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隨意？？
程元鬆有點錯愕。
再怎麼說這日記本都是整個案件的關鍵罪證，對方怎麼能這麼隨意就丟過來了？
不過很快程元鬆就釋然了。
就剛剛自己陳述的口供完全可以給他定刑，所以這關鍵證據也就變成了證據鏈的一部分，雖然重要但也沒有之前那麼重要了。
所以警官這麼隨手給他倒也可以理解。
“看來葛隊長你們還是很信守承諾的，我啊，就是被這一本筆記本給坑了，人算不如天算啊，警官你們不會就讓我看一眼就收回去了吧？我想坐在這裡好好看看，看完再走行不？不吃午飯都沒關係！”
將筆記本抓在手裡，程元鬆一陣感慨。
要是沒有這個筆記本，自己又怎麼會成爲法網上的獵物，聽天由命。
他那是打死都不會承認殺死任大海、李天賜、程峰這三人。
反正警方又沒有證據。
奈何不了他。
然而就是因爲這個筆記本清晰的記錄了自己殺死任大海的全部過程，甚至對方竟然還推算出了自己準備殺人滅口，從而導致他功虧一簣。
承認了殺死任大海的一切。
李天賜就不用說了，雖說自己可以抵賴，但警察根據日記本上記錄的一切去搜索證據也是時間的問題罷了，因爲他家裡目前確實是還有當初的地塞米松。
再說，任大海這個事其實就已經是死刑了。
李天賜承不承認其實結果都一樣。
還不如爲了這個筆記本坦然一點，自己還能看到這個李天賜懷疑自己的全部過程。
真是想破腦袋都想不通。
這個李天賜什麼時候這麼精明瞭！
真是狠狠將自己擺了一道，直接擺死！
至於最後一個，惟一知道這件事的同鄉程峰他也附帶承認了。
畢竟這警方已經掌握了一部分證據，甚至還能判他死刑了，自己再死撐着沒意義。
於是無奈承認了所有事。
所以他打算好好看看這罪孽深重的筆記本，希望這些警官不是隻給他看一眼，要是看一眼的話就沒意思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不吃中午，把所有的時間都留在這裡。
所以此時希望警官們能同意，畢竟自己剛剛都這麼配合。
“怎麼可能，我們警局還是很人性化的，你要是不鬧情緒想看一箇中午都是可以的，甚至我們都可以把午飯給你送到這裡，你想吃什麼？只要要求合理隨便點，包括豬蹄、烤鴨、燒雞翅、叉燒、獅子頭乃至燒烤你想要都可以。”
葛集十分爽快的說着，這些要求他們能滿足！
畢竟一樁差點輿論壓力把他們壓死，腿跑斷還沒有結果的大案，冤案就這麼破了。
不就是想安靜的看筆記本，順便吃頓大餐嗎！
安排！！
這估計也是對方的最後兩頓大餐了。
爲什麼是兩頓？
因爲吃花生米的前一個晚上還能吃上一頓，只要要求合理都能答應。
“鬧情緒？你們警方這麼人性化我鬧什麼情緒，吃飽了撐着了？不過既然葛隊長說我不但可以在看這筆記本，還能點大餐，好好好，我剛剛果然沒白配合你們，那我就在這裡吃午餐了，但你們食堂這麼有這麼多的飯菜？我可是準備點獅子頭、燒雞翅還有燒烤一邊吃一邊看！”
雖然整得跟斷頭飯一樣，但轉念一想這好像確實也算是警方這邊的斷頭飯了。
因爲對方已經審訊結束。
到時候完全可以立案，把自己送上法庭，然後判刑死刑。
既然警方開出這個條件，那自己也就不客氣了，反正剛剛自己這麼配合。
只是有一點他比較疑惑，那就是帝都的警方單位食堂這麼奢侈的嗎，這種東西全都有？
甚至大中午居然還有燒烤吃，真是大開眼界！
“對於像你這樣配合警方的嫌疑人，我們還是非常人性化的，實在你點的東西沒有我們可以給你點外賣，這些都不是問題。”
葛集唯一就是怕對方吃不下。
只要對方能吃得下，那麼他們就點！
當然，這如果是吃燒烤的話肯定是跟外邊不一樣的，最多就是弄一個圓形的鐵盤子，然後把烤好的串串拿掉那些籤子，然後純肉給對方吃。
主要是怕對方情緒激動自殺，拿這些東西當道具，所以這種東西是絕對杜絕的。
“性情中人！性情中人！那我就不客氣了！給我來一份盒飯，有獅子頭、燒鴨、雞腿、順便幫我點一份燒烤，十串牛肉十串五花肉十串羊肉外加兩串韭菜，暫時就這些吧。”
程元鬆那是一點不客氣。
主要在審訊室裡讓警察給自己點外賣，這生活多愜意。
臨死前體驗一把足夠了。
“你這是真一點不客氣啊，不過考慮在你這麼配合的份上，只要你情緒穩定我也配合你一次吧。”
葛集聽到對方居然還真點上了。
關鍵還點這麼多。
好吧！
只要對方情緒穩定，拿自己就給對方點一次，讓他吃上。
“葛隊長，不要再談情緒了，我好歹也是公司副總情緒有那麼不穩定嗎？天塌下來我都毫無波瀾！至於配合，主要是這日記本上都寫有，我不配合也是徒增苦惱，還不如都說出來不讓你們整天折磨我，你看看昨天從被帶走到今天提審了我多少次了，再看看現在我配合之後，居然在審訊室裡還能吃燒烤，估計我這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了吧。”
程元鬆坐在椅子上，甚至談笑風生。
爲嘛？
無謂的抵抗沒有意義啊。
既然被發現了，對方也有足夠的證據讓自己上到死刑，那還不如直接大方的承認好了。
這樣自己還能好吃好喝一段時間。
甚至到時候想上訴的話，就上訴再續費一些壽命。
讓自己這最後的日子走的舒暢一點。
之前他們老是折磨自己，他真的受夠了。
“那就好。”
葛集埋頭查看筆錄去了。
現在才十一點半，距離飯點還有半個小時呢。
而另一邊，程元鬆翻開了這一本泛黃的筆記本，臉上那笑容始終沒有停過。
雖說現在是必死的局面可。
但誰說自己要死就不能笑的，他對這種事還是很從容坦然的，主要還是被坑之後木已成舟，自己也就釋然了。
“咦——”
很快審訊室中出現一道狐疑驚叫！
剛剛還在笑的程元鬆，笑容就像是被打上了石膏，僵住了。
緊接着翻頁的速度以倍數增長。
刷拉刷拉——
整個審訊室裡都是對方翻頁的聲音。
“不對啊，葛警官！這一本筆記本上怎麼沒有字？你不會是給錯了吧？！”
程元鬆從震驚到懵逼！
因爲這個筆記本上沒有字！
剛剛張靈天信誓旦旦的說所有的證據都在這個筆記本上，證據呢！
沒有字怎麼看？該不會是給錯了吧？！
“沒有給錯，這個李天賜用的是隱形墨水。”
葛集低着頭，查閱着筆錄。
然後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隱形墨水？！”
程元鬆匪夷所思的看着葛集。
“有什麼問題麼？”
葛集微微擡起頭。
“葛隊長！我看起來不是很聰明但我很傻嗎？！隱形墨水它也有寫字痕跡的！可是筆記本根本沒有任何痕跡啊！還有這筆記本後邊帝都警方專用是什麼玩意？！”
筆記本光滑無痕。
你跟他說隱形墨水？
你當他是傻子嗎！！
還有這個後邊還有警方專用的水印！這又是什麼玩意？！
李天賜在北洲，而且他是工程公司的項目經理什麼時候用帝都警方的專用筆記本來寫日記了！
昨天晚上剛來寫的嗎？！
“是嗎？倒確實是缺少了一點痕跡，主要時間短，上了年紀一點的筆記本短時間內也找不出來，就這本代替了。”
葛集那語氣依舊平淡如水，就彷彿這是一件很隨意的事情一樣。
“時間短？”
聽到這話程元鬆冒出了一個問號！
下一秒腦子一道電光碰撞！
“詐我？”
“你們詐我？？！”
愣神！懵逼！逐漸清晰！
程元鬆終於反應過來了，自己他媽是被誘供了！！
“什麼詐？那不是你自己承認的？”
葛集皺了皺眉頭，然後擡起了腦袋！
“啊啊啊！你們這是在害人！！！！”
愣神十分之一秒之後程元鬆情緒上來了！！
炸了！他人爆炸了！
“他媽的！你們居然詐我口供！你們這是害人知道嗎！！”
他雙手雖然戴着銀色的手銬，並且人也被鎖在審訊椅子上！
但程元鬆徹底的瘋狂了！
雙手瘋狂的砸這着審訊椅，人就像是盛況噴發狀態下的浮世山，雙目更是猩紅！！
“程元鬆，控制你的情緒！你燒烤還要不要吃了？！”
這是審訊室，葛集肯定不可能任由對方在這裡放肆！
“我吃你媽——，吃你媽——，把張靈天給我叫過來！臥槽TMD你居然詐老子！！！”
程元鬆所有情緒達到闕值之後一股腦的噴發出來！
被拷上的手猛地砸着審訊椅！
手都砸出血痕，仍一點都沒有痛感！
陰險啊！
他媽的！！
他原本以爲是被李天賜給坑了，合着自己是被張靈天給坑了！
“摁住他！把他帶走！！！”
本來對方好好說話，一頓燒烤還是能吃上的。
但現在情緒爆炸，那肯定是不可能給對方吃什麼燒烤了，畢竟這種東西也就是看錶現。
“放開我！讓我見張靈天！媽的！你敢害老子！你敢害老子啊！！！！”
兩個警察都摁不住程元鬆，對方聲音歇斯底里！
“程元鬆注意情緒！！”
又來了兩個警官！
“我情緒你們老母！！！”
瘋狂掙扎，口水噴濺！！
“張靈天，你他媽不是人！我要到真正的閻王爺那裡去告狀，你破壞人間的規則——”
甚至對方嗓子都喊破音了！！
程元鬆內心的怒氣值真的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
如果張靈天站在面前，他真的能撲過去扒皮飲血！！
將對方撕成萬千碎片！
因爲他本來不用死的。
本來自己的計劃就天衣無縫！都是因爲這一本所謂的日記本！
結果這日記本居然是假的，而他在這一本假的日記本的誤導下主動承認了所有罪責！！
程元鬆真的氣炸了！
氣得他幾天幾夜都吃不下東西！
氣得他每當想起這件事，哪怕是睡醒都在扇自己巴掌！
怎麼就這麼蠢！！
玩了半輩子套路，最後居然被別人套路了！
而且他敢確定，這個張靈天一定不是人，因爲他說出了案件的經過！
估計就是那些鬼告訴他的！
張靈天一定是能聽得懂鬼語的，他不一定是閻王，因爲閻王不可能這麼閒，還跑到人間成爲破案的犯罪專家、高級警官！！
用這種特殊能力破案也一定是違反人間正常規則的！
一定！！
所以他要能到下邊一定去告狀！
外邊。
“咦？什麼聲音？好像誰叫我？”
張靈天確實是去喝茶了。
這不準備到飯點，現在跟南仕文和鄧州他們外出去吃飯。
好歹這也是國案組的第一案不是。
結果路過審訊區的外圍，，也就是有一面牆擋着，裡邊是審訊區外邊是正常的內部道路。
然後一道歇斯底里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好像在喊什麼張靈天。
“好像在1-B2審訊室，可能是程元鬆看到了筆記本吧。”
鄧州對於這個地方還是十分熟悉的。
當即知曉了是哪個方向傳來的聲音。
“除了他估計也沒有人敢這麼喊張先生吧，哈哈哈。”
南仕文哈哈一笑。
“我都不敢想象，對方在看到筆記本是空白的時候會氣炸成什麼樣。”
江小涵攤了攤手。
不過再怎麼氣也改變不了他要吃槍子的結局。
對於這種惡人，對方能受到非人的折磨，身爲圍觀者還是很爽的。
“對於特殊的人用特殊的方式，也幸好成功了，不然的話怕是又得讓鄧局長你們跑斷腿。”
其實他是在賭。
賭能讓對方自己說出來，只要口供這一塊完整了那萬里長征也就完成了最關鍵的一步。
“一般人可不敢像張先生你這麼賭，哈哈哈，這附近也有一家不錯的館子，吃完我們就把你送過去吧。”
南仕文開口說着。
“張先生你放心，這家館子有專門的包間以及逃生出口，所以也不用擔心什麼安全問題，在這塊地上我還是可以保證你的安全的！”
鄧州對張靈天許諾道。
畢竟警局就在旁邊，他們在警局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吃飯要是還遇到問題，他也就乾脆回家賣紅薯算了。
這個職位不適合他！
“感覺他們似乎消停了不少。”
張靈天現在自己發生危險概率還是在79%，也不知道這兩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保護着，導致對方無從下手。
因此自己的危險概率沒有飆升。
“張先生這幫人可狡猾着呢，你要是發現了什麼異樣就跟我們說，如果不方便通過言語溝通你就給我發個微信消息也行，就簡單的一個感嘆號就好。”
南仕文對着說道。
對於敵人那是一點都不能放鬆。
“是的張副組，有什麼事你就通知我們，一定不能藏着掖着甚至說自己可以應對，萬一啊，我不是不相信您，就是萬一您出現一些意外我被罵道狗血噴頭還是輕的，重的話說不定就直接收拾東西滾蛋了！！”
鄧州對這句話表示認同。
畢竟自己是負責張先生安全的。
要是洪署看到張先生出了點事，一把擼乾淨完全有可能。
或許你要問，自己好歹也是局長，洪署雖然是署長，對方說讓自己下崗就能下崗？
先不說大一級這個事。
就說前天晚上張先生在跟誰逛花園？
據說，那位對張先生可是十分重視。
要真受傷或者缺胳膊斷腿了，他就是活膩了！！
“肯定肯定，我這個人還是不怎麼喜歡醬方那種個人英雄主義那一套的。”
如果有危險能找人卻不找人，就自己硬抗在他看來純粹是傻帽行爲。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個餐廳。
裝修還是比較豪華的。
吃完午飯張靈天他們一行人的就去了總檯那邊。
今天的總檯員工明顯察覺到氛圍有些不太對勁。
因爲總檯裡有好多穿着制服的保衛人員。
估計是之前張靈天先生被刺殺的事吧。
想想這倒也是正常，張老闆現在多了一個官方的身份全國重點案件研究指導小組副組長，怎麼說也算是官方的人。
所以派人保護正常。
不過這刺殺份子總不可能混到他們總檯裡邊來吧。
今天可是很多閒雜人等都不能來的時刻。
總檯，一點半。
“張先生您好。”
地下停車場一樓，一個穿着寶藍色西裝帶着眼鏡，髮際線略微往後遷移的男人筆直的站在那兒。
看到車輛停穩張靈天他們下來之後，對方立馬揚起笑容上前迎接。
“張先生，這位是總檯副臺長東方宇，這一次也是對方全權負責。”
南仕文對着張靈天介紹道。
“東副臺長好。”
張靈天伸出手。
“張先生，這位是夢蕾小姐，一會兒也是對方對您進行採訪，她可是資深主持人了。”
東方宇笑眯眯的說着。
“張副組長您好，我是夢蕾，您如同傳聞中一樣英俊，江助理也是十分的漂亮。”
主持人夢蕾此刻對着兩人誇讚了一番。
“夢蕾小姐您纔是真正的大美人。”
江小涵沒有想到自己今天只是來當老闆的掛件，結果還被誇讚了。
不過這位夢蕾小姐確實是一位氣質逼人的大美人，自己這倒也不是亂說。
“我這都老咯，說起來張副組長的影響力我們臺長今天都加急飛回來打算在節目的最後合影了，畢竟現在預約人數達到了兩千六百萬。”
夢蕾不是藝名，而是她的全名。
只不過這個姓氏比較稀有而已。
全國總人口約8千人左右。
在當今按人口數量排序的百家姓最新排名應該是第774位，這個形式據說來自曹姓。
一般在聊天的時候很多人會問她姓什麼。
不過今天張先生他們倒是沒有問過。
這或許就是他吧，一個影響非凡的男人。
“張先生是這樣的，我們總檯臺長這兩天在歐聯那邊參加研討會，您不是昨天傍晚才答應的嗎，時間太短他沒辦法飛回來，所以只能是今天六點鐘我們節目結束的時候再一起合影了，也希望張先生您不要怪罪。”
東方宇一臉態度誠懇的模樣說着。
“其實有事的話也沒必要一定回來，東方宇副臺長你能親自過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他不注重這些。
說真的，東方宇這個副臺長能過來他已經非常高興了。
這也證明自己足夠被重視。
“張先生你是不知道，我們總檯這是第一次預約就兩千多萬人啊，總檯長那是做夢都想跟這個數據合影的，這些年我們一直被某些地方電視臺力壓一頭，老大哥也得輝煌一下。”
東方宇說着。
確實，現在的互聯網上非常的熱鬧。
【1.總檯訪談預約人數超過2500w「沸」】
【2.總檯‘閻王’訪談】
【3.訪談引來數百萬網友提問】
【4.總檯直播間將於兩點半開啓】
【5.鎖龍立交】
……
此時此刻。
關於訪談的熱搜直接霸佔了前四條。
而上億熱度的鎖龍立交都被擠到了第五。
足以見得大家對這個訪談的熱情。
時間很快也來到了兩點五十五分，距離總檯訪談直播開始還有五分鐘。
許多網友都紛紛的涌入直播間。
「來了！」
「打卡！！」
「直播終於準備開始了，也不知道這一次能有什麼樂子，會不會跟以前一樣整個節目全軍覆沒。」
「哈哈哈，你是真的敢想啊，整個節目全軍覆沒！」
「就是就是，這可是總檯！要是全軍覆沒還得了。」
「對於總檯的把控我們還是相信滴。」
……
許多網友都發言聊了起來。
然而聊着聊着。
「預言家：咱就說有沒有可能，哪怕是總檯都無法逃脫閻王定律？」
突然一位叫預言家的網友出現了。
「？」
「臥槽？」
「熟悉的馬甲來了！！」
……
下一剎那，這個熟悉的馬甲出現之後，一道道問號打了出來！！
這人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少行動派直接點進了對方的主頁！
……