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無界的話還沒說完，駝着背的老餘已經帶人，將火鍋和姜無界喜歡的烤腰子端了上來。
把陛下躊躇目光看着眼裡的姜桓，呵呵一笑：“父皇還有什麼顧慮不成？”
姜無界朝桌上的腰子看了一眼，卻沒有動手去拿：“軍服方面，朕確實還有一些顧慮。”
“你也知道這戲軍備方面的事，一直都是開陽王在操持，已經很多年了。”
“將冬季軍服交給你，塗越雖然沒說什麼，但朕知道他也蒙受了不小的損失。”
他輕嘆了口氣：“若再把其他三個季節的軍服生意也給了你，他的損失必然會更大。”
“若是尋常人物也就算了，塗越祖上有大功於朝廷，這不得不去考慮一下。”
塗越鐵帽子王的爵位怎麼來的，姜桓很清楚，他也明白作爲帝王，姜無界需要平衡各方。
他也沒什麼怨懟的心思，只是爭取道：“父皇，該說的兒臣都說了，怎麼辦您自己決定。”
“只是作爲英明的帝王您也明白，這是我大宣富國強兵的好機會。”
“所謂世事多變，如今我大宣和陶國、蔡國三足鼎立，耽擱一年發生什麼，誰也說不好。”
“恕兒臣直言，爲了一個世襲的開陽王，耽誤了大宣振興的好機會，這可不是明智之舉。”
姜桓愈發正色道：“就在前幾天，您還信誓旦旦的要完成列祖列宗未成的豐功偉績。”
“如今絕佳的機會就擺在您面前，您爲何又又開始遊移不定了？”
孟采薇想了想：“陛下，采薇知道這沒有我這個小女子說話的地方，但我還是想說一句。”
“我不懂什麼軍國大事，只是知道若陛下使用我們的軍服，國庫的開支就會大幅縮減。”
“用我們生意人的話說，有錢好辦事，國庫有了錢，陛下也能做更多的事，不是嗎？”
姜無界半晌，猛然一拍桌子：“好，孟姑娘說得好，好一個有錢好辦事。”
“桓兒，如果朕將其他三個季節的軍服都交給你，你真的有把握爲國庫省下大批銀子？”
方纔姜桓說道完成列祖列宗未完功業的時候，姜無界就已經動心了。
作爲一個野心勃勃的帝王，這一直是他夢寐以求、而又求之不得的終極目標。
遠了不說，若真能一舉一統天下，等他百年後到了那邊，大宣的祖宗們也能高看他一眼。
和如此豐功偉業相比，什麼開陽王，什麼是世襲鐵帽子王，都不值一提。
姜桓十分讚許的看了孟采薇一眼：“父皇放心，如此一年至少能省下幾十萬兩銀子。”
“這還是保守估計，因爲畢竟到時候，兒臣說不定還有更能讓父皇省錢的法子。”
見姜桓信誓旦旦，姜無界也沒再多廢話：“如此，朕就將這樁大生意交給你和孟姑娘了。”
“冬天轉眼就要過去了，你要儘快將新式軍服的樣品拿出來。”
“到時候拿到朝上讓百官議一議，沒有什麼問題，就能儘快投入生產，時不我待。”
眼見大比的銀子又要來了，姜桓自然高興的厲害：“父皇放心，幾天之內必有結果。”
他舉起面前的酒杯：“兒臣多謝父皇信任，預祝我大宣從此兵強馬壯，劍指四方。”
同樣高興的孟采薇，也學着姜桓的樣子的道：“采薇也願陛下早日完成霸業，萬載流芳。”
心情大好的姜無界喝下一杯，又擼了一口大腰子後，咂了咂嘴：“好，說得好。”
“桓兒，你的生意朕答應了，你答應朕的事，是不是也該儘快落實了？”
姜桓一愣：“答應的事，兒臣答應你什麼了？”
姜無界翻了個白眼：“你這個財迷，天天就知道賺錢，你答應給朕裝的暖氣呢？”
他這麼一說，姜桓纔想起來，那天在火鍋店他確實答應，要給姜無界的皇宮裡鋪上暖氣。
眼下正是冬天最冷的時候，也難怪姜無界一直惦記着這個事。
姜桓呵呵一笑：“父皇放心，明日兒臣就派人進宮，只是這需要的材料，您得自己花錢。”
孟采薇十分讚許的看了姜桓一眼，好樣的，這纔是過日子該有的樣子。
姜無界非常無語的看着這個棺材裡伸手——死要錢的兒子：“那可不行，還是得你出。”
“朕這麼大的生意都交給了你，連這幾個銀子都不想拿，太摳門了吧，是不是，孟姑娘？”
見陛下耍賴，姜桓又搖頭道：“兒臣是商人，自然錙銖必較。”
“要是父皇不想拿錢，兒臣這暖氣也就不修了，反正挨凍的又不是我。”
他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卻讓姜無界一笑：“不修也成，明天，不，一會兒朕就再搬回來。”
“從明天開始，就在你房間旁邊上早朝，開春之前你就別想安生了。”
此時的他心情大好，也動了小孩子一般，跟姜桓較勁的心思。
一想起那個話都說不利索的太常寺少卿大人，姜桓頓時舉手投降：“好，父皇，算您狠。”
“這修暖氣的錢兒臣出了，花錢買個安生，這總行了吧？”
看着姜無界沒皮沒臉的奸笑，姜桓嘴角一勾，以爲自己贏了，那你就想的太多了。
修暖氣能花幾個錢，到時候你得買煤來燒吧，偌大的皇宮，賺回這點錢還不是小菜一碟？
買的永遠沒有賣的精，跟本王玩套路，你還嫩了點。
在一定程度上，三人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這頓飯吃的也還算圓滿。
姜無界回宮的同時，孟采薇也拒絕了姜桓請她再坐一會兒的邀請。
她還要回家好好收拾一番，過兩天就跟父母一起，搬到姜桓送給她的王府裡去。
轉天一早，看着正在吃早飯的洛羣芳，姜桓一笑：“洛姑娘，這麼早？”
經過之前幾天的接觸，和姜桓爲她安排護衛的事，洛羣芳早漸漸淡忘了那天半夜的羞澀。
只是每次見到姜桓，她的心頭多少還有些小鹿亂撞的感覺：“王爺，今天有什麼安排？”
羽絨服的事了了，姜桓想了想：“本王準備去書店看看，有日子沒去了，洛姑娘一起吧？”
青陽街，翰墨書店。
書店還是老樣子，只不過在寒風陣陣的冬日裡，少了幾分原本的熱鬧，看上去有些蕭索。
和洛羣芳走進店門，看着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背影，姜桓悄然一愣。
隨即，他緩步上前對着那人的肩膀輕輕一拍：“你小子怎麼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