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看着姜祁周身的九字真言，忍不住感慨。
這對他和姜祁來說，都是意外之喜。
姜祁臉上正興奮，聽到王陽明這般說，卻是拿眼瞪去。
熟料卻被王聖人反眼瞪了回來。
“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
“老夫是修儒的，對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本就不感興趣，不知道也是理所應當的。”
王聖人一臉傲嬌的說道。
姜祁嗓子眼像被塞了團棉花，堵住了出氣孔。
這話說的還真是有夠冠冕堂皇的。
“不過，王聖人，你這神通不行啊！”
轉眼間，姜祁便想到了另一件事，向王陽明發起了反擊。
“那是你不會用！”
王陽明當場反駁說道。
“唯心無定，首重的是心！”
“你連自己的心都還沒看明白，我的神通自然也發揮不到最深層次的力量！”
“也正因此纔會被那伯奇看出破綻。”
姜祁徹底沒話說了，就聽王陽明繼續說道：“小子，想要看清一個人，可沒有那麼容易，要用心去看。”
“用心用心，這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要你真的去用，只有用心觀察其每一分舉動，細緻入微，見其前後才能真正清楚的看明白一個人。”
姜祁聽着王陽明這番說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王陽明見狀，也不再多說。
事實上，他並沒有奢望姜祁能在短短時間內掌握他這門神通，畢竟他也是在四十二歲後才逐漸明白這番話的意義。
後又花了十數年的時間才真正創出這門神通。
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王陽明是全憑自身悟性，而姜祁有他指點，只是能不能掌握這門神通，什麼時候才能掌握這門神通，還要看各自的緣法。
就在二人說話間，伯奇再一次殺至。
那一人一虎自半空行走，一人周身魔氣涌動，一人生出無盡兇威。
“千魔手！”
那人身伯奇低吼，連連拍出掌印，一時間漫天都被漆黑的巨大掌印遮掩。
那猛虎同時咆哮，背後雙翅振動，聚攏狂風，化作刀鋒撕開了整片空間。
“姜祁，你去死吧！”
刺耳的大笑聲在姜祁耳邊炸開，姜祁麪皮抖動了下，卻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此刻的他滿腦子都是剛剛王明陽與他說的話。
“要用心！”
姜祁輕聲低語，腦袋逐漸放空，雙眼之中卻有神光飛出，出現在這煙雲籠罩上空，顯化一雙巨大眼睛。
那眼睛似有靈性般轉動，給人一種似活物般的錯覺。
一人一虎同時擡頭看去，在見到那一雙眼睛後，整個人已經懵了。
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而此刻，姜祁感覺自己看的越發清楚了。
眼前絲絲縷縷的霧氣似變成了一顆顆粒子，就連速度也越發變慢。
他目光轉動，全數落在伯奇身上，見到了那一抹靈光，手中長棍灌注氣力，直接砸了出去。
那長棍如同箭矢，直接將猛虎貫穿。
半空，那人身伯奇隨之抖動，身子瞬間散落開來，連帶漫天煙霞席捲回攏，再度聚合人身。
只是此刻的伯奇看着卻似萎靡了許多，眼神中依舊透着些許不可思議。
“好小子，先前還真是小看你了！”虛空中，王陽明同樣陷入呆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小子還真是出人意料。
好在先前那些話沒說，若是說了，自己這張老臉豈不是都要丟乾淨了？
王陽明莫名生出幾分慶幸。
伯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在這沉默間，燕北丘帶着昏迷中的施小雨趕了回來，身後是氣急敗壞的林果兒。
“燕北丘，將小雨給我還回來！”
兩人一前一後趕到。
燕北丘正欲和伯奇說些什麼，可在見對方那慘白的臉時，到嘴邊的話卻是變了。
“你這是被人打傷了？”
燕北丘的話中帶着幾分難以置信。
他沒想到連大妖伯奇也奈何不得姜祁。
伯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淡漠的道：“人抓到了？”
“抓到了！”
燕北丘連連點頭。
林果兒本想奔過去在和燕北丘搶，卻被姜祁及時攔了下來。
開玩笑，那可是伯奇，林果兒這樣的衝上去，簡直就是去送菜。
伯奇看着燕北丘手中的施小雨，亦是十分滿意。
“看起來，這一次運氣還是站在了我這一邊。”
“上一次，有王伯安來阻我，這一次小子你可有這個本事嗎？”
後一句話是伯奇對姜祁說的。
姜祁見狀，神色再度變得凝重，“伯奇大妖，雖然不清楚你到底要幹什麼，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幾百年了，你又何必執着？”
伯奇聽姜祁這麼說，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執着這話，你不應該對我說，你應該問問燕北丘，問問他燕氏。”
“幾百年過去了，連當年摻合血殺宴的那個燕姓道士都死了，可他們這些燕家後人居然還記得，甚至將我從墳墓裡刨了出來。”
“你且問問這些人，他們又何苦執着？”
伯奇的話讓姜祁聽出了一絲譏笑和嘲諷。
王陽明飄在半空，聽着伯奇之言，亦是有幾分傷感。
“都說人心不足，人的慾望從來如此，若是當年他們不再糾結，根本不會有此一劫，連我都不會再醒！”
“而今祭品已成，是時候開始了！”
燕北丘冷漠說道。
“我燕氏一族幾百年的努力，今日必須有個結果。”
“正好，我也想要一個結果！”
伯奇聞言點頭，下一刻其人卻抓住手臂生生扯了下來，而後有大股煙霞黑霧從其體內散發開來。
“以我之法，現昔年古境！”
“昔年未完成的血殺宴，終於再一次開始！”
伯奇放聲大笑，在這笑聲中其身軀直接崩解開來。
姜祁回頭看去，卻見那煙霞黑霧擴散極快，只短短時間已經將半數城鎮籠罩。
而後腳下堅實的路面隨之變化卻成了土路，四周高樓不見，卻成了荒村。
姜祁有些吃驚的看着眼前一幕，忍不住低喃。
“伯奇居然有這等神通，居然還能挪移城鎮不成？”
姜祁有點不大相信，卻聽王陽明道：“什麼挪移城鎮，這時昔年伯奇舉行血殺宴的村子。”
“也就說咱們現在身處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