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姜桓一臉茫然：“什麼賬本？”
從地上爬起來的姜遠，頓時變了臉：“你說什麼賬本，當然是楊佑川留下的賬本。”
“姜桓，你不是收了銀子，打算不辦事吧？”
姜桓反問道：“誰告訴你楊佑川留下賬本了？”
胖子頓時感覺事情不對：“你……什麼意思？”
姜桓是在忍不住了，不覺哈哈大笑：“本王的意思就是，楊佑川根本沒有賬本。”
一個多時辰前，審訊馬如風的時候，姜桓曾問道：“楊佑川留下過一本賬，是這樣嗎？”
而當時馬如風的回答卻是：“什麼賬本，小人不知道。”
“當初楊將軍深恐此事泄露，早就命小人燒燬了所有賬目，和與成王往來的書信。”
“此事小人敢用腦袋擔保，斷然不敢有半個字期滿王爺。”
聽姜桓說完，胖子不禁大怒：“若真是這樣，楊佑川爲什麼要反覆說什麼賬本？”
姜桓不假思索的道：“這還不明白？”
“他就是想用這所謂的賬本要挾你，想讓你有所顧忌，想方設法救他一命。”
“不想他卻聰明反被聰明誤，激起了你的殺心，這才就此一命嗚呼。”
胖子微微琢磨了一下，頓時涌起了想殺人般的表情：“姜桓，你還要不要臉？”
“明知賬本子虛烏有，還用它騙了本王二十萬兩銀子，你還給我，快快還來。”
姜桓冷哼：“要不要臉，這話難道不該問問你成王殿下？”
“爲了一己私慾，非但買官賣官，還敢串通楊佑川那個奸賊，動搖大宣國本。”
“你想沒想過，若因你們這點小心思，導致鈞山要塞被破，你們就是大宣的千古罪人。”
“身爲大宣朝的王爺，竟然夥同外人，挖自家牆角，姜遠，你還真是好樣的。”
“今日之事，就是小懲大誡，希望你能長點記性，最好也能長點腦子。”
“本王就坑你銀子了，怎麼樣，不服你就去告訴父皇，看看他怎麼說？”
“行了，沒什麼事，該幹嘛幹嘛去，本王還要練兵，就不陪你了。”
看着姜桓離去的背影，姜遠眼眶都快瞪裂了：“姜桓，本王跟你沒完。”
姜桓頭都沒回的擺了擺手：“本王等着。”
去校場的路上，姜桓也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做夢都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步。
原以爲就算沒有賬本，也能用馬如風的口供，將胖子和楊佑川這兩個蛀蟲，繩之以法。
但胖子的突然出手，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最終不得不如此將錯就錯。
好在大宣的損失，也挽回了一些，雖然都落進了姜桓的腰包。
本王的，還不就是父皇的，就這麼着吧，姜桓暗道。
至於上下那些被楊佑川貪了的銀子，就等着抄家的時候，再一併解決吧。
三天後，京都城，開陽王府。
塗達茗看着面前的黑斗篷，黑漆漆的眉頭，也終於有了幾分舒展的跡象：“楊佑川死了。”
“雖然不是我們的人動的手，但麻煩已經解決，我們可以放心了。”
放心，黑斗篷沙啞的笑了：“姜桓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會放心。”
“告訴青山城那邊，盯緊了姜桓，只要他返回京都，立馬下手，斬草除根。”
塗達茗沉聲答應：“放心，該做的準備都做好了，只是……”
黑斗篷度踱了幾步：“還有什麼顧慮？”
塗達茗嘆了口氣：“若成王殿下與姜桓一道返回京都，那怎麼辦？”
“我們總不能當着姜遠的面，有恃無恐的殺了姜桓吧？”
黑斗篷並不覺得這是個難解的問題：“那就都殺了。”
都殺了，塗達茗一愣：“可姜遠是……”
黑斗篷的口氣，依然輕飄飄的：“記住，我的目標是皇位。”
“不管是誰，只要擋了我的路，就都要死，姜桓姜遠，沒什麼分別。”
塗達茗心中一驚：“如此也好，我這就想個辦法，讓姜桓儘快返京。”
“儘快解決了姜桓，我們也就再沒有後顧之憂。”
黑斗篷沙啞的笑了笑：“就是這個意思。”
轉過天來，大宣朝堂。
姜無界端坐於龍座之上，俯視着殿上的百官：“諸位愛卿，眼下春闈將近。”
“依你們看來，何人出任考官，最爲合適？”
鬍子花白的工部尚書廖道延，頓時上前一步：“陛下，臣以爲成王殿下最爲合適。”
他這話一說，平素支持姜遠的官員，立時出言附和。
“成王殿下年少英才，素有賢名，足堪大任。”
“陛下，臣也認爲成王殿下最爲合適。”
“臣附議，考官一職，非成王殿下不可。”
“……”
姜無界卻搖了搖頭：“遠兒遠在青山城領兵，恐無暇分身。”
刑部尚書鄺玉樓，趕緊上前：“那就請陛下派人，將成王殿下換回。”
“非成王殿下，微臣看這滿朝文武，無人可擔此重任。”
而支持姜威的衆人，則一句話都沒有，樑王遠在楚州，說什麼都沒用。
姜無界拿起手邊的一本奏摺，晃了晃道：“遠兒日前上表，舉薦逍遙王爲春闈考官。”
“桓兒素有第一才子之名，詩文無人能及，你們以爲如何？”
看得出，他對姜桓出任考官，還是十分看好的。
姜桓，姜無界話音剛落，支持姜威的人，就坐不住了。
“逍遙王就是一介生意人，就會做幾首酸詩，他懂什麼治國之道？”
“再說了，逍遙王正在青山城練兵，這時候召回，不太合適吧？”
“若在逍遙王和成王中選一個，微臣支持成王殿下。”
“……”
這些人深知姜威對姜桓恨之入骨，就算將機會交給姜遠，也不能便宜了可恨的姜桓。
若姜桓再順勢發展幾個出類拔萃的門人，那主子姜威，就再也沒有翻身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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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支持姜遠的人，也暗暗嘀咕，自家主子這啥意思，咋還跟姜桓穿了一條褲子？
衆人爭論不下的時候，一個磕磕絆絆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陛……陛下……”
說話這般有特點的，除了太常寺的王磕巴，還會有誰？
他結結巴巴的問道：“青山……城的……兵，練……阿就……練好了？”
姜無界點頭道：“遠兒說，青山城兵馬大體成型，戰力非凡，桓兒功在社稷。”
王磕巴接着磕巴道：“如此，微……臣舉薦二位……王爺一同……出任考官。”
“非但……可相互制……制衡，也能人……盡其才，陛下……以爲……阿就如何？”
姜無界考慮了一下：“也還，既然衆位愛卿爭執不下，那就按王大人說的辦。”
“傳詔，命鎮遠侯予霍明日啓程前往青山城，換回二位王爺。”
“命桓兒和遠兒儘快趕回京都，準備春闈事宜，散朝。”
開陽王府。
接到王磕巴的傳信後，塗達茗眼放寒光：“傳令，做好準備，截殺姜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