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江雖然知道,他以前也可以歸結於土豪劣紳一員裡,但自從知曉蘇恆的身份,知道了李元書的使命之後,這位前土豪,就是以最快速度轉型,拋棄一切舊有思想,向新階層進化的。
不要忘了,那位仙人不是點評過麼,齊國姜氏,一門父子六豪傑,即便目的不純粹,也是值得那位仙人欣賞的人物,姜氏父子六人,表面上把齊國打造成了人間樂土,齊國普通百姓的生活環境,就是所有國度子民都羨慕嚮往的。
人人吃飽穿暖,家有餘良,免費教育,免費醫療,免費養老……這些,就算目的不純粹,姜氏父子那樣子大氣發展,是爲了姜家的王圖霸業,並不是真的願意耗盡一切去愛民養民,依舊得到了欣賞的正面評價。
仙人說出這樣的評價時,並沒有解說給沒給姜氏衆人仙緣,修煉的能力,但想來他兒子李元書只是得到一個勉強及格的評價,都有了目前的能力,李望江也覺得,齊國姜氏衆人,怕不是也得到了賞賜的。
這情況下,蘇恆還有不管身在何處,都能洞察魯國薛城一切的能力,那他當然要快速轉向,儘快成爲一個對人民,對百姓有用的人才行。
他帶着家丁出發之前,當着所有人的面,撕毀了他們的賣身契,讓所有人恢復了自由身,更是開出了齊國做工,薪水相當的酬勞,去聘請這些以前的李府家丁、私生子等等。
府裡那些沒出來的丫鬟婢女等等,一樣朝着齊國水準看起,齊國畢竟是崛起幾十年,已經延續到第三代王者的海洋霸主,那邊的生活水準到底是什麼樣子。
以往的時候,如李家這樣的一方土豪,還會盡量欺瞞,不去給百姓宣傳,不讓大字不識的普通百姓知曉,免得他們也像衛、周之類王國的子民那樣,年年都有大批量偷渡去齊。
但他們土豪士紳階層,還是門清的。
這個標準一拉起來,可以說目前在李府做事的家丁丫鬟之流,薪酬直線上漲了三四倍,工作環境也沒那麼苛刻了,而是充滿了關懷和溫暖氛圍。
不再是賣身式奴僕,只是簡單契約,以前可以隨意對家丁丫鬟打罵甚至打罰的方式,自然一去不復返。至少齊國那邊,哪個豪紳僱傭人,態度差了,人家會直接選擇辭職不幹的。
李望江暫時做不到,讓薛城一府之地,立刻追上齊國的生活水準,但李府內還是能做到的。
伴隨着他的大笑,宣示着自己和以往徹底的告別,許府,一票老爺少爺,以及遠處還在旁觀的王府、薛府內的人物,也很快就……徹底慌亂慌張起來。
不管你接不接受,理不理解,到了現在,你抗不過仙神術法的威嚴,是不是就要按照李元書開出的條件,帶着金銀珠寶之類浮財,捨棄家宅商鋪,離開薛城?一天期限抵達,沒走的就不用走了?也沒存在必要了?
走,還是不走!
走的話,肯定是宣告着他們敗逃出了薛城,百年或幾十年基業,一下子被腰斬大縮水,你就算帶着金銀珠寶到了外地,有錢,卻很難再經營起一份產業了啊。
就說許家離開了薛府,到了其他城市即便你有錢,還能霸佔一份新的鹽場?當地的老牌士紳豪門,會願意讓出一個鹽場給你,吃屁呢?
當地壟斷魯至羅馬商道的頂尖豪門,會願意讓你加入進去分一筆?
薛家主營餐飲住宿,除此外,青樓也是他們家一大產業,幾家青樓都是供來往水手,乃至士紳士子們流連忘返的消金窟,你去了其他城市,有錢,卻能置辦出新的產業麼?當地原有的地頭蛇,願意白白分你一份市場?
王家是當地的水果大王,藥材大王之一,也經營賭場,到了外地,你有錢也沒能力輕鬆經營一份新的基業啊。
林林總總,只要是被李元書點名的家族,哪一個願意就這樣放棄?
問題是李元書都說了,這是仙命,不可違抗,沒有絲毫妥協,退讓的餘地。
要麼走,要麼死,這不是商業講價,是仙命,也可以說是天命!至少封建時代的普通人哪怕讀書人心目中,又有幾個能不把仙神之命放在眼裡的?
就算是能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華夏百姓,一個個起事或造反的梟雄豪傑,又有幾個沒在做事過程裡,儘量給自己豎起天命在我的大旗的?
更讓他們崩潰的是,聽聽此刻許府內,原本是許家家僕,家奴的人,都在李元書命令之後,歡呼連綿不絕。
那麼多人喊着自己可以恢復自由身了,他們要走,錢可以帶走不少,人能帶走幾個?沒有了足夠的武裝力量保護,只靠他們自身帶着大量財富招搖過市。
這別說怎麼考慮着到外地操持出來一份新的家業和基業了,會不會成爲小兒持金行於鬧市,被人盯上搶一把就不錯了。
李元書,也沒有一直留在許府附近,慢慢等待許繼騫等人做反應的心思,他在看了還處於恍惚中的許府等人幾眼後,就凌空飛渡,也不高,飛在薛城四五米低空,一路橫行。
李元書的目標,是蕭家,在薛城的港口莊園!
蕭家在這裡,薛城外獨霸一個優良港口,一個繁鬧無比的獨立莊園,等他一路飛向莊園中心時,莊園裡衆多還在休養調整的水手和私兵,也早就被驚動,各個都是跑出門戶房屋,仰望李元書,看着看着,不少兵丁青壯全都跪了。
更有無數人在跪拜中高呼起來。
這動靜很快也驚動了蕭繼晨,蕭家二少爺剛奔出房門,死死盯着低空的李元書看了幾眼,才驚呼道,“你是什麼人?不對,你是仙,還是?”
說話的時候,蕭繼晨都沒了大勝文特拉公國的一絲快感,只是充滿驚懼,還帶着一絲灼熱看向李元書。
凌空飛渡啊。
哪怕這個時代,不乏一些裝神弄鬼之輩藉助小把戲去靠攏權勢者,想要謀取一方富貴,但大庭廣衆之下,凌空飛渡的一幕,還是徹底超出了蕭繼晨的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