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苗管家充當司機,施清河與魏生津坐在後排,向魏生津的家裡出發。
魏生津、魏可可是親兄妹,但其實他們還有一個哥哥。
魏生源,龍組成員,戰神葉天霖戰友,在一次境外勢力的入侵中不幸陣亡。
戰神迴歸後,之所以會與魏可可產生交集,正是因爲她大哥魏生源的關係。
而魏可可的父親魏王是個名副其實的賭徒,在幾年前就已經將魏生源往家裡寄的錢全部輸光,這也是爲什麼魏可可家裡如此貧窮的原因。
兄妹倆的家在泉城三環處一個未拆遷的棚戶區裡,是農村常見的屋子,佔地不到五十平方米,一共兩層,最頂層是陽臺,光禿老舊的紅磚牆上放着一個大大老舊的太陽能熱水器。
下方灰色牆磚、水泥地板,走進屋子裡就能看到一個小小餐桌,旁邊兩個水池,是洗衣服跟做菜做飯一起用的。
家徒四壁的感覺格外明顯。
魏生津領施清河進來,餘光一直觀察着施清河,見到男人身上並沒有那種嫌棄驚訝的神態,他原本拘謹緊張的內心突然開心許多。
“施先生,你坐一會,我上樓拿給你!”
爲施清河搬出一張木凳子,魏生津麻溜地跑上樓去。
不一會,青年被拿着一瓶用礦泉水瓶裝着的透明液體下來,他擰開瓶子,施清河還能聞到一股藥酒味。
“要喝下去嗎?”
“不用,我給你擦擦就好了。”
魏生津拍着胸脯作保證:“施先生你放心,我以前打架受傷的時候都是塗這個,家裡流傳下來的秘方,很好用!”
“我相信你。”
施清河微笑着接過瓶子,拒絕了魏生津的動手,自己塗了一點到眼睛周圍。
要是魏生津幻城魏可可,施清河就答應,可惜他不是。
原本紅腫的疼痛迅速被清涼感覺替代,施清河驚訝地發現原來這藥真的蠻好用,立馬見效,比什麼雲南黑藥好用得多了。
“你爸媽在外面工作嗎?”
把藥瓶遞給魏生津,施清河狀若無意地問道。
把瓶口攥緊,魏生津又連忙去倒了一杯開水,遞給施清河後,這才坐在對面。
“我爸早些年死了,媽得了腎衰竭,身體一直不好,平常在樓上打點滴。”
魏生津咧嘴一笑,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悲傷低落的樣子。
即便施清河對小說中的劇情瞭如指掌,即便知道自己看的只是一部小說,但當他真正看見魏生津的家、魏生津臉上這些“滿不在乎”的神態後,他觸動了。
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小說,而是現實。
“爲什麼不去醫院?因爲沒錢麼?”
施清河的神態轉爲嚴厲。
“對。”
魏生津苦澀地笑了笑,道:“家裡沒剩幾個錢,全部砸進去了,俺媽也不讓送去醫院,她說要是去醫院,她寧願在家自殺。”
腎衰竭是很嚴重的病。
但他不像癌症無法挽回,如果治療的早,並不致命。
相反,
窮,纔是最大的病。
“我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你這麼小的年紀不去讀書,爲什麼可可天天找兼職,拼了命的幹活。”
施清河語氣複雜。
魏生津的一雙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明亮,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聊什麼,語氣中有一種驕傲:“施先生,可可可厲害了,不僅能去兼職賺錢,每一次考試成績都是年級前十!”
施清河盯着他的眼睛:“你媽媽的病,不能拖。”
魏生津眼中的驕傲戛然而止。
過了兩秒鐘。
“沒錢。”
他短短吐出兩個字。
爲了幫媽媽維持生命,買到打點滴的藥,營養品,就已經快把他們兄妹累垮。
去醫院,是他們可望不可及的夢想。
他甚至都不敢告訴施清河,他媽媽打的藥,是走私進來,沒有過審的藥!
因爲沒錢了。
“這樣吧,我出錢,醫藥費都由我出。”
“你跟可可倆人就現在我手下工作,可可是兼職沒事。到時候你們的薪水就提前抵扣醫藥費,我只給你們足夠生活的伙食費,一個月三千。”
“至於你們的工作內容,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明天你們直接去施氏集團門口報道”
鋪墊了一晚上,施清河就爲說出這一段話。一開始的施清河是爲了攻略可可而做這所有事情,但當真正認識他們兄妹倆後,即便沒能得到任何回報,施清河發現自己依舊甘之如飴。
他願意。
做不到兼濟天下,但可以幫助身邊的人,假若他有這個能力。
“施!施先生!!”
魏生津激動得臉色通紅,他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彩,但很快變得黯淡,結結巴巴說:“可是,可是去醫院要,要好幾十萬……”
施清河反問:“我兒子一個月的零花錢就是幾百萬,你覺得我差這幾十萬?”
魏生津說不出話來!
站起身,施清河爲今晚的談話定下結局:“就這樣吧,醫藥費的事情不着急,你們慢慢還,我給你們兩天的時間考慮,過兩天是週末,你們來集團找我,立馬工作,到時候我派人把你媽媽接進醫院裡。”
盯着魏生津猶豫掙扎的臉龐,施清河語氣嚴肅:“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來,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但拒絕我之前,你最好先想想你媽媽的疾病要怎麼醫治。”
說完,施清河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
施清河坐上了回家的車。
長長呼出一口氣,今天所有的事情終於都做完了。
“老爺,你沒事吧?”
苗管家專心致志開車,餘光看着後視鏡裡的施清河。
“沒事。”
施清河搖頭,他注意力並不在眼眶周圍的疼痛上,而是在想着之後的事情。
這是一個高武世界,系統也給予自己修煉功法。
也就是說,自己以後會變得很強。
但是,殺人呢?
前世的施清河沒殺過人。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宅男。
跟魏可可一樣,他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
以往似乎覺得無比遙遠的事物,驀然回首時,已經近在眼前,無法避免。
施清河壓下了複雜的思緒。
“開啓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