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軍服的許歌,緊跟着問道:“你還想到了什麼,王爺?”
姜桓極目遠眺:“這些人什麼樣,你們都看見了,說是兵痞也不過份。”
“若就此將他們遣出軍營,難免作奸犯科,甚至將青山城徹底搞亂。”
“更有甚者,若這些人心懷怨恨,就此投靠了陶國,那就麻煩了。”
“他們對青山城,所有要塞瞭若指掌,一旦領着陶國大軍而來,那就是滅頂之災。”
他嘆了口氣:“此事絕密,定不可泄露出去半個字。”
“好了,不說這個了,楊佑川的賬目,應該已經送到,我們還有不少事要做。”
許歌晃了晃腦袋:“怎麼我感覺,王爺你好像始終都覺着那些賬目有問題呢?”
姜桓收回目光:“昨天,楊殿風拿出十萬兩銀子,眼皮都沒眨一下。”
“你們想想,這不奇怪嗎,他爹不過是個小小的鎮西將軍,哪來這麼多銀子?”
“那時本王就料定,其中定有文章,而且絕不是小事。”
“只不過昨日本王初來乍到,諸事繁雜,兩眼一抹黑,這才隱忍不言。”
“今日楊佑川連連吃癟,定心神恍惚,加上事發倉促,定會露出馬腳,這就是機會。”
“打死本王都不信,有那麼個揮金如土的兒子,他楊佑川還能如此乾淨?”
許歌聞言,呵呵一笑:“王爺,真看不出,你還長了個這麼好的腦子。”
“看來做了王爺的女人,我這後半輩子,想不過好日子,都難了。”
“對了,王爺,你看咱來的事,什麼時候辦一下,我也好有個準備。”
見她把這破事又翻了出來,姜桓頓時黑了臉:“你先別鬧了,正事要緊。”
眼看許歌又要拔刀,他頓時一哆嗦:“你放心,此間事了,本王定給你個答覆。”
如此,許歌小麥色的臉上,纔有了些許笑容:“那好吧,我是你的女人,都聽你的。”
看着鬍子拉碴的齊兵,一臉八卦的樣子,姜桓袖子一甩:“好了,快走吧。”
中軍,楊佑川大營。
之前十分囂張的楊佑川,此時正十分小心的看着面前的黑袍人:“此話當真?”
黑袍人的年紀,聽上去不是很大:“沒錯,我家主人,就這這般交代的。”
“你剛纔也說了,姜桓到此後,讓你顏面盡失,這句意味着,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我家主人答應,只要姜桓永遠留在這,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只要能滅了姜桓,我家主人能力之內,在所不惜。”
楊佑川連想都沒想:“好,上覆你家主人,就說本將定當盡心竭力。”
黑袍人點了點頭:“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我家主人的身份,事關絕密。”
“你若敢泄露半句,就殺了全家,然後自己再抹脖子吧。”
“記住了,這不是個玩笑。”
楊佑川喉嚨一滾,面容鄭重:“閣下放心,本將心中有數。”
黑袍人聲音冷淡的緊:“這樣最好,我家主人在京都,等你的好消息,告辭。”
對方的身影消失後,楊佑川乾癟的老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冷笑:“真是想啥來啥。”
“有了這位貴人相助,姜桓,我看你還能蹦躂幾天。”
“你最好別在賬上,查出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那樣你還能多活幾天。”
“若是把本將逼急了,那也只能儘快讓你粉身碎骨了。”
他不禁一陣暗爽,這種將人命玩弄於掌股之中的感覺,真是美妙極了。
姜桓大營。
寬大的帳篷,門簾緊閉,燈火下,姜桓三人正仔細翻看着桌上的賬目。
姜桓挑了挑燭火:“定要小心仔細,絕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許歌有些不耐煩的道:“知道了,我的王爺,你都說了幾百遍了。”
“年紀就輕輕就囉裡吧嗦的,這要是歲數大了,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好在姜桓也沒搭理她,仍舊一言不發的,翻閱着燭火下的簿子。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是午夜,靜謐的大營裡,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就沒了動靜。
就在姜桓不知第多少次打起瞌睡時,一旁的許歌突然叫道:“王爺,你看這個。”
說着,紅着眼睛的她,就將手裡的簿子,遞到了姜桓面前。
姜桓頓時擡頭:“快說,怎麼回事?”
許歌朝簿子中間的位置一點:“這,你看,鈞山要塞,這地方我知道。”
“往大了說,方圓也不過三裡,可上面說修建這座要塞,竟用了六十萬兩銀子。”
腦子有些迷糊的姜桓,將上面的內容看了一遍:“這上面不是說了嗎,重修了好幾次。”
許歌卻並不妥協:“我的王爺,屁大點地方,重修一百回,也用不了六十萬兩吧?”
“難道那鈞山要塞的磚,都是金子燒的、銀子做的?”
姜桓眼睛一亮,對啊,六十萬兩,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看來這問題,就出現在了這座小小的要塞上。
定是楊佑川這老東西,打着修建要塞的名頭,向朝廷獅子大開口,而後中飽私囊。
簿子上說,鈞山要塞最後一次重修,是去年夏天。
恐怕這件事,跟死去的戶部尚書丁永泉,也有脫不開的干係,姜桓暗道。
他想了想:“這樣,明天你們隨本王,去鈞山要塞轉轉,必有所收穫。”
齊兵頓時一愣:“明天,不是還要練兵嗎?”
姜桓搖頭道:“放心,不耽誤練兵,咱們兩頭兼顧。”
累了一天的齊兵,回去休息了,但彪悍的許歌,卻沒有要走的打算。
姜桓不禁一愣:“還不回去睡覺,等什麼呢?”
許歌的臉,竟有些紅了:“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還讓我走?”
“不用跟我見外,我這就伺候王爺,寬衣休息吧?”
說着,她就要動手,去扒姜桓的衣服。
打着哈欠的姜桓,頓時嚇了一跳:“我的姑奶奶,你快回去吧,明天還有正事呢。”
“再說,本王白天才教訓了楊佑川,把你留下,這是沒事找事嗎?”
“你就放心吧,等手頭的事結束,我肯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好不?”
又勸了半天,企圖撲倒姜桓的許歌,終於走了。
躺在榻上的姜桓不禁苦笑,以往想對孟采薇和洛依依下手,一直沒機會。
現在碰上個送上門的,某些器官都快生鏽了的他,竟還有些不適應。
呸,賤骨頭!
姜桓無聲的表揚了自己一句。
轉過天來,天色放晴。
大營中的楊佑川剛穿戴整齊,姜桓就來了:“楊將軍,早啊。”
看着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他,楊佑川有些費解:“王爺,何事前來?”
姜桓打了個哈欠,訕訕一笑:“話到嘴邊,還有些不好意思。”
楊佑川更懵了:“王爺但說無妨?”
姜桓看似很糾結,半晌才,開口道:“楊將軍,那個……城中可有喝花酒之處?”
他猥瑣的搓了搓雙手:“憋了幾天,想出去打點野食。”
“嘿嘿……大家都是男人,楊將軍應該明白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