、鐵手幫百十慘死的修士報仇而來。”
屈敏氣不過,在一旁道。
“報仇?呵呵,真不要臉!你們五威堡強逼我們盈臻派不成,幾年間聯合三派弟子抓走我派中弟子十數人。這次又聯合三派並在我派中安插奸細裡應外合想覆滅我派,不料被幾位貴人相助我派全殲來犯之敵。你現在卻在此處口口聲聲說替他們討回個公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朗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是非公道都是掌握在強者手中,難道貴派連這點淺顯的道理都不知道麼?”
王大陸見那位道尺宗的大修士一副冷漠樣子就知道衝突已不可避免。
他知道二人能動作這麼迅速的找到他們,定是己方有什麼紕漏之處。
他向周身望了望唯獨不見馬謀的身影,對着秦朗道。
“不知道馬謀兄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