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馬先生一直留在那盈臻派中爲質嘍。”
遠離盈臻山王大陸他們所在之地相隔着一千多裡的五威堡內的一間大殿中,一名身材高大膀闊腰圓的中年大漢哄聲問詢下面的弟子。
那些弟子聽見堡主聲音平靜的有些害怕,一個一個杵在那裡小心的回答道。
“是,是。”
秦威又道。
“你們都回來了,卻置馬先生於險境中,該殺!”
話音落下,站在秦威面前的十幾個弟子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直到他們身後出現十幾名手執利器的弟子上前想要把他們拉出去斬首,曾經被王大陸他們抓獲的那名瘦弱弟子大聲哭喊道。
“堡主請慢,小人有話要說!"
秦威慢慢睜大黑眸,看向那名弟子,擡起手一吸。
那名跪在地上的弟子馬上被秦威使用道法吸在手中扼住脖頸。
這時秦威才道了句。
“說。”
這名弟子被秦威的手掐着,呼吸有些困難,直到秦威讓他開口,才感覺脖子上的力度有所減緩,一字一句的說道。
“稟...報堡主,是馬...先生主動去的。他...讓我告訴...你,事情盡在掌握,只是此事還...需要您找秦朗公子...出面。”
他終於吞吞吐吐的說完了,馬謀事前告訴他的話。
秦威鬆開了這名弟子,站起身在大殿中踱步沉思。
這名弟子如遇大赦,大口的喘着粗氣。
秦威忽然停下腳步,又問到這名弟子。
“馬先上可否說明什麼時候,容盈才能出關?”
“信,信,說了是信。馬先生說到時候他會送來書信,書信到達之日,再往後延五六天那容臻派的掌門就會出關,到時候也正是他們離開容臻山的日子。”
“好!”
秦威又看向了其他跪着的弟子,用手指着他們,對着這些弟子身後站着的那些手持利器的弟子道。
“渡元境界的打五十鞭,其餘的全部殺了喂狗!”
頓時大殿中哭聲喊聲一片。
秦威並未理會而是走進偏殿,讓下人準備筆墨紙硯。
一處連綿的青山之上,華光流彩,仙鶴長鳴。
這青山高聳入雲,峭壁絕立,本應滿山的林叢卻現出許多瓊樓高殿,緊密排列。
一名身穿白袍揹負一丈長墨尺的青年男子,來到了此山最高的一處殿宇,站在門外恭敬的說道。
“弟子秦朗有事求見師傅。”
不多時,聽得殿內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進來吧。”殿門忽地打開。
那聲音雖然只是簡單的三個字,卻致使秦朗好似站在四面峭立崖底,聲音漸遠漸近不曾斷絕。
直到秦朗走進幽曠的大殿,四周才恢復如初。
盈臻山上王大陸他們又等了兩個多月,終於距離容盈出關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王大陸這才按照當初馬謀所說的那樣,把手中的信送了出去。
山下自有五威堡的弟子接應,快馬趕了七八天便到了五威堡。
當秦威接到信件的時候,五威堡也迎來了一位尊貴無比的貴客。
一位身材矮小,黑色道袍,頭髮半白的老者。他擡頭看人眼光四射,滿臉皺紋,一望之下就知道修行極高。
秦威和他的兒子一位面冠如玉的白袍子青年秦朗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着說話。
這位老者便是道尺宗三位太上長老之一,姓杜單名一個淳字。
杜淳坐在椅子上瞌目養神,直到秦威恭着雙手向他說明一切,杜淳才慢慢睜開眼睛來道。
“這麼說,那些匪人過不了幾日就要逃離盈臻山。那老夫兩日後帶着朗兒出發截住他們。”
“是,是,煩勞杜老親自出手。”
“好了,這裡沒你什麼事情了。”
秦威聽了杜淳的冷言並不敢露出不愉,擡頭似不經意間看了他的兒子秦朗一眼,見秦朗衝他略微點頭,才恭敬的退了出去。
房間內只有秦朗和杜淳師徒二人。
過了會兒,纔想起杜淳的聲音。
“朗兒,你可知爲師此次爲何要答應你下山來?”
秦朗跪在杜淳面前道。
“都是因爲師傅疼愛徒兒,不忍見徒兒的家族遭受歹人殘害,故此才驚動師傅您下山來此。”
杜淳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帶有一絲慈愛,嘆了一口氣道。
“你先起來吧。你說的不錯,爲師來此正是爲了你。你如今小小年紀就已經突破了胎築境界,未來成就將不可限量。爲師不想你因爲你家族之事影響你的修行,你可明白?”
“弟子心知師傅疼愛,無以爲報,只盼今生能侍奉在師傅身前心願足矣。”
“你這癡兒,爲師一生收了五名弟子,如今唯有你在爲師身邊,你的那些師哥師姐們都遊行在外。今後能接受我衣鉢之人便只有你。”
秦朗聽了他師傅的話,不禁大喜,復又跪在地上拜道。
“徒兒今後定當努力修行,早日達到師傅的期望。”
杜淳聽後點了點頭,又想起了什麼,臉色一凝道。
“你家族之事,爲師這些年也略知一二。看在你的份上爲師並沒有過問此事,不過此次過後你要告誡你的父親要學會收斂,否則早晚必有禍事因果臨頭。你可知道?”
秦朗身子一怔,雖內心有些驚悸,面上誠摯道。
“弟子一定勸家父向善,不與人爲難。”
盈臻山上,王大陸送出馬謀的信件已經約有七八天的光景。
這日,王大陸邀請馬謀在山中一處亭子中對飲。
王大陸看了看對面神情自若的馬謀道。
“馬先生難道就真不擔心,俺們走前把你殺了泄憤麼?”
馬謀笑道。
“若真不擔心那一定是假的。可馬謀生而爲人當知有可爲有可不爲。這次來就是爲了化解兩家的仇怨,生死之事且由天命。”
王大陸對馬謀很是欣賞,提議道。
“不知馬先生可有興趣跟着俺走?”
“哦?馬某來此地兩個多月還不知道王公子你來自何處。”
王大陸笑嘻嘻的道。
“俺來的地方離這裡有些遠,不過卻是個好地方,遠比你現在待的那個五威堡強上許多。”
馬謀在心裡一直猜測王大陸幾人的身份,可惜這麼多天來依然沒有一絲頭緒。今日王大陸自己主動提出招攬他,正可以問清楚王大陸的來歷。
“馬謀能否知道王公子你身後的勢力比之道尺宗如何?”
“怎麼,馬先生對俺的身份很感興趣啊?”
馬謀喝了一口茶,笑道。
“王公子說笑了。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我當然要有所對比才好做出判斷,你說那?”
“嗯,不錯,先生快言快語,俺喜歡。”
過了會兒,王大陸才慢慢道。
“俺的身份暫時不方便透漏給先生你,不過俺敢保證,俺身後的勢力比道尺宗只高不低。”
王大陸的話確實馬謀有些震驚,一直以來對任何事泰然自若胸有成竹的他,此刻在心底卻有些擔心。
也許他不應該設下此殺局,若一旦被幾人逃脫一人回去,那麼道尺宗能不能被覆滅不清楚,不過五威堡一定第一個被消滅。
王大陸言之鑿鑿的樣子絕對不會有假,馬謀心中暗道。
“一定要斬草除根,除掉此人。”
他站起身拱手道。
“既然如此,那麼馬謀就卻之不恭了。”
馬謀和孫二離開之後,瓊黎和李師師二人從亭後走出,看着馬謀離去的背景道。
“這人聰明過人兼之膽識不凡,王公子不怕有詐麼?”
王大陸請二女坐下道。
“無妨,南山離這裡很遠,他到了那裡什麼浪也翻不起。俺就是比較欣賞他的膽識,讀書人腦袋靈活,說不定將來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